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大王城已然是十月中旬。坐在馬車裏,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秋收的金黃。


    玉米這玩意到底成了規模,雲嘯粗粗一看隻覺得一眼望不到頭。心下不禁大樂,終於有了一樣活命的糧食。從此大王城不管有多少人口,都不會有饑餓之憂。


    “爹爹,那是什麽?”雲聰的小手指向了路旁的玉米。


    “那東西叫做玉米,是爹爹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找回來的。”


    “哦,那東西好吃麽?”雲聰的小手自然的伸進了嘴裏,順著嘴角有一滴晶瑩的涎水流了下來。


    “自然好吃,一會兒爹爹讓人給你掰了煮著吃。”雲嘯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頭。一路上雲聰表現得都很乖巧,不過到了即墨吃了兩天海鮮之後。便拉得一塌糊塗,吃慣了牛羊肉的胃口還吃不管海邊的食物。看著小人拉得病歪歪的,茵茵派來的兩位老嬤嬤心疼的幾乎要昏過去。


    “沒事,從小生活在東胡那裏。哪裏吃過海上的魚,適應了就好。”雲嘯安慰著兩個老嬤嬤。人的腸道裏有各種菌群,忽然吃到了不適應的食物自然會排斥。內地的人來海邊吃海鮮拉稀是常事,隻要不吃變質的海鮮就好。


    長輩子帶團這樣的事情遇得多了,經常是一片痢特靈了事。不過此時沒有痢特靈,隻要多給孩子喝點兒開水。至少不讓孩子拉脫了水。


    兩個嬤嬤連忙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不過她們很快又擔心起來。侯爺說的那個叫什麽玉米的,估計沒有問題吧!


    蒼虎與蒼鷹出城十裏相迎,看著蒼鷹一條臂膀耷拉著,雲嘯的心中便是一陣酸楚。都是血海裏滾過來的老人,雲嘯拍了拍蒼鷹的肩膀便沒再說什麽。


    一手牽著雲聰。身後跟著精練了許多的雲顏。


    “大公子似乎清瘦了許多,想必這一路來已然經曆了許多的曆練。”蒼虎與蒼鷹都是老軍伍,眼睛毒得很。一見雲顏翻身上馬的動作利落了許多,便知道這一年來雲顏定然吃了很多苦。


    不過雲家以武立家,一個上不得馬的繼承人還真不合適。蒼虎與蒼鷹都對雲顏的進步趕到欣喜。


    “這位是雲聰,聰兒見過虎叔叔鷹叔叔。他們都是跟著為父多年征戰的悍將。以後你跟著兩位叔叔學本事。”雲嘯指著身後的雲聰給二人介紹。


    蒼鷹與蒼虎見雲嘯忽然領回來一個奶娃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聯想到茵茵那好生養的肚子,立刻便明白過來。想必這又是雲家的小少爺,仔細看了看眉眼。還別說,跟雲嘯長得還真像。


    “參見公子!”兄弟二人也是明白事兒的,立刻俯身參見。看起來大王城裏又要有一番爭鬥,大公子雲顏的母親被囚,現在雲侯忽然又領回來一個。難不成這大王城未來的主人有變化?


    兄弟二人剛想了個開頭便釋然,雲嘯現在春秋鼎盛。隻要不得什麽突發性心髒病腦淤血一類的。再挺個二三十年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再有二三十年,哥倆都八十多了。哪裏還有心思攙和這事兒。


    二代奪嫡都是一件充滿了血腥的事情,看起來回家要教訓一番。嚴禁子侄摻合到這事兒上去,一旦押錯了寶會萬劫不複。


    蒼鷹與蒼虎又給雲顏見了禮,大隊人馬便簇擁著雲家父子回城。路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這位大王城之主總是不在大王城好好呆著。天天呆著人東征乞討,聽說最近又去了極西邊的一個地方征討了一年。看了看隊伍裏多出來的那些深目鷹鼻的家夥,似乎傳言不虛。


    剛一進王宮的大門。一隻斑斕猛虎猛得竄出,老虎上坐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雲聰的兩個嬤嬤嚇得“媽呀”一聲兒差點昏過去。從東胡跟來的侍衛一個個抽出馬刀護衛在雲聰身前。若不是估計上麵還騎著人。馬刀便劈了過去,隻有小小的人不慎在意。兩手扒著護衛的腿,觀瞧這隻有些過分大了的貓。


    “你這丫頭,沒得嚇著弟弟。”雲嘯見到大閨女的樣子,便想起當年英姿颯爽的欒玲。看起來到底繼承了她母親的一部分基因,好好的閨女不去繡花。聽說沒事兒好什麽強棒。而且等閑坐騎不騎。偏偏要騎一隻老虎沒事兒在大王城晃悠,馬都不之大嚇尿了多少。


    “弟弟?”雲冪看了一眼爹爹領來的小娃娃,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到的粉雕玉琢,一副惹人喜愛的樣子。比死板的雲顏不知道中意了多少倍。


    “雲顏見過大姐!”雲顏躬身施禮,禮儀完美得一塌糊塗。雲冪也隻得回禮。這家夥除了身體壯實了。黑了也瘦了些,其他的根本就沒有變化。


    “姐姐,我能騎你的貓麽?”雲聰的話一出口,身後“哏嘍”兩聲。兩位老嬤嬤算是徹底的歇菜,那玩意也是能騎的。那不是貓是老虎,猛獸啊!可騎不得。


    “貓……!哈哈哈!好,隻要你不怕就過來。姐姐騎著小虎帶你去兜風。”雲冪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個弟弟,一把抱將起來將雲聰安放的老虎脖子上。自己往虎背上一跨,便打馬揚鞭馳騁而去。


    東胡來的侍衛要瘋了,主家真是啥都敢玩兒。在西域也算是蠻荒之地,也沒聽說沒事兒騎著老虎滿世界遛彎的。


    “不怕不怕,他們會爬的時候就每天在一隻豹子身上爬來爬去。大了玩玩老虎也不算是什麽出格的事情。”雲嘯笑著安撫那些侍衛,可那些侍衛哪裏敢怠慢留下幾人搶救已然昏迷不醒的兩個嬤嬤。剩下的便狂追而去,別說一個個的羅圈腿兒還跑得挺快。


    “哈哈哈!走,咱們進王宮!”雲嘯高興的頭前帶路,身後跟著一大群身穿鎧甲的將佐。遠遠的便看見南宮帶著艾利斯與誌玲等候在內宮門口。內宮之中,沒有了顏纖。南宮便是標準的大姐頭,艾利斯與誌玲乖巧得好像兩隻貓。


    以色娛人,到了她們這般年紀都會有一絲危機感。盡管她們倆也不過才二十多歲,但這年月女人超過三十便算是老女人。許多妾室都不會再被家主臨幸,失去了寵愛的侍妾有多慘。她們心裏清楚,沒辦法誰叫出身不好。娼妓的出身,怎能跟公主去比。


    “主公今天還是好好休息,明日裏蒼虎再來稟報大王城的一切。”蒼虎見到南宮,便拽著兄弟開溜。小別勝新婚,更別提人家小兩口已然分別了一年有餘。沒見南宮的眼睛裏,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也好,你們先下去吧!”雲嘯揮了揮手,便打發了眾將。自己則帶著雲顏徑直走向南宮,這妮子熱情的眼神已然快將人融化掉。


    “舍得回來了。”幽怨的聲音幾乎能擰出水來,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更是讓雲嘯難以消受。估計今天晚上,又要操勞到天明。


    雲顏賊眉鼠眼的來到一間偏僻的院落,好不容易待父親帶著南宮公主去了內宮。自己便悄悄溜了出來,一年時間沒有見到母親。心裏非常的想念,不知道母親究竟犯了怎樣的過錯。父親堅持將她關了起來,還誰都不讓見。現在趁南宮與父親都很忙,雲顏打算來探視一下母親。即便見不到,聽聽聲音也是好的。


    倉促的變化,讓小小的人已然有了別樣的心思。雲顏不再是那個傻乎乎隻知道要父親抱的奶娃娃,現在雲顏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甚至在張掖,受到雲敖的挑釁也不反擊。


    院落很偏僻,根本就是在王宮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雲顏還沒等靠近院子,便被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侍衛攔住!


    “公子!侯爺有吩咐,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準進去。即便是每日的飯食也是由仆役們送到門口。請您不要難為卑職,侯爺的命令是將領。不遵從我等兄弟隻有死路一條。”


    雲顏遠遠看去,那院子的門口站著兩名胖大的仆婦。跟兩堆肉山似的站在院門口。或許是害怕欒玲舊事重演,南宮將自己從長安帶來的兩名仆婦安排到這裏。負責最後一道關隘的把守,看這二位門神的樣子似乎比神荼鬱壘還要厲害。別說人,估計鬼都進不去。


    “二位請通融一下,雲顏隻是想見見母親而已。”雲顏抱著最大的克製,跟兩名侍衛好說好商量。


    “公子別難為我們……!”兩名侍衛還沒有說完,雲顏已然爆發。十一歲的娃娃還是有些脾氣的,伸手薅住侍衛的甲葉子厲聲喝道:“給老子滾開,老子要見娘親。”


    雲顏的眼神兒像一頭狼,盯得人瘮得慌。


    “公子,卑職就是放您過去了。也過不了那兩名仆婦的關口,你看看都是南宮公主從長安帶來的。沒有侯爺的手令,連隻耗子也別想鑽進去。”兩名侍衛也是無奈,接了這個破活兒便知道是燙手山芋。


    既然南宮公主在這裏建立了最後一道防線,如果不拿來利用一下。實在是太對不起公主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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