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嫉惡如仇,但手腕並不是很強硬,手段也並不是很多,無論麵對什麽危險,他們都唇齒相依,反正得過且過。這論調,和降魔者畢竟截然不同的,降魔者鐵肩擔道義,發生任何危險,都是首當其衝的。</p>


    並且,降魔者唯一厲害的是,他們的能力,他們是前赴後繼完全不怕犧牲的種群,他們是敢死隊,也是先驅者。</p>


    此刻,我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有人已經端著凳子過來了,讓裴臻落座了,裴臻點點頭,心不在焉的坐在了凳子上,從裴臻那萎靡不振的神態能判斷出來,他整個人被什麽事情困擾住了。</p>


    心上的困擾,比身體的疲倦,比身體的疾病還要能打敗一個人,我瞥目看著裴臻,裴臻這才開始了自己的講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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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這樣的。</p>


    最近,裴臻始終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如既往的巡城,巡城這個活動,看起來好像是多餘的,但隻有裴臻知道,巡城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p>


    一個是能發覺最近的新聞線索,一個是能發覺有很多埋沒的武學奇才,這些人大都是壯誌難酬的,他們需要終南捷徑,需要一條明路,最為重要的就是,在巡城的過程中,可以幫助人民群眾真正解決問題。</p>


    他做官,是一個吊民伐罪的好官,至於其餘種種方麵,裴臻對於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這一日,日頭起來了,裴臻一個人巡城去了,他將片區劃分好了以後,就朝著遠處去了,一邊走,一邊看。</p>


    和以前千千萬萬個日子一樣,六街三市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新聞,白天,不是醞釀新聞的時候。</p>


    裴臻的計劃是這樣的,四方城一分為四,先從縱貫線上走,在去中央,接著就和大部隊會和,然後就回去。</p>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裴臻剛剛到了四方城中央,就看到一個人在變戲法,其實,在帝京賣弄戲法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往往並沒有什麽真才實學,但是他們手法獨特,讓人眼花繚亂。</p>


    他們用的是簡單的術,加上快到無與倫比的速度,這麽一來,就欺騙過了人們的眼睛,裴臻原本不想要去看的,但老遠就聽到人聲鼎沸,進而,聽到人們熱熱鬧鬧的在喝彩。</p>


    他立即朝著前麵去了,看到垓心給包圍起來的乃是一個老翁,這老翁鶴發雞皮,究竟已經多少歲了,是人們的不解之謎。他笑著,就那樣慈眉善目的笑著,裴臻看到,這老翁伸手,將一根已經幹涸的枯枝載在了地麵上。</p>


    跟著老翁口中含糊不明的念念有詞,說來奇哉怪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枯木逢春就是一刹那之間的事情,別人或者感覺神奇卓藝,但在裴臻眼中,卻不甚了了。</p>


    畢竟靈力這方麵的事情,裴臻見得多了,但閑來無事,看看也算是消遣,隻見那老翁笑著,過了會兒,一股風吹過來,這樹木就開花了。</p>


    “啊,美麗的梨花,香馥馥的。”裴臻聽到一個人說,透過密密匝匝的人群觀望,果然看到梨花已經綻放了,老翁依然故我,還是和顏悅色的笑著,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店鋪。</p>


    這乃是一個酒店,“待我去借點兒無根之水。”這人一邊說,一邊邁著端方步履從容的去了,一開始,裴臻以為這必然是妖魔鬼怪之流,暗暗的將照妖鏡已經拿出來了。</p>


    但幾次三番的窺探,完全沒有,這是一個正常人,裴臻看到這裏,不免心內嘀咕,究竟這算是什麽術呢?且不著急,再看一看,這人舉著一個茶壺已經出來了,將那所謂的“無根之水”已經灑在了地麵上。</p>


    眾目睽睽之下,那花兒一點一點的落了,跟著就結果起來,開花結果就是一刹那之間,眾人都看到樹冠上碩果累累,立即嘿然一笑。“兀那老翁,給我吃一個。”</p>


    此人一說,不客氣的伸手,果然如同平時摘果子一樣,已經將梨子摘落了下來,一開始並不敢大嚼特嚼的,但咬一口以後,卻覺得很是酥脆香甜,不免也是眉開眼笑。</p>


    笑的合不攏嘴。“好,好,真是一個厲害的老翁,居然能變出來梨子為我等解渴,了不起,了不起。”這人豎起大拇指誇讚。</p>


    旁邊的人看到這老翁也不要銀子,立即點頭,一個一個都過來了,將那梨子一一都摘落下來,分食了,裴臻也是邁步上前,品嚐了惠而不費的梨子。</p>


    吃了梨子以後,裴臻繼續往前走,這裏又是一個包圍圈,他每天都來帝京,但每天帝京好像都是一個奇怪的考生,總能給自己一個非常奇怪的答案。</p>


    此刻,這一群人包裹住了另外的一個人,這乃是一對父子,父親是一個中年人,絡腮胡國字臉,皮膚黝黑,笑起來淳樸,憨厚的很。</p>


    那後生乃是一個小孩兒,紮著一個衝天鬏,穿著紅色的肚兜,笑眯眯的模樣,約略也就五六歲的狀態。</p>


    父子兩個在表演,這父親先從自己的背簍中拿出來一根麻繩,就那樣將麻繩放在了空中,麻繩的一頭卻好像進入了九霄雲外一般,再也遙遙無期了。</p>


    眾人摩肩接踵都在這裏看熱鬧,裴臻舉眸,果真看到這繩索的另一端已經進入了雲層之中,卻不知道這男子要做什麽呢,男子笑眯眯的,讓自己的兒子朝著那繩索去了。</p>


    看到兒子逐漸的上天了,眾人都唏噓不已。</p>


    “令郎順著這一根繩索果真能去三十三天。”</p>


    “這,不成的,人乃凡胎濁體,想要上三十三天,那是不能的。”這人說,又是讓自己的孩子下來了,孩子結束了表演,但是眾人還意猶未盡呢,都鼓噪起來。“如何人就不能去,你的繩索明明已經上天了,你表演一個人上天,我們並不會白白看的。”</p>


    顯然這人財大氣粗,一邊說,一邊摸索出來一個金元寶,頤指氣使的已經丟在了他們的銅鑼上,眾人前呼後擁,一聽說有人能表演上天的本事,都將銀子送過來了。</p>


    很快,銅鑼中已經盈滿了,如此一來,這人即便是不想要表演都不能了,隻能勉為其難的看著眾人,給眾人打躬作揖。“原本是恕難從命的,但諸位既然是想要看一看,到底還是嚐試一下。”</p>


    男子一邊說,一邊半蹲在了小孩兒的麵前,給那唇紅齒白的小孩兒叮嚀了兩句,眾人也不耐煩去聽,之間,這男子將該叮嚀的鄭重其事的告訴孩子,這才輕輕的拍一拍孩子的肩膀,孩子點點頭,笑眯眯的朝著繩索去了。</p>


    “這……等會兒你說你家孩子已經進入了三十三天,但沒有證據,我們如何能信服呢?不若如此,你讓你的孩子上天去,將王母娘娘的蟠桃摘一顆,也就是了。”一個人說。</p>


    眾人聞言,也深以為然。</p>


    跟著就附議起來,聽到這裏,此人立即點頭。露出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神情,不溫不火不緊不慢的給孩子繼續叮嚀,這小孩兒也是明白,點點頭,朝著繩索去了。</p>


    大概過了有一刻鍾,這孩子已經停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跟著,一枚仙桃從天而降,這人將仙桃握住了,拿給了眾人看。</p>


    眾人有不相信的,帶著質疑的目光,將那仙桃握住了,仔細的看,有那相信的也是湊過來看,都看過了,才嘩然起來。</p>


    人群還在笑鬧著呢,孰料一顆人頭也是從天而降,這是意料之外的,人們臉色殺煞白,至於圍觀群眾中的女子,簡直花容失色,牙關咬緊,捉對兒廝殺起來。</p>


    這人邁步到了那人頭的地方,一看乃是自己的兒子,看到這裏,這人失聲痛哭起來,很快的,騷亂過去了,那仙桃也不知所蹤,這人老淚縱橫起來,眾人都過來安撫這男子。</p>


    “我苦命的孩子啊,適才諸位要求孩子上三十三天,我原是不同意的,現如今,諸位縣我於不義啊,我隻有這樣一個孩子啊,沒有了孩子,日後讓我無依無靠,我這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p>


    這人哭的很是傷感,那富家子弟看到這裏,立即傾囊相助。“也罷了,都是我攛掇的不好,事已至此,你也不用痛哭流涕,”說著話,將自己的金銀珠寶又是一股腦兒的都給了老者。</p>


    這人感激不盡,對著富家子弟開始打躬作揖,眾人看到這裏,效仿起來,也是將金銀珠寶又是放在了這人的背簍中,眾人也不哭了,看著源源不斷的金銀珠寶進入了自己的背簍,神色變得坦然起來。</p>


    “不拘三瓜倆棗,隨便給點兒也算是諸位仁至義盡。”那富家子弟立即給眾人開始抱拳,眾人看到這裏,立即將自己的銀子心甘情願的拿出來了。</p>


    女人將自己的淚水也是心甘情願的犧牲出來,一會兒以後,已經盆滿缽滿,看到這裏,那男子終於起身,慢吞吞的將繩索拿走了,依照之前的模樣,將這繩索已經一一都放在了背簍中。</p>


    跟著就去了。</p>


    那富家子弟卻是寸步不離的跟在這先生的背後,別人或者已經上當了,但裴臻呢,雖然距離最遠,但看的卻是最真切,以至於人們兩次過去慷慨解囊,裴臻都無動於衷。</p>


    首先,裴臻明白,要果真有這種本領,是不會在乎金銀珠寶的,什麽東西不費吹灰之力都能得到,試想想,還要金銀珠寶做什麽呢?這第二,繩索上天,僅僅是一個幻覺罷了。</p>


    一個小孩子,逆風朝著天空往上爬,哪裏那樣快就能到天宮中呢?這第三,也就是那穿著黃色衣裳的男子了,那富家子弟一會兒就提醒大家需要捐助銀子,大家立即一哄而上。(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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