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寸長的蚰蜒(多足昆蟲)慢慢的被劉所長用銀針拉出耳朵,蚰蜒的幾十條腿在不停的動著,在和劉所長的銀針抗拒。劉所長並不焦急,仍舊是一點點的往外拉,還順著力道少室山往裏送一點,再借力拉出一大截,終於把整個蚰蜒都拉了出來。


    蚰蜒的身體脆弱,看樣子劉所長這麽小心翼翼,為的就是蚰蜒的身體不被拉斷裂。導致功虧一簣。


    當蚰蜒被劉所長用銀針給全部拉出來後,神偷萎靡的精神頓時散去,恢複到了常態。


    “就這個玩意?”神偷把蚰蜒給捏到手上,“你幫我弄好了。”


    “我沒這個本事,”劉所長說,“你腦袋裏至少還有幾百個蟲卵,我隻是把長大的這個給拉出來了,不過兩天後湖南的那個朋友就來了,你不用惦記這個蠱毒了。”


    “我倒是對這個玩意很感興趣,”神偷說,“他在腦袋吃我的腦髓麽?”


    “蚰蜒是生長在地下的昆蟲,吃動物屍體的腦子。”劉所長說,“曾經有過人夏天貪涼,睡在地上,然後癲癇,看了很多醫生都無法醫治,最後是個中醫,說是在地上睡覺的時候,蚰蜒爬到了耳朵裏,進去後吃腦髓,蚰蜒和其他的昆蟲不同,是唯一不怕體熱的昆蟲,於是醫生在那個病人的耳朵裏灌入香油,再用煙熏,最後用銀針把腦袋裏的蚰蜒一條條的給勾出來。那個醫生的方法,和我的一樣。隻是你腦袋裏的蚰蜒被人下的蠱,進去的蟲卵,我可沒本事把蟲卵都勾出來。”


    神偷把手上的蚰蜒給扔在地上,站起來,對著劉所長說:“現在我們就去找那撥人挖隧道的入口。”


    “你身體剛好,”嫣兒說,“不休息嗎?”


    “你們也別這麽虛偽,”神偷指著劉所長說,“他都說了,情況已經無法控製。”


    三個人站到電腦跟前,神偷指著電腦上的模擬圖像,指著六鰭鯉魚的骨架,“你也說過,對方的目的是魚頭的部位,大拿和老沙現在在魚身的位置……你查過這段時間在虎符鎮經常出現的土方車沒有?”


    “附近有工地在施工,”劉所長說,“我一直以為這些車跟守陵人有關係。”


    “你應該找縣裏交警的同事去調查這件事情,”神偷說,“土方車一定開山的那撥人把挖出來的土運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個事情非常簡單,我把方向定錯了,”劉所長說,“其實這是很簡單操作,不過現在老任知道我們到了虎符鎮,他不會這麽容易讓我們調查到,現在土方車在虎符鎮看不到。”


    “看不到不等於沒有,”神偷說,“交警查不到,還有城監部門,大批量的土方傾倒,是會受到他們的監控的。”


    劉所長立即打電話給城監部門,得知有整個縣城有十幾個施工的土建工程,傾倒土渣指定在一個地方。事情比神偷設想的更加容易,神偷建議劉所長安排一個人,在傾倒場取樣每一輛土方車的土樣,記下車牌。


    “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鋼廠,”劉所長搖著頭說,“看來我真的比不上老任和老穆,還有你。”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神偷說,“你們三兄弟,你的特長是守護,不會太在意異常的事情,但是會根據經驗作出判斷。這個做好了,也是很厲害的本事。”


    一天之後,劉所長拿到了土樣,神偷把幾十份土樣都倒在地板上,逐一查看,看到其中的一撮土之後,對著劉所長說:“就是這個,馬上調查車牌。”


    神偷解釋,他能根據土樣分析出土樣的年代和地質深度,這個土樣,很明顯就是從虎符鎮的地下挖掘出來的。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劉所在立即通知交警方麵,查到了車主,果然車主就是虎符鎮的人。名字叫莊大龍,莊大龍的行駛證和駕照和很快傳到嫣兒的電腦上,照片一出來,嫣兒和神偷都苦笑,原來莊大龍就是半個月前在晚上對嫣兒心懷不軌的那個漢子。


    現在都不用去跟蹤車輛了,劉所長稍稍調查一下,查出來,莊大龍就是大龍家常菜館的老板。劉所長要去阜新,接那個從湖南來的放蠱高手。所以探查莊大龍的是事情,就著落到神偷和嫣兒的身上。


    神偷和嫣兒,到了晚上,兩人換上了黑色的夜行服,雖然兩人動作熟練,配合默契,但是心態已經變化,各懷心思。兩人偷偷到了大龍家常菜館附近,看到大龍家常菜館裏燈火通明,到了夜裏兩點都是這樣,並沒有人走出來。神偷好奇,他們難道要等到天亮都不去挖掘隧道麽?


    等到了淩晨五點,一輛土方車慢慢開到了大龍家常菜館門口,然後菜館裏的人把門給打開。神偷看見好幾個人不停的把一些麻袋給裝到土方車上,一直裝了兩個小時,天亮的時候,土方車開走,也沒看見他們走出去挖掘隧道。


    嫣兒看著大龍家常菜館裏的燈滅掉之後,好奇的問神偷,“他們為什麽不去挖掘,而是一整夜都呆在菜館裏。”


    “事情想通了很簡單,”神偷說,“他們挖掘隧道的入口,就在大龍家常菜館裏麵,剛才裝上土方車的麻袋,就是挖掘的土。”


    神偷和嫣兒裝模作樣的對話,實際上,兩人之前早就來過,對大龍家常菜館們挖掘地道的時間和地道的入口方位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對話,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一個劉所長派來監視的年輕人,這個人經常在劉所長身側出現,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能看得出,是劉所長的得力助手之一。


    劉所長是個有很大打算的人,所以身邊的得力助手肯定不隻一個,但這一次,派來監視神偷的,隻有這個人,神偷曾聽到劉所長喊他小方。


    不得不說,小方潛藏的功夫很厲害,但神偷畢竟是個反監視的高手,很快就知道了有人在監視,而且憑借那人的肢體動作習慣,很快就判斷出這個人的身份。


    其實神偷也知道,當前情況下,想控製住他的,隻有劉所長。劉所長不是個天真的人,不可能那麽快就信任自己。


    但神偷沒料到的是,劉所長對嫣兒,也不是足夠信任,不然就不會另外派人來監視。畢竟嫣兒跟神偷混了很久,想必這個就是劉所長不完全信任她的理由。


    兩個人就像第一次來這裏似的,繼續交談著,神偷這時候對嫣兒,不禁又抱了一點希望。因為嫣兒在配合他,而且是主動配合,主動的挑起話題。


    神偷心想:嫣兒可能很清楚劉所長做事的方式,而且也知道劉所長並不完全信任她,所以才會進行這麽一場表演。


    神偷早已經知道,嫣兒沒有把他倆查探到大龍家常菜館的事情,告訴劉所長。否則,神偷故意折騰劉所長,讓劉所長去調查土方車的時候,劉所長就該捅事情的真相,然後狠狠斥責他一番。


    嫣兒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思,隱瞞了這些事實,神偷不得而知,神偷寧願相信,嫣兒是眼看他中蠱快要死了,才不得不去求助劉所長。在這虎符鎮上,除了劉所長,嫣兒沒有別的人可以再依賴。


    但這樣的解釋,神偷沒辦法得到驗證。


    嫣兒的眼裏,自從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就一直冷冷的,不跟他有任何的親昵情緒。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那個監視他們的小方仍然沒有離開,神偷猜測這人是接到死命令,要跟他到底。


    於是神偷就輕聲跟嫣兒說:“根據劉所長的情報,老沙和那個叫大拿的保安已經深入地下了,而這夥盜墓賊,雖然是利用他們開路,但他們自己也有別方案,我們隻要沿著他們打的密道下去,說不定能跟老沙匯合,也免得老沙孤軍混戰,說到底,他是為了我們才來的……”


    “好。我跟你下去。”嫣兒立即點頭,“可是我們什麽時候下去?”


    “再等半個小時,等天亮。”神偷說:“根據上次的經驗,他們不會白天施工,到時密道下沒人,我們就有機會進到地底。”


    “我怕上次的那個怪物……”嫣兒遲疑了下,輕聲對神偷說。


    “不怕,這次我不會拋下你你不管。”神偷鄭重的說。


    兩人觀察了一會兒,找準時機去到後門,神偷回頭望了眼,發現小方也偷偷跟了上來。


    神偷和嫣兒顧不上去理會小方,天亮了,菜館裏的燈也隨之滅掉。一個人從菜館走出來,反身把大門給鎖上。神偷和嫣兒悄悄的潛進菜館,看到入口被幾張桌子給遮掩住,一個年輕人正躺在桌子上睡覺,兩人偷偷走到桌子下,在沒有驚動年輕人的情況下,鑽入了隧道。


    看來莊大龍已經開始鬆懈,可能是老任已經知道大拿和老沙進入到了地下,地麵上劉所長還沒有頭緒的緣故吧。隻是老任忽視了一件事情,劉所長會找到神偷。他也沒想到神偷中了蠱毒,還敢再次進入隧道。


    神偷進入隧道後,在黑暗中摸索,嫣兒輕聲問:“為什麽不用手電?”


    “如果隧道裏還有人,他們很容易看到光線,”神偷回答,“這地方我來過,我能記得方位,就跟著我摸黑走路就行。”


    神偷拉著嫣兒的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前行,走了幾分鍾,嫣兒能感覺到這段通道是斜斜向下,方向卻是筆直的。神偷心中計算走的距離,嫣兒卻在計算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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