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非要如此著急地把自己塞給孟林嗎?


    孟林笑吟吟地正要接旨。


    宴時錦忙道:“孟統領可是皇兄身邊的能人,肩負護衛重責,讓他來送臣妹,恐有不妥。”


    上一世中秋夜宴,她雖沒讓孟林得逞,可也因此名聲被毀。


    宮中皆傳她酒後失德,汙了孟統領。


    又道她任性妄為,揚言非孟林不嫁,新帝這才不忍地將自個妹妹下嫁給一介莽夫。


    如此新帝不僅輕而易舉地將她打發了走,還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得了名聲。


    真是手段高明。


    “四公主,你往常真是任性慣了,陛下可是天子,雖是家宴,你這般言語,可是在駁陛下麵子啊。”


    這起子見風使舵的主兒,宴時錦是熟悉的。


    正是那孟家出的安慶郡主,孟韻。


    先帝在時,她宴時錦雖為一介庶女出身,卻享受了萬千寵愛。


    皇族眾人莫不對她畢恭畢敬,孟韻即使貴為郡主,家族勢力龐大,那時她也是不瞧在眼裏的。


    現下見她失了倚仗,便個個都想出口惡氣,踩她一踩。


    她這還沒張嘴呢,卻聽左上位那邊傳來一道清淩柔軟的聲音。


    “安慶郡主這可言重了,時錦向來都是這個性子,大大咧咧的,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可沒有冒犯皇兄的意思。”


    “皇兄盡管是貴為君王,卻也有愛護血親的職責,何況時錦說的也在理,左右今日也是場家宴,不必那般嚴謹,不如就破例一回,遂了她的意吧?”


    如此境遇下,還能當著大夥麵做大善人,並在皇帝麵前有話語權的。


    也就隻有她那個美名在外的嫡長姐,宴微霜了。


    若沒有重新活這一次的話,宴時錦還會是以前那個空有美貌,沒有頭腦的笨蛋公主。


    可她如今揣著從煉獄裏爬出來的靈魂,早已將那些熟悉麵孔下的善惡看得門清。


    宴微霜此人……


    若非上一世她在死前聽孟林說漏了嘴,她也不會相信這個極為別人著想,善良無害的長姐,也是心術不正之人。


    “行,還是皇姐思慮周全,今日已盡興,都散了吧。”


    見同胞長姐都發了話,新帝宴銘也便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給宴時錦賜婚的事,不著急。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若表現太過,叫人看出他急於將庶妹下嫁的心思。


    於他名聲也無益。


    “恭送陛下。”


    宴時錦退至一側,身旁的迎春將她牢牢扶著。


    饒是如此,她仍覺得雙腿在打顫。


    而始作俑者就站在對邊,眉眼淡漠,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偏挨著他站的小王爺宴青要去湊句話。


    “容王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進宮吧,今日這出戲如何?”


    “可惜,還不夠熱鬧,好端端的,四妹妹的腿傷得太是時候了,但這瞧著,倒也不似裝的,連站著都像是費勁的模樣。”


    裴容隻是虛擔了一個先皇義弟的名頭。


    宴家正兒八經的皇親,都是瞧不上他這個皇族中人的。


    故而稱呼上,依然疏遠。


    裴容順著宴青的話,下意識朝那頭看去。


    果然,宴時錦臉色發白,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身旁婢女身上。


    雖然衣領被高高豎起,但底下的曖昧春光他再清楚不過。


    那雙輕輕打顫的腿,細長勻稱。


    搭在他肩上時都泛著白光。


    “小王爺倒是觀察仔細。”


    看著宴時錦強撐著不讓自己露餡的模樣。


    他這心頭倒生出幾分隱秘的愉悅來。


    都說宴時錦行事荒唐,在坊間有個相好的。


    可他卻再清楚不過,事實並非如此。


    宴時錦,今夜竟是初次。


    他本該極厭惡她的,如今卻覺有些滋味……


    “公主,那容王剛朝您這看了好幾眼。”


    迎春的語氣裏,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宴時錦卻連看裴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她正拉著迎春往下走,不知誰伸手推了她一把。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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