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急,溫良沒控製好音量,以致於他喊向莊苓的大嗓門,恰巧為在山腳下等掌櫃送貨,卻老半天沒等到掌櫃,隻能往上去找掌櫃的趙氏兄弟引路。


    此時潛藏在暗處的危險,形同毒蛇般正逐漸逼近。


    與此同時,莊苓聽到溫良的呼聲,緩緩停下腳步。


    之所以會相信他所說的話,是因為她熟知裏的劇情,清楚溫良本人亦如其名般不做作,他是個實實在在的真漢子。


    既然劇情非得阻她去路,不想讓她離開它的掌控,那她倒要看看它的花招。


    莊苓慢悠悠地轉過身,她抬起雙臂枕在腦後,玩世不恭地瞥向溫良,語調頗具戲謔意味。


    “那依你之見,我該往哪走,才算合適呢?”


    溫良正要答話,可他的眼睛對視上莊苓掃來的黑白眸時,脖間似有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他的喉嚨,美得令他都要忘了呼吸!


    這瘦弱的小兄弟,長得真是俊俏呐!


    溫良自認見過世麵,卻是第一次瞧見異瞳,而且他還不覺得離奇和驚懼,隻覺得小兄弟的眼睛生得極好,令他看了就止不住地想保護黑白眸裏的清澈水光,不染一絲一毫的塵世汙濁。


    然而莊苓不知他心中所想為何,她感覺自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特別想握緊拳頭給他的腦瓜子打幾個大頭來清醒清醒時,突然察覺到她的身後有索命的勁風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不待她身後偷襲來的蛇形彎劍,率先捅她一個透心涼,她已經反應極快地抓起手邊斜支在地的霸王槍!


    在她抓到霸王槍的瞬間,她直攜起霸王槍仍插住的掌櫃肉身,猛地橫掃向偷襲她背後的高瘦如竹條的中年男子!


    轉瞬間,隨著噗嗤一聲的皮開肉綻聲傳出後,莊苓和趙文徳迎麵對立而站,各自的雙腳都一前一後如似進攻和防禦,兩武器都齊齊刺進掌櫃腐爛到爬滿毒蟲的肉身裏,場麵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此刻趙文徳憑借輝明的月光照落林間,近距離地看清他刺中什麽鬼東西時,他嚇得滿臉震驚地看著掌櫃死相慘烈的醜陋模樣!


    眼瞅見掌櫃渾身亂爬的毒蟲,他惡心到臉色瞬間難看至鐵青,不由地擰緊滑稽的八字眉,怒瞪綠豆眼看向他對麵長得頂好的公子哥。


    這臭崽子的全身上下,他看不到任何的靈力波動,卻能不引起動靜地槍殺掉練氣中期的掌櫃,還能毫發無損地打碎了掌櫃手中令他所懼怕的萬毒淨瓶,更能巧借掌櫃死去的肉身來化解他的攻勢,總歸不會是無能的酒囊飯袋!


    如若不然,遇危險就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掌櫃,何至於落得慘死的下場?


    如此一想,趙文德覺得十分在理,便暗自將對方劃歸到高境界,如造詣和修為都比他強的大能!


    平日裏走南闖北,趙文徳全靠謹慎才能幸存,卻不知過於多慮,往往也是不謹慎的一種表現。


    當他的目光對視上莊苓異於尋常的黑白眸時,猝不及防地嚇得他連連退步,導致他手中的蛇形彎劍瞬間脫落掌櫃已死去的腐爛肉身!


    這大半夜地走貨,他是見到鬼了嗎?!


    那小崽子的眼睛,他看著不像是正常人,而且皮膚白到發亮,模樣還漂亮得不真實,保不齊又是什麽妖物變的呢!


    以前他不是沒遇到過模樣好看的修士,可眼睛能生得那麽奇特,他隻見過啟了靈智的妖物會有,人倒是一個都沒見過!


    雖然他聽說過無疾穀穀主長了雙異瞳,但也僅僅隻限於聽說。


    因為那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豈會是他這等小輩有幸得見!


    趙文德深感遺憾地扼腕歎息,他見過愛披著人皮的人麵蛛,也見過愛蠱惑人心的美女蛇,它們的眼睛是區分人和妖最直接的方法。


    一想到眼睛,趙文德猛地抬頭看向她的眼睛,反複掃視她的全身時,感覺妖完全化人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他從未聽說過。


    那些妖物再厲害,也隻是半人形態,好比美女蛇的上身為人,下身為尾,常常老肩巨猾地隱在樹後或水池子,從不敢以全身示人,教人看得不真切,輕聲細語地喚修士幫忙拿衣服過去。


    若有血氣方剛的傻修士上當,那必定會成美女蛇的腹中餐!


    這小崽子的聲音,他剛剛還聽到過,沒有美女蛇的媚意,也沒有人麵蛛的殺意,可對方的眼睛看著不太對勁,令他有些拿捏不住,不敢妄自輕敵。


    思緒流轉不過眨眼間,趙文德硬壓下心裏的驚疑,他用力地攥緊手中的蛇形彎劍,警惕地看著還未展現道行的公子哥。


    此刻被他緊握在手中,無聲給予他力量的蛇形彎劍,乃是他用美女蛇的身骨鍛造而成,他有堅定果敢且不為美色所惑的心性,斷不會輕易被對方嚇退!


    思及對方可能暗藏著的驚人實力,他精明的眼珠子稍瞟向旁,瞧見對方不是孤身一人時,忽地挽劍負到背後,恭敬有禮地俯身致意。


    “在下名喚趙文德,雖是一方閑雲野鶴,但半百之年臨近築基境中期,倒也不比宗門弟子差,不知在下可否結交閣下這個朋友?”


    莊苓聽到身後傳來溫良不屑的冷哼聲時,她沒有急著表態,神色平靜到與世無爭的樣子,內心卻警惕地注意著趙文德和周圍的動靜。


    這趙文德僅靠一句話,巧妙地試出了她和溫良的家世。


    因為溫良乃是名門正派出身的富家子弟,根深蒂固的思想令他本能地會輕視散修,而她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讀者,看散修的態度會比他好得不止一星半點,而且她清楚趙文德不是真心要與她結交,不然也不會向她拋出素有爭議的話茬子。


    在她穿進來的裏,有條眾所周知的鄙視鏈,如宗門弟子瞧不上散修,普遍認為散修沒有正統的道基傳承,形同野雞一般孤立在外;再如散修看不起宗門弟子,絕大多數認為宗門弟子離了巢穴連飛都成問題,類同會嗷嗷待哺的弱雞。


    莊苓知道趙文德的心思不純,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想轉移她和溫良的注意力。


    雖然她的心裏有數,但她沒出聲提醒溫良,以免會過早地打草驚蛇。


    如果溫良沒腦子,那死了也是活該。


    然而事實是她知道溫良死不了。


    因為他是女主的n號備胎,又是引薦女主見他哥哥的工具人,沒到他派上用場的那一天,多多少少都會有劇情保著命,哪會像她一樣能顧得好自己就不錯了!


    趙文德見她緘默,毫不在意地繼續言道:“在下與閣下不打不相識,一見如故,相遇即是有緣,不知閣下師從何派或在何處高就,可否告知一二,以便往後討教?”


    莊苓意味不明地勾唇,內心暗道:這廝又來試探她的底細!


    在裏的設定,討教形同切磋,修士常用的打交道方式,也是試探對方修為深淺的借口。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趙文德可沒安好心,她才沒有那麽傻呢。


    如果她無門無派,修為也不如他高,那她一定會沒命。


    若問她為何有此極端的定論,那自然是人販子沒那麽好說話,不死到臨頭都不會懂得老實,而且她還殺了他的接頭人,又與他麵和心不合,他怎麽可能會放過她呢?


    莊苓雙掌攏在胸前擦轉霸王槍,令槍身飛旋著被她幹淨利落地抽出掌櫃的死屍時,她淡淡笑道:“英雄不問出處,修士不問來曆,道友又何必拘泥世俗”


    這番話看似什麽都答了,實則什麽都沒答,一切盡在意會和腦補中。


    趙文德稍愣,忽地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在下受教了!可老話常言,多個門清的朋友多條路,在下有心結交閣下,不知閣下是否會像在下一樣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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