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時間,馬車便已進了北直隸,離京師越近,朱厚照就愈發的不安,何止是他,便連夏源也覺得心裏砰砰的,明明做的是大好事,為什麽這眼皮一直在跳?


    兩人蠅營狗苟的坐在一輛馬車裏,眼見京師的輪廓已是隱隱可見,朱厚照這心裏的憂慮更甚,長籲短歎道:“本宮有預感,這次回去指定要遭。”


    夏源現在就聽不得這個,“凡事要往好處想,咱們這次賑災是有大功的。”


    “本宮是太子,就算有大功,但也肯定要被那個昏君收拾。”


    “那你當初跳上船作甚?”


    “衝動了”


    “.”


    沉默一會兒,朱厚照又打起精神道:“本宮不怕,無非是挨一頓打而已,本宮挺得住。”


    “殿下威武。”


    夏源奉承一句,還沒等朱厚照的胸膛挺起,便又接著道:“那殿下可千萬別記差了,是你自作主張跳上船的。跟臣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臣絲毫不知情,甚至在先前還千叮嚀萬囑咐過,讓你不要上船,是伱自個兒一意孤行,不顧個人安危”


    “.”


    沒等把話說完,朱厚照便瞬間垮起個批臉,“你說這話一點都不中聽,本宮是什麽人?你即便不說,本宮也知道怎麽做,可你一說,本宮這心裏反倒是難受起來了,覺得你不相信本宮的為人。”


    夏源麵容一肅,正色道:“殿下莫要誤會,臣就是提醒一下,怕你記差了,可沒有不相信你的為人。


    殿下的為人,臣素有所知,英明神武,雄姿英發,尤其是在講義氣這方麵,那更是連三國裏頭的關雲長也趕不上,殿下簡直就是義薄雲天的代名詞。”


    聽到這話,朱厚照這心裏登時舒坦了,又矜持道:“不敢說比關雲長講義氣,但也差不了幾分。”


    十多輛馬車和數百名護衛浩浩蕩蕩的入了京城,很快便有人飛馬奏報入宮。


    以至於剛入了阜成門,還沒走多大一會兒,簫敬便帶著一幫禁衛而來,然後迅速接管了朱厚照乘坐的這輛馬車,往紫禁城而去。


    夏源把車廂拍的砰砰響,“麻煩停一下,先讓我下車。”


    朱厚照睜大眼睛瞧著他,很震驚的樣子,“師傅,你不隨我一道入宮?”


    夏源比他還震驚,“入什麽宮?這些人迎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要回家。”


    說罷,他沒理這個狗太子,接著把車廂拍的砰砰作響。


    在他不懈的拍打之下,馬車終於停下,夏源剛想下車,車簾卻唰的被人掀開,隨後簫敬的那張老臉就探了進來,“夏師傅,您別拍了,皇爺有交代,讓您和太子殿下一道入宮覲見。”


    “.”


    聞言,朱厚照當即便幸災樂禍的樂了起來,夏源不想理他,垮起個批臉坐了回去。


    很快,馬車抵至西華門,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一眾禁衛看管的很嚴,想跑都沒法跑,隻得老老實實進入皇宮大內,一路被帶著來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的暖閣之中,弘治皇帝坐在禦案後頭,正專注的批閱著奏疏。


    朱厚照慫的很快,剛進暖閣,撲通一下便跪了,絲毫不拖泥帶水,跪的幹脆利落,磕頭道:“兒臣見過父皇!”


    夏源也半點不差,幾乎是同時,就跟著一道跪了下去,行大禮參拜,“臣參加陛下!”


    弘治皇帝似是沒有聽見,過了許久,才抬眸問道:“夏卿家,如今天氣漸寒,可月餘之間北直隸卻隻得寸雨,在你看來,何時才能下雨?”


    “?”


    夏源怔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是給他整的措手不及,月餘之間北直隸隻得寸雨?


    他進了北直隸之後,確實發覺空氣幹冽,但京師這裏的空氣本就如此,幹燥。


    可這個問題問的,我又不是天氣預報的,我哪兒知道。


    “臣不知曉。”


    “竟連你也不知曉?”


    “.”


    這個竟和連就很有靈性,還有這個說話的口吻和語氣,有那麽一瞬間,夏源懷疑自己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麽。


    “回陛下的話,臣確實不知曉。”


    從秋初到如今,北直隸下轄各州府縣,皆是雨量極少,甚至順天府一地隻是下了一場小雨而已。


    今歲這北直隸的收成指定是不成了。


    弘治皇帝本以為這個精通堪輿之術的女婿能預測何時下雨,沒想到也是不知。


    收回思緒,朱佑樘又道:“此次濮州一事,朕在這宮裏亦是知曉。太子與夏卿家此次的賑災辦的極其妥當,朕在宮中都不由拍案叫好。”


    夏源一臉謙遜,“陛下謬讚了,臣慚愧。”


    朱厚照已是眉飛色舞起來,但還是道:“父皇,兒臣也慚愧。”


    “不必慚愧,做得好便是好,是非好壞,朕還是分得清的。”


    說罷,朱佑樘又接著道:“自朕登基以來,這大小天災不計其數,朕也曾派過不少官吏前去賑災,卻從未有誰像你們這般賑的有成效,夏卿家年紀輕輕卻有這般才能,實乃幹才也。”


    夏源被誇的有點臉紅,畢竟這都是來自於後世當誌願者時的經驗,若他是當世之人,是個土生土長的土著,麵對如何賑災,估計也隻能抓瞎。


    弘治皇帝又問道:“聽聞你等離開濮州之時,數萬百姓跪拜相送,還要給朕上萬民書請夏卿家擔任這濮州知州,並行脫靴之禮?”


    聞言,朱厚照插嘴道:“不止如此,那些百姓還要給兒臣和師傅建生祠供奉呢。”


    朱佑樘微微頷首,嘴裏歎道:“脫靴之禮.自朕登基以來,僅僅隻發生過一次,乃是如今的鞏昌府知府閻睿。而夏卿家這是第二次,朕初聞此事,可是又驚又喜,脫靴之禮,那都是官員對地方有極大的恩德,方才能得此禮遇。我大明又出一福澤百姓之良臣。”


    安靜一會兒,弘治皇帝目光掃視著二人,旋即問道:“關於此次私自跑去賑災一事,你二人可曾知錯?”


    這明顯是打算饒過的意思,夏源趕緊道,“臣錯了,請陛下治罪。”


    朱厚照雖是眉飛色舞,但也緊跟其後,“兒臣錯了,請父皇責罰。”


    “好,有你們這句話便好,這賑災一事做的如此出彩,朕還真不好教訓你們,但既然你等都有此意,那朕便好生的責罰你們一頓。”


    說著,弘治皇帝臉上的和顏悅色再不複見,怒聲道:“去,給朕把這乾清宮的殿門統統關上!再把朕備好的那根竹條拿來!”


    “???”


    又是一條可惡的分割線。


    ps:我昨天下午才從醫院回來,從昨個趕到現在,如今就三更奉上,明日裏恢複四更更新,我試試看今天能不能多寫一些。


    爭取寫個一萬字,把欠諸位讀者的更新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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