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堂的洗牌在許多人看來都是預料之中的,但洗牌的節奏,卻超出了許多人的預期。


    升一批,降一批,殺一批。


    事實上,這在許多公司都算很符合邏輯的變動,可對一言堂,對升降殺的目標而言,卻透著一抹難以揣摩的意味。


    老堂主的心腹,沒有一隻漏網之魚地全殺了,至於升降的,對外人揣度一言堂內部變動沒有太大意義。


    東京的大佬們隻明白一個道理便可以,,一言堂,已經改姓了。


    東京的動亂和一言堂的變動林澤並不關心,解決了人妖的事兒,他又在東京逗留了幾天,而後便陪著神田井子吃了最後一頓晚餐。


    這次吃的倒不是神田家的家庭聚餐,而是由神田井子親手做的中式晚餐,菜肴談不上豐富,在華夏家庭很常見的四菜一湯,但出自神田井子之手,卻又別有一番風味。


    這絕對是一個最不像賢妻良母的賢妻良母。


    神田井子在東京,: 一如薛白綾在燕京。


    這兩個女人擁有同樣的底蘊和地位,卻有著完全不同的人格與xing子,薛白綾是麵對任何人都不可能暴露她小女人的一麵,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會小女人,神田井子不同,她有著東京女人骨子裏的溫柔與柔潤,當她麵對林澤時,她女xing特有的一麵展露無遺,能夠帶給林澤極大的溫暖與舒適。


    餐桌上,神田井子麵容溫潤地凝視著狼吞虎咽的林澤,心中說不出的滿足,並將那份依依不舍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中。


    吃了三碗飯,林澤抹掉嘴角的油漬,見神田井子隻是麵帶笑容地盯著自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不由點了一支香煙,微笑道:“看什麽,怎麽不吃。”


    “有得看,就不用吃了。”神田井子甜蜜地笑道。


    “什麽意思。”小林哥頓時板起臉,“你是說我長的太惡心,看著就吃不下了。”


    “不是。”神田井子笑著搖頭,“我可以說是秀sè可餐嗎。”


    小林哥紅了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並不算光滑的臉頰:“我有這麽英俊嗎。”


    “有。”神田井子點頭。


    “你撒謊。”


    忽地,一道寒冷的聲音從側麵傳來,一襲白衣的銀女步履平緩地走來。


    她手裏捧著一盒哈根達斯,在神田井子略微古怪的眼神下坐在餐桌上,一臉淡然地說道:“好多人都說,他長的不好看。”


    此言一出,小林哥登時sè變。


    神田井子卻是似笑非笑地望向銀女,輕聲問道:“你要不要吃飯。”


    “不吃。”銀女淡漠地搖頭,“我隻吃他做的。”


    “嗯,可以理解。”神田井子點了點頭。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林澤好奇地問道。


    “剛看完快樂大本營。”銀女往櫻桃小嘴送了一口哈根達斯,“還睡不著。”


    林澤聞言,卻是不再說什麽。


    訂機票的時候,銀女沒有身份證,也就意味著她不會跟自己回燕京,但不回燕京,她要去哪兒呢。


    如往常一樣,林澤不知道,也不問,他隻堅信一點,當銀女累了,困了,想睡覺了,總是會回來找自己,能充當一個苦命可憐女人的避風港灣,林澤很滿足,很幸福。


    溫馨的餐廳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但氣氛一如既往地柔和暖心,銀女不是一個多話的女人,甚至是個可以一天一夜不說一句話的女人,所以她的出現,並未讓餐廳的氣氛變得詭異,相反,增添了溫暖的質感。


    “據我所知,燕京現在的局勢很詭異。”神田井子沉默了一陣,略微慎重地說道。


    “嗯。”林澤輕輕點頭,“其實燕京的局勢,一直比較尷尬。”


    “你站在韓家這邊。”神田井子複雜而好奇地問道,“薛家呢。”


    “哈,井子,你似乎高估了我。”林澤揉了揉鼻子,續了一支香煙道,“我一個泛泛之輩,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站在哪邊對大局都起不到太大作用,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場武力角鬥。”


    神田井子神秘兮兮地盯著林澤,良久方才笑道:“我沒高估你,隻是你低估了自己。”


    “嗯。”林澤略有些好笑地說道,“此話怎麽說。”


    “你的那位親人,。”神田井子微笑道,“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擁有的能量,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你錯了。”林澤苦笑著搖搖頭,“事實上,他現在連人生zi you,都受到了一定限製,也許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擁有難以想象的能力,但從另外一個方麵探討,他受到的限製,也是同樣驚人的,否則,他如何到現在還不能露麵。”


    神田井子聞言,麵sè絲毫不變,輕輕說道:“但你可以堅信一點,不論你做出多大的事兒,有他在,你都不會有事。”


    “按照你們華夏的說法,你已經擁有了一塊免死金牌,或者說,,你擁有一把尚方寶劍。”神田井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看來你對華夏曆史還是很懂的。”林澤苦笑著搖搖頭。


    “當然。”神田井子得意地笑道。


    “你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回家太晚會被nǎinǎi責罰嗎。”林澤忽地岔開話題。


    “不會。”神田井子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即便在外麵過夜,nǎinǎi也不會責罰我,相反,她會很高興,畢竟,不是誰都願意留我過夜的,而我的年齡,也實在不算小了。”


    林澤揉了揉鼻子:“實在太遺憾了。”繼而又是滿麵無奈地說道,“我送你回家。”


    “好。”神田井子溫順地點頭。


    “我去睡覺了。”


    女俠姐姐刷地起身,扁嘴往房間走去。


    “妹子。”林澤喊了一聲。


    “叫誰。”女俠姐姐迅速轉頭,很期待地望向林澤。


    “叫你。”林澤微笑道。


    “叫我做什麽。”女俠姐姐問道。


    “晚上給你做玉米粥宵夜。”林澤說道。


    “不喜歡。”女俠姐姐輕輕撇嘴,“我要吃紅燒肉。”


    “好。”


    “我先去睡一會。”女俠姐姐清冽的美眸中掠過一絲高興。


    ……深夜,月涼如水。


    有一對男女並肩而行,手拖著手,像最普通又最甜蜜的情侶。


    走著走著,神田井子牽起了林澤粗糙的大手,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的身上很香,發香、體香、以及呼吸的甜蜜,他們越走越慢,直至最後,他們站在了一盞昏黃的路燈下。


    橘黃的燈光揮灑在女人溫潤的臉頰上,看上去頗有幾分夢幻的味道。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林澤從不否認這一點,她更是一個商業女強人,這一點從她能跟薛家女王韓家小女王同台對壘便能看出一二,但在林澤眼中,她隻是一個為了幫自己連死都不怕的女人,她是否美麗,是否家財萬貫真的重要嗎。


    不重要,不論外人如何想,對林澤而言,這些真的不重要。


    韓鎮北曾說過,林澤若願意,完全可以達到他的高度,甚至走得更遠。


    但他不願意當草根梟雄,又或者說,他沒有那顆野心,他享受灑脫的生活,喜歡沒有羈絆的人生,他對賺錢,對爭權奪利根本提不起興趣,否則,,以他在華新市的影響力,以他現如今擁有的人脈,甚至以他背後父親的凶殘,他要崛起,冒充一會草根梟雄,簡直易如反掌。


    甚至,林澤也許可以充當半個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誰知道那老王八蛋是很有權,還是很有錢呢。


    聆聽著對方的呼吸,神田井子輕輕踮起腳,摟住了林澤的脖子。


    林澤那粗糙的大手亦是輕輕攬著女人的腰身,一言不發。


    “林澤。”神田井子輕聲囈語。


    “嗯。”


    “下次,我來燕京找你。”神田井子噴灑著溫熱的氣息。


    “好的。”林澤微笑道,“要報銷機票嗎。”


    “當然要。”神田井子手指緊緊抓著林澤,“按照現在的流行語,我這可是萬裏獻身,。”


    林澤能感受到女人身子逐漸發熱,柔聲道:“真是受委屈了。”


    “你知道就好。”


    啪啦。


    神田井子鬆開手臂,往後倒退數步,那張秀美的臉頰上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林澤,我要走啦,你會不會想我。”


    ……女俠姐姐摘下了麵具。


    在林澤跟那個女人出門時,她便摘下了麵具。


    她覺得戴著麵具做飯很不舒服,尤其是做高難度的紅燒肉,最好還是摘掉麵具為好。


    在她的世界裏,她的麵具隻為林澤而摘。


    現在,她卻為做飯做紅燒肉而摘。


    她花了十分鍾學會開打火灶,又花了五分鍾分辨鹽和糖,她本想用自己的匕首切肉,雖然她的匕首很鋒利,可以很輕易地切肉,但這把匕首是用來殺人的,上麵有濃濃的血腥味,她覺得用自己的匕首切肉實在太不好了,所以她選擇了菜刀。


    女俠姐姐終於握住了菜刀,開始切肉。


    當她往鍋裏倒油時,因為鍋裏還有沒烘幹的水漬,她毫無意外地被飛濺的熱油燙到。


    疼,但銀女不怕疼,被刀砍劍刺都不怕,女俠姐姐怎麽會怕熱油。


    她將切好的肉塊放進油鍋,開始翻炒。


    翻炒的過程中,她聞到了糊味,她決定多放點油,然後接著翻炒。


    林澤給她做過紅燒肉,她覺得很好吃,而且看紅燒肉的樣子,應該是不難做的,所以女俠姐姐在林澤離開後,決定自己做。


    但很遺憾的是,半個鍾頭過去,女俠姐姐發現紅燒肉終於被她做糊掉了。


    一股焦糊的味道從鍋裏飄出來,女俠姐姐很遺憾地放下了鍋鏟,站在櫥櫃旁發呆。


    “他怎麽那麽厲害。”


    女俠姐姐挽起袖子,露出了蓮藕般的手臂,語調幽然道:“居然連紅燒肉這麽難做的東西,都可以做到那麽好吃。”


    感慨完畢,女俠姐姐將糊掉的紅燒肉倒進垃圾簍,重新切肉。


    ……林澤回家時,很快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他很好奇,並徑直前往廚房。


    家裏隻住了三個人,嶽群早已洗白白睡覺了,而且就算是他在廚房,也不可能在廚房製造糊味,畢竟,根據韓家大小家無偏袒地評價,這貨的廚藝是直追自己的。


    不是嶽群,那,。


    林澤無力地搖搖頭。


    他寧可相信廚房裏的糊味是嶽群製造的,也不相信是她。


    畢竟,她是那麽需要保護的女人,做飯,林澤要心疼死的。


    站在廚房門口,林澤看見了一個忙得像無頭蒼蠅的女人,她身上雪白的衣衫已變得黑乎乎的,連那犀利霸道的銀發,也沾染了黑sè的不明物體,她完美無缺的臉頰上透著疑慮焦急,遠比麵對比她更強大的高手更誇張。


    她那雙清冽的眼眸中寫滿了慌亂與不安,右臂緊握著鍋鏟,不斷地翻炒著紅燒肉。


    見過仙女從天上四腳朝天地摔下來嗎。


    見過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挽著袖子狂吃烤紅薯嗎。


    林澤視線模糊地盯著在廚房忙得團團轉的銀女,忽然之間就有種毀三觀的感覺,但很快,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你在,,做紅燒肉。”林澤一字一頓地問道。


    “嗯。”銀女微微轉頭,捋了捋額前擋住視線的銀發,“但還沒做好。”


    “看的出來。”林澤點頭。


    “不許教我。”銀女說道。


    “不教。”林澤心疼地搖搖頭。


    銀女又埋頭忙碌起來。


    十分鍾。


    二十分鍾。


    三十分鍾。


    林澤連續抽了幾根煙,銀女終於將一盤紅燒肉起鍋,她端菜來到餐廳,林澤則是擺開碗筷,正襟危坐在餐桌上。


    “試試。”銀女說道。


    林澤重重點頭,然後夾了一片sè澤詭譎的紅燒肉。


    放進嘴裏,林澤細細咀嚼,仿佛品嚐人間最美味的食物。


    “好吃嗎。”銀女問道。


    “好吃。”林澤說道,然後又夾了一塊肉放進嘴巴。


    銀女興致雀躍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進嘴裏。


    “啊呸。”


    銀女狠狠地吐了出來。


    “你騙我。”銀女瞪大雙眼。


    林澤聞言,仍是慢嚼細咽,將口中的紅燒肉無比珍惜地咽下肚子,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沒有,真的好吃。”


    “騙我的都要死。”銀女小手兒緊握成拳,怒視林澤。


    但很快,她那隻有小荷包那麽大的拳頭微微鬆開,誘人的紅唇微微開啟,嘻嘻笑道:“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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