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言午枝芸每天都來看岑商練劍,偶爾也會訛點小錢,但岑商都是心甘情願地讓她訛。


    又是一年冬,岑商病了,隻能躺在床上孤獨地望著窗外白雪飄飄。


    “我來啦。”言午枝芸推開門,跑了進來,“咦惹?你生病了嗎?”


    盡管有些無精打采,但還是給予回應:“嗯,是的。”


    “這樣啊……”言午枝芸嘟了嘟嘴,心生愧疚,“是不是因為我經常訛你錢,你沒錢給自己買好吃的了?”


    是,但不完全。


    岑商起早貪黑地練劍,生活作息早已被打亂,再加上被訛了不少錢,吃方麵比較簡單,所以病了倒也正常。


    “不是,和你沒關係,別多想啊。”


    “嗚嗚嗚……”言午枝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別哭,別哭,咳咳咳……”可能是話說的有點急,竟咳嗽了起來。


    言午枝芸擔心自己繼續哭的話,他的病情會加重,所以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沒給自己憋死。


    “撒手。”看到言午枝芸的小臉憋得通紅,岑商好氣又好笑地開口。


    把頭點得跟搗蒜一樣:“哦哦哦。”


    鬆了手,開動了一下腦筋,言午枝芸說:“你等著我,我去給你請大夫。”


    “不用。”


    “用!”言午枝芸態度很堅定。


    岑商隻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吧。”


    言午枝芸“嗖”的一下跑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


    沒一會兒,言午枝芸就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她的身後跟著一位大夫。


    “病人在哪?”大夫問。


    言午枝芸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岑商:“那裏。”


    大夫把脈診斷了一番:“你確定他生的是大病?這隻是染了風寒加上缺少睡眠罷了。”


    言午枝芸還傻乎乎地問:“啊?這個不算大病嗎?”


    這個問題把大夫給整沉默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了,按照我這個藥方去給他熬點藥就行了。”大夫掏出了紙和筆,把藥方記了下來,給了兩三包藥。


    “謝謝大夫。”言午枝芸目送著大夫離開,還不忘道謝一句。


    道謝完,就按照藥方的步驟開始熬藥。


    岑商依舊有氣無力地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言午枝芸豎起食指,搖了搖,“就是,就是……”


    一句話不說完整容易讓人期待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岑商也不例外,問道:“就是什麽?”


    “就是我的錢挺辛苦的,它們都離我而去,跑到大夫的衣服口袋裏去了。”


    岑商害怕言午枝芸再哭,直接忍痛割愛:“沒事,我剩下的錢都給你。”


    “不了。”言午枝芸拒絕了,至今也沒有明白為什麽當初要拒絕,可能是因為再打劫岑商會於心不忍吧。


    “拒絕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嗯,我拒絕。”


    “好。”話是這麽說,實際上打算以後多賺點銀子給這小家夥訛。


    在言午枝芸的悉心照顧下,岑商很快就好了起來,能重新練劍了。


    “哇,好帥!”言午枝芸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被她誇了,岑商有點開心,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


    “你想練劍嗎?”岑商忽然問道。


    不等言午枝芸回答,一名長老就走入了禁地,岑商趕忙抱住了小小的言午枝芸。


    “岑商你怎麽不在練劍?”長老威嚴的聲音傳來。


    正好站在樹下:“我,我在看樹。”


    “看樹?樹有什麽好看的?你要做的就是斷絕七情六欲,好好練劍,可別辜負這首徒的名號。”


    “是。”


    長老想起了什麽:“對了,宗主讓我來跟你說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你妹妹找到了,但是她在邪龍教內,據說還是個護法。”


    “邪龍教?”岑商自從跟長老上山後,就沒下過山,單純地跟一張白紙一樣,對外邊的世界一無所知。


    “邪教,江湖第一邪教。”長老說,補充了一句,“你最好別跟他們扯上關係,不然麻煩就大了。”


    “弟子明白。”


    “還有你為何一直背對著我?轉過身來?”


    怎麽辦?轉身的話言午枝芸就會暴露,不轉的話就是不尊敬師長。


    岑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時,宗主走入了禁地:“老胡,喝酒走,就等你一個了。”


    “來了來了。”胡長老喜歡喝酒,直接跟著宗主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記得好好練劍!”


    “是。”


    .


    半個月後。


    宗門大比。


    岑商奪魁,一舉成名,成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第一少年劍客”。


    “你現在出名了哎。”言午枝芸把一顆麻球拋到半空,落下時用嘴接住,“以後我可就指望著你了。”


    “指望我什麽?”顯然,岑商沒有明白言午枝芸的意思。


    “指望你掙錢養我呀。”言午枝芸又吃了一顆麻球,“你看呀,你火了你就可以去街頭賣藝,賣藝就能賺錢,賺了錢你就能養我了。”


    “……”


    她知道她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嗎?


    這些話通常表示愛慕或者喜歡之意。


    言午枝芸覺得奇怪:“怎麽了?我說的有問題嗎?為什麽不說話了?”


    “沒事。”


    可能她心思太過於單純了吧。


    “你要不要下山玩?”言午枝芸突發奇想,她想帶岑商一起下山。


    “宗主會責罰的。”岑商搖了搖頭,他是屬於那種比較守規矩的。


    “怕什麽?他又看不見。”


    “怎麽會?”


    “你懂不懂什麽叫做調虎離山之計?我的好哥們常修這會正在幹違禁的事情,長老們很快就會去抓他,而我們則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偷偷下山。”


    “小機靈鬼。”


    “那可不?本姑奶奶聰明的很呢。”言午枝芸滿臉的驕傲,一點兒也不謙虛。


    岑商被言午枝芸這副樣子逗樂了:“哈哈哈。”


    “笑什麽呀?”言午枝芸不太理解。


    “笑你這個樣子可愛呀。”


    “哦~”意味深長。


    “走啦走啦。”言午枝芸率先出了門,對著岑商招了招手。


    “好。”岑商決定為了她不遵守一次規矩,跟她一起出了門,偷偷溜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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