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前走,老沙更加慌張,雖然是自己的揣測,但這個想法,他覺得很正確。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走的是直線,果不出所料,走了不大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庫房的門前。


    “不是鬼打牆!”老沙喃喃自語,不太敢進門,他完全不敢去想庫房裏會有什麽。


    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往庫房裏走去,庫房裏黑漆漆,老於頭沒在裏麵。


    “老於頭……”老沙喊著,但沒有任何回應。


    他身後的門,嘭一聲關上,再也打不開。


    這一夜,十分漫長,老沙一直沒有睡著,到了第二天,老沙看老於頭床上,仍然沒有人,但那台被老鼠啃咬的機器卻沒有丟,還有兩隻傷痕累累的老鼠,也沒有死去。


    老於頭就這麽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老沙不敢久留,當天也就走了。


    這件事,老沙有過猜測,認為那個地方,以前應該是個邪性的風水局,能夠把活物給誘騙進去,害人性命,老於頭因為看不破,所以就死在了裏麵,或者,被囚禁在鏡子對麵的世界裏。至於那些死去的老鼠,它們憑借本能逃出來,但驚慌失措,被自己活活給折騰死。可是機器為什麽會失蹤,就很難理解,按理說,死物不可能自己移動。


    具體的真相是什麽,老沙一直沒弄清楚。直到現在,聽大拿說到兩扇石門的事情,他才想起了這件往事。


    “你懷疑我是從鏡子對麵出來的人?”大拿苦笑的望著老沙。


    “也說不定是我。”老沙說,“別想了,我不過是想到了這樣的一種解釋而已。”


    岩壁頂上的淡綠光芒,這時候,更亮了幾分,像水紋一樣波動。


    老沙給我說起了鏡像布局,我不禁陡然一跳。老沙見我的臉色變了,知道他講的經曆觸動了我。


    我對老沙說:“其實我的確一直在思考鏡像布局的事情,因為這種現象的確很神秘。”


    老沙已經連續說了很久,於是他幹脆歇下來,等著我來說。


    “我很小的時候看武俠小說,記得金庸的《天龍八部》裏麵,說起過一個人,他的被慕容家的人給攻擊了,本來是致命傷,但是他並沒有死,原因是他的心髒長在了右邊。”我看見老沙在點頭,示意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當時我覺得這種事情是金庸在瞎掰,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心髒長在右邊的人,可是這些年來,報紙和網絡上報道了很多類似的病例,不僅是心髒長反了,身體裏所有的內髒都對調。奇怪的是,這種人很多都沒有病痛,跟普通人一樣的活著,所以我就想啊,萬一這種人是馬大哈,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內髒是反的。”


    “你說的這種人是天生的,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沒什麽聯係。”老沙說。


    “是的,問題就出在這裏,”我連忙解釋,“既然有先天的,也就不能排除有後天的可能。你說的那種鏡麵風水局,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還打算寫個這種風水局的小說出來。其實已經有人寫過了。”


    “有人寫過了?”老沙問,“還真的有人膽子大的人,這種鏡麵風水局,是屬於很隱秘的布局,知道的人非常少,幾乎沒人聽說過,我知道這個,跟我走南闖北,才隱約知道。”


    “我在寫小說之前,看過一個帖子,就是專門講這個的(注:此文也在蓮蓬鬼話,即《星痕—探星部隊的詭異過往》),”我接著說,“裏麵說的是主角跟著幾個退役軍人,到了戈壁灘裏的經曆,哪裏有個大青山軍事計劃,主角去了發現,原來大青山可能是個巨大的布局,因為這幾個退役軍人當年參與過大青山的活動,他們在挖掘山體的時候,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然後殘酷的廝殺……主角甚至在懷疑,和自己一起的退役軍人,到底是真實的人,還是從鏡像世界裏麵出來的鏡像人。”


    老沙低頭沉默很久,對我說:“大青山計劃是八十年代一件很大事,很多人都知道。你和那個作家交流過嗎?”


    “交流過,但是他什麽都不說,甚至文章都沒寫完,”我鬱悶的說,“是個大太監。”


    “他不寫完是有苦衷的。”老沙給我解釋,“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國家的機密,當時參與的人都老了,不怕死了,或者是擔心這些事情永遠埋藏下去,就慢慢的對下輩或者是覺得可靠的人說了。”


    “操,”我激動的說,“原來還真有這事啊,這事和你說什麽卸嶺有關係嗎?”


    “共和國不僅接收了卸嶺的組織,”老沙說,“很可能也漸漸收服了另一個門派開山,大青山的事件,你不說,我也要跟你提一提了,我覺得大青山就是個巨大的鏡麵風水局,鏡麵風水局並不是認為製造的鏡像世界,而隻是通往鏡像世界的一個途徑。我當年和大拿在遇到的鏡像風水局,隻是規模比較小,沒有大青山那麽巨大。但是情況都是一樣的。”


    老沙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猛的拍了拍腦袋:“耶律乞努之所以要埋葬在虎符鎮,就是因為鏡像布局,他立下詛咒,複活並不是他自己,而是要把鏡像世界裏的耶律乞努給召喚出來,對對對,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身邊的幾千親兵。而那一半丟失的虎符,就是開啟鏡像風水局的鑰匙!”


    老沙的腦門在流汗了,我知道我猜測非常準確。果然老沙對我說:“你猜對了,我和大拿在地下遇到這個布局的時候,在地麵上的劉所長就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神偷。幸好他告訴了神偷,不然神偷會放棄這次的買賣,沒有神偷的介入,我和大拿可能就不會從地下生還。”


    我攤攤手,示意老沙把話說個明白。


    這邊神偷知道了嫣兒的身份後,十分的黯然。並且知道了卸嶺的三個兄弟,竟然和虎符鎮地下耶律乞努墳塚有莫大的關係。現在把事情的緣由梳理的差不多了,叫自己來虎符鎮的人可能就是老任,也就是卸嶺的背叛者,他的目的基本已經明確,就是要喚醒地下的耶律乞努和他親兵。而劉所長身負卸嶺門派的重任,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至於嫣兒的父親老穆,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蹤和立場。


    劉所長開始說起當年木華黎修建地下墳塚的事情。


    “虎符鎮的地下有個豐富的地下鐵礦,還有個六鰭鯉魚,卸嶺從明代開始就對這個墳塚有了解,認定下麵有一個鏡像布局,而這個鏡像布局,就是木華黎布置的。”劉所長開始慢慢的說起他知道的來龍去脈。


    當年木華黎安葬耶律乞努,本意是留下耶律乞努的墳塚,並且布置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布局,布局的名字就叫“鏡麵風水局”,所以一旦耶律乞努被虎符喚醒,活過來的並不是已經死掉的耶律乞努和的部下,而是來自另一個鏡像世界的軍隊。當年耶律乞努自殺之前,立下重誓要複活,估計也是他發現了虎符鎮地下是可以安置這麽一個布局的,最關鍵的就是那半個虎符。一旦虎符合攏,鏡像布局,就開啟,耶律乞努和親兵的鏡像人就全部出來。至於那些見到兔子兵,卻是陰魂不散的僵屍,跟鏡像布局沒什麽聯係。


    明朝道衍開始,卸嶺的門派就一直想方設法對付這個虎符鎮的地下墳塚,一方麵是要不驚動六鰭鯉魚,一方麵就是要惦記著這個鏡像布局,鋼廠,入地釺都是近代的所為。在明朝兩百年,也想盡了辦法。可惜到了清朝,卸嶺門派流離失所,另一半虎符也在門人逃難的過程中丟失,不知所蹤。於是耶律乞努的墳墓開始鬆動,共和國後,卸嶺才又有能力和資源用鋼廠的簋心風水陵來壓製。但是時機已經錯過。現在另一半虎符已經重見天日,很有可能就在老任的手上。老任一定是受了耶律乞努鏡像軍隊強大勢力的誘惑,拚命的要喚醒鏡像軍隊。


    “你到底要我做什麽?”神偷聽完劉所長說了這麽一段話後問。


    “老沙和大拿在地下已經進入到了六鰭鯉魚內部。”劉所長說,“老任找了開山在民間的一個支派,正在地下開挖隧道,這個你是知道的。”


    “你讓我幫你對付那一撥盜墓賊?”


    “是的,”劉所長說,“你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你身上的蠱毒,就是他們的人所為。”


    “看來我根本就無法拒絕了。”


    “是的。”劉所長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絕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除了給你下蠱的之外,一定有更加厲害的人在裏麵。開山的門派流傳已久,不是泛泛之輩。”


    “你要我怎麽做?”神偷問。


    “現在地下地形已經在電腦上模擬出來。”劉所長說,“現在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要把另一半虎符給搶過來。”


    “虎符不可能在挖隧道的人手上。”神偷說,“如果老任,或者是嫣兒的……父親,他們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手下。”


    “你忘記了我身份,”劉所長說,“我們和那撥盜墓賊給控製住,我的老哥們就該現身了,我會跟他們有個了斷。”


    神偷笑著搖頭,伸出手,“成交,我的條件是……”


    “我用門派的身份跟你打交道,而不是警察,你從前的事情……”劉所長擺擺手,“我暫且不追究。”


    神偷坐直了身體,對劉所長說:“這就是你對我開出的條件?”


    “你做了這麽多年,也掙了不少錢,為什麽不退休?”劉所長問。


    神偷看了看嫣兒,嫣兒也麵無表情。劉所長點頭說:“這件事情完結了,你自己離開,我們再也沒必要見麵。”


    神偷知道,這就是劉所長的承諾。神偷點頭,示意答應。


    劉所長走到神偷跟前,讓神偷側身躺下,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細長的銀針,銀針的頂端是個小彎鉤。銀針非常柔軟,在劉所長的手上微微晃動。神偷一動不動,劉所長把銀針慢慢的伸到了神偷的耳洞裏,然後慢慢的用手指撚動銀針,這個過程很長,劉所長閉著眼睛,腦門上滲出汗珠。終於劉所長把銀針慢慢從神偷的耳洞裏往外拉,拉的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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