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瀾麵兒上恍然大悟,內心普通銅鏡一般清明。


    哪有什麽小廝……


    “多謝將軍,大夫了。”


    “夫人無語客氣,定是要主意調養,保暖風寒,切莫再勞累了。”


    靳夕瀾應下。


    如此便隻剩靳夕瀾同時暮。


    “君秀山將那三名死屍替罪,隻說是這三人陷害於你,我後來又去找那男子蹤跡,果然同你所想,那人並非難民,早已離去,不見蹤影,隻怕是君秀山找來的人,那些在難民中附和洗腦的竟然也全消失了……那些在北苑的難民也都已被醫治好,隻不過是食物中毒腹瀉,如今還讓我來同你致歉,說他們也隻不過是聽了旁人的胡言亂語一時頭腦發昏了。”


    靳夕瀾也是沒想到他竟然為她做了這麽多,他眼底還有些淤青,但又想道他或許一直在視奸她。


    如今真相大白,靳夕瀾也是受冤,那些難民瞧著時暮前去同他不好意思的讓他代向靳夕瀾賠不是,又說好些好話。


    那些難民靳夕瀾也不願再提,沒主見跟風吹罷了。


    她看清了人性。


    “難民無事便好,隻不過君秀山能反將一擊隻怕是暗中有他人相助。”


    不然以君秀山那大腦空空胸無點墨自然不會想出陷害這等陰招。


    時暮沉下眸子,“陛下老矣,各皇子瞧著也不是能成大事之人儲地位失衡,東宮坐大不少臣子必將隻能依附於東宮之下,以後行事,可就難了。”


    靳夕瀾點頭:“隻是這筆賬,我定是要加倍還回去的。”


    如今局麵,君秀山利用職位,模仿靳夕瀾讓太醫免費為難民診治,又發放賑災糧,裝模作樣體恤百姓,百姓對其印象皆有所改觀。


    金陽宮內,君秀山正大宴席請周生羋翎,好酒好肉好吃食伺候著,同那些難民吃的白米粥形成鮮明對比。


    君秀山端著金樽道:“周大人當真是神機妙算巧奪乾坤,隻是那三個蠢貨險些壞了本宮的好事。”


    “雖是沒能整治那靳夕瀾,但如今外界皆對殿下稱讚,倒也是件幸事。”


    兩人把酒言歡。


    如此皆過,漸漸平穩下來。


    冷風橫擔,風雪漫卷又已是雪後初晴,京都難得出現暖陽,冬日慵懶的陽光透過屋簷,映照著厚厚的冰雪,漸漸融化的冰層,發出細碎的塌陷聲響。


    已是過冬。


    饑荒徹底結束,京都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氣息。


    也是要過新年了,時府上下忙的不亦樂乎,這是將軍蘇醒之後的第一個年歲,定然是要張燈結彩熱鬧些。


    靳夕瀾將此事交與鬆蜜打點,她跟在靳夕瀾身後學著學著自然也能學些東西,她本就是個謹慎機靈的,靳夕瀾自然將此事交與她打點。


    鬆蜜道:“主子你真將此事交與我嗎?我怕我做不好。”


    靳夕瀾放下手中帳薄道:“我相信你能做好,你跟在我身後這麽些時日,最能明白我意,如此也是循序漸進鍛煉你,日後替我分心。”


    瞧見靳夕瀾期盼信任的目光,鬆蜜渾身如同打氣一般道:“主子放心,奴婢定會竭盡所能,不讓主子憂心。”


    靳夕瀾欣慰點頭。


    如此已是要過年了,鑼鼓喧天,夜幕將至,爆竹聲四起,絢爛無比的煙花竟相綻放,京都恢複了往日的喧囂與熱鬧。


    靳夕瀾聽著炮仗聲不由得想昌平侯府了。


    前世每每逢年過節她都是一個人,並且還要遭受君秀山虐待。


    如今告病已經養了好些日子了,她想著不如回門前去昌平侯府瞧瞧父親母親,便是同時暮說了此事。


    時暮欣然同意,竟然提出要同靳夕瀾一同前往昌平侯府。


    靳夕瀾有些恍然。


    “將軍,您政事繁忙,我一人前去即可,不必勞煩將軍。”


    時暮聞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夫人嫁進時家,我常年征戰疏忽了夫人,再加上身患重病臥床不起,幸得夫人悉心照料才得以至此,今年裏當是我陪同夫人回昌平侯府,好好慰謝侯爺老夫人一般,不,以後年年同你前去。”


    他聲音麵容皆誠懇。


    夫人?


    她將他微妙的轉換盡收眼底,垂在一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動了動,她有些看不懂麵前人了,她對他亦然是有了疑慮,不知他所言亦真亦假。


    話已是如此,按照規矩時暮也是要陪同靳夕瀾回門,她點頭:“那多謝將軍了。”


    二人乘著馬車一同前往昌平侯府,時暮帶了不少奇珍異寶。


    馬車漸穩。


    今日兒元宵,昌平侯府也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昌平侯府小廝一瞧見是大小姐同其夫君,並未有什麽好臉色,不然她進,在此為難。


    靳夕瀾一眼便認出了他,是上次她回昌平侯府攔住她的狗奴才。


    靳夕瀾厲聲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見瞧見我是誰,看來上次我下手還是輕了?”


    那小廝自然是知曉靳夕瀾,隻不過是想為難下她罷了。


    但旁邊的小廝是個會看眼色的主,他湊上來訕笑:“奴才給大小姐賠不是了,那人不懂事大小姐莫要見怪,奴才這就入稟告夫人同老爺,小姐和姑爺裏麵請。”


    聞言,靳濤同林月棠匆匆趕來,一見著靳夕瀾,林月棠得眼淚如同決堤之悖,怎麽含也含不住,淚眼婆娑,拉著她敘舊。


    “小婿見過嶽父嶽母大人。”


    林月棠這才止住眼淚正襟危坐。


    時暮這次來足矣給靳夕瀾莫大顏麵,帶著的賀禮幾乎要堆滿了整個大堂。


    一家人一起吃了團圓飯,靳濤怕周姨娘掃興,便未讓她前來。


    林月棠提出讓靳夕瀾同時暮在昌平侯府留宿幾晚,靳夕瀾期許的目光望向時暮,時暮頷首同意,兩母女不禁感慨萬千。


    母女二人在黨內侃侃而談,時暮被靳濤二人帶入書房。


    “多虧有你饑荒時送來的米糧,若不是你隻怕昌平侯府有難。”


    靳夕瀾瞧著林月棠麵色紅潤,也是安心:“母親總說這些話,你我本就是一家人。”


    不知不覺間二人又聊到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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