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行靈器乃是白澤在昆侖秘境中所得,那時還不知如何駕馭這古老的法器。停留在橫渠鎮的這些時日,左右摸索,少年總算弄清楚了其中原理。


    靈舟飛行極快,遠超白澤禦劍的速度。


    飛行靈器到底是飛行靈器,如若和禦劍一般無二,那麽它的價值,也就不值一提了。


    滿天風雪被真氣屏障阻隔,修為步入四境之後,苦海凝結金丹,白澤的先天純陽真氣愈發渾厚,直如一個熊熊燃燒的鼎爐。


    一路晝行夜歇,別無他話。


    旬日之後,大周都城鎬京出現在遠天一線。


    作為北境七大國之首的大周,其都城氣象,堪稱雄偉。主城區和京畿輔城足以容納數以百萬計的人口,城池坐落其中,藏勾陳之象,正是大周皇族圖騰!


    白澤也是第一次來到鎬京。


    靈舟之上,遠看京都恢宏氣象,心裏不由讚歎。


    大周無愧於北境七大國之首的位置。燕國都城邯鄲和這裏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


    便是這鎬京城的一座輔城,都遠比邯鄲大的多!


    凜冬降臨,歲至年關。


    大雪一停,夜幕之下,鎬京城燈火徹亮,將天空暈染,如同神女眼眸,令人沉醉。


    “這不知比豐城大了多少倍!”簡溪站在靈舟船頭眺望,眼睛都瞪圓了。


    豐城乃是兩人途經的一座城池。


    白澤笑道:“夜色已深,我們先在附近歇息,改日進城。”


    “好!”簡溪自然沒有異議。


    白澤駕馭靈舟降落一座輔城。


    城頭高懸“晏城”二字,筆力遒勁。


    深夜入城,本來麻煩。可守城校尉眼見白澤掏出仙門令,肅然起敬,立即放二人通行,進入城池。


    年關將至,鎬京地界取消宵禁,即便時間已經是戌時,可晏城依舊燈火闌珊,長街上往來行人不在少數。


    白澤目光一掃,除了世家子弟,行人當中,也不乏江湖修士。


    自從開辟魂海神泉,白澤的神識異常強大,即便沒有刻意試探,也能看出整條街上的修士,大多修為未至四境。


    早在豐城,白澤便已經給他自己和簡溪置辦了行頭,改頭換麵,衣著雖說不上華貴,可也遠算不上寒酸。


    長街上的行人看見兩人,眼見白澤和簡溪都在腰間佩劍,隻當是初入江湖的修士,畢竟兩人身上都沒有什麽明顯的靈力波動。


    那些人哪裏能知道,白澤是周身氣息藏而不露,簡溪壓根就沒有修煉心法,丹田氣海還未能開辟。


    “且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白澤帶著簡溪一路閑逛,眼見簡溪瞪著眼睛四處張望,對什麽都感興趣的樣子,當即心裏做了打算,天明時帶她到處玩玩,畢竟是孩子,他如這般大小時,也是對城裏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白澤找到一處客棧,一番吃喝,酒足飯飽,又開了兩間上房,一夜無話,各自休息。


    接下來兩天,白澤帶著簡溪四處行走,給小家夥買了不少她感興趣的小玩意。


    人一到鎬京,白澤反而從容起來,對手頭要做的事情並不著急,每天陪著簡溪溜達,行走在鼎沸人聲中,感受塵世喧囂,心裏倒是別有一番體會。


    這些年山上修行,的確清苦了些。


    如今踏入塵世,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如此又過了兩天,這一日,白澤在房間飲酒,靠窗的小桌上擺了幾碟小菜,火爐上溫著佳釀,香氣氤氳,窗外人來人往,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難得清閑。


    簡溪的精力仿佛是無窮的,白澤倦了,隻好祭出化神分身陪她出去遊玩,本體留在了客棧。


    不多時,那身披禦寒大氅的少年聽見門外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外。


    房門被輕輕敲響。


    白澤看了放置在小桌上的墨玉一眼,說道:“進。”


    房門被人推開,發出吱呀一聲響。


    白澤適時看去,隻見來人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膚如凝脂,領如蝤蠐。身披火紅裘袍,依然無法掩蓋那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傲人身段。


    “好久不見。”白澤看著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堂主還是那麽風采動人,不知多少男人要拜倒在堂主的石榴裙下。”


    來人正是血影樓堂主紅鸞!


    紅鸞反手關門,走上前去,在白澤對麵坐下。


    白澤取出一個青瓷酒杯,為紅鸞斟酒。


    酒剛溫好,倒入酒杯,還冒著縷縷熱氣。


    “你當真是個妖怪。”紅鸞將酒杯捏在指尖把玩,看著白澤的眼睛,良久說道。


    當初在橫渠鎮郊外草堂,白澤突然打開四道洞天,紅鸞還在猜測白澤是不是用了什麽障眼法之類的。如今見到真人,眼前的少年確認是四境無疑。


    天尊氣息隱約潛伏,如同淵龍。


    若是一年前,紅鸞自信擺置白澤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可如今不同,她甚至在白澤身上覺查到了隱晦的危險氣息。


    如今的紅鸞,若非動用血影樓的暗殺手段,眼前的少年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白澤笑了起來,一年時間,少年俊逸的麵龐愈加輪廓分明起來,毅然多於柔和,已經初具男人的風采。


    不多時,待白澤長出胡須,便更加純熟了。


    龍血和《龍象功》讓他的軀體遠比實際年齡要成熟,加上超脫同齡人的城府,表示說白澤年過雙十,也是有人篤信無疑。


    “與堂主相比,在下可差了火候。”白澤笑道,“不知堂主親自來一趟,所為何事?”


    “你手裏有血影令,約等於半個樓主。”紅鸞正色道,“你既然想殺人,我作為血影樓堂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你要殺的那個人,可不是什麽小角色。”


    “鎬京柳家的名字,我倒是聽說過。”白澤把玩手中的酒杯,眼神沉了沉,說道,“堂主以為,這人我不能殺?”


    “你覺得呢?”紅鸞反問道,“葉秋既然能把血影令交給你,必定有他的考慮。既然仙門執法堂能動手,血影樓也能動手,你為何執著於柳青,非要親自動手不可?”


    “我這人不大喜歡欠人情。”白澤說道,“再者,你就如此篤定,我沒有通知執法堂?”


    “看來你執意要動手了。”紅鸞的表情捉摸不定。


    “以前我師父跟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白澤說道,“堂主對這件事過分上心了,不知有什麽話還沒說完。”


    白澤並非發問,而是篤定紅鸞找他一定不隻為了柳青。


    有些人說話,就是喜歡繞彎。


    可白澤更喜歡直接一點。


    要麽不動,動就有萬全的把握。


    “我聽說仙門在昆侖秘境裏折損了不少新生代弟子。”紅鸞說道,“說起來這次仙門進入秘境的人數,比以往要多。可出來的人,卻比以往要少。”


    白澤沉默不語。


    紅鸞單刀直入,說道:“除了魔神殿,我聽說秘境裏出現了一個宗門,叫偃月宗。不知公子在秘境裏,可聽聞過這個名字?”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白澤說道,“昆侖秘境裏的確有偃月宗的人出沒,不過這個名字倒是沒聽說過,莫不是中州的宗門?”


    “看來消息屬實了。”紅鸞沉吟道,“偃月宗並非中州宗門,而是北境宗門。你不清楚這個名字很正常,因為偃月宗不在七大國地界,而在北境長城以北的荒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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