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錯愕:“你怎會這般想,你祖父一直將你教得很好。”


    “可是三小姐就說我有爹生沒娘教。”說到後麵,她還難過得紅了眼眶。


    這句話對於一個自小沒了母親的人來說是很惡毒的,更別說姚老夫人對姚媛人還在氣頭上:“媛人你怎能說這般的話,小女孩家家的說話竟這般惡毒,你母親到底是怎麽教你的?”


    她臉色十分難看,訓斥說:“回你的屋裏去,將禮樂這本書抄十遍,不抄完不許出房門一步。”


    姚媛人瞪大眼睛:“可是祖母……那、那禮樂書就跟板磚似的厚。”


    姚老太太犀利看去,姚媛人立即不敢說什麽了,最後隻能弱弱地應著,但在離開時,還惡狠狠地瞪了孟灼兒一眼。


    孟灼兒在心裏狂笑。


    她大獲全勝。


    “陰善王、二殿下嫁到——”


    門口忽然傳來護衛洪亮的通傳聲,孟灼兒二人朝門口看去。


    聽見月致臣來,沒瞧見人孟灼兒就想翻白眼了,可當瞧見月致臣前麵的男人時,她幾乎整個人都僵住來。


    不會吧不會吧……


    她怎就能這般倒黴?


    進府的月摯庭第一眼就瞧見了孟灼兒。


    當然,少女那呆滯又無語的表情他也沒錯過。


    是真不待見他。


    姚老夫人沒想到月摯庭會來,忙起身行禮。


    “老身見過陰善王。”


    孟灼兒愣了幾秒,也跟著行禮。


    真倒黴啊,沒想到這狗男人還真是陰善王,那她豈不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男人靜默一瞬,目光似漫不經心地掃過孟灼兒,但孟灼兒就是知道對方在看她。


    “姚老夫人不必多禮。”


    月摯庭轉而坐在主位上,也就是姚老夫人方才所坐的位子。


    在一個空間,主位隻有最尊貴的人才能坐。


    姚老夫人腿腳不便,蹲下行禮後有些站不起來,孟灼兒忙過去幫忙。


    “您的腿是不是不舒服?”她小聲問。


    姚老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沒事,後又將孟灼兒拉到陰善王麵前,熱情說:“王爺,這個是孟國公的孫女孟灼兒,是個乖巧伶俐的姑娘。”


    她又對孟灼兒說:“還不快對王爺行禮。”


    啊?


    孟灼兒懵逼。


    她剛才不是行禮了嗎。


    男人黑黢黢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頗有探究,似真的第一次見麵。


    “臣女見過王爺。”


    無奈之下,孟灼兒也隻能行禮


    “孟國公的孫女嗎?”月摯庭呢喃,輕笑,“看著也不怎樣,平平無奇,毫無姿色。”


    “是是是、就您長得好看。”


    孟灼兒翻白眼,可這話一出,不僅讓姚老太太一臉驚恐,就連月致臣也是一頭冷汗。


    孟灼兒瞅著立即改口:“臣女的意思是,殿下您真是俊朗無比,人中龍鳳。”


    她皮笑肉不笑。


    姚老太太為她捏了把汗,但見陰善王沒有追究也鬆了口氣,說:“灼兒其實是個蠻聰慧的一姑娘,聽孟少夫人跟媛人說灼兒擅醫,先前內出血自己就把自己治好了。


    老身雙腿常年病痛,在這兩人的提議下,這才將灼兒叫來。”


    她解釋,也不想孟灼兒被人瞧不起。


    孟灼兒知道姚老夫人的好心,也才明了原來姚老夫人讓她過來是因為這個……


    可秦美珍跟姚媛人怎會這般好心,莫不是給她挖了個大坑。


    “對對、孟少夫人說了,孟灼兒的醫術可好了,王爺您若是有什麽病症,都可以找孟灼兒的。”


    姚媛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好像跟孟灼兒很熟的模樣,不停介紹說,“您是不知,這位孟小姐能耐可大著呢!不管是什麽疑難雜症都能治好。”


    姚媛人忽然冒出來給孟灼兒戴高帽,可把廳堂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一直沉默的月致臣皺眉,訓斥說:“媛人你怎這般無禮,見了王爺還不行禮。”


    姚媛人這才反應過來,忙行禮,她笑出花來,剛想說些什麽,但月摯庭顯然沒耐心聽她繼續叨逼叨叨。


    “姚老夫人,您的可是要好好整治一下家風了,教養很重要。”


    月摯庭沒有挑明說,但懂的人都懂。


    姚老夫人尷尬極了,而憋了一肚子話的姚媛人也紅了臉。


    此時此刻的孟灼兒情願當一個局外人。


    “不過外祖母,您的腿傷是舊患,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那孟灼兒能有什麽本事,您還是別讓她弄,免得她沒輕沒重地弄受傷了您。”


    啥?


    無語這個詞,孟灼兒都說倦了:“臣女都還沒給奶奶看過呢,殿下怎知臣女不行。”


    月致臣表情厭煩:“你幾斤幾兩本殿下難道還不曉嗎?還醫術?


    怕你是連被叫庸醫都不夠格。”


    “阿臣,你別這麽說灼兒,灼兒是個好姑娘。”姚老夫人勸說,畢竟還有外人在,她也不希望孟灼兒失了麵子。


    “好姑娘的確很多,但孟灼兒絕對不是。”月致臣開口就來,當著眾人羞辱。


    姚媛人一臉快意的表情,得意地看著孟灼兒。


    姚老夫人變了臉色:“阿臣——”


    月致臣見外祖母生氣也不再說,隻是扶著姚老夫人到副位坐下。


    月摯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家子,觀摩著,隻覺有趣。


    尤其是……


    他目光落在看似乖巧,隻字不言的少女身上,敏銳如他,也沒錯過少女眼眸一閃而過的藐視。


    雖也沒見過幾次麵,但月摯庭是能看出來,孟灼兒是一個格外驕傲,甚至是有點囂張的人。


    姚老夫人喜歡孟灼兒,雖當下不悅外孫對孟灼兒不客氣,但有外人在也不好說什麽。


    她冷淡地推開月致臣,跟月摯庭攀談起來。


    月致臣跟姚老夫人感情很深,也無可奈何,最後他隻能將情緒發泄在孟灼兒身上。


    他把人扯到了後花園,動作十分粗暴,故意弄疼她。


    孟灼兒甩開對方的手:“拉拉扯扯地幹什麽,我們很熟嗎?”


    “孟灼兒,有些話本殿下就已跟你說過多次,你怎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本殿下不喜歡你,看到你就倒胃口。


    你還來姚府幹什麽,你以為你討好了外祖母,本殿下就會接受你了嗎?做夢。”


    他字句犀利,完全是將孟灼兒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可孟灼兒是個姑娘啊,她難道不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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