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樓,是隴海郡城秦樓楚館之首。


    風月樓之名,即便是出了隴海郡,那在大周西境十八郡裏,也是有響當當名號的存在。


    原因無他,隻是這風月樓上到風韻徐娘,下到含苞少女,不僅應有盡有,而且個個堪稱絕色!這些風月樓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風月樓的客人隻看中這個能夠助興。


    風月樓最為那個公子老爺讚不絕口的,還是姑娘們的好活兒。保準客人們龍行虎步進門,個個彎腰扶牆而出。


    可如果要說這風月樓的人間尤物,還得數他們的兩大招牌,“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然而這風月樓的兩位人間尤物,卻也是風月樓客人們的生平遺憾。原因無他,隻是這兩位尤物,人間絕色也就罷了,偏生這兩位姑娘從不“接客”。


    即便是千金買陪,兩位姑娘也隻是陪酒聊天。若是撫琴吹簫,翩翩弄舞,或是輕喉作唱,也可以,那得額外價錢。可要說接客過夜,那是萬萬不可。


    想當初也有世家公子不信這個邪,想要來個先斬後奏,霸王上弓。結果是那位倒黴的世家公子被風月樓那位神秘的樓主一頓胖揍,差點把他打的下身不遂。


    當時這事還在郡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所有人都盯著這件事的後續。因為那位世家公子,在郡城也是頗有幾分話語權的大家族。原本大家都想著這下風月樓恐怕要遭殃,沒準那些姑娘都要因為此事難以全身。


    可讓所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事兒就像是有人往大海裏丟了一顆石子,愣是沒有掀起一點兒波瀾。


    經曆過那件事的人全都倒一口涼氣,終於了解到了這風月樓背後強悍的背景。


    於是也因為此事,引發了很多人對風月樓的諸多猜測。有人說這風月樓看起來是秦樓楚館,可實際上,背後的勢力,卻是來自鎬京,否則那世家公子差點被打得下身不遂,為何風月樓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也有人說風月樓背後的主家,乃是江湖某個宗門的勢力。那世家公子的本家之所以連個屁都不敢放,是他們根本不敢招惹風月樓背後的那個宗門勢力。


    總之眾說紛紜,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風月樓鬧事。樊素和小蠻那兩位風月樓的人間尤物,不接客便不接客。他們等得起!


    秦樓楚館的這一號人物,哪個不是在剛出道時被瘋抬身價?隻消過個三年五載,客人們玩膩了,那些所謂的頭牌,馬上就淪為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陪女。


    風月樓的客人們暗戳戳地等著,就等能有新的頭牌能把這兩位人間尤物擠兌下去,讓她們一點一點掉價,成為他們手中的玩物。


    到時候如今的苦苦等待,全都會變成“懲罰”那兩位人間尤物的馳騁。


    可到底今天那兩位人間尤物,還沒有走到明珠蒙塵的那一步,仍是風月樓的兩大頭牌。心癢難耐也罷,抓耳撓腮也好,全都得憋著。


    於是今夜,風月樓兩大頭牌同時現身月明湖,而且是被同一個人買來陪酒,這不可不說是一個轟動!


    是以今夜,月明湖上的遊船格外的多。


    其中跑來一觀這兩位人間尤物曼妙婀娜之姿的固然是多,可心裏好奇這位同時包攬樊素和小蠻這兩位姑娘的貴公子是何身份,也有不少。


    巨船之上,凡是能夠站在那的,都是非富即貴。原因無他,今夜單是上船,便要支付白銀一百兩!


    而那位包攬了風月樓兩位尤物的狠人,這一夜,沒有千兩黃金,那是絕對下不來台的。要問為何,那隻能說那位風騷公子端是闊氣,不僅將樊素和小蠻兩位姑娘給包圓了,而且還揚言,要包了這艘巨船上所有人的酒水錢!


    到底是個狠人。


    可說到這位風騷公子的身份,整艘船上,都沒有幾個能對他的底細知曉一二的。那些世家公子雖然喝多了,膽子一大,也敢和那風騷公子稱兄道弟,可即便是那位的名字,他們都不知曉。


    隻知道這位公子是近來才在郡城嶄露頭角的新秀,花錢如流水,飲酒如呼吸,而且一身修為,還深不可測。


    風騷公子姓葉,這是大家所知道的。


    所以船上的諸人,不論老小,都尊敬他,稱呼他一聲“葉公子”。


    此時,葉公子就在風月樓兩位人間尤物的陪襯下,憑欄而望,看向月明湖裏那一艘緩緩向巨船駛來的扁舟。


    說是扁舟,一點兒也不為過。


    因為和風月樓的巨船比起來,那一艘小船,的確是微不足道。


    “公子,在看什麽呢?”小蠻小鳥依人地貼在風騷公子寬闊的懷裏,胸前的豐滿抵著男人堅硬的胸膛,溫順地任由男人粗礫的手掌,在她柔若無骨的纖腰上緩緩撫弄。


    而樊素,則是持一精致玉壺,往夜光酒杯裏緩緩倒酒,不起絲毫酒花,斟完了,輕舒玉臂,將酒杯遞到風騷公子的嘴邊。


    樊素斟酒的同時,分神偷偷往風騷公子所看的方向飛快地瞅了一眼,隻大概在那艘小船上,看見了白澤朦朧的身影。


    隻是一道身影,那斟酒的可人兒便判斷出,船上的少年,多半是公子的相識。


    “小素兒,走神了哦。”風騷公子輕輕一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伸手在樊素小巧的臀上輕輕一拍,發出不重不輕的一聲響。


    “啪。”


    “公子……”樊素嬌嗔,俏臉酡紅。


    “怎麽,小素兒看中了那船上的少年郎?”風騷公子笑道,逗弄身邊的可人兒,“不如等那少年郎上船,本公子將你送給他,陪他喝酒,如何?”


    “但憑公子安排,奴家哪裏敢說一個不字?”樊素嬌笑嫣然,眉目含情地瞅著那風騷公子,“就是不知曉,公子舍得不舍得。”


    “哈哈,那還真有點兒舍不得。”風騷公子笑道。


    說話間,那艘小船已經逼近。


    “公子,上船五十兩銀子!”巨船下層,開有一道艙門,高不過湖麵一尺。艙門旁,有模樣清秀的小廝侯著,見白澤靠近,說道。


    白澤隻是一笑,從棋子裏摸出一顆靈石,剛要丟給那小廝,卻聽巨船頂上有人說道:“你這小廝,頗不懂事!這位公子乃是葉某的朋友,他的上船費用,算在本公子頭上!”


    守在艙門旁的小廝一見白澤掏出靈石,眼睛都看直了。剛要接手靈石,卻聽巨船頂上有人喊話,當即吞了吞口水,抬頭喊道:“爺,是小的不長眼!這就把這位公子請上去!”


    風騷公子不接話了。


    巨船頂層,那些個世家公子一聽是葉公子的朋友來了,紛紛來了興致,往旋梯方向看去。


    “哎,你說這葉公子的朋友,咱們會不會認識?”有人說道。


    “我覺得可能不認識。”另一個衣著華美的公子說道,“郡城裏,咱們認識的人裏,若是有能夠被葉公子稱為朋友的,那還不早八百年就跑去到處炫耀了?”


    “說的有道理。”先前那人說道,不禁對葉公子的朋友更好奇了,“會是誰呢?”


    底下,白澤聽見那風騷公子的說話,當即大笑起來,朗聲道:“那還真是多謝葉大哥了,幫小弟省了些錢財!”


    “阿澤,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風騷公子笑道,“你且上來!兄弟我今日出門,門外老樹上喜鵲喳喳的叫。我一聽,他娘的,就知道今天要有貴客!特地約了風月樓的兩位頭牌姑娘,就等你過來了!”


    白澤也不廢話,直接運轉體內真氣,禦劍而出,腳踩墨玉,直上巨船頂層。


    白澤不按套路出牌。


    頂層的世家公子們本來還想著白澤會在旋梯口走出來,沒想到那黑衣少年一個禦劍,直接飛了上來!


    白澤就在風騷公子身邊落下,墨玉鏘然入鞘。


    “阿澤好身手!”風騷公子拍手笑道。


    “哪能和葉大哥相比?”白澤笑道。


    原來那風騷公子,正是白澤在竹林裏遇見的葉良辰。兩人再次碰麵,葉良辰已經搖身一變,刮去了下巴上的胡茬,化身一俊逸多金的貴公子。


    若非白澤目力驚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當時在月明湖畔,還真認不出葉良辰的身份。


    “來!阿澤。”葉良辰將懷裏的姑娘小蠻推給白澤,“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風月樓的小蠻姑娘!”說著,摟著樊素的纖腰,笑道,“這位是樊素姑娘。”


    “在下白澤,見過兩位姑娘。”白澤笑道。


    可這一番話,卻讓那兩位風月樓尤物咯咯笑了起來。小蠻溫順地給白澤一福,嬌聲道:“公子真是有趣。”


    “我哪裏有趣?”白澤奇怪道。


    兩人又笑。


    “哈哈哈,你們這兩個小蹄子!”葉良辰笑道,“快莫取笑我這位小兄弟!他還年輕,這秦樓楚館的滋味,他還沒有見識許多,這才如此客氣。小蠻,還不給我這兄弟斟酒?”


    “諾,奴家領命。”小蠻笑著在一旁取來玉壺美酒,親手給白澤斟滿一杯,扭著勾人心魂的纖腰,將酒杯端送到白澤嘴邊,溫言軟語,“公子,請滿飲此杯。”


    白澤有些招架不住。


    “哈哈,阿澤!”葉良辰笑道,“可別讓這小蹄子看輕了你!喝!”


    “就是!”周圍有人跟著起哄,“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被一位姑娘家搞得下不來台麵?喝!”


    白澤爽朗一笑,當即不再猶豫,將小蠻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妙齡少女身上的誘人馨香,撲鼻而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名為小蠻的姑娘,蔥削一般的纖纖玉指,在白澤滿飲杯中美酒時,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少年灼熱的嘴唇。


    似乎少女的心,也跟著一起滾燙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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