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番薯,首先要做的當然是種植。


    關於種植的法子,夏源還是知曉的。隻要把藤蔓根莖剪下來,埋到土裏,如此就能發芽,最後長成果實,


    理論上是這樣,實踐上也是這樣,後世種地瓜都是這樣種的。


    但穩妥起見,他是連帶著番薯一塊種的。


    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番薯絕對比根莖好種植,哪怕是隨便找個盆,裝點水,然後把番薯扔進去,放在那不管,過一段時間它都能發芽。


    何況,從呂宋帶回來五百多斤番薯,上麵帶有藤蔓的隻有四成左右,這四成裏更是隻有兩三成的根莖還算勉強符合栽種的需求,這樣裏外裏的一扣除,量就很少了,還不如直接種番薯。


    夏源一個沒留,全給種到了地裏。


    一半埋在土中,一半露在外麵,上頭蓋著稻草墊子,以此來保持溫度。


    現在他隻盼著這番薯能早點發芽。


    隻要一有空閑,就往這種植了番薯的地頭田間跑。


    李廷相來找他,匯報這頭一份人民報的售賣情況,印製的萬份短短幾天已經售空,問他要不要加印。


    夏源隻回了個你看著辦。


    朱厚照興衝衝的跑過來找他,說京師裏上上下下的全在修路,可熱鬧了。


    夏源隻回了個噢。


    似乎,在他心裏,這天底下再沒有比這番薯長出秧子更重要的事情。


    這可是番薯,在現代人眼裏或許隻是個尋常無奇的玩意兒,但在這個時代卻具有著無與倫比的意義,堪比神物。


    不隻是畝產逆天,更關鍵的是,它的適應力極強,幾乎任何土壤都可以種植。


    水稻,小麥這等作物就像是某些大齡剩女,自個兒條件差,要求還高的一批。


    產量低,還要待在好田裏。


    像夏源自家的良田,一畝地不過能出產個三百來斤的小麥,若是次一點的田地,那二百斤都頂天了。


    相比起來,番薯絕對是品性高潔,產量高,就算是待在所謂的荒田爛地裏頭,亦可繁殖生長。


    這樣想一想,夏源都被番薯給感動了,真想仿照白楊禮讚,寫一篇番薯禮讚。


    可惜他懶得動筆。


    如此過去了半個多月,夏源天天跑過來瞧,每次都是半趴在地上,把稻草墊小心的揭開一點,看有沒有發芽。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天下午,終於讓他瞧見了一抹嫩綠。


    接著是第二抹,第三抹


    多日的期待變作現實,夏源都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個兒的喜悅,忙令人提來了水桶,開始給這些嫩苗淋水。


    朱厚照又跑了過來,瞧見他又蹲在地上,鼓搗那些個灰不溜秋的玩意兒,隻覺得牙疼,師傅,這是真瘋了。


    “師傅,你怎麽還在折騰你那個番薯?本宮信你了,行了,你快別鼓搗那個了,我信了還不成嗎?”


    夏源沒理他,小夥子太天真,難不成我種這個番薯是為了和你賭氣?是為了讓你相信?是為了打你的臉?


    扯什麽犢子,我這是為了造福蒼生。


    好生鼓搗一通,夏源擦了把頭上的細汗,輕輕的把墊子蓋回去。


    那種輕柔小心的動作,就像是在給情人蓋被子,朱厚照覺得牙更疼了,咧著嘴角不停的嘶嘶著。


    這肯定是瘋了,不是瘋了就是癔症了。


    “師傅,你好歹是詹事府少詹事,堂堂陸路總督,你成天鼓搗這些,是不是不務正業?”


    “.”


    聽到這話,夏源終於有了反應,倏然抬頭,但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想看看他的嘴臉,想看看朱厚照是以什麽樣的嘴臉說出的這種話。


    這狗東西居然還有臉說別人不務正業。


    不覺得臊得慌嗎?


    朱厚照一臉的心痛,他覺得自個兒的師傅墮落了,成天一閑下來就往地頭裏跑。


    這不像話。


    “國朝以農為本,關心農事,怎麽就叫不務正業?”


    夏源拍著手從地上站起來,“走吧,咱們上印刷坊瞧瞧去。”


    “你不鼓搗你那些番薯了?”


    “明天再說。”


    如今番薯已經發芽,那就代表已經種活了,但發芽的隻是一部分,剩下的還要接著關注。


    這些天夏源除了去詔獄,就一直在鼓搗番薯的事情,都沒怎麽管過印刷坊的事情,到了印刷坊之後,他將一應事務都問了問。


    人民報目前已是發行了三期,大概是六七天一期的樣子,連著三期發出去,銷量還不錯,京師乃至北直隸,以及周邊的一些省份,已經都知曉了這人民報的存在。


    買這報紙的大都是讀書人,或者說是家裏有讀書人的人家。


    畢竟家裏沒個識文斷字的,報紙買回來也是無用,還得找旁人幫著念。


    對於這樣的銷量和知名度,夏源並不是很滿意,但覺得不能再拖了,如今都快到了四月份,得趕緊把發行郵票的事情刊登上去,同時還得開始發行郵票。


    於是便讓李廷相這個翰林主編去撰稿。


    此時印刷坊裏正在排版,準備刊印第四期,倒是趕得上。


    朱厚照一聽要發行郵票,身軀一震,眼珠子都在發亮,“本宮的紀念版郵票終於要發行了嗎?”


    夏源嗯了一聲,接著道:“就是有些別扭,咱們那個郵票是新春紀念版,現在都快到了四月份,叫新春紀念版不太合適。”


    聞言,朱厚照也覺得不大合適,四月份,當然不能叫新春,隻能叫個季春,差點意思。想了想提議道:“那要不本宮再寫首詩,咱們搞個春末紀念版。”


    聽到這個提議,夏源是拒絕的,又想起了那首詩,歡歡喜喜過大年,吃得開心睡得甜。


    太讓人震撼。


    “不用,咱們就發行這個,就叫新春紀念版,而且買郵票的人不會在乎這個。”


    在這會兒發行有關新春的郵票雖說不大合適,但那幫買郵票的人決不會在意這種問題。


    這是用來收藏的,不講究時效性。


    就像後世,年代越久遠,越有紀念價值的郵票,反而賣的越貴,夏源不是個集郵佬,最多就是收藏一些手辦之類的。


    但他也聽說過有個什麽猴票,是八零年發售的郵票,時隔經年,被炒到了數萬,乃至數十萬的高價。


    而這大明朝的第一張紀念版郵票,具有無與倫比的紀念價值,過不了幾年,就會被炒到一個高價。


    至於朱厚照那張,等他登基的之後必然會被炒熱起來。


    不過這郵票上的竟是一首如此沒有水準的詩。


    夏源真想知道天下人會怎麽談論這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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