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和李大民還有銅鎖去二十二樓探索白蓮觀時,取過一本古書,上麵描述了白蓮教《觀無量壽佛經》十六觀的前四觀,第一觀是落日懸鼓,第二觀叫湛水凝流,第三觀是寶地圓成,這第四觀就叫寶樹莊嚴。


    現在密室的牆上畫著三幅壁畫,分別是四五六三觀,那本古書隻有一二三四前四觀,怎麽這麽巧,正好續上了。


    我在密室找了一圈,確實隻有四五六三觀。仔細看壁畫,刻的很粗糙,線條幼稚,這應該是大姑姐自己刻的。她是在照著什麽刻的,壁畫隻是翻版,我很仔細地找過,並沒有發現原本。


    我拿出手機,調出閃光燈,在昏暗的密室裏把壁畫都照了一遍,回去再研究。


    正照著的時候,我看到牆角有個黑罐子,又粗又大,有點古怪,過去把罐子搬開,後麵露出了東西。


    我這一看,一股氣就冒上來了。罐子擋著後麵的牆,牆上正刻著我的名字,“王慈”。每一個都有成人手掌那麽大,上麵不知道淋著什麽,血紅血紅的。


    我這個膩歪,從包裏翻出五金商店買來的刀,用力劃著上麵的名字。還好暗室是白灰牆,好刻也好破。我用力劃了幾下,牆麵瑟瑟落下白灰,名字有些模糊了。


    我使勁劃著,折騰能有十來分鍾終於把名字劃掉。


    我有股惡氣,看看滿牆的壁畫,心想這玩意也不能留下來,妖裏妖氣的。我用刀把畫著觀想的壁畫都給劃破了。


    劃完之後長舒口氣,總算妥當了,打道回府。


    我鑽出密室,小心翼翼把暗門關上,正要推櫃門出去,忽然外麵有哭聲。


    我趴在門縫往外看,門外有個年輕的小夥子抱著大姑姐的雙腿哭。我認出來了,第一次來這個院子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小夥子正在院裏紮紙人,他好像是大姑姐的一個遠房侄兒。


    這小夥子扶起椅子爬了上去,剪斷繩子。大姑姐屍體硬邦邦倒在他的懷裏,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屍體搬下來放在地上。


    他嚎啕大哭,哭了一會兒顫著手打電話,應該是叫120。


    我正看著,突然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老媽打來的,我手忙腳亂沒法去接,趕緊掛斷。


    小夥子聽到了鈴聲,目光看過來。


    他從牆邊抄起鐵釺子,大步流星走過來,來到櫃門前,輕輕拉動把手。


    我已做好準備,門剛打開一個猛子衝了出去,為了怕他看到我的麵容,我從包裏翻出個口罩戴著。


    我的突然出現讓他很意外,傻了能有幾秒鍾。我撒腿就跑,眼瞅著要出門的時候,突然絆了一下,回頭一看尿都快出來了,大姑姐的屍體躺在地上,不知怎麽伸出一隻手正死死抓住我的腳踝。


    那小夥子眼睛瞪圓,大吼一聲:“殺人凶手,別跑!”抄著鐵釺子過來。


    我真是急眼了,顧不得許多,用另隻腳對著大姑姐就是狠狠一踹。


    人在情急之中有股猛勁,這一腳力氣極大,居然把屍體橫著踹飛。大姑姐在地上轉了半圈,終於鬆開手,絆倒了跑來的小夥子。


    我顧不得許多,爬起來撒腿就跑。


    小夥子在後麵喊:“你站住。”我狂奔出院子,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追了出來,手裏抄著家夥事,眼珠子都紅了,這要是抓著我,他能下死手。


    我狂奔而逃,路上偶爾有些村民,看的目瞪口呆。我一口氣跑出院子,跑的都缺氧了,腎上腺素激增。到了村外,沒敢就近打車,再說荒郊野外的也沒車可打,我繼續往前跑,這一下能跑出三裏地去。


    正好有遠途客車要回市裏,我第一時間鑽了上去,車門關上,徐徐發動。


    我隨便找了個座,渾身都濕透了。把剛才的經曆從頭到尾想想,小夥子是唯一的見證者,他未必知道我是誰,我戴著口罩,應該沒事。


    我癱軟在座位上,摘了口罩扔進包裏,看到包裏裹成一堆的破報紙。燒成殘骸的木頭還要想辦法處理掉。


    對了,老媽還來過電話,我趕緊開機問怎麽回事。


    老媽在電話裏驚喜說:“小慈,你猜怎麽著,你爸醒了,恢複清醒了!身體也好很多,一個勁的喊餓。”說著說著哭了,讓我趕緊到醫院去。


    我長舒一口氣,這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


    我在半途下了客車,然後打車到醫院,老爸果然像好人一樣,正坐在床頭吸溜吸溜喝著皮蛋粥,我過去問怎麽樣,老爸說:“沒事了,咱們三口回家。在醫院幹靠,每一天都是錢。”


    我和老媽勸住他,說是再檢查檢查身體。老爸看著我們,動情地說:“老婆子,你和小慈辛苦了,我都看在眼裏,還是家裏人好。”


    我反正也沒了工作,撒謊說在單位請了假,陪著老爸在醫院呆了兩天,通過各種檢查,心髒的瘤子還在,但是小了很多。這個瘤子沒法手術,我也不讚同手術,明顯是大姑姐弄出來的髒東西,現在大姑姐死了,病灶也會慢慢褪去。


    過了兩天,老爸吵著要回家,說家裏地沒人看著不行。我和老媽看確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就帶著他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我屁股還沒坐穩,老爸就催著我回城裏上班,說找個工作不容易,請假不好,非逼著我走。


    我在家裏住了一晚,決定第二天早上走。這次搞定大姑姐,多虧了木淳,不管怎麽樣要去感謝感謝他。


    我在村頭的超市買了很多東西,也不知他好什麽,順帶也給木老先生帶了禮品。


    我溜溜達達來到木老先生家的院子裏,看到木爺爺正在跟鐵板神數的瞎子老頭納涼聊天,旁邊那個叫小櫻的漂亮女孩伺候茶局,並沒有木淳的影子。


    瞎子老頭有點道行,我是真怕讓他撞見,可已經到院子口了,實在沒辦法,硬著頭皮進去打招呼。


    我跟木爺爺打過招呼,把東西放下,然後對瞎子老頭說:“老先生,你好啊,咱們又見到了。”


    老頭別看什麽都看不著,耳朵卻賊靈,微微側頭聽我說話,說道:“你不是夜市那個找我測字的小夥子嗎?聽你腳步沉穩有力,說話隱隱有喜,這是沒事了?”


    我嗬嗬笑:“有賴先生指點。”


    小櫻看著我有禮貌的笑笑,並沒有主動打招呼的意思。她不打招呼,這個場合我也不好意思主動詢問,這倆老頭也是,忒沒眼力見了,給引見一下啊。


    瞎眼老頭說了句話,如冷水澆頭:“小夥子,你的劫難還在後麵,我還等著你的二百元呢。”


    我噎的沒話說,坐了片刻也沒人請茶,我尷尬地說:“木淳呢,怎麽沒看見他?”


    木老先生說:“這幾天不知怎麽,他惹了不幹淨的東西,現在沒法出屋,我們畫了一些化解的符咒貼在門上,要一個禮拜才能見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坐立不安,往屋子看看,青瓦房裏有間屋子黑著燈,不知是不是木淳的房間。


    瞎眼老頭對木老先生說:“木淳天天跟你在一起,怎麽還能惹上不幹淨的東西?”


    木老先生端起茶碗,笑:“誰知道呢,這事都邪性,小慈,你幫著想想,小淳怎麽就中邪了。對了,你還拿這麽多東西來,難道跟你有關係?”


    我尷尬笑笑,坐不住了:“既然他現在不能見人,那我告辭了,等以後再來看他。”


    兩個老頭也不留我,自顧自聊著天,我灰頭土臉從院裏出來。


    整件事詭異莫名,木淳惹上髒東西,真的和那幅大姑姐的畫像有關係?


    我心驚肉跳,按說大姑姐已經掛了,所有的詛咒都應該解開了,怎麽還會出這樣的問題。


    本來一切都好了,可就是感覺哪不對勁,鬱鬱難受。


    第二天一大早,我簡單吃了口飯,辭別家裏,坐第一班車回到市裏。


    我沒地方去,徑直回到租住的房屋。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歎口氣,眼瞅要交房租了,現在工作也丟了,生活都成問題。


    我唉聲歎氣,打開低配置的筆記本,在招聘網站上找了一堆單位,發了郵件也打了電話,都石沉大海。


    我不能坐以待斃,猶豫一下,給銅鎖打了電話。


    銅鎖這小子看著不著調,其實對朋友還真不錯,誰有事喊一聲,他隻要能到場肯定第一個到,這時候隻能求求他了。


    銅鎖和我在電話裏寒暄兩句,我磨磨唧唧說:“老銅啊,有個事想求你。”


    “啥事說。”銅鎖大大咧咧說。


    “我讓單位給開了,”我說:“你幫我掃聽著,看看有沒有啥合適的工作先幹著。”


    “你還別說,真有個活,”銅鎖說:“不知道你能不能幹。我有個朋友的表哥在鬆樹園開了家茶莊,店裏剛開張,缺兵少將。茶莊老板讓我幫忙找一個靠得住的,手腳麻利的朋友,到店裏當助理。”銅鎖說。


    我心動了,這工作高雅啊,說出去也氣派。我說我不懂茶。銅鎖嗬嗬笑:“不用懂,你去了就是看看店麵,跑跑腿,迎來送往什麽的,放心,福利待遇特別好。”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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