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的天空好像後世的霧霾,灰暗死寂讓人充滿了絕望。呼嘯的北風夾雜著大雪無情的襲擊著大王城,城牆上站崗的士卒不得不躲在箭樓裏躲避風雪。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堅硬的雪粒子打得人睜不開眼,這樣的暴風雪實在不利於人類活動,大王城的居民明智的躲在了家裏。


    雲嘯站在王宮的議事廳裏,現在他已經完全成為這裏的實際主人。至於金負恩,這家夥每天隻能和自己的姬妾待在後宮之中。每天享用醇酒美食,逍遙的生活使得這家夥不可抑製的成為了一個胖子。短短的三個月,這家夥居然增加了十幾斤。


    大王城裏除了把守各個城門的一千守軍之外,擁有鎧甲和武器的隻有雲家的人。雲嘯幹淨利落的解除了大王城的武裝,那些能征慣戰的將軍們全都在城下被無情的殺死。隻有駐紮在城外的幾名將領得到訊息,逃得無影無蹤。


    “現在大學封凍,耿風他們進不來。其他的人可能要到開春才能到達大王城,再說就算是勉強從海上上來。就這鬼天氣,怎麽行軍也是一個問題。”


    戴宇站在雲嘯的身後建議道。


    即墨還留有一萬名雲家的新兵,雲嘯堅持的認為將沒有經受過很好訓練的人送上戰場那是謀殺行為。沒想到今年大王城的雪來的這樣早,來得這樣猛。整個半島人馬不能行,別說調那一萬人馬進來。就算是通信都十分困難。


    “是啊!我也沒料到今年的大雪這樣的大。看起來。一切都要等過了年開春再說了。幸好,今年大王城豐收。盡管咱們減了兩成的稅賦,但庫房裏的稻米夠吃兩年都沒問題。


    讓那些戰俘多釀點酒出來,這裏的稻米一年隻產一季。比江南的稻米好吃許多,釀出來的酒自然也不會差。沒想到這金家的府庫還挺充盈,我看甚至比咱家的還多些。”


    “他們金家在這裏盤踞了數百年之久,家底還是有一些的。這大王城修得這樣堅固,大青石的城牆即便是有了火藥也難以炸塌。幸好那個金負恩給咱們打開了城門,不然就是一個攻城便廢老了勁。真是不敢想象,這個時候咱們如果還待在城外。那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怕是凍都要凍垮了。”


    “你們江南人愛吃米。俺們關中人就慘了。娘的,想吃麵條就是掛麵。好久沒吃過大饅頭了,想想就流口水。侯爺,火鍋準備好了是這邊吃還是在偏殿。”蒼鷹走了進來。對最近的夥食實在不滿意。


    “偏殿吃吧!這也不是吃飯的地兒。你就是不知道惜福。這地方的米叫大米。一年才成熟一季。吃起來也算香甜,這東西賣到關中怕是比上好的白麵都要貴。不信,明年開春王即墨拉幾船。販運到長安。保證被瘋搶。”


    “侯爺還真說著了,這大米吃著還真比江南的那種稻米好吃了許多。在江南那會兒,江南的稻米吃起來好像木頭渣子。這裏的稻米就要好吃許多,在長安怕是皇家也沒吃過這種稻米。販運到長安必然大賺,可惜這運糧的消耗太大。以前運軍糧,十成糧食運到北方便會消耗四五成。”


    “這是皇家不作為,如果從江南挖一條運河直通黃河。那麽從南方到北方的運輸就會便利許多。船運永遠是成本最低的一種運輸方式,不說了火鍋都支上了。今天咱們也樂樂,這大米釀的酒本侯也嚐嚐。若是好,運往關中可比咱家的蒸酒賣得貴。”


    雲嘯幾人說著已經來到了偏殿之中,席位已經擺放好。在大王城的家將們都來了,今天是漢曆的小年。在這大王城中,大家的家眷都不再除了當值的都過來吃火鍋。


    一盤盤切得細發的羊肉,被端了上來。豬五花代替了平時大家喜歡吃的牛肉,沒辦法大王城的耕牛實在是不多。等開了春,雲嘯的第一件任務便是從臨潼運幾船牛過來。


    見雲嘯走進來,家將們轟然站起。經曆了數次大戰,雲家的家將已經擴充了許多,不過大的家將頭子卻隻有掛牌的那幾個。


    “坐,都坐。”雲嘯壓了壓手,家將們轟然坐下頗有一番開常委會的氣勢。


    “快過年了,跟著本侯撇家舍業的來這個鳥地方。這第一杯酒,我敬戰死的弟兄們。藍天的祖祠我不會動,落葉還是要歸根。明年開春有船過來,我就將你們送回去。”說罷,雲嘯端起酒杯遙遙敬天之後便灑在了地上。


    家將們也紛紛將桌上的酒水灑到了地上。


    “這第二杯酒,我敬在座的諸位。我雲嘯從來不虧待你們這些廝殺漢,沒說的這片地是弟兄們用命打下來的。有我雲嘯的,就有弟兄們的。待過了年,大家的家眷都搬過來。便給大家分地,這裏比得上大漢的兩三個郡縣。有的是地給大家分,到時候親朋好友願意來的都過來。樹挪死,人挪活嘛。今後一人一個莊子做采邑,他娘的個個都是莊主。”


    “嗡”偏殿裏麵炸了鍋,雲嘯這分明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做莊主,這是殺才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雲嘯真真正正的說了,每人發一個莊子。雲侯說話向來算數,從來沒有食言過信譽有保障。


    “謝侯爺……”殺才們激動的聲音差一點將偏殿的房頂掀了。不少人甚至激動的直打擺子,多年的長工終於熬成地主了。


    小熊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行至雲嘯的身邊。還沒靠近邊被鐵衛攔了下來。“我侯爺有急務!”


    雖然小熊繼承了家將頭領的位置,但與戴宇蒼鷹蒼虎等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除了這三個人,其他的人是不可以隨便靠近雲嘯的。


    鐵衛走到雲嘯的身邊耳語了幾句,雲嘯的臉色一沉。小熊是派去專門負責看押金負恩的,連今天吃火鍋都沒找來參加。怎麽這小子擅離職守自己跑來了,如果此時金負恩那邊出了什麽事那可如何是好?


    “讓他過來。”雲嘯陰沉著臉說道。


    小熊拿著一條腰帶走到了雲嘯的身旁道:“稟侯爺,今天張哲成將軍的大兒子前來看望金城主。倆人摟著哭了一段,金城主便將腰帶解下來送給了那個小子。


    屬下當時覺得不對,待那小子出了後宮便命人將他綁了。果然弄這腰帶中搜出一封書信,這種字屬下不認得。人現在押在殿外,還請侯爺發落。”


    雲嘯的臉色好些,看起來小熊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曆練。居然也粗中有細,心眼也長了許多。看起來這個差事交給他算是對了。


    接過了腰帶與書信一看,那書信是寫在一封錦帕上。字跡殷紅,錦帕的邊緣還滴落著幾滴血跡。他娘的,還跟老子玩血書。老子有這麽迫害過你麽?


    展開一看,這文字還真不認識。有些像篆字,可是又不像。看得雲嘯也抓狂,在坐的都是殺才也就雲嘯算是個文化人。讓他們殺人一個頂倆用,可讓他們認字那可真是要了他們的親命。


    如果找大王城的人,也不靠譜。這年頭,識字率本就不高,況且大王城裏能認識幾個字的。不跟金家沾親帶故,也是那些被自己殺害將軍的家眷。想讓他們一笑泯恩仇,如實的翻譯過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難不倒雲嘯,不是有句法律術語叫做疑罪從無麽。到雲嘯這裏可以改一下,改成疑罪從有。既然這封血書是給張哲成的,那好辦。


    “小熊,帶五百人。把城主大人的老姑父帶回來,呃……帶人麻煩,人頭帶回來就行了。全家都要,你這就去。回來一起吃火鍋。”


    “諾!”小熊躬身施禮,然後大踏步的走出了偏殿。


    一溜十幾顆人頭被擺在了金負恩的庭院之中,張哲成的人頭前麵還擺著那條要命的腰帶和血書。為了防止被風吹走,小熊特別命人拿了一塊石頭壓在上麵。


    淒厲的北風好像鬼叫,嗚嗚聲穿過房門一隻灌進金負恩的耳朵裏。濃重的血腥味兒也被一起吹了進來,金負恩的頭鑽進了被子裏,屁股露在外麵。看上去好像一隻鴕鳥一樣,他的身子一抽一抽。被子裏傳出來壓抑的哭泣聲,他的姬妾和孩子們好像小雞一樣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這個小年夜金家過得無比淒慘。


    王宮之中的宴會還在繼續,漢人的侯爺在招待他的將領。好多歌姬包括金負恩的妹妹都被召去獻舞,急促的鼓點好像是在催命。鼓槌的每一次敲擊都好像敲在了金負恩的心裏。


    今天隻不過就是用腰帶傳了一封詔書,沒想到姑姑一家便會遭受這樣的毒手。一十三口人,無一幸免。完了,金家在大王城算是完了。再沒有人能夠組織起軍隊與漢人對抗,金負恩閉著的眼睛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議政殿裏傳來女人尖利的叫聲,金負恩認得那聲音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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