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片遺跡太過殘敗,真讓人有一種置身超級宗門的感覺。


    這次不用王玄恭帶路,他們來到了之前剛進來時看到的那座最高最宏偉的大殿。


    這座大殿雖然殘破,但還是遺存下來了四層,高達數十米。這裏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修士,但都在殿外徘徊,沒有一人敢擅自闖入。


    “高手幾乎都來了啊。”王玄恭看向那些人影,自語道。


    “嗯,天玄城吳家的上任家主,天樞城霍家和雷家的太上長老,天乾城袁家的大長老。”


    皇甫玉點頭,一個個看去。那些人皆衣著華麗,身邊都有高手簇擁。


    “看樣子塵封三千年的遺跡開啟,這些人終究還是坐不住了,想來此為自家尋些造化。”


    這時,那邊那些人也看到了他們,對他們點了點頭。其中有些人與王玄恭皇甫玉二人是舊識,二人點頭回禮,並沒有過去。


    “風雲帝國與子申國的人,他們並沒有離開。”唐世忠扭頭,看向人群一角。


    “天炎宗的曲長老也來了,那是...”朱聞道看向穿著一襲青衫的曲冠一身旁,站著一個拄著拐杖,頭發花白,身材消瘦的老者,他眯了眯眼,沒有認出那人。


    “天道宗長老,張世宗。”皇甫玉看去,眼神一凝,麵色凝重道。


    “居然是他...”


    一邊,王玄恭眼神閃爍,緊盯著那人,久久不語。


    “來的人也差不多了,各位道友,此殿最為神秘,讓我們共同開啟此殿如何?”天玄城吳家的前任家主踏上殿前石階,轉身對著眾人喊道。


    他們摸不透此殿,因此才想著合眾人之力,一起打開這裏。


    “經我等商議,請各方勢力最強大的高手上前,助我等一臂之力。為避免意外發生,請各位修為稍弱的道友稍微遠離一些。”天樞城霍家和雷家的太上長老聯袂走上石階,對著下方喊道。


    人群騷動,不少強者踏出,走向那裏,足有十數人之多。


    無一例外,他們幾乎都是各自勢力的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再不濟的,也是長老級別。


    他們矗立在那裏,強者氣息彌漫,下方修為稍弱的修士都自覺退後,給他們留下了出手的空間。


    古殿斑駁,有些窗柩都已掉落。


    殘存的幾扇還在頑強的靠在窗戶上,糊窗的白紙也早已在漫長的歲月裏腐化殆盡,殿前的青石地板縫隙裏也長出了半尺多高的雜草。


    遍地都是瓦礫石塊,還有幾段殘破的石柱倒在那裏。


    看著淡紅色的殿門,那些人一陣唏噓。


    再強大的存在也終將成為過去,這世間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抵得住歲月的侵蝕。


    “六祖說,有些傳說,那些修行盡頭的。。存在,有著創造空間,改變時間的力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唐世忠喃喃自語,想起了皇室第六祖曾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李長生就在他的身邊,清楚的聽到了他的喃喃,心裏一震。不過以他超前的思想認為,那應該不可能。


    空間和時間,那是超脫了奧義和法則的無上大世界本源之道,若真有那種人存在,豈不是可以主宰整片宇宙?


    一念起,宇宙生。


    一念落,宇宙崩。


    沒有人可以違背他們的意願,要想活下去,就得順著他們的規則來。


    李長生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那簡直太恐怖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張網,而他們,就是網裏的魚。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在這一瞬間,有一粒信念種子在他心裏永遠紮下了根,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這個時候,大人物們都已行動了起來,隻見之前說話的天玄城吳家家主吳樂山伸出了手,按在殿門上,可是,卻怎麽也推不開。


    “給我開。”他一聲厲喝,又加大了力量。


    結果,門還是紋絲不動。


    “咦?”


    看著紋絲不動的殿門,他輕咦了一聲。“這門,怎如此的堅固?”


    按理來說,木頭做成的門,縱算沒有在多年的時光下腐爛,但也絕不可能還這麽的結實。他剛才用的力氣,已經足可以讓鐵塊彎曲了,但還是沒有奈何得了這殿門絲毫。


    左看右看,也沒有見有哪塊鎖住或者是卡住了。


    他有心想從旁邊破爛的窗柩翻進去,但看了看周圍眾人的目光,他還是覺得以他的身份翻窗而入的話,有些不太合適。


    “會不會被從裏麵反鎖了?”


    旁邊有人說了一句,這句話出來後眾人都一陣啞然。外麵推不開,那肯定就是被從裏邊鎖住了,這麽簡單的道理幾人居然都沒想到。


    可是在下一瞬間,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從裏邊鎖住!”


    這幾個字讓他們通體發涼,誰會那麽無聊將自己鎖在裏邊?


    “那個歲月裏到底是因為什麽?讓這片廢墟中的某個人或者某些人將自己鎖在了這個隻有幾層高的古殿裏?他們是在躲避什麽還是有著其他什麽原因?”


    種種謎團,縈繞在眾人心裏,揮之不去。


    他們覺得,如果能進的去這座大殿,那麽應該會了解到一些什麽。


    王玄恭和皇甫玉幾人來到一側的窗柩前,將兩扇原本閉合在一塊,如今卻掉落地上的半扇木窗撿了起來。


    半扇窗戶剛一入手,漫不經心地王玄恭就覺得手中猛地一墜。


    “這麽重!”


    他看著這扇黃色帶著網格的窗框,雖然隻有四尺多長,兩尺多寬,但他覺得這半扇窗框最起碼也有三四百斤重。


    “難道是神木製作的?”


    這個世界很玄妙,有通靈藥草,自然也有通靈神木。


    一些神木可以做成兵器,也可以當做建築材料,它們的使用強度並不比一些金屬差,甚至,還猶有過之。


    隻是,它們生長所需要的條件太過苛刻,因為不同於靈藥,現如今的大禾帝國,已經很難再見到活著的神木本株了。


    “陽殿的藥草,還有這神木做成的窗戶,這片神王道場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摸著觸手冰涼的窗框,他喃喃自語。


    將窗框靠在牆上,他們抬頭向著大殿裏邊望去。可是,一片黑暗。


    那種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黑,而是深邃無比的黑,吸收一切光線的黑。


    皇甫玉輕咦一聲,伸出手,向著窗戶裏邊探去。


    “咄。。。”


    肉身碰撞物體的聲音響起,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麽東西,手指接觸的虛空中蕩起了水波狀的漣漪。


    他縮回手,盯著那個地方,震驚道:“結界!”


    “什麽!”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吃驚,向著這邊走來。


    他們皆伸手試探了一下,確定是結界無疑。


    “我就知道這裏沒那麽簡單。”吳樂山開口,眉頭緊皺,道:“怎麽樣諸位,是否要合力打開?”


    眾人聞言,紛紛議論了起來。


    有人讚同打開,他們知道這座大殿連窗戶都用神木製成的,想必裏麵的東西更是不凡,他們想看看裏麵到底有著什麽。


    也有人遲疑,這裏有結界,誰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若是機緣還好,若是有凶險,貿然打開的話,後果可能很難承擔。


    沒有人去笑話那些遲疑的人,相反覺得他們的顧慮也不是不對。他們在這個年紀還有這個修為,每個人又怎會是等閑之輩。


    他們一起商討,探討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後果。


    最後他們探討的結果,就是打開。


    他們花費很大的力氣來到這裏,連傳說中真正的造化都沒有見到,就這樣灰溜溜退走,實在是說不過去。回到外界旁人問起,說自己因為恐懼而沒有行動,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不過他們也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由一些年紀略大,壽元將近的老牌強者作為主力,其他人在旁策應,真若發生什麽不詳,也總能減少各自勢力的一些損失。


    他們說幹就幹,毫不拖泥帶水。


    由七八位老牌強者打頭,剩下的人在後站定,強大的神力從他們體內發出,綻放五顏六色的神光,被前麵那些老者牽引,轟向了大殿。


    十數人聯手的神力何其強大,存世了三千年的結界在這些強者的聯手轟擊下轟然破碎。


    木屑土石亂飛,一股蒼涼的灰色氣息伴隨著煙塵呼嘯而出,處在前方的幾名老者在這股氣息下迅速衰老,麵容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了下去,一身精氣被瞬間剝奪,變成了幾具幹屍倒地。


    其餘的強者看見那些人的慘狀,麵露駭然之色,快速向著後麵退去。


    有幾人躲避不及,被那道氣息包裹,也迅速成為了幹屍。


    “退,速退。”


    他們亡魂皆冒,那股氣息太可怕了,根本無法抵抗。稍不注意,便會被立即剝奪本源精氣,化成幹屍。


    眾人退出了足夠遠,駭然地看向那裏。


    他們猜想到了結果,但沒想到會這麽恐怖。這簡直就像打開了地獄的大門,放出了催命魔神一般。


    眾人隻覺得口舌發幹,一時間竟無人動作,皆愣愣地看著那裏。


    遠處,李長生咽了咽口水,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幕,腿肚子都有些顫抖。


    這倒不是他不堪,因為哪怕是前方的那些大人物,此刻都是雙腿發軟,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可怕的景象。


    他目光轉動,不經意間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道人形的虛影,盤坐在一棵老鬆下的巨石上。


    那道虛影近乎透明,若非李長生靈識敏銳,恐怕還發現不了他。


    “那是....”


    李長生凝神望去,隻見那道虛影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直到不遠處大殿內散發出的氣息暗淡下來,他才猛然睜開了雙眼。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向這邊望來。


    李長生渾身巨震,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深邃,黑暗,欲奪人魂魄。


    就在李長生即將深陷進去的時候,他身上五竅在這時同時發光,光芒一閃,那種感覺瞬間消失。


    李長生後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剛才隻看了那雙眼睛一眼,靈魂就要脫體而出。若非體內五個竅穴秘境顯威,他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看見李長生恢複過來,那道人形虛影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李長生一眼,他從巨石上站起身,飄向了被轟開的大殿。


    “那個人...是誰?”


    李長生見他飄入大殿,奇怪的是在場這麽多人竟然無一察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喃喃道:“有點眼熟,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努力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這個人太恐怖了,他到底是誰?為何會進入那座大殿?”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中升起,他頭痛欲裂,覺得這個地方還真是有如傳說中的那樣不詳。


    他在心裏遲疑,那個恐怖的存在進入了那座大殿,自己一會是否還要進去尋機緣呢?


    想到這裏,他猛地搖了搖頭。開什麽玩笑,親身體驗到了那個虛影的可怕,自己怎麽還會升起這個想法,他可不會進去找死。


    可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兀有一道念頭升起,指引他要進入那座大殿,這個念頭來的莫名其妙,剛一在他腦海中升起,就越來越強烈,他察覺到不對,想要抵抗,卻怎樣都消除不了那道念頭。


    那道念頭像是有著自己的思想般,強烈指向那座大殿,似在引路般,提醒李長生進去。


    “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危險總是與機遇並存,不是嗎?拚了。”


    抑製不住那道念頭,他在心裏為自己打氣。


    打定了主意後,他一溜煙跑了過去,奔向那座大殿。看著他的身影,圍觀的人們麵麵相覷,都看傻了眼。


    “這是誰家子弟?他找死不成?”


    “那麽多大人物一瞬間就被吸幹了精氣,他沒看見嗎?還敢進入那裏。”


    圍觀的人群發愣,一時間竟無人阻攔。


    “李兄弟...”唐世忠自然也看到了他,內心焦急,大喊道。同時向王玄恭示意,欲要救李長生。


    王玄恭搖頭,看見李長生已經奔到了大殿門口,他遺憾道:“晚了,唉。”


    就在這時,李長生突然頓住腳步,站在大殿門口向著這邊揮了揮手,像是在示意他們過去。


    “完了,李兄弟瘋了。”


    唐世忠對著李長生搖了搖頭,心裏暗歎一聲可惜。


    這邊,看見唐世忠搖頭,李長生摸了摸腦袋,有點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此刻他腦海中的那道念頭波動越來越劇烈了起來,他不再遲疑,轉身跑進大殿。


    大殿內有光線交織,並不算太過黑暗,李長生小心翼翼,在昏暗的大殿中四處搜尋。


    這座大殿並不是太高,被分成了數十個房間。其中有些房間裏空蕩蕩一片,什麽都沒有。


    有的房間裏放著一些陶土製成的瓶瓶罐罐,隨意地散落在地,有些都已經殘破。


    他看了幾個房間,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便順著那道念頭指引,來到大殿正中,這裏有一道螺旋向上的樓梯。


    “嘎吱....嘎吱...”


    他每踏一步,木質樓梯都會響起刺耳的聲音,那是年久的神木木板發出的爆裂聲,在空蕩的大殿裏如炸雷般回響。


    他走的膽戰心驚。


    很快,他來到了第二層。腳下的厚實感傳來,他才放下了躁動的心。


    那種聲音,配合著這座空曠的大殿實在是太嚇人了。


    第二層沒有了第一層大殿門口投射進來的光,顯得更加昏暗。


    他記得在手鐲法器裏好像見過一些火折子,於是嚐試著調動了一下腎髒那裏的水屬性本源力量。


    隨著他的調動,一道冰涼的力量頓時從腎髒那裏湧向手上的空間手鐲,隨著水屬性力量的進入,銀光閃爍,手鐲被重新賦予了法力,銀色的空間頓時浮現在眼前。


    他從裏邊摸出了幾個火折子,塞入了懷中,打開其中一個,就向二樓摸去。


    二樓的空間比第一層略小,但也有十幾個房間。


    他打開其中一扇,一道刺目的光芒頓時迎麵射來,耀的他睜不開眼。


    良久,待到適應後,他才睜開眼睛,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這間房間裏,滿滿的都是金銀錢幣,堆積如山,數以百萬計,在火折子的照耀下反射出異常強烈的光芒。


    “這...”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很久後他才回過神來,心裏湧現出狂喜,興奮地大叫:“這下發財了,清風戒,給我收。”


    一道白色的門戶憑空出現,一股吸力傳出,地上的金銀堆瞬間被手上的清風戒指收了進去。


    滿懷興奮的他又來到另一間房間,打開之後依舊是奪目的璀璨。金色的鏡子,金色的酒壺,金色的水盆,金色的生活器皿,他內心狂跳,照單全收。


    第三間....


    第五間...


    每個房間都是如此,全部都裝滿金銀器皿和錢幣,數以千萬計。直到他的空間戒指收滿,再也無法收取,他這才收手。


    坐在一張純銀製成的凳子上,把玩著一個鑲著紅寶石的如意,他神色振奮,眼珠轉動,在想是不是要用空間手鐲將剩下的這些收走。


    這時,就在他體內熱血翻湧的時候,一道清涼的感覺突然從手上的空間手鐲裏發出,水屬性的冰涼感覺令他身子一震,他瞬間清醒了下來。


    這些放在凡俗世界裏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對他來說作用卻微乎其微,他要這些黃白之物其實並沒有多大用處。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他自嘲一笑,打開空間戒指將那些金銀器皿錢幣全部倒了出來。


    隻挑走了一些比較稀奇的金銀玉器。


    外界。


    那些修士見李長生走進去後很久,既無意外發生,也無慘叫傳來,他們也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媽的,那個小子看上去才衝竅境,他都不怕,我們怕什麽?”


    “就是,我們也進去,不然日後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對,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那就待在家裏不要出來了。”


    人們七嘴八舌,躍躍欲試,為自己打氣。


    “媽的,那些大人物真奸。”


    一道罵聲傳來,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抬頭望去,他們這才看見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在聽到人群中傳出來的話後,紛紛跳起,如飛一般衝入了大殿。


    “快,我們也進去,不然一會連湯都喝不到了。”


    “衝啊。”


    人群暴動,爭先恐後地湧入那裏。


    大殿內,李長生已經踏上了第三層。


    這裏的房間更少了。


    他推開離自己最近的一扇門,始一推開,一股淡淡的藥草氣味撲麵而來。


    入目所見,是一排排神木製成的架子,上麵擺滿了東西。


    李長生來到近前,發現那些都是已經幹枯了的藥草。


    這倚然是一個堆放藥材的房間。


    他在這間房間裏搜尋,發現所有的藥草都已經幹枯,在漫長的歲月中失去了靈性,隻留下了絲絲縷縷的藥材味道。


    他辨認出了其中的數種,暗道一聲可惜。那些都是比較罕見的靈藥,如果沒有失去藥性,那將會是一筆不小的造化。


    大殿裏突然回響起了人聲,尖叫聲,怒喝聲不時傳來,顯然是那些外界的修士進入了這裏,發現了那些財寶,在瘋狂地搶奪。


    那些金銀對李長生沒有多大用處,可對於那些勢力,或者那些家族,還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的。


    也許他們不需要,但他們的家族需要發展,需要和凡塵打交道,這些黃白之物就顯得必不可少了。


    二樓的走廊一角,唐世忠等人也進來了這裏,他們靜靜地看著那些人搶奪,沒有上前。


    身為皇室貴族,這種東西他們皇宮裏有的是。


    隻是看著那些金銀器皿的數量,他們還是免不了要吃驚一番。


    “這隻是逍遙宗遺老帶出來的一部分就已經這麽多,當年的逍遙宗,究竟聚攏了多少財富?”唐世忠目光轉動,歎道。


    “逍遙宗在巔峰時期,曾統禦整片南離東部,其門中財富恐怕比如今南離洲東部兩域無數宗門加起來還要多,有眼前這些並不足為奇。”他身後,王玄恭說道。


    “真是可怕啊。”唐世忠點頭歎道,他看了看四周道:“也不知道李兄弟怎麽樣了。”


    “也許進入了更高處,你看有些人已經上去了。”皇甫玉說道,看向第三層的樓梯。


    “那我們也上去吧,第二層都已經有如此財富,想必第三樓也不會差到哪去。”朱聞道看著那些人在搶奪,心裏癢癢。


    他是世家子弟,與皇家不能比,他自然也需要那些,不為他自己也為了他的家族。可是唐世忠和唐靈溪在這裏,他礙於麵子,因此就沒有過去參與爭搶。


    幾人點頭,向第三樓行去。


    三樓。


    李長生剛一踏上這裏,腦海中的那道念頭波動的更加劇烈了,像是冥冥中有什麽在吸引他一般,可他連著打開了四間房間,還是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發現。


    唯一發現了兩株八百年的寶藥,也早已幹癟,丟盡了藥性。


    直到第五個房間,他一進來就感覺到了不同,那道念頭劇烈波動,直指這個房間中心。


    李長生心裏震動,知道這裏肯定有著某種東西。


    因為,這裏的藥香,比前幾個房間濃鬱了十幾倍不止。


    房間不大,正中央是一口淡紅色的小鼎,不知以什麽材質的金屬製成,三足兩耳,約有半米多高,古樸而又典雅。


    上麵雕刻著幾隻似禽類的動物,占滿了整個小鼎,李長生沒有認出來那是什麽動物。


    頂蓋上落滿了灰塵,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把手,這個把手的材質並不是金屬,看上去像是某種紅色的寶石,布滿了紋烙,看上去美輪美奐。


    濃鬱的藥香從鼎中發出,隔著蓋子都能聞到。


    李長生腦海,那道念頭在將他引來了這裏後,突然憑空消失,沒有一點征兆,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是這隻鼎在召喚?”


    李長生好奇,來到鼎前,伸手抓住那個把手,往上一提,這一下居然沒提起來。他輕咦一聲,又加大了一些力氣,可那頂蓋還是紋絲不動。


    他不信邪,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結果依舊如此。


    “這怎麽回事?”


    他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明所以,這小鼎似乎重的過分。


    這時,他腦海中又莫名出現了一道信息,同之前那道神念般,出現的莫名其妙。


    “南離神爐,以振玉神金製成,為南離洲火係第一神器,此器以火屬性本源才可禦動,火屬性本源愈純淨,則此爐之威愈盛。”


    “原來需要用火屬性本源才能打開,害我費這麽大力。不過,這火屬性神器是什麽意思?”李長生喃喃自語。


    他正欲催動五竅心髒那裏的赤色火屬性本源,耳朵卻突然一動,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他立即停下動作,迅速將這尊小鼎收進了空間手鐲。


    “是那些大人物。”


    李長生來到窗前,看著那些身影進入了樓梯口處的第一間房間,他們沒有發現什麽,又快速退了出來,進入第二個房間。


    可那幾個房間都被李長生搜索過了,他們當然也不會有什麽收獲。


    終於,他們來到了第五個房間。


    “是那個小子。”


    他們進來後神色一頓,看見了李長生。不過他們沒有理會,反而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矗立的幾個木架子上。


    那上麵擺放著數百個奇形怪狀的玉瓶。他們衝過去,將之一個個打開。李長生沒有同他們爭搶,避開他們走向了另一邊。


    這裏似乎是一個煉丹室,到處都是形形色色的瓶子。


    李長生打開了一些,大部分玉瓶裏麵都是空的,個別裏麵裝著圓形的丹藥,不過都已經過期,發出了刺鼻的味道。


    “中品靈丹!”


    那邊,一個大人物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李長生透過木架看去,卻因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那枚靈丹的樣子。


    “上品靈丹!哈哈。”


    又有一人的聲音傳來,其他人都驚訝,向那個人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李長生之前就了解過,這個世界不僅有修士,還有煉丹師與煉器師,與修煉之道一樣,丹道器道皆博大精深,玄奧無比。


    當然,丹藥和法器也都有著等級。


    一般在世間流傳最廣的,分為普通丹藥,金丹,靈丹和寶丹幾種,分為上中下三品。


    普通丹藥凡人用錢幣就可以買到,可金丹一般就很難買到了,哪怕是下品金丹,也要最起碼一萬金幣才能買到,不過一般有價無市,因為那是給修士使用的。


    至於金丹上的靈丹,則更為罕見了,它們無法用錢幣交易,隻能以元珠交易,不過數量要龐大無比。


    一枚下品靈丹,最少也要百顆純淨元珠才能買到,中品的話要五百顆,上品的話要千顆,這還要看賣主賣不賣。


    而千顆純淨元珠,足以抵修士修煉數年的時間。


    縱算如此,還是有大把的人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去爭搶。因為一枚上品靈丹,可令修士延命整整五十年。


    而寶丹的話,則與靈丹不同。它是以寶藥製成,年份越久,就越珍貴無比。最下等的寶丹,可延命一百年。


    這種丹藥幾乎不可見,就算有也沒有人拿出來交換,都是給自己留著作保命底蘊用的。


    看見有人尋到了一枚上品靈丹,那些大人物的眼裏都流露出掩飾不住的羨慕。


    可延命四五十年的靈丹,誰不心動?


    因此,他們更加迅速的翻找,希翼好運能夠眷顧自己。


    李長生也一陣心動,手下翻找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不久,他在一個木架上看到了一個神木製成的盒子,上麵雕刻著花草,接口用龍首金扣扣著,看上去古色古香,入手十分沉重。


    將外麵的金扣打開,三個巴掌大小的羊脂玉瓶散發白色光暈,映入眼簾。這些玉瓶質量上乘,和木架上隨意擺放的藥瓶有著天壤之別,一看就不是凡物。


    他拿起三個玉瓶最右邊的一個,將瓶口的玉塞拔開,一股濃鬱的藥香頓時飄出,令人聞之欲醉。


    向裏麵看去,隻見一顆小拇指大小的半透明丹藥正在裏麵咕嚕嚕轉動。


    “中品靈丹。”


    李長生認出了這枚丹藥的品級。


    “咕...”


    他咽了咽口水,不動聲色地將瓶口封住,放入懷裏。


    他又打開了最左邊的一個玉瓶,裏麵是一顆鴿蛋大小的紅色丹藥,同樣是一枚中品靈丹。


    “啵..”


    一聲輕響,他拔開了中間那個,也是最後一個玉瓶的瓶塞。


    隨著玉瓶的打開,一股更加濃鬱的藥香飄了出來。


    吸了一口藥香,李長生渾身一顫,四肢都舒展了開來。


    “這瓶丹藥,不簡單。”


    他暗暗道,旋即期待地向裏看去。


    玉瓶中,兩顆拇指大小的丹藥呈一金一銀之色在滴溜溜轉動,似在互相追逐。


    這兩顆丹藥通體渾圓,完美無瑕,通透無比,散發著瑩瑩之光。


    “極品靈丹。”


    李長生愣愣地看著,半晌說不出話。


    極品靈丹,顧名思義,就是靈丹中的極品,比上品靈丹更加珍貴,它完美無瑕,無限接近寶丹,可延命八十至一百年。


    “什麽味道?這麽香?”


    這時,那邊有鼻子尖的大人物聞到了彌漫而出的藥香,向這邊望來。


    被那個大人物的話語驚醒,李長生回過神來,趕緊將瓶口封住,借著木架子的遮擋,將這個玉瓶快速收進了空間手鐲。


    他又從懷中拿出那個裝有紅色中品靈丹的玉瓶,放在了木盒中。


    見那個大人物走來,李長生裝模作樣地從木盒中拿起那個玉瓶,左看右看。


    “小子,你手上拿的什麽東西?”這名大人物上前,喝問。


    李長生之前從朱聞道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大人物好像是天乾城袁家的太上長老,叫做袁軍。


    這個人也是唯一一個從剛才那個變故中存活下來的壽元將盡級的老輩強者。


    李長生聽見他對自己喝問,心裏腹誹,眼珠咕嚕嚕一轉,又開始展示他的神級演技。


    隻見他臉上迅速掛上了一絲柔弱,怯聲害怕道:“一枚丹藥。”


    “哦?拿過來我看看。”


    “媽的,這個老梆子。”看著他伸來的手,李長生心裏暗罵,他揣著玉瓶,向後退了兩步,清秀的麵容帶著驚恐:“這是我找到的,前輩你不能這樣。”


    其他大人物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看著李長生可憐的樣子,有幾人走來,對著袁軍開口:“袁家道友,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袁軍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他手裏的,是一顆中品靈丹。”


    “什麽?”


    那幾人驚訝,中品靈丹也十分珍貴,可延命二十到三十年,他們滿房間搜尋,到如今也隻找到了兩枚而已,眼下居然被這個少年尋到了一枚,這個運氣。。。


    看著李長生,他們的眼神都有些貪婪了起來。


    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李長生心裏暗罵,不過臉上依舊是那副柔弱的樣子,看著那些人將自己圍住,他驚恐道:“各位前輩,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想借你手中的靈丹一觀。”袁軍冷冷說道,麵無表情。


    “這是我找到的,前輩你這樣做不覺有失身份嗎?”


    李長生才不相信他的鬼話,給他看,那就猶如肉包子打狗,再沒有可能收回來。


    聽到他的話,袁軍突然一笑,道:“好吧,這樣,我給你十顆元珠,你將它賣給我如何?”


    一股冰冷的殺意襲來,看著這個老者臉上那陰冷的笑容,李長生身子一顫:“這個老家夥不會殺人奪寶吧?”


    “小友,我出一百元珠,你將它賣給我吧。”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李長生抬頭看去,發現這是另一個大人物,天樞城雷家的大人物,雷忠賢。


    “雷家小子,你要與老夫搶奪這顆靈丹嗎?”袁軍聽見有人和自己爭搶,麵色冰冷地看向那裏。


    “袁家長老,這顆靈丹我等爭不得嗎?”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在雷忠賢身旁站定。


    “我道是誰,天樞城的霍家小子,你們兩家不愧是世交,兩家的太上長老居然在同日死去,傳出去倒也不失為一段美談了。可惜啊,幾家同來的太上長老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了。”


    袁軍冷笑,看著他們。


    言外之意是在給兩人提醒,你們兩家的太上長老在剛才雙雙歸西,憑你們兩個小輩恐怕還奈何不了我。


    “你...”


    聽到他的話,雷忠賢眉毛當時就豎了起來,人如其姓,是個雷暴脾氣。見有人拿自己家族逝去的前輩威脅自己,他當場就要發作,卻被身旁的霍太昌攔了下來。


    “不要衝動,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他壽元將盡,恐怕不會在意你我的身份了,此刻與他動手不值。”


    他拉著雷忠賢,向後退去,邊走便對著李長生喊道:“小友,你那顆中品靈丹最少值五百元珠,可不要受人蒙蔽,賤賣了出去。”


    李長生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這顆靈丹的珍貴,怎麽可能就這麽便宜地賣出去。


    可是,這他奶奶的,看眼前袁軍這個老東西的架勢,賣不賣根本不由他啊。


    想到這裏,他眼珠咕嚕嚕一轉,舉起那個玉瓶,大聲喊道:“我有中品靈丹一枚,現場拍賣,價高者得!”


    他估計這顆靈丹自己可能保不住了,可也不想就這樣便宜地賣給袁軍這個老東西。因此他才大聲喊叫,想將其他人吸引過來。


    最好是引來幾位更加強大的人物,可與袁軍抗衡,也能將這顆靈丹的價值實現最大化。


    “誰有靈丹要拍賣?”


    聽見他的叫喊,幾道渾厚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一聽就屬於那種資深強者。


    房間外,幾位大人物同時走了進來,周身自然散發強大的氣息,目光火熱地看來。


    他們本來在其他房間搜尋,聽到有人叫喊拍賣靈丹,當即就趕了過來。


    這是一群老者,和袁軍的年紀差不多。各個年紀都在五六百上下,龍精虎猛,麵色紅潤。


    他們雖然還有些年月能活,可延命四五十年的靈丹,對他們來說還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李長生看去,發現曲冠一也在其中,麵色複雜地看著自己。


    在曲冠一旁邊,站有一名頭發花白,身材消瘦的老頭,拄著拐杖。李長生在外麵見過他,聽皇甫玉說過,好像是天道宗的長老。


    “誰要拍賣靈丹?”那些人一進來,就四處掃視。


    見到這麽多高手前來,李長生舉了舉玉瓶,大叫道:“這裏。”


    “小友,你要拍賣靈丹?”這些人來到近前,看著李長生問道。


    李長生點頭。


    “可否拿出來讓我等一觀?”有人說道。


    李長生沒有遲疑,當下將那枚丹藥倒出,通紅的丹藥在他白皙的手掌上滾動,散發著濃鬱的藥香。


    “沒錯,是中品靈丹無疑。”看著這枚丹藥,眾人連連點頭。


    “小友,你可知曉它的價值?為何要拍賣?”一位看上去麵容和藹的老者問道。


    李長生麵色尷尬,沒有回答,倒是一邊不遠的雷忠賢開口了,人如其姓,聲音巨大宛若驚雷,道:“有人想以勢壓人,以十顆元珠的價格為難這位小友。”


    “哼。”聽到他的話,袁軍看了他一眼,發出一聲冷哼,但卻沒有說出什麽。


    看著他的樣子,在場眾人心裏都清楚了是怎麽回事,當下紛紛開口。


    “十顆元珠就想買一顆中品靈丹,也真敢開價。”


    “仗著自己年長欺負後輩嗎?真不知恥,這麽大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看著眾人不屑的目光,聽著他們毫不客氣的話語,袁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他無法發作,這裏來的人雖然年紀和他差不多,但有好幾個修為都比他高,他看之不透,不敢貿然出手。


    見他說不出話,那些人這才扭頭,對李長生道:“無妨小友,我們都在這裏,你盡管拍賣,沒有人敢以勢欺你。”


    “對,小友,你放心拍賣,我們可不像某些人,不要臉不要皮,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聽到他們的話,李長生點頭,感激道:“多謝各位前輩,這顆靈丹市麵上最少值五百元珠,為表小子的謝意,這顆靈丹....三百元珠起拍。”


    李長生想了想,不敢喊得太高,因此將底價設為三百元珠,雖然少了快一半,但總比被袁軍以十顆元珠搶走了強。


    而且,他知道最後拍賣後的價格肯定不止三百元珠,將價格定到這麽低,隻是想給那些人做個順水人情。順便,氣一氣袁軍這個老奸賊。


    “三百...”聽到他定出的價格,那些強者麵麵相覷,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看著他們的表情,李長生麵色尷尬:“各位前輩,是不是定的高了?那..兩百元珠?”


    眾人更加愣了。


    李長生心裏撇嘴,“這些人看上去各個龍精虎猛,強大無比,不會連兩百元珠都拿不出來吧?”


    他撓了撓頭,咬咬牙,又報出了一個價格。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元珠,這個價格總不高了吧?”


    “不高,不高。”


    看著這個少年有點傻乎乎的樣子,還在往下壓價,一眾強者相顧無言,趕忙開口,打住了他。


    他們的本意並不是想壓價,而是覺得少年報的數字太低了,低到讓他們不敢相信,這才麵麵相覷,沒有說話。


    誰知在那個少年看來,覺得自己等人不說話是因為價格太高,因此一個勁的往下壓價,直到壓得他們自己都覺得受不了了。


    他們老臉發紅,尷尬無比,這麽一個‘單純可愛’的少年,被自己一眾老頭逼成了這樣,他們覺得自己真是罪過。


    “我出一百八十元珠。”話語傳來,一個老頭當場開始競價。


    “我呸,丁老頭你要不要臉?這個價格連小友剛開始報出的價格都達不到,去去去,我出三百元珠。”又是一個老頭的聲音傳來,將第一個老頭的聲音壓下。


    “李老漢,你還說人家呢,三百元珠,也就堪堪達到小友的心底價位,沒有一點誠意,我出三百一十元珠。”又一個老頭開口了。


    “譚老頭,你還有臉說我?我們都是幾十幾百的加,你倒好,一次隻加十元珠,你這是強盜行為。”先前那李老漢罵道。


    “我出...三百五十元珠。”


    冰冷的聲音傳來,袁軍也開口競價了,在上位競拍者的價格上,加了四十元珠。


    “你還有臉競價?真不要臉。”


    看見是他開口,眾人中有人冷笑,出言揶揄。


    “去牆角玩泥巴去。”


    另一人開口,話語更加難聽,引來現場眾人大笑。


    袁軍霍地轉身,看著大笑的眾人,麵色鐵青,開口問道:“誰?”


    他這麽大的年紀了,前麵的話他都能忍,畢竟是自己不對在先。可是最後這句話實在是難聽的過分了,他忍不了。


    “有膽量說,沒膽量承認嗎?”他麵色鐵青,一一看向眾人。


    “以勢欺人,為老不尊,說你兩句怎麽了?不罵你都是好的了。”


    一人揶揄道,臉上掛著冷笑,並不懼他。


    “你是誰?報上名來。”看著這個麻子臉比自己略顯年輕的老者,袁軍眼珠轉動,放下心來。他看出了那老者的修為,比自己差的太遠。


    “給你這種人報上名?你也配?”麻子臉的老者看著他,不屑道。


    聽到這話,袁軍氣極,被一個比自己小,比自己弱的人連連嗆聲,他真的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麵色陰寒,邁動腳步,向那個老者逼去。


    “怎麽?我說的不對?才欺完那位小友,又想對我動手不成?”麻子臉老者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知道這個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他收起冷笑,沉聲道。


    袁軍看到他的臉色變換,寒聲道:“怕了?怎麽不繼續笑了?欺你又如何?對你動手又如何?你這樣的螻蟻,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道友,你過了。”旁邊,有人開口,向他厲喝。


    袁軍一一看去,發現開口的那些人的修為都與自己相差甚遠,而那幾個他看不清修為的人,卻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這裏,他放下心來,對開口的那些人冷冷道:“過了?這個世界實力為尊,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我就是要對他動手,就是要搶那顆靈丹,你們能如何?”


    聽到他的話,那些人麵色變換,雖然他們人多,但彼此實力相差太大,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袁軍走來。


    “怎麽不叫囂了?”


    袁軍走到那些人麵前,抬起手,就對著那個麻子臉的老者扇了過去。


    “咳...”


    就在這時,一聲輕咳傳來,曲冠一身旁的那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輕點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一道白色的光芒從地上閃過,射向了袁軍那裏。


    “砰...”


    白芒與袁軍接觸,一股沉悶地聲響傳來,袁軍如遭重擊,撞倒了一片木架子,徑直飛出了數米之遠。


    他口鼻溢血,當場受了重傷。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他驚懼地看向那位老者,寒聲道:“你是誰?”


    “滾出去。”老者沒有回答,麵容雖蒼老,卻中氣十足,淡淡道。


    “你...”


    “再多言一句,死。”


    老者話語簡短,淡淡掃了他一眼,將他想說的話打斷。


    袁軍心裏憋屈,可感受到老者身上傳來的驚人威壓,他真的不敢再說一句話。


    那個老者太恐怖了,他相信自己再說哪怕一個字,真的就會立刻慘死當場。


    麵色青紅交接,他垂著頭,快速走出了房間。


    旁邊,沒有人有心思再去嘲諷他,反而都震驚地看著那個老者,在心裏猜想這人是誰。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鬥膽請問前輩名諱?”那名麻子臉的老者來到近前,恭敬行禮問道。


    看了他一眼,老者淡淡道:“天道,張世宗。”


    “什麽?是他!”


    老者的話語落下,場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天道宗,是南離洲東部唯一一個超一等宗門。


    其建宗的曆史,並不比當年的逍遙宗晚上多少,是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


    而張世宗,是八百年前天道宗的第一傳人。


    功參造化的他於五百年前晉升天道宗的太上長老,並於當年隱退,自此不問世事。


    除非遇到特殊事件,就像此次的神王道場麵世,他才會現身。


    不論修為,單論存活的的年月,在場的眾人就都得叫他一聲前輩。


    知道此人是誰後,一眾強者不管老弱,都紛紛行禮,麵帶恭敬。


    “老夫此番隻是出來看看,諸位不必拘禮。”


    老者搖頭,抬起手掌,無形的風吹過,在場眾人彎下的身體被強行扶了起來。


    感受到這份力量,他們麵露駭然:“這是多麽強橫的力量,無微不至,對力量的掌控妙到毫巔。”


    “小友,繼續拍賣吧,老朽也對這顆靈丹有些興趣。”將眾人扶起,老者扭頭,對著李長生淡笑道。


    一邊,聽到他的話,眾人又不禁看了看他。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老者笑道:“老了,行將就木了,不願麻煩宗門,那些資源留給後輩吧。”


    眾人點頭,有人道:“既然如此,那這顆靈丹我等就不與前輩爭奪了。”


    老者搖頭:“勿須如此,公平競價,不必看我的麵子。”


    “這....好吧。”見推辭不過,眾人這才點頭。


    “剛才出到哪了?”一個頭發蓬鬆的老頭子問道。


    “三百一十元珠,我喊的。”一個頭顱鋥光瓦亮的老者叫道。


    “媽的,三百一十元珠,譚老頭你都不如不喊。”有人笑罵道。


    “那你喊啊。”譚老頭不甘示弱。


    “喊就喊,我出...三百五十元珠。”那人想了一會說道,底氣有些不足。


    “你和譚老頭一路貨色,比他強不到哪去。”


    聽見他的報價,眾人笑罵,這兩個活寶。


    “我可比不上你們,家大業大,老頭子我散修一個,囊中羞澀啊。”那人說道。


    “五百元珠。”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李長生扭頭,卻見是王世忠等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在旁邊對他招了招手。


    “這個家夥,在搞什麽把戲。”唐世忠身旁,唐靈溪巧笑嫣然,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而剛才出聲的人,正是王玄恭。他與皇甫玉站在一起,見李長生望來,對他點了點頭。


    “媽的,人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一會恐怕就輪不到我了,我出...六百元珠。”


    一個不算太老的老頭看見陸續有人進來,咬了咬牙,一口氣提上了一百元珠。


    “胡小子,你說你壽元還長,跟我們爭這麽凶幹什麽?”有人見他一下子提上去了一百元珠,頓時急了,吹胡子瞪眼。


    “各位莫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家那個老不死的壽元快到了,隻剩下半年了,我拚了命也得為他爭取到延命的靈丹啊。”姓胡的老頭長籲短歎道。


    “七百。”淡淡的聲音傳出,語氣簡短。


    人們看見是張世宗開口,頓時沒有人說話了。


    “八百。”姓胡的年輕老頭想了想,硬著頭皮道。


    “九百。”張世宗開口,沒有多餘的廢話,話語簡短有力。


    “一...一千。”


    胡老頭冷汗都下來了,別說是他,就連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與這主爭搶,他胡老頭怕是嫌命長了。


    可他沒辦法,家裏的那位壽元將盡,眼下既然有這樣一個可使其保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嗬嗬。”張世宗被他氣笑了,揮了揮手,道:“你這小子倒是執著,罷了,老朽不與你爭搶了,這枚靈丹就讓給你了。”


    聽到他的話,胡老頭頓時感覺身上一鬆,與這主爭搶靈丹,令他神經緊繃,身上像是壓了萬斤巨石一樣。


    壓力,山大。


    他連連行禮道謝,真生怕惹到了這主。


    一千枚元珠,足有百餘斤,堆在地上亮閃閃的,散發著驚人的靈氣。


    就在李長生收取這些元珠的時候,一旁,王玄恭等人走上前,對著張世宗行禮,看幾人的樣子,顯然是舊識。


    “當年我等與張前輩的修為境界幾近相同,如今的張前輩卻已遠遠地將我二人甩在了身後,先一步邁入了那個境界,恭喜啊。”


    皇甫玉開口,隻有麵對此人,他的語氣才有些許波動。


    “世事無常,我也隻是險險觸摸到那個門檻,更因此受了....那種傷,代價有些大啊。”張世宗搖頭,淡笑道。


    “但凡觸摸到了門檻,那麽早晚都會踏入進去的,我先在此恭喜張前輩了。”王玄恭拱手笑道。


    另一邊,李長生將那顆靈丹連同玉瓶交給了那個胡老頭,後者連忙珍而重之地收起,對著他點了點頭,又對張世宗行了個禮,就匆匆離開了房間,想來是準備離開這座神王道場了。


    “王兄,這個小友心思聰慧,膽識過人。我觀他身上沒有你大禾皇室的龍氣,他是哪家的小子?”張世宗看著李長生,點頭笑道。


    “張...前輩,他並不屬我大禾任何宗門勢力,據他所說,他是一介鄉野散修,不過此子的確頭角崢嶸,膽識過人,對我大禾皇室的邀請,都不曾有半點興趣。”王玄恭苦笑回道。


    “哦?小子,你師從何人?”張世宗看向李長生。


    “回老前輩,晚輩並沒有師尊,並未加入任何門派。”李長生來到近前行禮。


    “有趣。”張世宗雙眼閃過一抹神光,盯著李長生。


    李長生絲毫不懼,清澈的眼睛與他對視。


    “有氣魄,你可願加入我天道宗?”


    一旁,王玄恭與皇甫玉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謝前輩好意,晚輩懶散慣了,受不了約束,若是跟隨前輩進了宗門,遲早會為前輩惹下大禍,請前輩原諒小子的無禮。”


    張世宗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便不再勉強。”他對幾人笑了笑,轉身就欲走。


    “前輩...”


    李長生在後邊叫住了他。


    “怎麽了?”張世宗疑惑。


    “我能請問您為何需要靈丹嗎?”


    “這...”張世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玄恭等人,發現他們也在疑惑地看著李長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想了想,他沒有隱瞞,道:“我急於踏入某個境界,受了道傷,需要靈丹續命,助我熬過一段時期。”


    “哦。”李長生點頭,似懂非懂,但有一點與他猜的沒錯,這位老者需要靈丹續命。


    他覺得這個老人不錯,有正義的心,因此才在剛才升起了一個想法,想幫幫這個老人。


    “怎麽?你還有靈丹嗎?”老者看著他,語氣不太平靜。


    “靈丹我沒有了,不過這個東西我想應該會對前輩有用。”李長生說著,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麽?”


    李長生將那東西拿出,這是一個似蓮花般的骨朵,長有兩個巴掌,在花骨朵正中心有個拳頭大小的像蓮蓬一樣的東西,裏麵有數十顆瓜子大小的種子,綻放迷蒙神輝。


    “這是靈藥白玉蓮花的碎片,蘊含這棵靈株最本源的藥性,可惜未能完全玉化,不然可能會進化成寶藥。它有四百年藥齡,將它煉成丹藥,應該可以延命兩百年,比靈丹的藥效要更好一些,我想這東西應該會對前輩的幫助更大吧?”


    李長生說完,張世宗的眼睛霍然睜圓,在場的眾人也是麵露震驚。


    可延命兩百年的靈藥,比剛才那顆靈丹更要珍貴,更要吸引人。


    “我雖沒有靈丹了,但這個東西應該對前輩的幫助更大,我想將它賣給您。”李長生說道。


    “小友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比那顆靈丹珍貴好幾倍,你確定要將它售出?”張世宗沉聲道。


    “它雖然珍貴,可卻隻能延命,不能助小子修行。小子的壽元還長,並不多麽需要它。而且,小子也不認識煉丹師,留著它也沒用啊。”


    “嗯,如此的話,你想賣一個什麽價錢呢?”張世宗頓了頓,又道:“放在煉丹師手中,它最起碼能煉製出四顆中品靈丹。它的價值,最起碼在兩千元珠以上,拿出去拍賣,價值隻會更高。”


    “小子明白,小子也不想讓前輩為難,這株白蓮,就按兩千元珠賣給前輩吧。”李長生點頭說道。


    張世宗看著他,想了想,然後招手將曲冠一喚到了跟前,道:“你身上帶了多少元珠。”


    曲冠一和他有一層親屬關係,這點在場的眾人都不知道。


    “大約六百多一點。”曲冠一回道。


    “嗯,拿出來。”


    張世宗說道,又看了看在場的眾人,道:“各位,誰身上還有四百元珠,先借老朽一用。”


    四百元珠,對修士來說也不算很多,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有。


    “張老,這裏有四百元珠。”


    一道聲音傳來,是那個光頭顱的譚老頭。


    “好,此間事了,你去天道宗取吧。”張世宗一揮手,光芒乍現間,兩千顆元珠頓時出現在了地上。


    李長生收起,二話沒說,將白蓮精華遞給了他。


    “小友,我不多說什麽了,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若是需要幫助,持這個來天道宗找我。”


    張世宗拿出了一個有著半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玉塊,上麵一麵雕刻著山川,一麵寫著一個大大的‘九’字,透發著淡淡威壓,他將之遞給李長生,麵色認真,沉聲說道。


    “天道宗的太上法令!”


    旁邊,圍觀的眾人驚呼,看向李長生的麵容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羨慕。


    “這是隻有天道宗的太上長老才能擁有的東西,拿著這個可以號令天道宗太上長老以下的任何弟子。”


    “不止,若持有它,在天道宗所有下屬宗門勢力裏,都會享受到太上長老般的待遇,這可是連天道宗親傳弟子都無法得到的待遇啊。”


    李長生聽到他們的話,內心震動。他搖了搖頭,將之遞了回去,道:“前輩,這是貴宗名器,小子何德何能,消受得起,還請前輩收回。”


    “身外之物,怎能抵得上小友的救命之恩,我意已決,小友就不要推辭了。”張世宗搖頭,以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


    “好吧,小子就代為前輩暫且保管,待前輩功成,踏過生死之關後,小子再還與前輩。”


    李長生無奈,隻得收回了手。


    “去第四層吧。”


    一旁,王玄恭笑著開口。


    第三層已經無法再得到什麽,眾人便向第四層,也就是最後一層魚貫而去。


    在踏上最後一道台階,看到最後一層的景象之後,所有人都被紛紛震撼,當場愣在了原地。


    這一層沒有房間,入目所見是一片浩瀚的星空,像是來到了星宇之中。


    數之不盡的星辰在頭頂上空明滅,這第四層,居然是一片巨大的蒼穹。


    這時,幾道流光從他們眼前飛過,像是璀璨的流星般。


    “那是…”


    有人揉了揉眼,待到看清後紛紛大叫了出來。


    “那道流光裏有一件武器。”


    “還有一卷書,上麵寫著字。”


    聽到他們的話,眾人頓時不淡定了,他們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這裏有驚世神藏。


    “又有幾道流光飛過來了。”有人大喊。


    人群騷動,紛紛以神力化成巨手,向那幾道流光探去,想將之擷取過來。


    可那些光芒不知是怎麽回事,衝破了那些光手,射向遠處,根本不能將之抓住。


    “試試用神念引導。”


    有大人物開口,當下便有人立即盤坐在地,散發出神識,探向那些流光。


    不久,竟真有人攝來了一道流光。


    “是一本功法,逍遙開山掌,練至大成,可力劈山嶽,強橫至極。”


    有人瞥見了那道功法上的幾個字,念了出來。


    得到功法的那人聞言,立即將之收起,這裏人數駁雜,此時不方便觀看。


    “逍遙靈息,顧名思義,乃是屏息之術。是逍遙宗一名著名的前輩強者突見一龜,靈感迸現所創。練至大成,可在水土中屏息一日而不進氣一口也。”


    這時,又有人攝來了一道流光,是逍遙宗的一冊秘術。


    李長生見狀,也學著那些人盤膝坐下,探出神識,輻射向了更遠的地方。


    他神識之力遠比一般人強大,故此沒用多久,就也擷來了一道流光。


    這是一道白色的流光,入手微重。他探手將之取出,映入眼中的是一卷白色竹卷。


    嗯,不如叫它玉卷更為合適。


    這道玉卷有手臂粗細,樣式古老。數量有近百根之多,晶瑩剔透,每一根都用金絲相連,每一根之上都有幾十個蠅頭小字,用金筆書寫。


    “嘩啦啦。。”


    他展開玉簡,似金鐵交擊,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出,神音繚繞,讓他心曠神怡。


    “耀芒。神道劍術,為逍遙宗逍遙神王劍臣所創。”


    “劍臣!兩萬年前那位絕頂天才!”


    李長生看到這個名字,心裏狂跳。


    他從唐世忠那裏了解過,這個人是逍遙宗的神王,而且是唯一一個用逍遙宗的名字作為神王道號,可見他的修為有多麽強絕。


    而他在巔峰時期開創了一門功法,叫做耀芒劍術,也稱逍遙劍術,為神級功法。


    這片遺跡,便是他的道場。


    “耀芒劍法,分有四式,為動神式,點雨式,搖光式,滅虛式。練至大成威力絕倫,劍出有如雨生光,一絲耀芒動十方。”


    李長生看到功法上的介紹,內心振奮,很想大吼出聲。


    神級功法啊,如今的世間幾乎不可見。居然就這樣被他得到了,他激動地手都在發顫。


    手中光芒一閃,他將這道功法快速收起,看了看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得到了東西。


    就在李長生觀望的時候,一道淒厲的慘叫突然在第四層這方天穹下的某處響起,人群騷動,紛紛起身,驚疑地向那裏看去。


    人群外圍,一個穿著天炎宗服飾的年輕強者麵容驚恐,不斷拍打著身體,似是在驅趕著什麽,跌跌撞撞地向人群中跑來,想尋求庇護。


    可他身至半途,便轟然倒地,一身血肉精華像是被抽幹了一般,成為了一具皮包骨的幹屍。


    有大人物上前查看,卻當場被驚得倒退了好幾步,看著那具幹屍麵色陰沉,久久不語。


    “吳兄,你可看出了什麽?”


    曲冠一看著天玄城吳家前任家主吳樂山的麵色,開口問道。


    “諸位,你們來看。”


    曲冠一的話將吳樂山驚醒,他皺著眉頭,將那具幹屍的衣袍拉開,露出了下麵猙獰而恐怖的幹屍,道:“你們看看這句屍體。”


    此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一眾強者上前,紛紛注視著那具幹屍。


    “這...”


    待得看清後,所有人都是麵色大變,曲冠一終於明白了吳樂山為什麽會是那種表情了,這具幹屍的模樣,和他們剛打開這座大殿封印時所釀出的慘變如出一轍,都是被某種氣息瞬間將血肉精華吸幹。


    就在大人物們麵色陰晴不定時,又是一道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然後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般,慘叫聲開始接二連三,不絕於耳。


    “啊,我,我被它盯住了。”


    “長老救命。”


    一道道慘叫聲從不同方位傳來,各大勢力的大人物們雙眼通紅,但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己方的傑出弟子慘死。


    天樞城雷家的雷忠賢看見自己一名最喜愛的後輩向自己伸手,眼裏充滿驚恐與無助,而他卻被身旁的霍太昌死死抓住,無力救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個後輩在驚恐中軀體慢慢幹癟。


    “該死的,那究竟是什麽鬼東西?”他雙目發紅,憤聲罵道。


    “不要分的太開,都到我這裏來。”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壓製住了人群的騷動。


    目前的場內,疑似他的修為最高。人們聽聞,紛紛向他那裏聚攏。


    “張老,您可知那是什麽?”


    張世宗身旁,王玄恭護著唐世忠等人,緊張地看著四周,輕輕開口問道。


    “不知。”


    張世宗沉聲道,強大的神識擴散向四周,但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麽。


    場中,李長生盯著遠處一具幹屍,那具幹屍的衣袍正在抖動。


    腦海中傳來一抹悸動,他雙目有神華閃過,在這一瞬間勘破了虛妄,看見了那具幹屍上趴伏著的一道靈魂虛影。


    這道靈魂虛影趴在那具屍體的背上,伸出一隻手抵住那人的丹田,一絲絲微弱的力量順著他透明手臂的經絡,被他吸入了身體。


    “是他!”


    李長生心裏一震,向後退了兩步。


    他認出來了,這個靈魂虛影,正是大殿外那棵老鬆下的巨石上盤座的那位。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李長生皺眉,看著那道靈魂虛影空洞深邃的眸子,他心裏一陣發寒。


    “過來了。”


    看著那道靈魂爬起,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冷笑,輕飄飄地向人群這裏飄來,他眉頭一凝,大聲喊道:“諸位小心,他過來了。”


    話音剛落,在人群中頓時傳來了一聲慘叫,一名天玄城吳家的年輕強者瞬間化成了一具幹屍倒地。


    看著這一幕,麵容蒼老的張世宗蹙眉,抬起拐杖用力在地上一點,一道白色的光圈頓時輻射向四周,各種符文彌漫,逐漸化成一個巨大的光圈,將在場眾人包裹在內。


    光圈上,一個個流光溢彩的符文跳動,將那種壓抑的氣息隔開,人們頓時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光圈突然一陣搖動,發出了陣陣巨大的響聲。


    人們駭然望去,隻見一團模糊的虛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而出,正在用力衝撞著符文彌漫的光圈,五彩斑斕的光圈被那道虛影撞出了一個個深深的凹陷。


    “噗...”


    巨大的力量傳來,張世宗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消瘦的身體更加蒼老了幾分。


    看見他這個樣子,人們搖頭,看樣子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逃吧,能逃幾個是幾個,待在這裏我們都會死。”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一些人不管不顧,衝破光幕向著第四層的入口衝去。


    張世宗無奈,他隻能抵擋來自外部的危險,卻不能阻攔光幕內騷亂的人群。


    終於,當一小部分人衝了出去,將本就搖搖欲墜的光幕淡化,張世宗又噴出了一口鮮血,體力逐漸不支。


    慘叫聲響起,衝出光幕的一小部分人紛紛化成幹屍倒地,沒有一個能逃出去。


    “難道今日我等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光幕內,看著這一幕的人滿臉黯然,似被抽幹了力氣,頹然坐地。


    這時,張世宗輕咳一聲,虛弱道:“將你們的力量都傳輸給我,我再試一試,不然我們都要死。”


    “這...有用嗎?”


    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有人遲疑,沒有行動,想盡可能保留一些力氣。


    可李長生卻沒有絲毫顧慮,他大步走上近前,伸出右手貼住了張世宗的後背,濃純的元力緩緩向他身體裏度去。


    精純的元力被張世宗同化,輸送進撐開的光幕中,讓原本暗淡下來的光幕竟然有了一絲恢複的跡象。


    “有門!”


    看著這一幕,李長生心裏一動,加大了元力的輸送。


    後方,唐世忠眉毛一挑,也走上前來,將手掌貼在李長生的後背,金黃色的神芒亮起,照亮了大半個光幕,皇族龍威彌漫。


    光幕更加凝實了幾分。


    感受著光幕的變化,眾人再不遲疑,紛紛上前,各色光芒綻放間,令光幕更加璀璨。


    所有人的力量被灌輸進張世宗一人的身上,他須發皆張,滿頭大汗,催動光幕緩緩向著第四層入口行去。


    慢慢的,出口就在眼前,所有人都互望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覺得逃生有望了。


    可這個時候那道靈魂虛影似是發瘋了一般,見久久衝不破光幕,他一聲厲吼,聲音震天,攝人心魄,人群被他這一道靈魂厲吼驚得短暫失神,撐開的光幕出現了短暫的運轉。


    這道靈魂虛影懸浮半空,不斷捏著繁雜的手印。第四層的地上,隨著他手印的捏出,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明亮的符文。


    符文綻放光華,在地上快速流動。與天穹上的星辰交織,逐漸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氣息。一個奇異的大陣出現,將光幕定在了那裏,再也無法移動。


    “光幕,在消融!”


    人們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不算太大的璀璨光幕在這座大陣中正慢慢變得暗淡,徹底消融隻是時間問題,光幕中的人們漸漸絕望。


    張世宗感受著這一切,看著光幕外那道冰冷沒有感情的靈魂,他眉頭一皺,終於知道了這是什麽東西了。


    抓著拐杖的手逐漸變得無力,他雙目失神,喃喃道:“居然是,神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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