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個閉門羹,在病房外焦急地轉圈想法子。


    目前這種狀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開口了,就不能停下來,必須要盡到最後一絲努力。


    我鼓起勇氣上前輕輕敲門,沒等別人來開,順手把門推開。裏麵所有人都看向我,朱叔叔臉色極是難看:“這位小同誌,我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有人問怎麽回事,朱叔叔嘴動了動,不屑地說:“這個人說我兒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鬼上身。”


    他說後,屋裏人並沒有異口同聲要驅逐我,有幾個反而露出凝重的神色,看樣子還真往鬼上身的原因去想了。


    有個男人說:“這位小朋友怎麽稱呼?”


    我告訴他,我叫王慈,是老豬的好朋友,這次來,是帶著萬分的誠意,我已經請教過高人,老豬就是鬼上身。


    這個男人自我介紹說,他是老豬的小叔。


    他沒有趕我出去,而是對朱叔叔說:“大哥,我覺得小王也不是無的放矢,或許可以試試。你總不希望孩子就這麽在床上躺一輩子吧。”


    朱叔叔大喝:“我從來不信這麽無稽的事情,還鬼上身,鬼在哪呢?現在是大白天,朗朗乾坤,什麽鬼能這麽囂張?!行了,別說了,我發現你也不著調,要相信醫學相信科學!小王啊,你走吧,這次叔叔不怪你,要是你還來搗亂,別說我通知醫院的保安。”


    我咬了咬牙,現在要是走了,可就前功盡棄。我說:“叔叔,這樣吧,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一點都不複雜,你看了就知道了。”


    朱叔叔冷笑:“你能讓鬼在大白天現身?”


    旁邊不少人附和說:“現在的小年輕滿腦子都是封建思想,聽鬼故事比誰都起勁,腦子都聽傻了。好好的哪來什麽鬼。”


    我分辨說:“有很多事都在咱們理解之外,不能一口否認。”


    朱叔叔不耐煩:“讓你走趕緊走,這是病房,大呼小叫幹什麽。”


    這時,老豬的媽媽走過來,溫和地說:“小王是吧,你趕緊走吧,你的心意我們都心領了。”


    我著急地說:“阿姨,你就讓我證明一下,不耽誤你們多長時間,三兩分鍾就行。我在這立個軍令狀,要是證明不了,你們怎麽懲罰我都行。”


    病房裏出現了一片靜寂,沒有人說話。


    這時門外響起聲音,雅茹回來了,她眼圈還紅著,堅定地說:“這個軍令狀也加我一份。如果證明不了老豬是鬼上身,今後我會消失在你們麵前。”


    我回頭看了看,銅鎖和雅茹站在身後,銅鎖衝我點點頭。


    老豬他媽看向自己的男人,朱叔叔說:“好,你證明吧。”


    我看到床頭有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便拿著走出病房。本想當他們的麵把解鈴給的符咒放進去,可又怕他們多想,還不如在外麵弄。


    朱叔叔卻是眼裏不揉沙子,他喝道:“鬼鬼祟祟幹什麽!就在這裏弄,我看看你有什麽把戲。”


    雅茹看看我,輕聲說:“沒事,弄吧。”


    我問老豬的媽媽要了一個幹淨杯子,然後把礦泉水蓋子打開,倒進半杯水。倒過之後,從兜裏小心翼翼取出解鈴交給我的黃色符咒。


    病房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盯著我看。尤其朱叔叔,眉頭緊鎖,看樣子厭惡到了極點。


    我顧不得他們的目光,問銅鎖要了打火機,把符咒點燃,它化成黑灰落在杯子裏。我輕輕晃了晃,讓黑灰伴著水攪動。


    等做完這一切,我拿著水杯上前,坐在老豬的床頭,要扶著他起來喂水。


    朱叔叔再也忍不住,拉著我使勁一撥弄,我沒料到他會這麽粗魯,整杯水沒拿穩,全都灑在地上。


    他大吼:“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讓我兒子喝,滾!你們都滾!”


    滿地都是水,我氣急了,撿起杯子來看,就剩下杯底淺淺一層的水。


    我臉色陰冷下來,對銅鎖說:“別讓他搗亂。”


    銅鎖歎口氣,走上前,把朱叔叔隔在病床外麵。老小子氣急敗壞,出走廊喊護士,準備叫保安。


    趁這個時候,我讓雅茹把老豬扶起來,我捏開他的嘴。目前實在沒把握,老豬能不能喝進去水,隻能賭一把了。


    我把杯子放在他的嘴邊,輕輕往下倒。水順著老豬的嘴角流出來,他的媽媽這時在旁邊輕聲說:“我來吧。”


    我看著她。她的目光很誠懇,她應該是信了我們的話。


    我把水杯遞給她,到底是當媽的,非常溫柔,一邊跟老豬說話,一邊輕輕張開他的嘴,把水倒了進去。


    不知是不是老豬在昏迷中聽到了他媽媽的話,水沒有從他的嘴角流出來,都喝了下去。


    就在這時,外麵腳步響動,進來兩個保安。朱叔叔指著我說:“就是他,來病房搗亂,趕緊弄出去,要不然我去你們院方投訴。”


    兩個保安過來抓我:“先生,請吧。”


    我緊緊盯著老豬,此刻老豬已經躺回床上,麵無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心急如焚,忘了問解鈴這道符咒喝下去,多長時間才能見效。


    “趕緊走!”朱叔叔大怒。


    兩個保安拽著我要出去,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如果現在不能馬上見效,而是過幾個小時才出現症狀,便會被認為是其他的並發症。


    就在這時,床上的老豬突然咳嗽了一聲。


    病房裏靜了下來,朱叔叔喜極而泣:“是不是我兒子要醒了?他終於有反應了。”


    有了這第一聲咳嗽,老豬像是犯了氣管炎一樣,一聲接著一聲,後來動作越來越大,整個胸口都在劇烈起伏,咳咳聲充斥著整個病房。


    誰都看出來不對勁,他媽媽趕緊摁動床頭的緊急通信器,叫醫生和護士過來。走廊裏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保安拉著我正要走,朱叔叔忽然想起什麽,大喊:“不能讓他走了,就因為喝了他的水,我兒子才變成這樣。如果有三長兩短,你跑不了!”


    一聽這話,銅鎖的臉色變得慘白。而雅茹極有擔當,站在我旁邊說:“王慈,出了事我也有責任,你放心,這時候我不會拋下你的。”


    我心裏熱乎乎的,這女孩是真不錯,看著柔柔弱弱,絕對外柔內剛,持家的一把好手。老豬真要和她結婚了,那絕對是老豬的福氣。


    病房門推開,醫生和護士進來問怎麽了。朱叔叔指著我的鼻子:“剛才這個人非說我兒子是鬼上身,然後喂給我兒子混了符咒的水,就變成這個樣子。”


    醫生非常生氣:“瞎胡鬧!這是醫院,不是農村,什麽鬼上身,胡說八道!你們為什麽不聽醫囑,出了事誰負責!”


    老豬現在的情形特別可怕,不停咳嗽,整個人像是通了電,在床上彈起來又落下去,像是一條扔在岸邊的魚。


    醫生讓護士按著他,看了看監測器的指標,說道:“準備搶救!”


    他話音剛落,老豬突然直挺挺坐起來,病房裏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豬居然睜開雙眼,直愣愣看著前方。包括醫生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老豬的媽媽輕輕說:“兒子…;…;”


    老豬突然俯身,對著床邊開始“哇哇”大吐。吐也就罷了,吐出來的竟然是綠湯,幽綠幽綠的,吐了整整一地,就像是吃了樹葉子沒消化的樣子。


    有好幾個親戚嚇得趕緊躲開,躲慢的濺了一褲子。吐的這東西味道極怪,形容不上來,好似肉湯在陽光下暴曬一個禮拜,餿到了極點的味道。


    屋裏很多人受不了那味,熏得跑出外麵。隻有我們幾個,還有老豬的父母,醫生護士還在。


    老豬的媽媽問:“醫生,我兒子怎麽吐綠色,是不是膽破了?”


    醫生也有點發懵:“不行,得帶他去做檢查。”


    朱叔叔大怒,指著我鼻子說:“是不是你弄得那破水,把我兒子的膽給弄破了。”


    我根本不搭理他,緊緊盯著老豬看。


    就在這時,老豬的嘴裏突然冒出一個東西,好像是條黑色蟲子,從他的嘴裏隻露出一個頭。


    那蟲子擺了擺頭,又縮回老豬的嘴裏。屋裏人都看傻了。


    醫生反應很快,招呼護士拿過一個鑷子。


    他讓護士保持老豬趴在床頭,臉朝下。老豬張著嘴,此時已經吐不出綠湯了,還在呼哧帶喘的。那條黑色的蟲子又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醫生手疾眼快,用鑷子一把揪住蟲子頭,使勁往外拉。


    這條蟲子越來越長,身上布滿了觸角,不停蠕動,在場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出聲。我心跳加速,這條蟲子居然是一隻黑色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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