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感在繼續,但卻有種神聖的芬芳在周圍令人愉悅地澎湃著。葉一凡一直覺得穿越終極之門,就是在暈眩的感覺中穿過群星之間深不可測的巨大深淵。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見東西,因為麵前的隻有黑暗。或者說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不能用空間來形容,而是一個超越所有時空的特殊維度,在那裏全知全能之神猶格索托斯等待著他的到來。


    有些害怕自己後麵的命運會怎麽樣,葉一凡的心開始躁動不安,他轉頭看向四周,最終他瞥見了自己穿越而來的門......不止是一扇門,而是許許多多的門,但隻有他穿越的那扇門是敞開的。


    因為有著無數的時空,所以也有著無數的門。或許在其他的時空,也有著很多葉一凡,但僅是現在的葉一凡穿過了終極之門,但那扇門躁亂的形狀讓葉一凡一直迫使自己忘記這景象。


    可以看見其他時空的自己,但絕不能過去!因為倫道夫·卡特就是因為觸及到其他時空的自己,才使自己迷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致使他一生都在尋求恢複自己的方法。


    人有求知心是好事,但最終也會因為好奇讓自己迷失在深淵中......


    葉一凡不願意作死,可過去這麽久他仍未看見其他時空,但是他聽到了巨大翅膀發出的沙沙聲,以及一些模糊的、仿佛聽見鳥兒啼叫的聲音,還有許多不屬於地球、乃至不屬於整個太陽係的東西所發出的低語。


    葉一凡的靈感爆發了,程度比窺見外神伊波茲特爾更為驚駭,一種強烈的恐懼從他的心底湧出。


    穿過終極之門後,葉一凡的身體就沒有了一個固定形狀,他不確定現在的自身狀態是不是和這個空間有關聯,但是他依舊是自己,依舊有著屬於人類的理性和情感。


    這時葉一凡終於看到了,那屬於自己的時空......


    他看到自己在嚶嚶聲中出生,但是一邊的母親和父親都是一種悲傷的目光。母親是無奈的、也是欣慰的,但是父親更多的是不忍和憤怒。


    葉一凡覺得或許能在這看到父親對自己施加惡意的原因,但很明顯他隻能看到自己的時間,並不能看到出生之前,而父親的惡意早在他出生之前就有了。


    超越一切維度的外延、超越時間之外的地方,葉一凡看到自己成長的過程。遇到慕妍雪、被拋棄在微光市、與韓奇軒成為朋友、獲得迪迦奧特曼的力量,接著就是戰鬥,不斷的戰鬥,直到穿越終極之門。


    但是很奇怪,那隻是時間的變遷史,他並沒有看到其他時空的自己,但能看到不同星球、不同文明的慕妍雪和韓奇軒他們。在那裏好像沒有自己的存在,那些摯友也在過著不同的生活軌跡。


    這讓葉一凡有些疑惑,難道其他時空中並沒有自己?自己的存在僅僅隻有一個時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突然間,葉一凡感覺自己飄蕩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在地球,好像是在一片海麵上,上麵有海鷗盤旋,晴朗的陽光照耀在海麵上發出淩淩波光,上麵還行駛著一座豪華遊輪。


    葉一凡看見在遊輪的欄杆之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而那個青年嘴裏叼著一根草葉,他看著平靜的海麵露出一個十分不羈的笑容。


    隻是那個青年的麵相和葉一凡完全一致,隻不過他的頭發是白色的,這讓葉一凡有些懷疑,這是唯一一個其他時空的自己,還是未來的自己?


    葉一凡好像對自我的認知徹底泯滅了。他......如果真的有一個東西還可以稱之為“他”的話,但考慮到單獨的個體存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這種假設也變得毫無意義。


    想到倫道夫·卡特的結局,葉一凡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遊輪上坐著的那個“他”,接著他就飛離這個世界,前往了之前黑暗的深淵。


    等待著葉一凡的是更加深邃的恐怖。這一次,它是主要來自外界,那是一種力量,或意識,既在他麵前,同時又圍繞在他身邊,彌漫在他附近。


    那股力量與所有時間共存,並且與所有空間相聯。它的存在,以及恐怖概念讓葉一凡恐懼得呆若木雞,甚至讓他從未體驗過這樣駭人的恐怖。


    他看到了一大團不斷變換、流動、破裂的彩虹色球體聚合。那是一個沒有限製的、閃爍著億萬光輝的球體。在一瞬間,葉一凡意識到所有這些概念與想法是多麽的渺小,多麽的微不足道。


    那就是猶格索托斯!萬物歸一者、全知全能之神,它仿佛就像是位於空間中不同位置上的無數個太陽、無數個世界、無數個宇宙都聚集在一點上。


    刹那間思潮沉重地襲來、如同雷鳴般轟響著,燃燒著。那是一股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其幾乎無法忍受的爆發足以炸飛接受它的葉一凡。


    葉一凡意識到猶格索托斯想要自己對話,在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猶格索托斯似乎結合到了一起,隨著那無休止的狂怒所爆發的衝擊,徹底湮滅。


    隨即葉一凡的恐懼與苦惱也開始衰退。恐懼變成了純粹的敬畏,那原本看起來褻瀆神明的異象,此刻卻變得難以言喻的雄偉與壯麗起來。


    不等猶格索托斯向自己傳達聲音,葉一凡就先一步開口道:“我知道你的降臨,是想要在人類之中選一個太古者,但他們在獲得了更大的智慧後,便又產生了更加宏大、崇高的追求與好奇。你希望得到一些更加高深的東西,我可以滿足你,前提是能夠徹底阻斷與人類的連接。”


    是的,葉一凡在進入終極之門就意識到,那些基裏艾洛德,包括高斯自身都是想要獲得猶格索托斯的恩賜,成為超越一切的太古者,但是他們沒有銀之匙,隻能將猶格索托斯召喚過來。


    而猶格索托斯,想要選一個化身,那就是太古者。倫道夫·卡特和其他太古者都已是猶格索托斯的化身,他們富有智慧但是卻萌生更加洶湧的好奇心,最終使自己泯滅。


    葉一凡想要成為太古者,這樣他就有力量徹底關閉大門,但那樣他就不是人類了,甚至比光之生命體更加偉大。不過好處就是,在成功選出化身的太古者後,猶格索托斯就會失去對地球的興趣,它就不會降臨了。


    猶格索托斯思考了一會兒,接著那深淵就用一種葉一凡能明白的語言向他洶湧襲來:


    “你的願望,很有意思。現在,我準備允諾這個願望!並不是你能滿足我的請求,而是你在所有時空之中,在萬物歸一之中隻有一的存在。一包含一切,一切也歸於一,但似乎對你的存在來說,你就是簡單一而已。”


    這段話葉一凡明白猶格索托斯對他自身的存在有興趣。對猶格索托斯而言,萬物都是一個整體,包含在一切之內,是所謂的時空連續體,那便是萬物歸一的概念。但是葉一凡自身,所有的時空中隻有一個葉一凡,他是單一的,並不包含一切,這讓推崇萬物歸一的猶格索托斯十分感興趣。


    或許猶格索托斯選葉一凡作為化身,讓他成為太古者就是為了明白他是一的概念。但是葉一凡看到的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白發男子,那並不是其他時空的他嗎?難道說是未來的“他”。


    “我準備向你展現終極奧秘,準備看著它摧毀你軟弱的心智。然而,在你完完全全目睹從最終到最初的秘密之後,你仍留有一個自由的選擇,在理智還未從你眼前撕開之前,你仍能穿過那兩道門,折返回自己的世界。”接著,那個洶湧的深淵在一瞬間消失了,把葉一凡留在一片讓人恐懼和敬畏的荒蕪與死寂中。


    四周隻有廣袤無垠的虛空,可葉一凡知道,那個存在仍在這裏,它在等待著自己的選擇。


    葉一凡花了一點時間思考著那些話語,他覺得自己在成為太古者後隻要不去窺探那個白發的自己,就能還以人類的姿態存在,便向深淵回應到:“我接受!我願成為太古者,絕不後退!”


    緊接著,那股深淵再次洶湧而至,它已經受到葉一凡的回應。隨後,知識與闡述猶如洪水般從那不受任何限製與約束的思緒中洶湧而出,為葉一凡打開了無數嶄新的視野,讓他準備好去領略那些過去他從未奢望能擁有的關於宇宙的一切。


    絕大多信息都轉化成了葉一凡能夠理解的字句,但也有一些利用了其他的感官進行描繪。也許是憑借著自己的眼睛,抑或是依靠著自己的想象力,葉一凡意識到自己正置身在一個奇妙的世界裏。


    這個世界完全超越了腦海所能想象的維度。先前那還是一個力量交織的漩渦,此刻已變成一片浩渺虛空,在這虛空那讓人憂懼的陰影中,他看見一大片令他的頭暈目眩的造物。


    審判之星格赫羅斯、不潔之源阿布霍斯、夢之女巫伊德海拉,甚至還有伊波茲特爾!那些都是外神。


    除此之外還有克蘇魯、亞弗姆紮、克圖格亞等等舊日支配者。葉一凡感覺此刻腦袋裏就像裝下了一本《死靈之書》,知曉了所有古神、外神、舊日支配者,還有所有的咒術,而且他的理智並沒有減少。


    這時,那些思潮變得更加洶湧了,並且開始設法加深他的理解,將他這個極其渺小的部分與那繁雜多樣的存在相互調和起來。


    猶格索托斯又解釋道:“時間其實是靜止的,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那種由於時間流動而導致事物發生變化的感覺不過是一種錯覺而已。事實上,時間本身就是一種錯覺。隻有那些置身在有限維度中、視野狹小的存在才會認為有像是過去、現在和未來之類的東西。”


    這一切讓葉一凡敬畏乃至恐懼得幾乎昏厥過去。懷著一種又恐懼又欣喜的心情,葉一凡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還是人類的軀體,但已經是作為超越人類的太古者了。


    知識、很多的知識和智慧,葉一凡明白時間與空間的維度,同時也跳出了人類正常的理性。它不再有san值這個概念了,因為它現在知曉一切,它就是太古者!


    但是有四個未知的存在他仍未的知,其中包含猶格索托斯本身,以及那個黑衣男子的正體,以及一個名為“孕育萬千生命的女神”的偉大存在,還有一個超越它們三個之上的至高存在。


    不止那些,葉一凡感覺到自己體內有關混沌的某種力量破殼而出了,那正是與黑影所對應的力量。它在自己成為太古者後就成功打開了,隻是還處於沉睡階段,需要一個叫醒它的方法。


    不過現在這樣已經讓葉一凡很滿足了,他至少有了對付黑影以及黑衣男子的力量,隻不過這股力量需要一個叫醒方法,但憑借太古者的知識與智慧,葉一凡覺得那些不是問題。


    死寂仍然環繞四周,葉一凡對猶格索托斯表示感謝,猶格索托斯也向他傳達聲音:“你以成為我的化身,並且沒有被摧毀理智。我希望用你的眼睛,讓我見識到不平凡之物,以及足以顛覆時空的偉大原理。”


    “是,一切如您所願。”


    說完這句話後,猶格索托斯便消失在黑暗與死寂中。葉一凡覺得自己可以回去了,作為太古者的他已經有了關閉大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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