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熾烈的火焰,原本應是一切的克星,可是在這一幅畫裏,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晚上,那黑色,成為了“厲詭”的保護色,那火光的顏色,卻是化作了“血色”!


    那是貪婪的毒火!


    整個場麵,變得詭譎又可怖,這一幅畫上,陸峰見到大量的屍體躺在地上,開膛破肚。更多的屍體被掛在了林子之中,有“厲詭”侵襲了這一支隊伍,但是並不重要,應這些吐蕃士兵似乎是慣常見過這樣的場景,哪怕遭遇了如此侵襲,站立依舊如初。


    還能結成戰陣,維護了裏麵的貴人。


    可是在這一幅畫之上,最為可怕的,卻顯然就是這帳篷裏麵的“貴人”,那位貴人,此刻他就在帳篷之中,從這畫裏來看,帳篷止開了一個小口,畫師的畫工很高,所以給人的感覺便是有人似是站在了帳篷之外,小心意的窺視著裏麵。


    看到了裏麵的人間慘狀!


    在這裏麵,所有的親兵,全部都化作了毒蛇,扭曲在地上,那火焰化作了血光,那原應是光明大火,招搖此地的大光明,卻在此地仿佛是比黑暗更加濃稠。


    在這血色之中,那白日之中見過的那位貴人,貪婪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圓圓物什。


    物什此刻化作了一張皮子。


    完全幹癟了起來。


    裏頭的物質,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無見了。


    而在這位貴人的身上,長出來了另外一個蛇頭,他的眼睛之中冒著貪婪的血色目光,在他的背後,似乎是裂開了一道口子,在那口子之中,是深沉的血光在流動!


    此刻的他,早就化作了“非人”。


    他被“感染”了!


    陸峰一念至此,忽而見到了裏麵畫麵上的人,他眼光流轉之間,察覺到了陸峰在畫外的窺視。


    那巨大的蛇頭看向了陸峰,陸峰和他的目光相接,就在這“詭韻”鏈接的時候,那蛇頭貴人有了反應,欲要發作,陸峰卻輕描淡寫的閉上眼睛,於是,在他的眼前,一切都消失無見了。


    所有一切,俱都是虛妄。


    眼前的這畫是虛妄,那火焰是虛妄,那一顆圓圓的物件,亦是虛妄!


    那貴人,化作了泡沫,消失無間。


    “詭韻”亦不見。


    但是“餘韻”尚在,這些“餘韻”陰險的想要爬在陸峰的佛心之上,想要叫佛心蒙塵,可是卻被陸峰的佛心徹底劃開,陸峰的心,幹淨無比,汙穢不可侵。


    光滑到了它們都爬不在上頭的精光。


    亦就在這個時候,陸峰被周圍人大力推了一下。


    睜開眼睛,眼前的黑暗,刹那之間退去。


    留在了額眼前的,都是大光明!


    卻是“獅子金剛護法尊者”推了他一下,叫陸峰從其中清醒了過來。


    “戒律長老”似知道陸峰看到了甚麽,開口說道:“你見到了罷?這便是一位大僧侶當年所畫的大畫。


    在這畫上麵——你以後會遇見了這樣的旗幟的,這上麵的貴人,就是被‘厲詭’占據了身體,哪怕是周圍的‘神巫’,都無有發現了這位貴人的異狀,甚至於他進入了神殿廟宇之中,都無有任何的異樣。


    若不是後來發生了些許變故,就連他,都無可得知自己已經化作了‘厲詭’。


    止他後來,卻信奉了一位新的巫神。


    叫做‘啖僧食佛之無盡藏魯’,在當時大日所照之地,還無有這樣的魯存在。


    它卻遮了自己的麵目,叫人找不到他的跟腳所在,密咒,化咒,名字,俱都無有。


    無可得知它的寄魂湖,寄魂山乃至於其餘化身所在。


    極難出手,後來便還是當時的大經師出手,不斷的打卦,打卦,得到了索瑪戰神的啟示,找到了因果。”


    “戒律長老”對於這些事情,成竹於胸,將這些古老的事情,婉婉道來。


    他說道:“雖然每一位神的密號,就算是別的‘神巫’亦不知曉,可是這位魯的名字,自然便帶著邪惡的氣息。


    ‘神巫’一眼便可以看穿其不過是假借了密法域的名字。


    但是索瑪戰神亦無有消滅了它,叫它化作了一團迷霧逃脫了。”


    “戒律長老”說到這裏,對著陸峰解釋說道:“這便是我所說的,其餘的‘厲詭’。


    這些‘厲詭’,至今無有姓名,他們最大的特點便是無有姓名樣貌,永遠都假托了別物之名字。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應滅除了‘甘耶寺’的‘厲詭’,自從那處歸來的‘諸法本源之寺’來的老僧人所說,是原本早就已經消失,被高僧們降服了的‘雪山厲詭卓瑪妖妃’。


    她原先就是一位巫教的領主,十分抗拒佛法,將那些信佛的僧人,俱都扒皮抽骨,酷刑而死。


    止後來,她自然是被英雄們降服了。


    被大僧人們定住之後,砍掉了腦袋,將她的腦袋被放在了最冰冷的湖麵底下,抵消她這些年不敬佛法。


    她的確是準確無誤的死了,但是後來又出現在了你們廟子之外,所以她並非是以前的‘厲詭’,她是甚麽模樣,我們都無可得知。


    並且,


    她亦不是止有一個模樣,後來又有大僧人上前,神神秘秘,但是那位大僧人說的‘厲詭’,卻和這‘雪山卓瑪妖妃’又不一樣。


    所以,‘永真’,你明白我的意思麽?在‘甘耶寺’的外頭,止有一隻‘厲詭’,但是不同的僧人過去,卻有不一樣的發現。”


    “戒律長老”回答說完。


    長長的一段話之後,他複又說道:“故而對於‘甘耶寺’緣何會有這樣的大因果出現,眾說紛紜。


    但是最有可能的一條,依舊是‘諸法本源之寺’之中的大佛爺傳出來的。


    事情的根子,還是你們‘甘耶寺’的來曆上!‘甘耶寺’所在的地方,本來就是一個殊勝的好地方。


    原先在那裏,是有不少的‘巫教神巫’,‘巫教神殿’。


    後來蓮師來了此處,佛法在此遍地開花,巫教師們一個又一個的消失無見,到了最後,雖然還是‘巫教師’們占據了那處,但是卻是一處貴族的領土。


    那貴族雖然無有叫這些寺廟改信了佛法,但是亦無有支持他們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新的君王上任。


    王城的寺廟關門,佛像入河,惡毒的君王毀滅了寺廟佛法,大家啊,無能反抗,將有的東西做成伏藏,又有人帶著寶藏離開王城,朝著那殘暴君主無法伸手的地方而走。


    在這個時候,有人在這裏,帶來了不應屬於那地方的東西。”


    “戒律長老”說道:“在那處創立了‘甘耶寺’的人,帶回來了當年從天上落下來的瓶子,但是他們又保護不得這個瓶子,所以,瓶子在‘甘耶寺’打開了,‘甘耶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亦是咎由自取。


    無人可救。


    你們廟子的因在吐蕃時候,已經立下,果,不過是在許久之前方才嚐到罷了。


    因果循環,你打聽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心中亦是有一些想法,可是你要知道,有些因果,不是一個人可以逆轉過來的。”


    多說了一句,“戒律長老”便停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有所表露。


    這個時候,他轉動著自己的念珠,一顆一顆的走,說道:“好了,三個問題,我已經回了你的,不必再詢問於我了。


    說說罷,還有一件事情,我須得怎麽為你做?”


    對於這一切,在來之前,他腦海之中已經有了足夠的輪廓。


    經過了無數的推測,無數的線索,現在,三個線索陸峰覺得都應差不多了,可惜無可能直接拿出來自己的“人皮古卷”看看上麵的三個任務,他是否完成了其中一個。


    將“甘耶寺”發生過的事情拚湊起來了。


    陸峰說道:“還有那一件事情,卻是我想要去做十方獅子林寺廟的法台。


    還請長老成全。”


    “戒律長老”聞言,說道:“‘十方獅子林法台’的位子?我可叫你去十方獅子林,但是去那處做一個法台,‘十方獅子林’和別的小寺廟並不一樣,它的地位——”


    說話之間,


    陸峰雙手奉上了那“劄付”。


    “戒律長老”掃了一眼,並不奇怪陸峰如何有此物,他反口說道:“你居然還有這樣的佛緣?


    罷了,既然你經有了這佛緣,我也不做阻攔的惡人。


    原本若是無有了你這個‘劄付’,為你新造了這‘劄付’,卻還須得一萬兩,亦或者是一萬五千兩銀子。


    是銀子,無應是藏銀。


    你有了這‘劄付’,卻不須得這些資糧了。


    卻須得再花費兩三千兩銀子,你準備好就等候消息罷!正好快要大法會了,到了那時候,正好叫‘十方獅子林’的法台過來,你和他在此處,做一個交接。


    你的這件事情,我應允下去了。


    現在我卻要正告你另外一件事情。


    最近你便不要再出現在廟子之中,也叫人收拾收拾你的行李,準備好走的事情,廟子之中,已經無有了你的一席之地,準備好走罷!”


    “戒律長老”說罷了之後,轉身也不搭理“昏睡”的“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如此就離開了,外麵立刻傳出來繁複的腳步聲。


    那是諸多“戒律僧”跟著他離開的動靜,大佛爺們起行的動作,從來都是聲勢浩大的,陸峰聽著這離開的腳步,請“獅子金剛護法尊者”看看外頭,他走了過去,拉住了“嘎日瑪”的雙手。


    卻是叫“大慈悲韻”滾滾而出。


    將“大蓮花座佛子”雙手的那淤積和腫痕,都消除掉。


    “大蓮花座佛子”緩緩醒轉,看到了陸峰,陸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嘎日瑪”叫住了陸峰說道:“上師,你要走了嗎?”


    陸峰回頭看“嘎日瑪”,說道:“是啊,佛子,不得不走。”


    說完了之後,他亦就此離開,“大蓮花座佛子”雖然十分不舍,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很多事情,豈是不舍二字,便可團圓的呢?


    在廟子之中這些天,“嘎日瑪”便已經察覺出來,他以前遙不可及的這寺廟之中,危險並不比他在來的時候要少。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吃人!


    便是少數的幾個好人,亦不是他可得見的,就像是眼前的“永真上師”,他毫無疑問是一個好人,止現在,他卻要出了廟子。


    對此,“嘎日瑪”亦無可奈何。


    出了“寢宮”,陸峰卻還是不出寺廟。


    應他知道,此刻出了廟子,卻可能是再回不得了。


    不若一次將這事情都做好,他倒是不虞擔心自己在這裏,被人像是斬殺那位“班智達上師”的“執念魔”一樣,將腦袋摘下來。倒無是“紮舉本寺”無有這樣的本事,要是“紮舉本寺”真心想殺,那無要說身邊的這“金剛護法”,就算是“班智達上師”護法來了,想要殺他,也照殺不誤。


    是現在“紮舉本寺”的僧人殺了自己,前麵所做的一切規劃,便都為灰。


    “經論院”的這些上師,是真的會發瘋的!


    故而在離開之前。


    他卻還有兩件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情,是須得為“真心烏察蘇拉”驅除了身上的那“詭韻”,第二件事情是要喂飽了“人皮古卷”。


    “人皮古卷”想要吃那老僧,時日已久,如今都要離開這一座寺廟了,卻不能不在意此事!


    不知道吃掉了那老僧,那“六道輪回唐卡大畫”,卻能否來到他的手上,不過這件事情且不在意,從這第一件事情而起。


    明日大日起來的時日,卻要做好了這諸般事宜,收拾好了東西,真的從廟子之中走出去了。


    不可真的去試探了大佛爺的心思,做點彈性之內的事情便罷了,不可真的囂張跋扈,將事情放在了明麵上。


    一念至此,陸峰卻朝著“官邸”走起,他須得先將自己的兩位弟子,都安然送出廟子去,這是頂頂要緊的事情,至於說其餘的事情,都可緩辦。


    便是在他處理這邊事情的時候,遠在了“龍出氣山口”的“黑天紅蓮大法師”渾身上下,卻俱都是“業火”,在他的海底輪之上,一道命輪如虛似實,徐徐轉動。


    不過最裏麵的“符號”,此刻卻開始了古怪的變動。


    “本”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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