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潔癖,最是喜歡吹毛求疵的,雖然這裏的人不需要很多,但這裏的清潔工作卻需要做的一幹二淨。”是啊,我一腳踩在了屋子中,已經看到,這裏實在是很幹淨。</p>


    一個窗明幾淨的屋子,居然還需要不停止的打掃,可以想到七公主是多麽矯情的一個人,但奇怪的是,一個潔癖的人卻能接受那樣一個髒兮兮的猙獰恐懼猛獸的擁吻,這又是一種反證了,我對七公主的好奇不斷的在攀升。</p>


    究竟她內心還有多少秘密呢?</p>


    我帶著這種好奇已經到了她這邊的會客廳,這會客廳看起來比外麵還要精美呢,屋子梁上用雕鐫螺鈿的工藝將玳瑁與各種美麗的耀目的工藝品鑲嵌在了上麵,給人一種熠熠生輝的光芒。</p>


    這屋子中,不需要任何東西的裝點,已經澄澈通明的很了。</p>


    外麵如此光豔,如此熱鬧,屋子裏麵卻充斥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悶與孤獨,我簡直要坐立難安了,我真不能理解,在這裏工作的侍女與奴婢究竟是怎麽樣生活的,這裏安靜的很。</p>


    安靜到了一定的深度,連侍女之間的交流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我看著她們來來往往,果然意料之中的,她們都是那樣的安靜,這安靜好像是襯托七公主的孤獨似的,我咬咬牙。</p>


    畢竟,既來之則安之,我已經來了,怎麽好又是這樣呢?</p>


    “公主。醫官姑娘來看看您,人已經到外麵了。”一個侍女低聲說,仿佛唯恐會吵到她似的,我發現,從我進來到現在,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始終看著外麵。</p>


    從這裏看出去,是一塊透明的琉璃,外麵的海水湛藍,安靜的好像一個夢似的,我循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發現外麵並沒有什麽值得注目的東西,我實在是不清楚,究竟七公主在看什麽。</p>


    聽到那個侍女的聲音,七公主一怔,立即回過頭,眼睛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p>


    我和顏悅色的笑著,映入眼簾的女孩,比之前在酒宴上看到的略微瘦削點兒,麵上懸掛著一個很假的笑容,讓這個光焰萬丈的女孩,看起來好像藝術家做出來的工藝品似的。</p>


    讓我驀地也是想起來一句話,美則美矣,毫無靈魂。我實在不知,這裏的生活,已經奢靡到了極點,但為什麽時常,七公主看起來還是愁眉不展的模樣。盡管,那些往事,我大概從旁人的講述中已經弄明白了,究竟是什麽情況。</p>


    但看到七公主,我的內心還是怔然了一下,她是沒有掙紮過嗎?不,明明她已經掙紮過了,但命運的齒輪已經完全不允許七公主繼續做無所謂的犧牲了。</p>


    現在的七公主,看起來情況雖不好,卻故意要擺出來一種千依百順的乖乖女模樣,我知道,這樣偽裝的辛苦。</p>


    她看起來落落穆穆的,的確好像很疲倦的模樣,我知道,從內心,她還是歡迎我的,但麵上並沒有很多的表現,看起來神情有那麽一點兒淡淡然的寂寥,我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就那樣紮煞手站著。</p>


    好像自己徹徹底底與這裏格格不入似的。</p>


    她仿佛很快已經看出來我的窘樣,立即站起身來,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吧,大老遠的過來,又是對我牽腸掛肚的,坐吧,坐啊。”她笑著邀請我,我跟著就坐在了旁邊的位置。</p>


    “我有兩句話想要和您聊一聊,我想要在外麵走走,你看……”她是那樣聰慧絕倫之人,不會不明白我的弦外之音,這裏雖然安靜,談天說地是綽綽有餘了,但對於揭示一些秘密,好像還不能呢。</p>


    我之所以這樣要求,也是因為這裏沉悶到了極點。</p>


    我希望早早的解脫這裏的壓抑,她的麵上有了一個略微為難的神色,不過還是順遂的點點頭。“走,我們在外麵去走走。”</p>


    “公主,當心著涼。”在七公主準備離開的刹那,那個忠心耿耿的侍女跟著將一件重裘已經送了過來,七公主披好了,在前麵帶路。</p>


    我們兩個人順著旁邊一條安靜的道路去了,往前走的目的地是哪裏,我完全不得而知,她就好像一個司空見慣的導遊似的,在前麵走,卻也是一言不發,在任何時候,我都具有一種搞活氣氛的能力。</p>


    但唯獨和這樣一個女孩在一起,我卻忽然覺得,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我有一種嚴重的手足無措的慌亂感覺,我隻能看著麵前的女孩,走了很久很久,麵前的女孩頓住了腳步。</p>


    “就在這裏吧,姑娘,您想要說什麽呢?”她早已經知道,我有話要說了,所以,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聲麵對我。</p>


    我看著她那雙眼睛,終於還是一吐為快。“我知道,你心情並不好,你還需要幫助的,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我最是喜歡樂於助人的。”她聞言,眼睛倏然就亮了,比之前看起來還要燦爛不少。</p>


    不過那明亮的光芒,很快就好像風燭殘年的蠟燭,說消失就消失了,“我……”七公主不願意麵對我的眼睛,咬住了丹唇,聲音顯得很壓抑。</p>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呢,我錦衣玉食,什麽東西都是不缺的,真的沒有什麽事情,是您多慮了,姑娘。”她無論說什麽,好像都在躲避我似的,那雙眼睛,完全不能與我對視。</p>


    我因為那雙心事重重的眼睛,更知道,她是需要人幫助的,之所以嘴硬,完全是因為,她這人的內心世界,不是一般人能窺探的,她這種人,是堅強的,不願意讓陌生人施以援助。</p>


    “我或者知道你的心事,首先,請你放鬆,我是出於一種幫助你的目的。”我一邊說,一邊認真的看著她。</p>


    她低沉的歎口氣。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世界上,還有什麽人能幫助我呢,沒有,也不能有人能幫助我,好了,姑娘,外麵了冷,我就先回去了。”</p>


    從這幾句話看,她不是對我不自信,而是對自己不自信,我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很久很久,這才歎口氣。“算了,我們來日方長,最近我都不會離開這裏,你需要我的時候,你盡管開口就是了。”</p>


    “冒昧的問一句——”她這才認真的看著我,我發現,她的眼球是那樣的黑,黑的好像墨。</p>


    “您究竟是來自於哪裏呢?”</p>


    “我的世界,不屬於這裏,是存在於外界的一個地方,你們都沒有見過,帶給你們的陌生與震撼,就好像這裏帶給我的一樣,盡管,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一邊說,一邊看著她那半信半疑的目光。</p>


    “不,你誤會了。”她不做解釋,隻是頹然的聳肩,顯然是想要說什麽的,但一句話卻硬生生還是咽了回去,我隻能點點頭,送七公主回去了。</p>


    </p>


    一路上,我們好像上下級一樣,等級森嚴,讓我們兩個都沉默了,那樣維持緘默這對於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我的性格是原本就比較跳脫的,但愣是遏製住了。</p>


    到了七公主的屋子,她非常客套的送別,顯然,對我的世界以及我的一切故事,她都是絲毫沒有什麽興趣的,而我呢,也隻能適可而止,反正,想要和一個人相處,需要的是時間。</p>


    時間到了,我們兩個人會心心相映。</p>


    過了許久,我怕作別,從她那珠光寶氣的屋子,已經到了外麵,外麵的世界好像能讓人自由呼吸的天地一樣,而溫非鈺呢,已經在外麵等著我了,看到我出來,這才歡快的邁著沉穩的腳步到了我的身旁。</p>


    我感覺有點兒冷,將手給了他,他握住了我的柔荑,其實不用問,從我這失落的神色已經能看出來,我剛剛與七公主的談話是失敗的。</p>


    “也沒事,畢竟我們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有很多事情啊,她其實以為什麽是愛莫能助的。”到底是溫非鈺,我一個字都不需要說,他已經真相了。</p>


    “你如何知道我出師不利呢?”我立即迫問一句,感覺溫非鈺簡直是我肚子裏麵的蛔蟲,怎麽什麽都能知道呢?</p>


    “或許隻是因為什麽心心相映,能從你的神色中看出來啊。”我究竟是多麽沮喪呢?而那沮喪的情緒難道就那樣一覽無遺的已經懸掛在了麵上,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啊。</p>


    算了,我笑了,麵對溫非鈺,多少煩心事都能置之腦後,這也是讓人不可思議的,良久良久的沉默,溫非鈺握著我的手,開始哈氣,我感覺一種暖流通過手掌,已經侵入了我的內心。</p>


    我如何不快樂呢,很久很久的沉默過去了,我終於沮喪的唉聲歎息。</p>


    “算了,看看你,倒是自己折磨起來自己。”他說,語聲心疼的很,我又道:“我就是想要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除此之外,你說我還希望看到什麽呢?”</p>


    “但好事多磨啊,尤其是這樣的事情,就更加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了。”溫非鈺解釋,我驀地想起來自己與溫非鈺也是清路坎坷,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我和溫非鈺才在一起。</p>


    我們的故事,要能找一個優秀的作者編纂出來,這也是大部頭的故事呢,我嘴角立即多了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他呢,從我任何一個舉手投足的微妙動作中都能窺探到我的內心世界。</p>


    握住了我那溫暖的手,笑了。“你放心就好,我知道你的心。”他笑了,這一晚,我們其餘的話都沒有聊,早早的就睡了,我想要擁有他,而他呢,對我的愛也是不厭煩。</p>


    在人世間,每一個夜晚,對於他們來說,都需要全神貫注的注意,巡夜的軍隊,手中握著大刀長矛,簡直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們一邊走,一邊到處看。</p>


    唯恐有什麽危險會降臨。</p>


    自從玄十天好起來,自從丫頭與裴臻將軍共結連理以後,他們兩個簡直珠聯璧合似的,已經將帝京給治理了一個井井有條,皇族再次依賴起來他們,經過那麽多次慘絕人寰的戰鬥,那麽多的事情,終於,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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