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貝姐。”溫溫軟軟的聲音,你很難想象有著這樣聲音的人到底做過什麽樣的事。


    貝爾摩德有著一張豔麗至極的麵龐,隻要她想,走哪裏都可以是人群焦點,即便現在穿著素色的黑衣,那布料也把身體曲線勾勒得漂漂亮亮,簡潔不失風情。


    她從來都是帶著笑的,此刻卻緊緊得繃著臉色,像是緊張、又像是害怕。


    “你在害怕我嗎?”那人過來拉她的手,接觸時兩邊的手都很冷,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可是為什麽要害怕我呢?”


    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貝爾摩德幾乎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不要發抖。


    ——沒有辦法把他當作一個人看待。


    ——這就是天生的瘋子、怪物啊。


    柔軟的發絲有些長了,貝爾摩德時常給自己換造型,有時是男人,有時是女人,發型三天兩頭改,發質卻依舊光滑亮麗。青年的表情甚至是有些懵懂的,在陰暗的房間裏拎起一縷發絲,很疑惑這漂亮玩意為什麽會戳得人發癢。


    “貝姐,你想殺了我嗎?”他凝視著那縷發絲幾分鍾後,忽然問。


    “——您說笑了。”


    貝爾摩德終於避開那人的靠近,退至一邊。


    她的遠離明顯讓青年不滿了一瞬,透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焦躁。


    “好吧——”失落的臉色,語調卻是輕快到揚起,“我還以為你和他們一樣,都想殺了我、獲得組織的權力呢。畢竟我這樣毛都沒長齊的廢物能殺了那老東西,他們又憑什麽殺不掉我呢?”


    貝爾摩德什麽都沒說。


    “琴酒去橫濱了?”


    “是。”


    “貝姐。”這樣軟乎乎如棉花糖的聲音出現在此時真的相當不合適,話語的內容也與聲音反差極大,“幫我殺了那些人吧。”


    他撐著一側的臉頰:“我知道你能做到。”


    能做到,確實是能做到。


    可做到之後,她也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她不會得到任何幫助的。貝爾摩德明白這個任務就是為了敲打她、以及幹脆順手毀滅那些人的小心思。但她也隻能應下:“我明白了。”


    青年終於露出細微的笑,伸開雙臂:“可以抱一下嗎?”


    沒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即使不情願、害怕、恐懼,也要裝作順從的羔羊,低下頭去。惡魔再次發瘋的結果是所有人承擔不起的。


    貝爾摩德於是第無數次地想:


    要是她足夠大膽,在此時將刀子捅過去就好了。


    一切就能結束了。


    ……


    “誌保,你們為什麽都那麽怕boss呢?”


    宮野誌保切水果的手指一頓,險些一刀割進自己的肉。她麵色古怪,第一時間左看右看,仿佛在這裏說話能被惡魔偷聽到一樣。


    “別提。”她小聲地說,“為了你好,別提那位的事。”


    “gin又聽不見。他今天不在這裏,房間裏也絕對沒有監控。”


    “可是我聽得見。你就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別人?”


    “你會嗎?”


    “不會。”


    但宮野誌保還是既驚又怒,她插起一塊甜瓜塞進西宮月昳的嘴,把這嘰嘰喳喳無法無天的洞口堵住。


    “甜度好高,”西宮月昳一邊吞下甜美的汁水,一邊不死心地問,“我還是很想知道……”


    “閉嘴。”


    “嗚。”


    宮野誌保的父母是被組織控製、因組織而死的,她的姐姐長大之後也被迫成為了組織的外圍成員,而她自己更是因為過分天才的大腦,從小在監管下長大,宛如一隻價格昂貴的金絲雀,永遠被養在籠子裏,觀賞者要她唱歌就必須唱歌。


    他們一家都逃不開這個地獄。


    可是西宮月昳想:他捏的馬甲把原來的boss烏丸蓮耶殺掉了呀。明明是做了大好事,為什麽宮野誌保還是那麽討厭新boss呢?


    宮野誌保完全不想聽見任何組織的事,她端了果盤,和西宮月昳一起拿起遊戲機,享受這一點點的寧靜生活。


    在回組織之前,她被允許擁有一周的假期。


    “你也知道,我是被派來洗腦你的,是軟化意誌的溫柔鄉哦。”西宮月昳很有自知之明,打遊戲的過程中又低頭去叼了顆葡萄,“所以告訴我你真實想法吧。”


    因為他一問再問,宮野誌保的遊戲角色又一次因為手抖死了。


    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


    “西宮月昳——”她站起來,素來冷靜淡定的理智人設隱隱崩潰,“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西宮月昳雙手抱頭,含著葡萄喵喵了幾聲。


    好吧,很軟,很溫柔鄉。


    他就是想知道自己馬甲為什麽風評那麽差嘛,哪有什麽壞心思。


    宮野誌保看著這家夥死心不改的模樣,歎了一氣,在房間裏查探了一番監控的事,又關了一切的電源。才極小聲地湊過來:“他就是個瘋子。”


    “我知道你同那位是認識的,甚至你們之間有我想象不到的淵源,但他就是個瘋子,別太靠近,我可不想哪天聽見與你有關的噩耗。”


    “噢……可是我覺得還好呀。”西宮月昳心想他的馬甲明明很溫柔的,聲音軟軟,亞麻色的中長發,臉上除了眼角處前些年受過傷,看著就和外麵菜市場裏拎出的小白兔差不多。


    外貌可乖了,比他現在的模樣還要乖。


    “……”


    反正宮野誌保覺得這家夥沒救了。


    她好想敲爆西宮月昳的腦殼,但是又覺得這傻孩子的腦殼越敲越傻。


    “總之就連貝爾摩德、琴酒那樣的人都避之不及,你自己也小心點……”宮野誌保知道西宮月昳看起來沒有外表那麽柔弱,畢竟能在boss的厚愛裏活下去,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東西的。然而每次看見這人這種表情,她還是要歎氣,覺得對方應該再多長十八個心眼子。


    “呃、誌保……”西宮月昳表情古怪,“貝爾摩德確實是不明原因地很怕那位,但琴酒……應該是不怕的吧?”


    “可他避著那位走的事情全組織都發現了。”


    西宮月昳撓頭。


    ‘統,我被人討厭了。被很多人討厭了。’


    【沒有!我們月月怎麽會被人討厭!】


    【他們隻是不理解你的熱情罷了!】


    【而且月月你的這個馬甲明明超可愛的。】


    “誌保,你有沒有想過……”西宮月昳小心翼翼地發言,時刻觀察著宮野誌保的臉色,“那位隻是有一點不可言說的生理問題?”


    宮野誌保:?


    西宮月昳你要聽聽你自己在編排誰嗎?


    在宮野誌保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他湊到對方耳邊,超級小聲地說出自己捏馬甲失誤不幸造就的悲劇:


    “皮膚饑渴症,你知道嗎?”


    皮膚饑渴症。發病嚴重時,不僅自身心理會產生嚴重的不安全感,變得自卑、怯懦、欺軟怕硬,甚至會因嫉妒他人能以獲得愛撫而生發出不理智的報複行為。*注


    宮野誌保沉默了。


    她的嗓子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太恐怖了。


    “你不會是想說……”


    “嗯。”


    雪莉隻覺得整個大腦裏麵天翻地覆,思維混亂。她多少有點不死心,梗著脖子問:“那、那琴酒……”


    “噢,他啊。”西宮月昳想起一些畫麵,“他好像就是不太喜歡被人當抱枕,那麽大一個人,臉皮薄成什麽樣啊,太害羞了。”


    宮野誌保眼前一黑。


    那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中,西宮月昳抓住她的手指,手忙腳亂地開始準備急救——而她也發現了盲點——


    “那些細節,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西宮月昳心想我也在床上啊,我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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