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灼兒雖然不樂意,但這人都已經邁入了王府,再推脫多少就有些矯情了。


    倒不如幹脆一點,給月摯庭緩解完毒素馬上離開。


    孟灼兒跟著餘聽殷彎彎繞繞,最後來到了一個大院子。


    應該就是陰善王府的主院,月摯庭所居之地。


    孟灼兒拉住她:“郡主,我進去是不是不太好,這好像是主院。”


    “這的確是主院啊。”餘聽殷拍了拍她的肩膀,擠眉弄眼,“早來晚來,你也終究是要來的,提前一點也沒事。”


    她熱情的拉著孟灼兒進去。


    孟灼兒總覺這話有哪裏不對。


    這院子很大,像是一個大型的四合院,不僅有假山,還有流動的人造小溪,溪邊還有生長得翠綠的矮竹。


    很典雅溫馨的環境,就連草坪也是細心栽種過的。


    很難想象,這個院子的主人居然會是殺人不眨眼,麻木不仁的月摯庭。


    孟灼兒瞅他就不是個有生活情調的人,冷冰冰的像個殺手。


    餘聽殷熟門熟路,直接帶著孟灼兒去到了寢室,就跟自己家一樣。


    她直接推開房門,拉著孟灼兒進去。


    屋內,月摯庭正坐在床邊,上半身裸著,露出結實又肌理分明的胸肌。


    他的身材極好,肩寬腰窄,平日裏穿上衣服時看著精瘦,可實際身材卻極好,八塊腹肌十分惹眼。


    可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健碩的胸膛被手掌寬度的紗布包著,白色紗布甚至還透出了氧化發黑的血跡。


    夏羽正給他換藥。


    孟灼兒瞪大眼睛,許是這樣的好身材難見,就連大體老師都接觸不少的一個人,此時卻臊紅了臉。


    她下意識低下頭。


    餘聽殷打量著孟灼兒,偷笑著。


    月摯庭微怔,又蹙眉:“你怎麽把她帶來了。”


    這話說的……


    孟灼兒心裏因美色對月摯庭產生的好感頓時被狗叼走:“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很想來一樣。”


    餘聽殷愣住,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男人臉色更不好了:“沒跟你說話。”


    “我也沒跟你說話。”孟灼兒不甘示弱,反諷回去。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這剛一見麵就吵架。”餘聽殷哭笑不得,扭頭對男人說,“你也瞧見了,是我帶她來的,昨日李太醫都同我說了。


    你體內的毒再不進行壓製那你就真的小命難保,而且我還聽說你的傷口發炎了,李太醫又處理不了,所以我就想找孟小姐試一試。”


    “多事。”


    月摯庭冷聲,配合著夏羽摘下紗布的動作。


    “其實如果太醫能夠緩解王爺的毒,不用我也行,而且看著王爺生龍活虎跟個癩蛤蟆似的,也用不著我這個蒙古大夫多此一舉,不然我還是走吧。”


    孟灼兒扭頭就要走,但卻被餘聽殷拉住:“你別聽他胡說,其實他真不太行了。算是回報陰善王幫你,那花店老板可是他找的。”


    餘聽殷重點強調這個。


    孟灼兒看了看餘聽殷,無奈歎氣,恨極了自己這個吃軟不吃硬的臭毛病。


    餘聽殷見她答應了,忙招呼著夏羽離開。


    二人迅速離開了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


    屋內一下子就剩下他們二人,孟灼兒著實是有些尷尬,也不太想搭理他。


    月摯庭將摘下的紗布扔到一邊,黑眸掀起,瞅著站著不動的少女:“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幹什麽,過來。”


    張口就是命令的語氣,可真讓人不爽。


    孟灼兒慢吞吞的過去,湊近些便瞧見他胸前的傷口。


    應該是刀傷,並且就是前幾天弄的,但這個傷口顯然恢複得並不是很好,已經開始有些流膿了,還有腐肉。


    要是這個刀傷再偏一點,刺中的就是心髒了。


    “你這個傷口得清創,估計得受不少罪。”


    孟灼兒緩緩說。


    月摯庭‘嗯’了一聲,並沒什麽表情,似乎不知道這一項沒有麻醉的清創會有多疼。


    “本王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你動作快些。”


    孟灼兒皺眉:“你要出府?陛下不是讓你禁足嗎?”


    話一落,她又覺的這話不對。


    這傷口顯然不是在他禁足之前弄的,這陰善王府又是他的地盤,誰能在這裏傷他。


    也就是說,他一直也不當這禁足當一回事,她還瞎問什麽勁兒。


    月摯庭倏地抬眸,黑眸帶著幾分戲謔:“怎麽?你擔心本王?”


    孟灼兒嘴角抽搐:“誰擔心你了,有病。”


    她毫不留情的損回去。


    雖這一次她也來的突然,但這裏卻已經準備好了醫藥箱,也有清創用的工具小刀,但毋庸置疑的是,這裏還沒有麻藥。


    這是一個連麻沸散都沒有的時代。


    孟灼兒將醫藥箱放在旁邊,香蓮不在也沒人能幫她搭把手。


    點燭火消毒後,她便開始剜出那些腐肉。


    當手術刀陷進去一些時,她抬眸觀察男人的神態。


    他並不多言,甚至沒有一點反應,就跟沒有痛覺一樣。


    感受疼痛是人的基本感覺,這傷口都發膿發炎,他應該更怕疼才是。


    孟灼兒開始清理腐肉,動作並不算溫柔,但月摯庭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沉默不去,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不是的看著他,深沉有神秘。


    ……


    “你什麽時候學會醫術的,你看上去並不像是會醫術的人。”


    男人冷不丁忽然來了一句。


    這算不算是沒話找話?


    她這個年紀會醫術,又沒籠統的拜師學藝過,好像的確沒什麽說服力。


    “會不會醫術又不寫在臉上,哪裏是能看出來的。”


    孟灼兒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破綻。


    月摯庭凝目盯著眼前的女人,眸色深沉幾分。


    還有一些話,他沒說。


    若是學過醫術的姑娘,手指不可能這麽嬌嫩,軟綿綿的,不要說繭子,就連一點死皮都沒有,像是外麵賣的棉花。


    不,她的手比棉花還要軟,還帶著故意溫熱,淡淡的幽香。


    她的手摁在他的硬邦邦的肌肉上,因為處理傷口靠得近,她的碎發也避無可避的的擦過他的膛前,好像被人撓癢了一下,有點讓人發軟。


    月摯庭深呼吸,手心還出了點汗。


    若不是方才瞧見了她的排斥,他倒是會以為她是故意的,也學外麵那些人的伎倆,想爬上他的床,換取點什麽。


    愣神之際,姑娘已經將他的傷口處理好,很迅速,也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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