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打狼棒的交擊聲不斷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趙信和阿木都驚異的意識到,對方是一名好手。若是手中使用的是長劍,怕是兩人有好幾次同歸於盡。


    阿木瞅準一個機會,一棒子點在趙信的肋骨上。趙信疼得一撒手,幸好手中的打狼棒被皮套子栓在胳膊上。阿木正暗自高興,想要乘勝追擊一下將這家夥打倒。卻不料想這趙信一個撩陰腿已然踢至,這一下結結實實的踢到了阿木的襠上。疼得阿木雙目圓瞪,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那便的趙信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一點正點中了他的三焦。趙信頓時便差了氣兒,肚裏好像針紮一般的疼。兩個人都站在那裏運氣,雖然都疼得要命。但都努力站直身子,不給對方比下去。


    “哈哈哈!真是精彩,大單於今次比試算做平局如何?至於這賭注嘛,就權當寄存在大單於這裏。待來日再入漢境,各分一支兵馬交由自次王與阿木統領。誰拔了頭籌,便將這漢奴許給誰。大單於看,這樣可好?”胡羌王見趙信那一腳踢得頗重,生怕阿木堅持不住落敗。趕忙出言阻止,匈奴人一向馬上作戰。大都是羅圈腿,這腿上功夫著實不怎麽樣。


    這趙信在漢地待了這許多年裏,自然也跟漢人時常比較武藝。他發現漢人的腿功著實了得。這些年悉心苦練之下,居然大有進步,不但步下較量時腿功了得。就連馬上作戰,也能動手動腳。


    相比之下,阿木便吃了大虧。這家夥完全隻用上半身解決問題,一雙羅圈腿根本踢不開。明明打狼棒使得比趙信要好,可就是打不過這個在漢境留學回來的家夥。


    伊稚斜眼見自己的兩員猛將再鬥下去必然兩敗俱傷。也樂得見二人罷鬥。見胡羌王如此說,正中下懷,立刻說道:“胡羌王所言有理,既然今日不分勝負。那漢奴暫且寄存在本單於這裏,待來日重入漢境之時。分遣你們攻掠兩城,先拔頭籌者為勝。”


    這裏的人大多都是阿木的擁躉。見阿木有吃虧的跡象。絕大多數人都附和起來,趙信此時剛剛緩上來一口氣。剛想反對,四周的聲浪已然湧了過來。欺生,這種事情不光是在漢地。在任何地方都不鮮見。


    趙信隻得緩緩向伊稚斜施禮,瞪了阿木一眼頭也不回的便走了。旁邊的親衛早已然備好馬匹,幾個人在黑暗中便向自己的部族奔去。在本部得罪了阿木,他們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思休息。誰知道會不會睡到半夜被人給黑了,看看場地裏的歡呼就知道。這些人的心,可都是向著阿木的。


    一場晚宴結束。伊稚斜已然喝得熏熏然。中行悅的眼睛卻是賊亮,看著逐漸離去的王爺們。眼睛裏冒出瑩瑩的光,在黑暗中顯得十分詭異,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打什麽主意。


    阿木今天吃了癟,心情有些不暢快。幾名老部下見阿木有些不爽,便帶著酒肉找到阿木的帳篷裏。


    “大人,何必跟那個小子一般見識。等下次一起出戰,卑職找個機會黑了他。就憑他手下那兩頭獸兒。居然敢跟阿木大人搶女人,活膩歪了。”一個滿臉大胡子長得跟類人猿似的千夫長說道。


    “就是。阿木大人不用理會這家夥。交給弟兄們了,什麽玩意兒。比鬥打狼棒,居然還出腳。用腳踢人,他以為他是馬?他娘的還尥蹶子。”


    “定然是在漢人那裏學來的,這漢人就不出什麽好人。整天想著詭詐使力,仗著強弓硬弩和城牆打仗。有本事從長牆裏麵出來。老子一個百騎能滅他們一千人。”


    匈奴的殺才們大聲嚷嚷,阿木的臉上卻是古井無波。今天與趙信一戰,阿木確實很震撼。沒有想到這家夥的武藝會這樣好,而且他的武藝當中柔和了匈奴人的大開大合,還有漢人的細膩靈巧。已然自成一派。若不是自己也算是武藝精熟,今天怕是要吃大虧。


    “你們說得不對,戰陣之上活著為第一要務。管你是用拳還是腳,咱們多年以來都是騎在馬上作戰。步戰則是咱們的弱項,今天看起來咱們有必要補上這一刻。


    往年攻城戰時,往往咱們的人爬上城牆也占不到什麽優勢。以前隻以為咱們人少,城頭上的漢軍人多。現在看來也未必,咱們過於注重雙手的動作,漢人卻經常使用腿腳踢人。躺在長牆上的那些匈奴人,或許有不少都挨了如趙信那般的撩陰腿。隻是他們沒有機會再說罷了。”


    阿木有些神情落寞,端起酒碗一口灌了下去。


    “不就是一個女人的事情,至於在這裏喝悶酒?”帳簾一挑,胡羌王走了進來。阿木的部下連帶阿木趕忙站起來施禮,這些人都知道。胡羌王是阿木的老主子,當年的胡羌王也是威震西域的實力王爺。


    “王爺,這麽晚了您不休息。怎麽來屬下這裏,您有什麽吩咐找個人過來。我去您帳子裏便是。”阿木很盛老主子的情,今天如果不是胡羌王叫停。或許事情便是另一番結局。


    “哈!咋,你當了千夫長受了大單於寵信。我便不能來你的帳子裏?”胡羌王掃視了施禮的這些小軍官,擺了擺手說道:“我跟你們千夫長有話說,你們回去睡覺吧!”


    看著那些百夫長們一個個的離去,阿木給胡羌王倒了一碗酒。也不說話,就在邊上陪著。


    “看到了麽?那個趙信很得大單於寵信啊!”胡羌王喝了一口酒道。


    “是啊!一個降將而已,大單於赦了他的叛逃之罪已然是恩典。還封他了個什麽自次王,還撥了兩三萬部族給他。聽內廷的人說,似乎大單於還準備將他的姐姐許配給趙信。”阿木也喝了一杯酒,本部裏的事情很難瞞過他,不管他想不想知道。許多信息,還是不斷的跑進他的耳朵裏。


    “是啊!大單於很寵信他。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這樣寵信他?”胡羌王饒有興趣的問道。


    “王爺的意思我不明白,難道不是為了當初他獻關的功勞?”


    “獻關的功勞?哈!沒有他獻關,咱們大匈奴就奪不下關隘?十萬大軍,那武泉關才幾個守軍,咱們隻要不停的進攻。再有一兩日也攻得下來,無非是多死些人罷了。


    大單於寵信這個降將,顯然是對我們這些老臣不放心。”胡羌王喝了一口酒,眸子裏閃著陰冷的寒光。


    雲嘯一走,張掖城便顯得空蕩蕩的。茵茵坐在王宮的裏,看著空空的大殿。昨日裏的歡聲笑語似乎還在,眼前似乎還浮現著雲嘯與兒子們打鬧玩耍的樣子。


    這些天雲敖很乖,每天來請安之後。便鑽進書房,對著雲嘯留下的那座巨大的沙盤研究。有時候,還帶著數千東胡鐵騎出去操演。


    老巴圖總是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切,隻要茵茵問起。這老家夥便會說,少主有了侯爺的影子。


    撫摸著隆起的肚皮,茵茵有些欣慰。到底自己又給雲嘯帶來一個孩子,那天殺的鮮卑人,什麽時候鬧事不好。非要這個時候鬧事,讓雲嘯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出世。那冤家來一趟東胡不易,下一次到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聽說那鮮卑人生活在遙遠的森林裏,若要是在西域。定然讓這些野人好看。


    雲嘯一路在大漢境內穿行,過渭水的時候很想去長安看看。但最後還是壓製住了這個誘人的想法。自己帶著這麽大股的軍隊在大漢穿行沒問題,甚至通過函穀關這樣的關隘都沒問題。但若是在長安周圍晃悠,那可是足夠引起劉徹警覺的事情。


    回程時走得便比來時慢上許多,反正敗已然敗了。今年無論如何是不能去那裏報仇,現在已然是九月。待到了大王城,殺到七台河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興安嶺便是後世的黑龍江,那是中國最冷的地方之一。在這沒有現代化保暖的古代,不用打仗,凍也能把一支大軍凍垮掉。可不敢學希特勒德軍在斯大林格勒的下場。雲嘯打算,在大王城休整一個冬天。待來年夏天,自己再帶著殺才們開始複仇之旅。


    小雲聰坐在馬車裏,車簾總是掀開的。小孩子總是好奇的,一會兒問問這一會兒問問那,自從踏入了大漢境內。旅行的新奇逐漸代替了離開母親與兄長的悲傷。


    轉而變身成為一個兒童版的十萬個為什麽,好奇寶寶一樣詢問著各種古怪的問題……


    “爹爹,這些人為什麽不種棉花。我看地裏的東西不像棉花。”


    雲嘯順著雲聰的小手望去,笑著說道:“雲聰真聰明,還知道棉花是什麽樣兒。這裏不種棉花,地裏已然收割了一季稻子,現在這東西叫做菽子。又可以叫做大豆,咱們吃的那種黃色的油便是它榨出來的。”


    “哦,那這裏的地怎麽不長草。他們為什麽也不放牧牛羊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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