青蛇腹中靈氣流動,將腸胃貼著皮清理了一遍,再沒什麽惡臭了。隻是楚尋蒼白的神色還不見血色。


    顏如玉不動聲色問道:“你怎麽了?”


    楚尋一直低著頭,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臉。忽然抬頭看向她,道:“可能要再委屈你一次了。”


    青蛇腹中明明沒有風,卻讓顏如玉背後都沁出了汗,涼颼颼的。她後退幾步,嘴角抽搐地道:“你不會又要幹什麽壞事吧?”


    楚尋唔地捂住嘴,還是吐出了口血,黑血灑在地上,燙傷了青蛇的肉,冒出了烤肉香。


    顏如玉冷冷的看著,心想不知道這個時候偷襲會不會得手。額頭流下汗水,她上輩子做什麽都順風順水,真極少有這種艱難抉擇的時候。


    隻是她也不是那種會瞻前顧後而錯失時機的人,很快她就有了決定,藏在身後的手快速地揮動,滾滾的靈力將手包囊住,隨後一掌打向楚尋的天靈蓋。


    楚尋的天靈蓋上冒出一層防禦,與她的掌相碰。他冷冷勾了勾唇角,輕蔑道:“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活著出去?”


    似乎為了應和他的話,青蛇動了動身子,空間便左右搖擺了起來。顏如玉這才猛然想起她們這是在什麽地方。


    一招沒有得手,又迅速打了一記過去,她咬牙道:“不殺你,起碼要把你打暈。”不然誰知道他又要做什麽事。


    楚尋卻將她所有攻勢輕易化解,溫柔地抱住她,捏住她雪白的後頸,道:“乖,就這一次就好。我會彌補你的。”


    被他封鎖住靈力,顏如玉頓時無力地靠在他懷裏。


    楚尋靈力混亂,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濺了幾滴在她身上,弄破了她的衣裳,好在傷害不了她的皮膚。


    “都這樣了,還說什麽補償的大話。”顏如玉抓緊機會嘲諷道。


    楚尋悶笑了幾聲,顏如玉再氣不過,手肘施力後頂向他的胸口,頓時痛得他嘶了一聲。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要做什麽就快點做,別婆婆媽媽的!”她道。


    楚尋前胸貼著她的後背,他的身體像發高燒一樣充滿了恐怖的熱量。他的臉愈發蒼白,仿佛逼近透明,就要化作星光消失般。


    他開始脫衣服。


    “不要脫,就這樣抱吧!”顏如玉氣急道。


    “好。”他道。


    這次也不用玉床了,楚尋摟著她躺在青蛇的肉上,煞氣開始渡過去。


    顏如玉咬著牙,真想立即暈過去不必生生忍著,但隻怕暈過去也會痛得立即醒過來吧。她心裏清楚,她痛,楚尋更痛。大概是心理作用,有人作伴,那痛也變得比以前好熬了些。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楚尋越來越清醒,顏如玉卻越來越昏沉。


    她的瞳孔有複雜的流光閃過,兩輩子發生過的事情細無具細飛快地在她腦海裏閃過。哪怕她沒有留意過的事,隻要眼睛看到的,都越發清晰起來。


    比如每到下雨天,虛靈子都會在竹林裏畫的美人圖,她以為沒機會一睹畫上人的容顏,隻是偶然的機會匆匆瞥過一眼,就被虛靈子及時收起來了。現在,那場景卻變得很慢,所以她清晰看到了美人。


    美人有一滴觸目驚心的美人淚。她的容顏傾城傾國,足以令所有女子黯然銷魂。她的眼睛仿佛狐狸般又大又媚,那眼尾的恰到好處的輕輕挑起,仿佛流過千萬般風情。但正麵看時,又覺得她仿佛天山雪蓮般純淨。


    記憶越來越清晰,她甚至記住了虛靈子指點過的她始終無法領悟的星辰訣的最終要領,似乎都在這一刹那頓悟了。


    就連魔門哪個堂口的人滅她滿門的,她都清楚地看到了,隻因一位魔門弟子遺棄的插在灌木叢裏的一口劍。


    據說人死前,就會出現這種回光返照的現象,她要死了嗎?


    仇還沒報,還沒和師尊重逢。就這樣死了,真的很不甘心呐。


    楚尋睜開眼,朝上看了一眼,偷窺的青蛇頓時將不敢再內視了,可是主人和那個女人的衣服都被煞氣燒不見了呢。兩個人這樣果著真的好嗎!


    “不想死的話,就用蛇息大法,進入假死狀態,不然死氣照樣能殺了你。”楚尋冷冷道。


    嚶嚶嚶,主人好凶啊,不過蛇息大法是什麽東西啊,聽都沒聽過啊。


    就在青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波精神意念傳進它的腦海裏,是無比深奧的心法。


    “雖然不是叫蛇息大法,但看起來也很深奧的樣子呢!”青蛇想道。


    而這時,楚尋則深深地看著顏如玉。他要怎麽決定她的生死呢?


    本來,就因她是虛靈子的弟子,就該死千萬遍了,可為什麽心裏有淡淡的舍不得?


    他想起她自認為成熟,卻不自知在他麵前的倔強,讓他覺得幼稚,又心疼。


    也對,畢竟比起他的歲數,她那兩百多年的年齡根本就不值一提。


    怎麽可以讓這個喜歡和自己鬥嘴的女人死了呢,要是那樣的話,以後的日子該有多無聊啊。


    楚尋飛揚跋扈的臉變得陰沉不定,她真是他在下仙界遇到的寶貝,居然能化解天地奇煞。但這不能說明她是如何的特別,比如也許就承受不起他體內所剩無幾的仙氣。


    若不能,她會爆體而亡,若能,也算是她的一場造化。


    捏開她的小嘴,他俯身而下,並沒有親上去,隻是隔著微妙的距離渡了口氣過去。


    那是靈氣,又似乎和別人的靈氣都不一樣,是更為高能的仙氣。甫一出來,連周圍青蛇吸納進來的靈氣都恨不得上前去和顏如玉爭奪那口氣,好像吞噬下去後它們就變得強大一般。


    顏如玉隻覺得有清涼的霧氣進了嘴裏,下意識咬住貝齒,即便被捏著,也絕不張開嘴。


    楚尋蹙了蹙眉,有些惱怒,隻是想到她是因為自己才要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痛楚,眉間寒意頓時退散。然而,要如何是好,才能分開她的牙齒呢?


    楚公子是有潔癖的,他一直認為自己的病症很輕微,至少比起虛靈子那種裝腔作勢的家夥,自己還算是很正常。看著顏如玉,他還是下不去嘴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


    再說,這樣也很是趁人之危。


    他的目光轉移到她的玉體,因星辰力和三千飄花訣淬體,她的身體臻於完美,找不到一點兒女子常有的遺憾。


    竟有點口舌幹燥。


    楚尋打量著,手已不由自主地覆上她的胸器,指尖輕輕劃了一下。


    沒想到竟然有效,顏如玉昏昏沉沉地驚叫了一聲,嘴一下子便張開了。


    他趕忙收回眼神,專心地將仙氣渡過去,隻要顏如玉一有要閉嘴抗拒的意思,他的指尖就會在她胸口輕輕地再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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