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可以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承諾而把自己置於險境嗎?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敢確定。


    他們隻能小心翼翼地查探形勢,觀察下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


    台上的主持人早就嚇傻了,他是最先被槍口指著的人,見過數億金錢從指尖溜走,卻沒見過子彈打在自己眼前。


    “把霽月之湖和其他東西交出來!”為首之人搶了話筒,對整個場館的人喊話,“這裏已經全都是我們的人了,不要想著報警!一旦警察來了,我就拿著槍掃射過去!”


    藍寶石就擺在展覽台上,也就隻有這一顆藍寶石擺在展覽台上。


    主持人幾乎哭著說:“拍賣的其他東西都在倉庫裏……隻有賣出去後,手續走完才會取出……”他自以為哭喊聲很大,實際上比蚊子聲音大不了多少。


    “帶我們去倉庫。”其實目標隻需要那顆藍寶石,但,這種時候,誰能放棄另外幾件價值過億的拍賣品呢?


    他給自己的同伴使了眼色,其他人立刻去圍住大廳中央的富人。有貴重物品和首飾的交出來,手機和攝像機之類的則統一沒收。有幾個人端著槍去了樓上,看來是想挨個打劫。


    西宮月昳遠遠地聽見了。


    他下意識碰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的小墜子。


    【嚶,你把我交出去吧!】係統大喊,【反正你給我買了八十二個墜子。】


    ‘那怎麽行……’


    惡龍從來不會把他的寶石交給另外的人,即使西宮月昳不是惡龍。


    他是把所有石頭往窩裏帶的小鴿子,必要時刻一毛不拔。


    “喂!那邊那個小子,躲在那裏幹什麽呢!”


    西宮月昳默默回頭,放下他的餐盤和飲料:“……如你所見,在進行下午茶。”又覺得自己儀態恐怕有問題,擦了一下唇角。


    口罩男:……


    “小子,你看起來很有錢嘛。”他靠近了,“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西宮月昳仰臉,他剛剛已經把耳墜取下來了。也許是燈光太亮了,口罩男看著眼前的少年,竟覺得他整個人都蒼白到發光,尤其是漂亮到近乎透明的藍眼睛,某一瞬間比展覽台上的藍寶石還美麗,閃爍著楚楚可憐的、驚惶的生機。


    西宮月昳:“我、我沒有錢的……”


    委屈在一瞬間漫上那雙藍眼睛。


    “我是陪男朋友來的……”他的聲音低下去,夾著些鼻音,纖長的睫羽顫抖著,好似隨時可以掉幾顆眼淚,“誰知道他居然還有女伴,他明明和我說過隻喜歡我一個、不喜歡女孩子的……我們大吵了一架,我不想看見他的臉了,所以從包廂裏跑出來……”


    他精準報出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任務目標,那個企業家的名字,以及他們的包廂號。


    哭哭唧唧地抹了一把眼淚。


    口罩男雖然在聽八卦,但注意力從始至終都在西宮月昳的臉上,他使勁回憶了一下這個少年說的人名……應該是在電視上看見過的,甚至被他嘲笑過、仇視過的人,但……


    他隻能想起一個又矮又肥、兜裏很多金錢的蠢豬。


    那種人,和眼前的少年……男朋友?口罩男的大腦裏閃過很多惡趣味的工口本子,似乎都是一些難以帶入的醜惡男人配漂亮的對象,令人惡心的同時也……


    他霎時間泛起更多的心思,哄著眼前的少年:“我幫你去教訓他,怎麽樣?”


    “真、真的嗎?”西宮月昳軟軟地反問,睜大的眼睛裏還有一些瀲灩的水光,“就教訓一下,你不要傷害他……”


    口罩男心想,他得把那頭蠢豬的錢全部占為己有,然後把他掃射成馬蜂窩,再繼承……


    就淺淺繼承一下男伴和女伴吧!


    相信能讓那蠢豬放棄眼前少年的女伴,一定也很動人。


    他伸手搭在西宮月昳肩膀上:“走,帶我上樓去。”


    ……


    也很動人。


    口罩男被糊到牆上的時候,覺得現在的漂亮姑娘真是太動人了,提著裙子就把他踹飛。


    中原中也硬是把白色長裙穿成了短裙,飛踢的一瞬間白衣飄飄,全都靠重力異能才沒有全部走光。他飛踢了一腳,其實那人就已經沒了半條命,但中原中也怒火中燒,沒忍住又踹了兩下,碾著他的右手把骨頭踩碎了。


    幸好這人已經暈了,房間隔音也很好,否則這一套下來他們這兒就該被圍攻了。


    “月月……”他發泄完,想回過頭安慰一下人。


    ——太宰治已經抱著西宮月昳在安慰了。


    “月月,你沒事吧?”某個人的爪子搭在西宮月昳的肩膀上,揉啊揉,“被那種人碰到就好晦氣,你看你都掉眼淚了……”


    “也沒有真的哭……”西宮月昳乖乖站著,讓太宰治的手指從他臉上拂過,擦掉了殘留的一點淚痕,“我掐了一把大腿根才掉眼淚的。”


    中原中也:……


    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好心塞哦。


    明明踹人的是他,明明在這裏解決問題的也是他……


    “謝謝中也救了我。”西宮月昳鼻尖也有點發紅,為了演得逼真,哭過的痕跡很明顯,“如果你不在這裏,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也虧你想得出來。”他被誇了,挺不好意思的,扭捏著,語氣仍有些刺耳,“居然選擇色…誘這個人,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麽辦?這都誰教你的啊!”


    西宮月昳眨了一下眼睛。


    就是說麵前的有兩個穿著女裝的……實際案例。


    太宰治:……


    中原中也:……


    “咳。”太宰治大開大合地把身上繁複的裙擺拎到一邊,跳到沙發上,“月月,你在下麵看得最清楚,來了多少人?”


    “裏麵有十八個,持槍的人超過十個,有七把手++槍、四把步++槍,為首的那位兜裏應該還藏有一把手++槍。外麵不清楚,應該沒有狙擊手。”


    “……哇。”太宰治覺得西宮月昳的觀察力比想象的還要敏銳一點,“太分散了,否則把中也丟出去,應該就能解決問題。”


    “把誰丟出去?”


    “把這隻裙子穿成拖把的蛞蝓丟出去。”


    “你這條隻會當擺飾的青花魚!”


    【還有心思吵架,他們一點也不緊張誒。】係統揣手手,【是因為在橫濱見過更多的大場麵嗎?】


    【這麽一想,也蠻可憐的。他們兩個也才隻有十六歲啊。好像是十五歲就進入afia工作了?】


    再次和係統感歎了一下森鷗外這人的黑心之後,西宮月昳問:“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他其實是不擔心的,隻是想問問這兩人準備做點什麽,畢竟他有自己的布置,若是因為雙黑的強力插手而打亂計劃,會稍微有些麻煩。


    “我去把他們都解決了。”中原中也提起裙子就想幹。


    “人質太多了。你現在衝過去,確實能解決掉他們,但人質八成也被掃射掉一批。”太宰治倒不是很在意人質的問題,但身邊這兩個肯定在意。


    “那怎麽辦?”


    西宮月昳默默舉了手:“我已經報警了。我的手機沒有被他們收走。”


    “……”


    “……”


    兩個afia麵麵相覷,心說居然還有這個選擇。在橫濱,警察這種生物別說被他們afia在意了,就連普通民眾也很難對他們有任何敬畏之心,甚至偶爾還有上去罵兩句吃白飯的。


    太宰治斟酌著問:“東京的警察……行嗎?”反正他不太信。


    中原中也則目光憐愛,越看越覺得西宮月昳這孩子過分天真了。


    西宮月昳幹脆坐在沙發上,乖乖巧巧:“要相信警察。”


    “……行吧。”


    房間內有音響,隔音之後,外麵的聲音可以通過這個渠道收錄進來部分,尤其是主持人那邊的話筒音。


    “好像又有變化了。”他們從窗戶裏看出去。


    有著耀眼金發的人如同一隻矯健的貓科動物,單手撐地,一下子躍上中間搭建的台子上,正是太宰治今天才見過的人,涼羽澤。


    “涼羽怎麽也來這裏了?”


    太宰治發現西宮月昳也湊過來觀察下麵的情況,頓時感到些許不爽。


    “衝動。”他哼了一聲,“小心被槍打中。”


    ——當然是不可能的。


    就涼羽澤的身體素質,即使領頭的那位拿著一把步++槍,身上藏了一把手++槍,袖口還有刀片,也沒辦法打中他的頭發絲。他輕鬆預判的子彈方向,一個近身,幹脆利落地掰住那人的手腕,又擰身來了一個過肩摔,膝蓋壓在他的背後,反手擒住。


    “……你就不怕我的同伴對他們掃射嗎!”他被壓住了仍舊在大喊。


    “這個啊。”涼羽澤眯了下眼睛,和這樣的敵人打架,對他來說有些無聊,“他們都已經被解決了。”


    門口,小林編輯、竹原編輯,以及文學社的一群員工,拖著這些暴徒還有暴徒的槍支衝進來,一時間氣勢居然壓住了在場所有人。


    他們四下一看,發現無數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們。


    嗯……比以前跟著□□火拚刺激多了。


    “……你們是便衣警察嗎?”有記者小聲問。


    關鍵時刻,還是當過老師的小林編輯最有膽:“不……我們隻是一個公司來團建的,正好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輕咳了一下,大聲宣言:“我們來救老板!”


    “能請問一下您所在的公司嗎?”


    “呃……東京霞光文學出版社……”


    記者:“……”


    其他人:“……”


    西宮月昳:“……”


    早知道不讓他們來團建了。西宮月昳捂住臉。他本來是想著讓涼羽澤以及警察解決一切,沒想到這些編輯們居然真的為了他衝進來,不顧暴露自己原來身份的風險救他。


    嗚嗚嗚,但是好羞恥。


    身為老板,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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