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金花文會上,陳嶽一首《蟬》,一首《馬說》,奪得了詩句和文章的雙第一,更是將自己的朋友舉薦給了宋維光為弟子,也是和宋維光拉近了關係。


    可以預見,在這金花文會過後,陳嶽的名聲必將傳播開來。


    天縱英傑,仁義無雙,這樣的名頭少不了。


    這時候黃天順出來,強勢的陳嶽收為徒弟,那麽黃天順就踩著陳嶽,在名聲上麵來一波大漲。


    聲望關乎文道修煉。


    抓住了“聲望”這個核心之後,反過來推黃天順的行徑,就感覺他的行為盡皆有跡可循,例如在很早的時候,就宣布要在這一次的“金花會”上收一個徒弟。


    然後是沈勇和佟晉生的勾結,這裏麵自然有黃天順的默許,而黃天順顧忌名聲的話,在金花會上收徒,就一定要讓人心服口服才行,這也就導致了感覺不穩的沈勇和佟晉生對馬泉嘲諷,想要亂馬泉心思,讓馬泉放棄,從而穩定的進入規劃中。


    最後就是黃天順迫不及待的要念《戒色賦》了。


    如果沒有記錯,很早的時候,紀伯英就對陳嶽說過,年前黃天順出版了自己的文章,其中有一份文章,讓人貽笑大方,說著什麽少年人應該戒色,中年人應該戒色,老年人應該戒色,當時馬泉辯駁,認為是黃天順的文稿混入其中了,現在看來,這怕是一個早就謀劃好的炒作。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場應該有個托,對黃天順質疑一波。


    ……或者說這個托就是沈勇,在收徒的時候先質疑,然後被黃天順教育,接著心服口服,傳出一段佳話。


    “哈哈哈哈……”


    場中傳來了一陣笑聲,那個天星門人吳瑜慶臉上似乎忍俊不禁,說道:“大學士的戒色賦我也拜讀過,這篇文章好像並不足以教導弟子,大學士,你可別把自己看好的徒兒嚇跑了!”


    陳嶽仔細打量了一下吳瑜慶,猜測這是一開始就找好的托,還是因為佟晉生的岔子,讓武允洪那時候坐過去聯係的。


    場中不少人聽到了吳瑜慶的揶揄,笑成一團,顯然當初的那個《戒色賦》內容,讓他們樂了。


    “嗬嗬。”


    黃天順聽到這些之後,也不惱,捋了捋胡須,才出聲道:“年前隻是打了一個稿子,混在文稿之中,被送到了紀氏書堂,沒想到紀氏書堂也沒怎麽校對,將這文章發了出來,讓大家見笑了。”


    黃天順將事情甩到了紀氏書堂,然後說道:“太古之時,人族渾渾噩噩,形同野獸,是泰皇治理日月行軌,四時律令,辨別五穀,驅逐妖邪,人道從而興盛,而後一代代先賢的努力,啟發了我們的靈智,捍衛了我們人心的道德,我黃天順也是沿著先賢的腳步,想要將這文章留給後世之人。”


    “少年者,血氣方剛,人心浮動,正是精力最好之時,卻最容易受色所牽引,無法專注於學問……”


    “人到中年,守身晶潤……”


    “人到晚年,守身守命……”


    黃天順在這金花會上一步步走動,口中吟唱著他的文章,之前發表出來的,果然就是一個框架,現在黃天順所吟誦,不僅文字精美,更是字字有韻,感覺吟誦起來朗朗上口。


    陳嶽更是能感覺到黃天順的努力,畢竟就連“嬋娟”這個陳嶽帶過來的新詞,都被用在了文章裏來押韻。


    陳嶽拋開對黃天順的惡感,仔細黃天順的文章,感覺黃天順也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也感覺這精心雕琢的東西就是不一樣,不過陳嶽感覺黃天順有些局限,如果他將這個“色”上升到佛家的“色”,然後將主旨立為“去除名色,澄靜無慮”這樣增加自身修養,能算是一流。


    想到這裏,陳嶽不由失笑……這樣看來,這黃天順不應該大言不慚的收自己為徒,而應該直接磕頭拜師,這樣陳嶽給他指點一下,黃天順也跟著起飛了。


    “怎麽樣,可是領會到了文章中的妙處。”


    黃天順走到陳嶽跟前,瞧著陳嶽臉上的笑容,含笑說道。


    陳嶽搖了搖頭,用沉默表示拒絕。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在想拜我為師之後,蓮兒春受戒色賦影響,不好創作。”


    黃天順說道:“你做的《蓮兒春》筆鋒確實毒辣,但是將人寫的未免太壞一點,牽扯到了一點利益,或者看到了一點美色,那什麽仁義禮智信就都給拋開了,並且我看你書寫之時,每逢房事,必然要多花筆墨,縱然《蓮兒春》的主旨是戒色,也未免太多了。”


    “今後你拜師在我門下,我必然精心教導,也能讓你蓮兒春的主旨越發純正。”


    陳嶽歎了一口氣……那今後人們看到了蓮兒春,不得說一句:都是黃天順大學士的指點,陳嶽才寫成這個樣子的,沒有黃天順的幫助,這本書不定成什麽樣子呢!


    這不就是強行署名嗎?


    陳嶽對黃天順很反感,其一是他弄虛作假,讓人白白期望,而他借機炒作。


    其二是黃天順在外院,直接包庇佟晉生,那嘴臉讓陳嶽不爽。


    其三是給陳嶽【字】,【思誠】讓陳嶽感到晦氣。


    其四就是強行收徒,一心想要攬名望,這就是踩著陳嶽上位。


    其五就是想要對蓮兒春染指。


    這簡直就是要將陳嶽吃幹抹淨!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一下子被你們當成是好色之徒。”


    陳嶽背過了黃天順,看向了在場的諸位仕子,大儒,說道:“這黃大學士還要傳授給我戒色賦,其實在我看來,我並不需要這篇戒色賦,反倒是黃天順大學士,才應該將這戒色賦熟讀,因為在我看來,這黃天師大學士,才是那一個好色之徒!”


    陳嶽的話一說出,全場嘩然,沒想到陳嶽居然當眾抨擊黃天師,並且還指他為好色之徒……


    莫非這裏麵有什麽瓜?


    黃天順的臉麵一下子極為難看,喝道:“你休要胡言亂語!”


    陳嶽扭過身來,帶著點俯視的看向黃天順,在這目光中,讓黃天順感覺有些不妙,陳嶽寫詩時候的那種無敵又出現了!


    “天下之佳人莫若太淵,太淵之麗者莫若正陽……”


    陳嶽瞧著黃天順,開始念起了《登徒子好色賦》。


    既然要攻擊,那就攻擊的徹底一點!


    陳嶽火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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