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的這個建議提出來了以後,許曉曼先是驚訝,然後就有點抵觸,隨即卻又是變得興致勃勃,希望覃有源能夠答應,那麽今年過年放假,她就可以去紐約找覃有源。


    不過覃有源考慮了以後,至今沒有明確的表示去還是不去。


    作為這種鐵杠杠的朋友關係,趙長安也沒好意思逼問覃有源,讓他做出決定。


    就看他在七月份畢業以後,做出哪種選擇。


    對於覃有源的遲疑,趙長安也可以理解,畢竟他進入的這家律師事務所在蘇南非常有名,尤其擅長打經濟類官司。


    本來別說他一個本科生,就是清北甚至國際頂尖高校研究生博士生,這家律師事務所一般都不會簽合同,他們隻和在行業裏摸打滾爬幾年以上,證明是真正的精英的律師簽合同。


    說白了,還是看中了覃有源的人脈。


    而趙長安一把把覃有源丟到紐約,就是要完全斬斷他可以依靠的拐杖,而且不再具體從事他所熟悉的專業領域。


    這種方式,真的很鍛煉人,同時也是大火煉金,是騾子是馬一清二楚的試金石。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而又艱難的選擇和挑戰,而據趙長安所知,無論他家裏還是許曉曼家裏,對此都是持否定態度。


    覃有源往大處說有激情有理想有野心,往小的說有把自己的家庭經營的幸福美滿的動力。


    現在就是看他有沒有扔掉拐杖的勇氣,以及他的夢想是不是建立在律師這個職業上麵。


    假如他的夢想是做出一番事業,掙很多的錢,趙長安覺得他其實可以到紐約試試。


    說現實一點,這就是他這樣的人的底氣,假如真的在外麵拚搏幾年,突然發現自己不行,還是懷念當律師的好日子,那麽以著他的背景,重新進入律師行業,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也是許曉曼在想明白了以後,強烈支持他去紐約的重要原因。


    而覃有源的遲疑,不但讓趙長安沒有覺得這兄弟有點優柔寡斷,反而是更加看好覃有源。


    真正的勇士,從來都不是頭腦一熱,憑著一腔熱血就不管不顧的硬懟進去,莽撞冒失的人。


    而是那種反複思考,最終下定決心的人。


    和覃有源聊了一會兒,趙長安就掛了電話,幹脆去找單彩,就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中午你請我吃飯。”


    等了一會兒那邊回過來信息:“東邊的大食堂門口。”


    “想吃啥,要啥,我在外邊還有一段距離,給你買。”


    趙長安心裏麵有點詫異,從單彩考上交大,他有事兒沒事兒也過來找過她好幾次,這是她第一次提出來到交大的大食堂吃飯。


    以前不是在學校外麵,就是在學校的那些小餐廳,趙長安明白單彩的意思就是嫌大食堂人多,也不想因為和趙長安在一起吃飯,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閑話。


    這次轉性了,還是隨著年齡學曆視野的增長,不再在意那些雞鳴犬吠,從小女兒態的玲瓏心思變得成熟起來了?


    等了一會兒,那邊沒有信息回過來,這在趙長安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開車離開咖啡館,朝著城西方向行駛。


    還沒走多遠,手機就響起了來信息的提示音。


    趙長安並不認為這會是單彩發過來的信息,至於別人,既然是發信息而不是打電話,那麽說明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情。


    因此也就沒有搭理,而是繼續專心開車。


    不久到了一個路口,紅燈顯示還有五十多秒,趙長安拿起手機打開短信文件夾,看到竟然是單彩的信息:“不覺得麻煩,就幫我買一束玫瑰花,朵大一點,貴一點。”


    趙長安看了臉上神情怪異,帶著怒氣。


    單彩是一個性格偏冷,自尊內向而敏感的女孩子,這都逼得她讓自己幫她買一束紅玫瑰拿到大餐廳,可見那個王八蛋的行為肯定不是暗戀或者寫小紙條私下表白這麽簡單。


    “真特麽的找死!”


    趙長安怒罵,他看單彩就像看自己的晚輩漂亮小姑娘,捧在手心裏麵都是心疼,居然還有不知死活的王八蛋敢打她的注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交大園區禁止外來車輛無故隨便進入,不過侏羅紀以前在和交大學生會合作校園電腦銷售的時候,辦了一張臨時通行證。


    雖然上麵的小阿拉伯數字的日期已經過期,不過趙長安在給保安看的時候,順手在遞的臨時通行證下麵夾了一盒玉溪,自然是暢通無阻。


    其實他是一個低調的人,之前來交大,都是把車子停在學校外麵不遠的停車場,步行進校園。


    開車來到東院大食堂,離中午放學隻有幾分鍾時間,一些上午最後兩節沒有課,或者大四畢業班不實習考研保研的學生,以及那些研究生等等形形色色的學生,提前走進食堂,先吃熱乎飯。


    趙長安坐在車子裏等了幾分鍾,等到放學時間到了,就打開了電動後備箱,然後下車。


    那車屁股正對著食堂外麵所有學生們走過來的方向,白色的suv寶馬,後備箱裏麵是滿滿一後備箱的紅玫瑰,引得路過的學生們紛紛觀看。


    女孩子多是滿眼小星星的羨慕,而男學生則是紛紛不齒的暗罵。


    學生很快多了起來,不過畢竟是全國有名的高等學府,這些學生雖然神情各異,有很多低聲的議論,不過卻都是腳步幾乎不停的走過,沒有公然挑釁的謾罵和指桑罵槐的諷刺,也沒有羨慕成花癡的戀戀不舍的圍觀著不願意離開。


    “趙長安!”


    突然有一個男學生喊了一聲,趙長安詫異的望過去,不認識。


    就朝他友好的點點頭。


    “哈哈,是趙長安!”


    那個男學生一臉的興奮,大聲的嚷嚷著朝著趙長安揮揮手喊道:“你等誰?”


    人卻很有禮貌的不跑過來礙事兒。


    “單彩。”


    “哄~”


    經過的交大學生一片嘩然,顯然單彩在上大學以後,在她母親單嬙的強力幹涉下改變了著裝風格,也取下了那個大黑框眼鏡,已經在交大裏麵美名鵲起。


    “趙長安,我昨天玩了你的傳奇,不錯,加油!”


    又一個男學生朝著趙長安大喊,同時豎起了右拳,也不知道他是讓趙長安遊戲加油,振興民族的遊戲產業,還是讓他勾女加油,搞定單彩。


    不過這些學生依然都很識趣,知道趙長安在等單彩,所以都沒有圍過去礙眼。


    “單彩來了!”


    不知道是哪個眼睛尖的女生遠遠的看到了單彩,就激動的喊了一聲。


    瞬間,本來在趙長安和他停著的車子左邊流動進入大食堂的人流,出現了時間凝滯,全部都停下了腳步,一邊回頭去尋找單彩,一邊看著趙長安,等待著好戲上演。


    “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們,一樣的八卦!”


    趙長安在心裏麵嘀咕著,望向那邊不斷走近的單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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