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流連地揉捏著佑果手指的玖蘭樞忽然沉默下來。


    佑果緊盯著他的表情,試圖從玖蘭樞的臉上看出一點心虛的神色,可不知道是玖蘭樞的心理素質太強還是佑果的猜測隻是莫須有,玖蘭樞緩緩地眨了眨眼,眼波流轉間便帶出一陣醉人的憂鬱。


    他這樣的人靠美貌殺人並不隻是說說而已,佑果一時看得心軟,甚至都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冤枉了玖蘭樞。可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對勁,如果玖蘭樞沒有這麽做,他是不會露出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打算將人糊弄過去的。


    佑果心道不能縱容,於是又問:“哥,是不是你?”


    玖蘭樞見已經瞞不過去,便順勢軟化了聲音,將自己的位置擺的極低,這樣子落在別人眼中是無論如何都不忍心苛責的,佑果也是,雖然明知道這不過是玖蘭樞讓他心軟的手段,但是他卻偏偏就吃這一套。


    “是我。”玖蘭樞握著佑果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吻了吻,一雙煙雨朦朧的眼眸望過來時蕩漾著醉人的碧波:“佑果,我隻是很擔心你。”


    元老院是什麽地方?或許最開始成立的元老院是真的單純想要統領血族走向和人類共生共存的局麵,可是幾百年過去,當初的吸血鬼已經換了一茬,如今的元老院已經不再是當初秉持著最單純的願景的權力機關,反而變成了貴族吸血鬼們爭權奪利,妄圖貪圖不屬於他們的東西的工具了。


    就連玖蘭樞在元老院都要暫時考量一番,他擔心身處元老院權力漩渦中的佑果也不奇怪。


    佑果沉默片刻,最後隻能無奈歎氣:“好吧,不怪你了,真是拿你沒辦法。”


    玖蘭樞微微笑起來,他的笑容並不是很明顯張揚的笑,但唇角隻是微微一勾便能感覺到一股魔魅惑人的氣息,佑果的手還沒有被玖蘭樞放下,貼在他的臉邊輕輕磨蹭。


    還真像是一隻慵懶優雅甩著尾巴的狼了。


    佑果心裏不著四六地想,然後問:“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


    吸血鬼雖然可以品嚐人類的食物,但是對填飽肚子並不起太大的作用,補給能量的最好的方式還是要吸血,貴族吸血鬼家裏自然豢養著一些血奴,藍堂家想來也不會在這方麵虧待玖蘭樞,可玖蘭樞還是瘦的有些明顯了。


    “嗯,沒有。”玖蘭樞淡淡道,細聽還有些委屈:“大概是……沒什麽用吧。”


    血液或許可以緩解玖蘭樞一時的渴望,但是終究無法填滿最深層的**,玖蘭樞最渴望的還是佑果的血液。


    手指輕輕撥開垂落在佑果頸邊的發絲,玖蘭樞視線深沉地落在佑果細白的脖頸上,來之前他已經飲了一杯鮮血,按照道理來說他應當不會太餓,可是玖蘭樞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深愛之人的血液對自己的誘惑力。


    像是被吸引一般忍不住朝佑果頸邊靠去,玖蘭樞輕舔一下便張口欲咬,到最後關頭還是生生地忍耐下來。


    他推開佑果扶額歎氣,低聲道:“抱歉,我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兩人好不容易才能見到的一麵玖蘭樞不想讓佑果最後留下的印象是自己貪婪的臉,那樣實在太難看。


    佑果見玖蘭樞那強自忍耐的表情便覺得好笑,倒不是說玖蘭樞此時的樣子可笑,而是看他這隱忍的表情就讓人忍不住想欺負,最重要的是被他放在心裏眼中的佑果,也確實被他嬌慣放縱的可以隨意在他麵前任性。


    玖蘭樞隻是垂一下眼咬一下唇佑果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尤其是他這副明明渴望卻隱忍的表情便叫佑果忍不住惡趣味的逗弄。


    “為什麽不?”佑果眨巴著眼靠近,在玖蘭樞麵前露著自己的脖子是打算將誘惑進行到底了。


    玖蘭樞睫毛又長又密還很翹,佑果靠近時更是顫巍巍地叫人心酥,他也看出這是佑果在打趣他,嘴角的微笑一時無奈,“不要胡鬧。”雖是訓斥,聽


    起來卻感覺縱容更多一些。


    氣氛便不由的輕鬆了許多,好像兩人又會到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之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狀態,兩人坐在一起聊天時也很散漫,大約是重要的事情都已經交流完畢,佑果和玖蘭樞便隨意地說起身邊的事情。


    “最近在和藍堂以及架院的孩子一起學習。”玖蘭樞說:“藍堂英性格雖然跳脫,不過卻很好懂。”


    這是大實話,雖然藍堂英不至於是個傻白甜,不過和同齡人相比確實單純了些,但對他和玖蘭樞這樣的人來說,單純未必不是壞事。


    “確實是這樣。”佑果眯起眼,有些危險地說:“除了藍堂英之外,我記得喜歡你的血族也不少。”


    純血之君的名號聽起來本就響亮,玖蘭樞本身的魅力也不容小覷,佑果記得很清楚有不少喜歡玖蘭樞的貴族女孩:“我想想……我記得有個叫早園的?”


    佑果壞心眼的樣子看起來也很可愛,玖蘭樞輕輕笑了一下,手指捏捏佑果的臉。


    />


    談話不知不覺接近尾聲,在外麵等待良久的一條拓麻悄悄提醒了一下,佑果就不得不麵對又要和玖蘭樞分開的局麵了。


    若是有可能,玖蘭樞恐怕恨不得直接把佑果裝在口袋裏帶走,隻可惜他現在分身乏術,隻好站在車外不舍地撫摸佑果的臉頰,輕聲道:“照顧好自己。”


    玖蘭樞看向佑果的視線裏幾乎拉出絲來,佑果看他依依不舍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這被迫分離的場景總讓他想起那些名著,比如羅密歐與朱麗葉之類的。


    “哥,我們這樣像不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佑果忽然問,他最近在元老院看的書多的很,不限於小情小愛的或者恢弘波瀾的史詩。


    玖蘭樞並不滿意佑果這個比喻,畢竟羅密歐和朱麗葉的配對可沒有完美的結局,而在他的構想裏,他們兩人是必定要有一個完美結局的。


    “都不是。”玖蘭樞嚴肅起來:“我們不會有那樣的結局。”


    佑果微微動容,玖蘭樞的每一句保證都是深思熟慮,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他是一定會做到的人。


    “我相信你。”佑果說。


    他低頭在玖蘭樞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溢出的鮮血沾在佑果的唇瓣上。


    “再見,哥哥。”要永遠都記得我才行。


    汽車緩緩發動,載著佑果前往元老院,玖蘭樞站在原地一動未動,血順著傷口流到他的指尖搖搖欲墜,密集的人群裏已經有聞到血香味的吸血鬼冒出頭來,感受到那股屬於血脈中的威壓後又戰戰兢兢地退下。


    玖蘭樞輕輕舔了舔手指上的傷口,他少有地開始遺憾吸血鬼傷口恢複裏極快這件事了。


    *


    一條拓麻私自將佑果帶出去這件事讓一條麻遠無比生氣,即使一條拓麻是他的孫子一條麻遠也絕不會輕飄飄地揭過去,一條拓麻也平靜地接受了處罰,對一條麻遠質問他帶著佑果去哪裏的話一句未說。


    佑果記得一條拓麻的好,也為了降低一條麻遠的戒心,他幹脆自己主動站出來替一條拓麻說話。


    “一翁,請別怪拓麻。”佑果低垂著頭,看似有些膽怯地拽著自己的衣角,“拓麻隻是擔心我在元老院太無聊,所以帶我出去走了走而已。”


    一條麻遠沉著臉,不知道有沒有信。但是他作為元老院的高層不能對佑果態度惡劣,便舒緩了神色道:“拓麻沒有經過允許私自將您帶出去這件事太危險了,佑果大人,我們隻是想保護你。”


    一條麻遠握住佑果的手,和他寬厚的掌心相比佑果的手看起來小了許多,一條麻遠低頭恭敬地落下一吻,視線向上看的卻是佑果的脖頸。


    “畢竟您的血液……對我們來說真的很珍貴。”


    佑果真想一巴掌甩到一條麻遠那張老臉上,但他還是靦腆地笑著,像是完全聽不出一條麻遠話中的意思一般說:“我明白的,一翁,但是拓麻隻是為了讓我開心,請不要懲


    罰他。”


    一條麻遠也沒有多想嚴厲懲罰一條拓麻,佑果的請求也隻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既然是您的請求。”一條麻遠道:“那就按您的想法來吧。”


    ……


    一條拓麻確實免了其他懲罰,不過沒想到一條麻遠的懲罰居然是讓一條拓麻一個人打掃整個元老院。


    這懲罰說重不重,但是說輕也不輕,要當著元老院所有來來往往的職員打掃這對貴族來說實在有些丟臉,但是放在一條拓麻身上就隻是一般般了。


    因為一條拓麻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貴族身份,甚至在佑果牽著冰激淩過來看他的時候甚至還能抱著掃帚笑得一臉陽光。


    “我打掃的還不錯吧?”一條拓麻指了指自己剛剛打掃完的區域,口吻甚至有些得意。


    那地方確實被一條拓麻打掃的很幹淨,連片落葉也沒有,連垃圾桶都被一條拓麻擦得光亮。


    佑果沉默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一條拓麻:“拓麻,你不累麽?”


    一條拓麻眨眨眼,笑的爽朗:“不會啊。”


    佑果:“……”


    他伸手拍拍一條拓麻的肩膀,語氣欣慰到詭異:“拓麻,你……”


    一條拓麻歪頭,洗耳恭聽:“什麽?”


    佑果小聲說:“你真賢惠啊。”


    佑果這話是不帶鄙夷的,他是真心實意的這麽想,一條拓麻也是一個奇葩性格,一點也不生氣就算了,甚至還很欣慰地說:“是麽?這都是我的母親教我的,這不是應該做的麽?”


    佑果:“……”


    佑果深沉地想:一條母親絕非尋常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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