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還在腦子裏不停地分析這麽多的他到底是指誰時,


    唐詩直接用穿著涼鞋的腿輕輕碰了碰周澤的小腿,催促道: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周澤歎了口氣,


    指了指前麵的工地,道:


    “我被埋在下麵。”


    “…………”唐詩。


    “…………”老道。


    ………………


    “老板,你這真的是……嘿嘿,上午我才看微博看見一個消息,說一個考古學家挖一個墓挖著挖著發現是自己的祖墳。”


    老道在旁邊說道。


    “段子你也信,這個段子我幾年前就看過了。”唐詩直接說道。


    “哦。”老道聳聳肩,然後指了指周澤,“你總不能說,老板剛剛也是在逗我們玩,跟我們講段子吧?”


    唐詩沒再說什麽,而是用一種帶著玩味的笑容掃了一眼周澤,“以前可真沒看出來,你來頭這麽大,前世上輩子什麽的,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往往都是大人物的專利。


    或者,你這其實就不是什麽前世,本來就是你以前用過的肉身?”


    唐詩幹脆靠近了周澤,伸手在周澤肩膀上捏了捏,繼續道:


    “能換一次,為什麽就不能換兩次?上一次是意外,但既然成功了,就意味著以前也能成功。”


    這個時候,張燕豐看見了周澤,向這裏走來。


    “機器出故障了。”張燕豐直接說道。


    “嗯。”


    “幸好,你給我打電話之後,我就去跟領導匯報了,我說下麵很可能是以前的日軍人體細菌研究所,盲目開挖的話很可能會導致一些毒氣一類東西泄漏,危及附近居民安全,現在上麵已經決定暫停施工開挖,等北京和上海的相關方麵專家隊伍過來查看。”


    周澤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張燕豐,道:“你忍得住?”


    “我是警察,我得對百姓的生命安全負責。”


    張燕豐回答道。


    將心比心,換周澤是張燕豐的話,估計真忍不住,當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催促人趕緊開挖了。


    一個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心理陰影,可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也就是說,至少到明天,這裏都是安全的?”周澤再次確認道。


    張燕豐點點頭,“專家隊明天才能趕來。”


    周澤放心了,


    但很快,


    他的臉色就變了變,


    因為隻聽得“哢嚓”一聲,


    張燕豐直接拿出手銬銬住了周澤的一隻手同時把手銬另一端銬在了他自己的一隻手上,兩個人用一個手銬銬在了一起。


    “這是什麽意思?”周澤指著手銬道。


    “我能忍得住,你也得忍住,別以為我不清楚你肯定打算今晚找機會下去。


    對不起,我的責任不允許讓這裏有絲毫的意外發生,我這次算是違規操作,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了,等明天專家團隊到了之後接管了這裏,你可以去警局投訴我,我願意接受處分。”


    周澤舔了舔嘴唇,強忍著用自己的指甲把手銬掐斷讓張警官見識見識真正力量的衝動,


    因為想想,對方在道德和職責上,真的做得無可厚非,甚至還很讓人敬佩。


    周老板還是決定以德服人,


    直接道:


    “相信我,我對這下麵很熟。”


    張燕豐嗬嗬笑了一聲,


    顯然是不信的。


    “我在下麵住了八十年了。”


    第二百二十章 再入研究所


    入夜了,


    警局後麵公園長椅上坐著兩個人,


    一邊是男人,


    另一邊也是男人。


    張燕豐從口袋裏取出煙,遞給了周澤一根,然後自己嘴裏也咬了一根。


    他們已經這樣坐了很久了。


    不遠處,站著老道跟唐詩。


    “磨磨唧唧。”


    唐詩顯然對周澤做事拖泥帶水的風格很是不滿意,按照她的習慣,直接把那位警察給打暈過去也就沒事了。


    “老張,相信我這一回,這件事最穩妥的方式就是我先下去看一看,哪怕是明天那些專家來了,都沒我下去效果更好。”


    張燕豐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地吐著煙圈。


    “我沒必要騙你,真的。”


    “下麵是日軍以前的細菌研究室,你能確定擅自下去不會引起有害氣體的泄漏?”張燕豐沉聲道:“你知道這附近到底住了多少人?”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下麵是最壞的一種情況,到時候事情一旦糜爛起來,會比毒氣泄漏造成的損傷更大。”


    想想那道殘破的身體,最後他連自己都無法控製住了,如果再成績到他蘇醒,後果真的太可怕了。


    “你可以打暈我的。”


    張燕豐把煙頭丟在了地上踩了踩。


    “什麽?”周澤愣了一下。


    “我一直在等你打暈我,當然,我會反抗,因為這是我的職責,但我相信你這種人……有能力在我反抗的前提下把我打暈,到時候,你要去做什麽,我就阻攔不了你了。”


    “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周澤有些無奈道。


    “死心眼的,不是我,是你。”


    張燕豐伸手指了指前麵路燈下還在等待的唐詩和老道,道:


    “那個女孩,殺過人吧。”


    周澤沒回答。


    “看她的第一眼我就清楚,嗬嗬,我以前當過兵,後來當的刑警,混這一行很多年了,窮凶極惡的人也見過不少。


    那個女孩的眼神,我一看就知道,她殺過人,而且是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那種。


    我如果不相信你的話,當時在警局裏,我就可以喊人來把她給圍住,然後對她做身份調查。”


    周澤笑了笑,“調查不出來的。”


    張燕豐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周澤。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是調查不出來的,真的,當初你把我抓了,也沒從我身上調查出什麽吧?


    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一年來,我已經送了不知道多少人下地獄了。”


    “那你為什麽還願意在這裏陪我坐這麽久?”張燕豐有些好奇道。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在變化,一開始,周澤是嫌疑犯,張燕豐是警察,隨後,二人都是“獄友”,而現在,二人更像是兩個圈子裏互相帶著點欣賞意思的朋友。


    “第一,還沒到後半夜,天色還早。


    第二,我覺得你是個好警察,我願意在你身上浪費一點時間。”


    “我是不是應該為此覺得榮幸?”


    周澤站起身,張燕豐也被迫使一起站了起來,


    “我是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我以前也見過幾個好警察,是那種真正意義上奉行準則的好警察,我敬重他們,所以現在也敬重你。


    所以,希望你這次不要迂腐,你可以和我一起下去,你腳上也有鐵鏈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你祖上哪個親戚就死在那裏頭。”


    “我調查過了,我有一個二爺爺,抗戰時據說從了軍,但後來也就沒了消息了,家裏人打探也打探不到。”


    “跟我一起下去吧。”


    周澤邀請道。


    張燕豐掏出了槍,


    指著周澤的後背,


    “我對你的身份並不清楚,說實話,我也害怕去清楚,你可能覺得我的行為很迂腐,也很固執,但對不起,我以前的人生經曆和工作經曆告訴我,有時候,真的就必須固執和堅持下去,一步都不能退。”


    “嗯,我敬重你的…………”


    “砰!”


    不是槍響,


    而是一塊石頭砸中了張燕豐的脖頸,


    張燕豐暈倒在了長椅上。


    唐詩走過來,麵色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他都叫你打暈他了,你還廢話做什麽?


    我是不是應該再給你們準備點茶水,再拿一台dv錄下來,好讓你們兩個人的正能量對話可以繼續傳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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