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天聽見自己姐姐這話,眼瞳精光爆射,毫無二話也做了儀式,跟著大叫。


    “分米!”


    張德雙能上族譜那是因為張承天的關係。作為第一個上張家族譜的女人,張德雙也是極為自豪。


    因為在張承天書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也是祝告過老祖宗們,老祖宗們也是答應了的。


    以前是以前,女人沒地位。現在不一樣。除了張家沒多少人之外,最重要的是,以自己今時今日的成就已經遠超了張家曆代女師老祖太多太多。


    雖然修為不夠,但現在的自己,卻是手握著天量資產,更是這個世界規則的製定者。


    就憑這一點,自己就有資格上族譜。


    然而張思龍這個小祖宗卻是將自己的名字給塗了。


    塗了,也就塗了。


    大不了換一個族譜就是。


    隻要能他小祖宗高興,他怎麽塗都沒關係。


    當初師尊羽化時候,李家上下都得到了師尊的福澤饋贈。各有緣法各有精進。


    青依寒和張思龍這兩個人同樣也沾了光。


    當時的青依寒和張思龍一個道心毀,一個剛剛煉氣期。妥妥的廢物加廢柴。根本不值得李家關注,更不被李家放在眼裏。


    雖然知道張思龍也是張家人,但他這一脈,卻是真的入不了李家的法眼。


    然而今天一看,原來是青依寒得到福澤最多。


    張思龍好像也得了不少。


    更沒想到的是,張思龍竟然還是五雷正心!


    五雷正心雷印對於道門來說意味著什麽,隻要是個人都明了。


    從道祖開始傳到現在一共六十九代,張家人雷印生長的地方千奇百怪不計其數。沒帶雷印出生也不是沒有。


    一般手臂上帶著雷印的,那基本都算正常。手背能帶雷印的,那都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


    要是雷印長在手掌上,那就是不得了的了不得。


    李家上下雖然很懊悔當初對張思龍的怠慢。但他們對此並不著急。以李家的手腕,拉攏張思龍不過是分分鍾的事。


    再說了,張思龍也不過是小鋒的馬仔小弟。以兩家人的關係,沒什麽事說不好的。


    在這種情況下,張思龍隨便怎麽作,張德雙也無所謂。


    把張承天張林喜開除,叫自己的脫褲子亮雷印這些都能忍。


    把家譜上自己的名字塗了,自己還是能忍。


    但是。


    張思龍還要祝告張家老祖,還要用五雷正心,這個就觸犯到了張德雙和張承天最大的軟肋。


    一旦祝告了老祖宗,那自己以後就真的跟張家無關了。


    神州人最在乎的是什麽,就是祖宗!


    歸屬感榮譽感那都是虛的,隻有祖宗才是永遠也忘不了的。


    張承天雖然在最後關頭打出了社雷,但也沒能阻止張思龍摁下五雷正心法印。


    等到張德雙趕到之際,什麽都晚了!


    傍晚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狂風已減弱了不少。龍虎山的上空依舊黑雲密布滾滾翻騰,而在他的周邊卻是早已放晴。


    夕陽的餘光打在台上,將萬法宗壇照得金碧輝煌,宛若天宮聖境。這一罕見的自然奇觀也讓圍觀的眾多人感到無比的驚奇。


    張家的分米,也在隨後舉行。


    所謂的分米源出道陵道祖創下的五鬥米教。入會需要交納五鬥米。顧名而來。


    相傳第三代天師張魯在飛升之際,將張家嫡係全部叫了過來,指著五鬥米叫張家嫡係無論男女都去拿米。


    但隻能憑自己手裏的家夥什去裝。裝多裝少各憑機緣各憑本事。


    一大家子立刻使出渾身解數,用衣服裝的、用布袋的、用手抓的,用術術取的。


    留到了最後隻剩下張盛沒拿沒取,張魯就笑著問張盛,你拿什麽裝?


    張盛就指著那五鬥說道,我用這五個鬥裝。


    結果,當然是張盛分得最多。


    張家的分米也就此而來。


    其實這也是分老人的衣祿,也叫分張家的氣運。


    張盛在繼承了張家的衣缽之後,也繼承了張道陵傳下來的三五斬邪劍、道經師寶和祖刻都功印,金符籙一係列的東西。


    魏世祖曹丕封張盛為:“奉車都尉、散騎侍郎、加都亭侯。不受。攜印、劍、經籙自漢中還鄱陽入龍虎山,修治祖天師玄壇及丹灶故址,遂以其地為居。登壇傳籙。”


    至此,龍虎山也就成為了張家的地盤,一千八百年的基業就此奠定。


    張德雙和張承天喊出來的分米,自然就是分家,就是自立門戶。


    還有的意思,就是奪權!


    “張家分米,哪位當家願意出來做公證人?”


    張德雙張承天姐弟倆站在萬法宗壇上,對著全場大聲發問。


    這話出來,現場眾多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好些人立刻低下頭去,根本不敢看姐弟倆。


    單論是分米分家的話,那肯定有人願意出來做公證人的。


    可,這不是分家!


    是決裂!


    是奪權!


    分米事小,奪權事大!


    張承天張德雙姐弟倆確實很牛逼,相比之下,張思龍勢單力薄,毫無根基。


    但是,張思龍可是有五雷正心在手,更有祖刻都功印在手。


    用舊時候的話說,張思龍才是正統。


    而且剛才張思龍已經張承天張德雙都開除出張家了。


    這場分米,必定要做過一場!


    涉及到道統之爭,哪次不是殺得屍山血海人頭滾滾?


    就像當年的明英宗朱祁鎮,土木堡被俘,於謙等人推了朱祁鈺出來做皇帝。完了朱祁鎮在蟄伏八年又把自己的江山奪了回來。


    龍虎山張家,涉及到的方方麵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張德雙和張承天先後對著全場連著喊了好幾遍,現場的富豪貴胄們卻是沒一個站出來。


    站出來,就是站隊!就是站位!就是站台。


    在這樣的情況下去做公證人,豈不是兩邊都得罪了麽?


    張承天是聖天天師道祖,張德雙更是淩駕規則之上的女皇,但在這時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張家人。


    而張思龍,卻是正統!


    連著叫了多次無效,張承天當即對著幾個人點名。


    “邵會長,瑾瑜大真人,我請你們做公證人!”


    邵建麵色淒冷緩緩說道:“張天師法旨恕難從命。天師家事,全真不參與!”


    王瑾瑜也在這時候有氣無力的回應:“剛才被張天師高強法力傷了身子骨,腦袋暈心口痛。”


    “請張天師另選別人。”


    聽到這話,張承天嘴角輕輕抽搐著,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暗地裏又把王瑾瑜和邵建記了一筆。


    作為數十年來第一個授了上清籙的聖天師道尊,張承天竟然指揮不動道門的人,他的的麵子在這一刻被掃得幹幹淨淨。


    全真和丹鼎兩派的弟子卻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這當口,張承天目光流轉,看見場下默默低頭的人群,又哼了一聲。露出一抹抑鬱之色。


    張家分家,一般人還做不了公證人。有資格做的,也沒幾個。


    忽然張承天眼睛一亮,上前兩步向一群人稽首行禮。


    “檸汀大上師,雲海遇會長,鑫立晨大師,正強大師,請你們四位做我們張家分米的公證人。”


    被點名的四個大師嗬嗬一笑,齊齊向張承天行禮。


    張承天頓時鬆了一口氣,朗朗笑了起來。


    “無緣大慈,通體大悲。”


    “對不起,張天師,佛門隻求觀自在,不沾因果。”


    頃刻間張承天的笑容便自凝結,眼睛裏滿是驚錯憤慨。這一刻,張承天氣得怒火中燒咬緊了牙。


    邵建王瑾瑜雲海遇鑫立晨幾個人的表態讓張承天完全沒想到。這簡直就是在狠狠的打自己的臉。


    這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


    “雲海遇會長,那我請您,做公證人,您願意嗎?”


    說這話的是張德雙。


    張德雙開口,雲海遇四個人壓力倍感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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