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宛如台風過後的狼藉。除了狼藉還有那呆若木雞的張林喜,還有那雕像般的梵家上下。


    追趕著張承天步伐的葉鳳也在這一刻停住腳步,六神無主,一片混亂。


    沒有人會相信到了最後卻是這麽一個結局。


    張承天從一現身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剛到最後,不惜跟任何人開戰甚至不惜跟佛門開戰也要強自娶梵青竹做兒媳婦。


    卻是到了那最後被雲海遇和邵建一句話就放棄了所有的強硬。


    這一幕大戲從一開始就高潮不斷,卻是到了最後徑自以這樣一種形式收場。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然而,結果已定。


    梵青竹被念癡老尼收為衣缽子弟,從今往後也就絕了任何人的心思。


    看著梵青竹被一群尼姑和尚層層包圍走下台的那一刻,梵家一大家子湧起萬般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叫梵家上下都傻了眼。


    當梵青竹走下台的時候,巴巴騰老白皮站起身來,上前兩步站在梵青竹的身邊,微笑頷首深深鞠躬,做了一個請字。


    “請跟我來,尊敬的女神。”


    梵青竹怔了怔,看了看巴巴騰豎起的左肘,又複回頭看了看念癡老尼和一幫子老光頭們。


    “我不用出家了……”


    念癡老尼和藹慈祥輕然頷首。


    一幫子禿驢們露出諂媚討好的笑,齊齊向梵青竹行禮。


    突然間,梵青竹神色大動,一下捂住自己的玉臉,激動得淚水奪目而出。


    下一秒的時候,梵青竹挽著巴巴騰的胳膊。


    那一瞬間,五百個光頭們齊頌經文。妙華天音在這一刻變成了最美的婚禮進行曲。


    梵青竹一邊走一邊笑一邊哭一邊落淚,卻是越走越堅定,越走越從容。


    當走到紅毯的盡頭後,七世祖就站在那紅毯的旁邊朝著梵青竹笑著鞠躬,輕聲細語。


    “嫂子!這邊請!”


    金黃的梧桐樹葉紛飛而落鋪上那厚厚的地毯,踏著那金光大道走向那角落。


    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靜靜的站在一輛最複古的車子跟前,衝著梵青竹微微行禮,微笑說道:“你是今天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說完,中年男子輕輕拉開車門。


    梵青竹神色一滯,身不由已望向車內。


    那一刻,梵青竹徑自癡了。


    “不要激動。他是偷著來的。”


    中年男子輕輕為梵青竹關上車門,坐上副駕駛。在眾人驚惑的目光中緩緩啟動朝著門外駛去。


    這一幕出來,梵家上下不由得又呆了。


    葉鳳梵凡幾個疾步跑到了雲海遇幾個人跟前,急聲急促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出家!?”


    “阿彌陀佛。不存在的。”


    “心中有佛,何必出家。”


    雲海遇一番話出來,頓叫梵家上下震懵當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梵老太爺顫顫悠悠的目送著念癡老尼離去,重重的甩了一把老淚,暗地裏叫了聲小王八蛋,隨即仰天長歎,轉過身去向著現場來賓深深鞠躬致歉。


    今天這出大戲,梵家,丟人都丟到火星去了。


    不但自己的孫女沒嫁出去,還被張家當著這麽多親朋好友巨子巨擘的麵退了婚!!


    這個血海深仇,我梵宗楷不報,誓不為人!


    “青竹!”


    “青竹!!!”


    忽然間,台上傳來兩聲淒厲的呼喚。


    隻見著張林喜猛地跳將起來,分開人群直直跳下台去,連滾帶爬一路狂奔一路跌跌撞撞追趕那複古的豪車。


    “青竹,別走。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老婆!”


    “我不要你走。”


    此時此刻的張林喜紅色的古裝被撕成一條條破爛的碎布,臉上一塊青一團紫,一道道的黑一片片的紅。


    傷痕累累的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用盡全部力氣的狂奔,哭得撕心裂肺。


    “青竹!”


    “等等我。我是你老公。我是你老公。我不準你走!”


    張林喜麵色醬紫奮力的嘶吼著,胸腔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耳朵嗡嗡作響,艱難的喘著粗氣,用盡全力的追趕著那台豪車。


    “砰!”


    當張林喜跑過七世祖跟前的時候,七世祖叼著煙蹲著身係起了鞋帶,輕輕伸出腳去當即就把張林喜絆飛出去。


    如同奔向那奧運百米決賽終點,張林喜臨空飛了起來,直直飛出五米外重重的砸在精心布置的玫瑰花叢中。


    七世祖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打了一個響指,雙手插袋瀟灑走遠。


    沒一會,張林喜從玫瑰花叢中滾落出來,哇的下吐了口黑血。全身上下沾滿了玫瑰花刺的張林喜一張臉毫無血色,渾身破爛就像是一個最可憐最可悲的乞丐。


    現場無數人看者張林喜這般慘樣,一陣陣的心酸唏噓,紛紛不忍轉過頭去。


    一代少天師,徑自變成這等下場,真是太不幸了。


    張林喜艱難卻又勇敢的站起來,跌跌撞撞衝向門外。


    “青竹,我不要你走。我不放手我不要你走啊!”


    “我不會放手的。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張林喜一邊癡癡的叫著,一邊跌跌撞撞跑著,跑向門外。


    事情到這裏已是尾聲。


    五大戰隊的頭頭兵兵們再無留戀更沒二話大步閃人。


    臨走之際,龍四陳林勝李貴明並列站起一起,回頭深深凝望了一片台風吹襲過的現場,互相看了看,輕聲說道。


    “走吧。回去準備轉業。”


    “這個禍事,闖大了!”


    接下來,眾多的賓客們也是相當的識時務,紛紛起身尋個理由告辭走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場奇葩到顛覆所有人認知的婚禮也成為了所有賓客們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印記。


    以後也不知道會引發多大的非議!更不知道會引發多少的後續的事端。


    越早離開對自己越有利。


    佛門的也走了,巴巴騰也走了,六大戰隊也走了,曲終人散,賓客們都走光了。


    梵家上下一幫人呆呆的站在台上,看著眼前那不堪入目的現場,痛苦的閉上眼睛,仰天長歎淚如雨下,心灰意冷到了極點。


    “青竹。等等我。等等我!”


    “我有話給你說,我……有話給你說……”


    百年曆史的古老街道上,一身狼狽的張林喜提起所有的真氣一瘸一拐的在飛奔追趕著那台複古的豪車。


    那台豪車似乎故意的也在等著張林喜,並沒有加速隻是在緩緩慢慢的走著。


    這讓張林喜看到了希望。


    胸口傳來那劇烈到撕裂的劇痛,整個麵部就如同身處在蒸籠中的滾燙,周身的血脈汩汩的跳動,幾乎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


    還有那丹田處的真氣變成那煮開的開水不住的翻滾,氣血騰騰而起不住衝刷著張林喜的全身經脈。


    張林喜麵色赤紅幾乎就要滴出血。


    然而,這些都阻擋不住張林喜追趕梵青竹的步伐。


    這是神仙般的女子,就算她被自己父親看上了,自己也毫不在乎,自己就是追到她,一輩子跟她好。


    漸漸地,那車子在視野中越來越大,自己距離那車子越來越近。


    終於,到了那車子跟前。


    張林喜一隻手把住那車子,陡然間停下來卻是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紅的血霧。


    體內氣血不住狂湧,震得張林喜幾乎就要爆炸碎裂。


    張林喜強自猛拍自己的胸口,痛苦萬狀的哀嚎一聲,拚盡全力到了車門口處,滿是傷痕的手用力拍打車窗。


    “青,青……青竹……你聽我說,你……”


    車窗在這一刻緩緩的滑動下來,露出一張黝黑冰冷的臉。


    頃刻間,張林喜怔立當場,如同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一般,整個僵硬如鐵變成冰雕,眼球凸爆失聲顫叫。


    “金鋒!”


    “是你——”


    回答張林喜的,是一雙最冷最陰最狠厲最怨毒的眼。


    鷹視狼顧爆射之下,頓時就將張林喜打成千瘡百孔的刺蝟。


    “張林喜。”


    “今晚托夢告訴你爹!”


    “我金鋒,不把你們父子煉魂萬遍,誓不為人!”


    “我金鋒要把你們父子的魂魄配上你們的血,還有你們的骨灰,混雜一起丟進茅山養屍洞,叫你們父子十劫十紀永不超生!”


    車窗緩緩關閉,複古豪車猛然加速,幾秒之後就變成了張林喜眼中的一道殘影最終不見。


    直到此刻,張林喜也沒有見到梵青竹最後一眼。


    張林喜呆呆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具毫無靈魂毫無生氣的行屍走肉。


    金鋒那萬世最毒的煉魂之術讓張林喜完全陷入到最恐怖的恐懼之中。


    金鋒所說的那種煉魂術本身就出自龍虎山,是龍虎山最絕密的符咒術術。為曆代道尊所掌握,其他人等就連張士朋都沒資格接觸。


    張林喜完全不知道金鋒是怎麽知道這種煉魂術,但自己卻是記住了金鋒那雙萬世最惡的鷹視狼顧。


    一瞬間,張林喜身子抖了兩下,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往左邊道路就走。


    自己必須要馬上趕回龍虎山,必須要馬上把這事告訴給自己的父親。


    也就在這時候,幾個*攔住了張林喜的去路。


    “你好。我們是梧桐小區派出所的。你是張林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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