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衛江樂了,“胡瘸子,你特麽這是給我麵子?你是來打我臉的吧。虧得春曉姐還替你中間捎話約見周先生,你耍春曉姐呢?”


    胡東風懶洋洋地道:“我就是給薑春曉麵子才來見你們,要不然這姓周的算老幾,也配我來親自見他?我隨隨便便就安排了他,你邵老三能把我怎麽樣?”


    邵衛江一瞪眼就想反噴回去。


    我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深吸了口煙,慢慢吐出,把半燃的煙卷放到茶幾上,這才微笑道:“胡公子,你打算怎麽安排我?”


    胡東風沒搭理我,看著邵衛江,“怎麽著,你下麵的走狗這麽沒規矩,我們之間說話,就敢隨便叫喚?”


    邵衛江道:“周先生是我的合作夥伴,不是我的手下,什麽都沒搞清楚,就特麽胡扯,胡瘸子你遲早死在你這張臭嘴上。”


    胡東風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原來你另有背景啊,能讓邵老三都隻敢說是合作夥伴的,難道你真是靠的薑春曉?嘖嘖,薑春曉這嘴上說得比誰都漂亮,摟起來可也沒見得比我們有底兒,我以為隻有我這樣的才吃這口地下飯,沒想到她薑春曉也不忌口,嘖嘖,她想要掙這份錢跟我說嘛,還用得著這麽費勁,讓我爽爽,我分她一半,哈哈,這娘們看著一本正,特麽的死了男人不忘爬床,這不光騷浪賤,還生冷不忌……”


    邵衛江騰地站了起來,擼袖子就想上去抽人。


    可薑春曉比他動作快多了,上去一腳就踹在胡東風的胸口,當場把他連人帶沙發一並踹得倒翻過去。


    站在旁邊的那個中年漢子臉色大變。


    他剛才看到薑春曉繞上來的時候,就準備動手攔截。


    可是他的動作卻慢得厲害,薑春曉一腳把胡東風踹翻,他的架勢還沒拉開呢。


    薑春曉一腳踹完,立刻上前,扯著衣襟把胡東風揪起來。


    胡東風被踹得不輕,一口氣不上來,憋得滿臉通紅。


    薑春曉掄起巴掌左右開弓,啪啪連抽。


    兩巴掌下去,胡東風的氣倒是順過來了,殺豬般嚎叫著,“你特麽敢打我,我弄死你全家……”


    薑春曉冷笑一聲,抹掉偽裝,露出真麵目,道:“胡小幺,你要怎麽弄死我全家?”


    胡東風目瞪口呆,繼而臉色煞白,“春曉姐,你,你……”


    薑春曉掄著巴掌繼續煽,一邊煽一邊罵,“胡小幺,我特麽給你臉了是吧,還想讓我給你爽爽,你特麽狗肉上不了台麵的玩意,我可憐你才替你捎話給周成,你特麽拿我的好心當驢肝肺是吧,讓我給你爽爽,好啊,我現在就給你爽爽啊……”


    胡東風的臉被抽得腫得跟豬頭一樣,連連告饒,“姐,姐,我錯了,你饒我一回吧,姐,我豬油蒙了心,嘴裏噴糞,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方哥的份兒上,饒我這一回……”


    薑春曉一聽,把他扔在地上,摸出手機撥了個號出去,然後開了免提。


    一個略有些沙啞的低沉聲音自話筒中傳出。


    “呦,薑大小姐,怎麽這麽閑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姓花的,胡小幺想讓我給他爽爽,你怎麽說?”


    “呦,薑大姐,這話怎麽說的,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該不是什麽人傳小話吧。小幺這人什麽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敢……”


    “他當我麵說的!別跟我說用不著的,他讓我看在你的份兒上饒他這一回,要不我回京跟你當麵說?”


    “特麽的,這混蛋發什麽瘋?薑大姐,我可沒那麽大臉,你隨便處置吧。”


    胡東風叫了起來,“方哥,我不是有意的,你救救我啊,我是來安排陳勇那事……”


    “閉嘴!小幺,薑大姐還能冤枉你是怎麽著?犯了錯就老實認打認罰,扯那些用不著的幹什麽?薑大姐,我不是保他啊,再怎麽說他也是咱們大院裏出來的,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他家大人的麵上,留他一條命吧,要不老頭子們的臉上不好看。”


    薑春曉一腳踩在胡東風完好無損的腿上。


    脆響聲中,那條腿扭成奇怪的角度。


    胡東風抱著腿放聲慘叫。


    薑春曉冷冷地道:“聽好了,陳勇這條線我已經安排給郭鬆傑辦,他指著這事立功上進,這一條線都必須得趕絕,胡小幺別讓我再在京城裏看到你,也別讓我知道你再幹類似的事情,不然的話,別說我不給你家大人臉麵,把你弄的這些破事都端台麵上去,看看到時候你家大人能不能保住你這條命。姓花的,你說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才說:“小幺,以後不要回京城了,跟家裏說明白,別讓大人記掛,也別給家裏惹事了。”


    “方哥,方哥,我……”


    沒等胡東風再說什麽,電話就被掛斷了。


    薑春曉冷哼了一聲,神色不善地瞟了我和邵衛江一眼,甩袖子就往外走。


    直到這會兒,胡東風那個保鏢那還沒把架勢拉完呢。


    我對邵衛江使了個眼色,說:“你還抽不抽了?”


    “算了,春曉姐手重,這都打壞了,我邵老三從來不乘人之危。”邵衛江走到胡東風身邊,瞧了瞧,搖頭說,“瘸子,你一進門我就讓你別亂說話,你怎麽就不聽呢,這點罪招的,何苦呢。趕緊上醫院看看,好好治治,腿還能保住。哎,高經理,幫忙叫個救護車,胡公子在你們會所出事,你們得負責啊,這醫藥費就你們出吧。”


    高經理臉上的笑都是苦澀的。


    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別說是她這個經理,就算是會所的老板在這裏也不敢說不管。


    她試探著往起站,結果一下就站了起來,不由驚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也沒多說,小跑著出去叫人。


    一番兵荒馬亂的折騰下來,總算是把胡東風送上了救護車。


    我和邵衛江這才離開會所。


    高經理一路跟在我們兩個後麵,打著送我們的名義,幾度欲言又止,直到我們兩個上了車,她才道:“周先生,能賞個臉聊幾句嗎?”


    我擺手說:“你應該接我的煙,而不是想著去溜門子討好大金主,花園子出身這點不懂嗎?壞了規矩,還想我賞你臉,讓你們掌穴的來跟我說話,講不明白,就別在這三水地聚寶氣了。”


    高經理還想說話,我再不給她機會,示意邵衛江開車。


    邵衛江踩下油門,車子便竄了出去,臨出院門的時候,從後視鏡裏還能看到高經理站在原地沒動,滿身失魂落魄。


    他不禁問:“周先生,這高經理怎麽跟死了親娘老子似的,你剛才跟她說的話什麽意思?”


    我解釋說:“剛才薑春曉露了馬腳,這女人看出來了,想藉著迎接胡東風的機會去通風報信,被我給看破強留了下來,這壞了江湖規矩,所以她想從我這兒挽回一下。我沒給她這臉麵,讓她背後的老大來跟我賠罪,要不然就滾出金城,別想再在這裏掙錢了。”


    邵衛江一聽,便罵道:“我就知道那娘們眼珠子轉轉的不是個好東西,早知道我就再多訛她們會所點。這會所日進鬥金,賺著呢。”


    我說:“她壞了規矩,背後老大肯定要把她丟出來賠罪,三刀六洞免不了,準要把命賠上,不這樣顯不足賠罪的誠意。”


    邵衛江“啊”了一聲,咂舌道:“動不動就要人命,會不會太凶了點?咳,我不是說她犯錯了不應該受罰啊,就是覺得有點浪費了,嘿,她那股子騷勁……”


    我瞟了邵衛江一眼,說:“你要是喜歡,我幫你要下來,讓她去侍候你。”


    邵衛江大喜,“真的?那我可先謝過啦。”


    我說:“當然是真的。不過你把人安排好了,別過後讓家裏發現了,最後埋怨落我身上。”


    邵衛江道:“放心,我保證安排明白的,就去我那貿易公司,平時有事她幹事,沒事就幹她,哈哈哈……”


    回到大河村,我把邵衛江直接打發走,先檢查了下門口信箱,確認沒有法貼或者傳貼,這才轉身進屋。


    薑春曉正在診室沙發上坐著,看到我回來,便說:“胡小幺雖然不是東西,但也不是嘴上沒把門的,你使了手段吧。”


    我說:“一點小小的江湖手段,隻不過讓他把心裏藏著的話說出來罷了。我原是以為他會因為陳勇衛學榮的事情直接發作,哪知道在他心裏還藏著這麽些齷齪的想法,是我草率,對不住你了。”


    薑春曉板著臉道:“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的話,別怪我翻臉,我最恨別人拿我當槍使。”


    我笑道:“我可不敢拿薑主任你當槍使。是他胡東風自己撞槍口上來的。薑主任,上次說的事情,不把胡東風製住了,怎麽能把那案子辦透?這個案子要是辦得半途而廢,不上不下,也就不要想再辦別的了。你做中捎話,難道不是想拿我當槍使,做這個出頭鳥對付胡東風,省得自己在京城那邊落埋怨嗎?我這小身板哪受得起這個,這不就找了邵衛江來墊背?當然了,有了胡東風先前那些話,你親自動手理由更充分更理直氣壯,這不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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