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輕輕哼了一聲,“總是說你不會搞人際關係,或者是沒有領導罩著吧。”


    車文韻清脆的笑了笑,“你還真是個妖孽哦。寧校長說,你和其他老師的關係處的不好。為什麽呢?他們無非是嫉妒你,嫉妒你的才能,嫉妒你的相貌。我咬了咬嘴唇,寧校長好像呆了呆,他說,其實,我……才畢業的時候,和你很相像,都是一心想要教好書,都是被老一輩的老教師所嫉恨。我能走到這一步,你知道是為什麽嗎?我搖搖頭,寧校長說,是因為老校長全心的信任我,栽培我,保護我,才讓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天下的故事其實很相似,不過是改一改細節,不斷的重複。江之寒大概知道下麵的是什麽,但他還是對細節很感興趣。


    車文韻說:“寧校長忽然在我麵前站起來,我嚇了一跳。他有些激動的說,我對這個學校有很深的感情,它就像是我的兒子。我一心想讓它起飛,成為中州最好的中學。我需要的,就是最好的老師,而你……就是那樣的人。你年輕,你漂亮,你肯幹,你聰明,你有高學曆,你具備一切的條件去成為中州英文教學中最閃亮的那一顆明珠。他忽然俯下身來,雙手按住我的肩,說,而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任,栽培你,保護你,讓你不受任何蒼蠅的騷擾。相信我,我們在一起……奮鬥,可以有一個無比美好的前途。”


    車文韻又喝了口酒,“我當時有些慌,想要甩掉他按在肩上的手。這時候,他忽然又坐下來,抓住我的雙手,很誠懇的說,你不要慌,你聽我說。你丈夫是和你同屆的同學,現在在科技處作翻譯是吧?我沒想到他對我的事情了解的那麽清楚,茫然的點點頭。他說,有句古話,叫懷璧其罪,你聽說過嗎?我點點頭。他忽然鬆開我的手,坐回去,說,你就是那塊璧,美麗的攝人心魄。而你的丈夫,他沒有能力保護這樣名貴的東西,總有一天,你會被這個社會毀掉。我呆呆的看著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說,我可以保護你,我有這個能力。而且我和其他的人不一樣,我不僅看到你的美麗,我也了解你的抱負你的才能,可以讓你夢想成真。”


    車文韻歎口氣,“可憐我當時,連他的許諾是什麽都沒有聽清,完全的懵掉了。校長怎麽會跑來和我講這個?那就是我想的全部。他看著我,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我覺得我應該晚生二十年,但終究還算是有緣份讓我們在一起。文韻,相信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疼愛你的。我漲紅了臉,說,校長,你是喝醉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講什麽?他喃喃的說,是啊,我是喝醉了,我是喝醉了,忽然撲上來抱住我,親我的臉。我嚇傻了,一時沒有反應,直到他親到我的嘴,我才奮力的把他推開,站起來,差點絆在椅子上,摔在地上。我還能感覺他的唾沫在臉上,心裏忽然很惡心想吐,整了整衣服,開了門跑出去,一氣跑回宿舍,坐在床上,好久才回過神來。”


    車文韻道:“那時候,我還住教師宿舍,兩個人都沒有分到房子,工作的地方又隔的遠,就各住各的宿舍,周末再聚一聚。我想給我丈夫打個電話,卻想到他出差在外,根本就沒法找到他。現在,大家說起什麽價值觀,大都付之一笑。那個時候,我還是真有我的價值觀,但好像一下子崩塌掉了,怎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怎麽向來尊敬的校長是這樣?我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沒有睡著,流了不少的淚,甚至想到他的話,我……真的會被這個社會所吞噬掉?這個社會有這麽艱險?我又不求什麽,又不要拿自己的相貌來換取什麽,不過是想好好教書,就很滿足。”


    江之寒揮手叫了兩杯新的雞尾酒,默默的推給她一杯。


    車文韻說:“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床,好象感覺自己很髒,他親過的地方還殘留著異味,跑去洗了澡,洗了很久。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終於聯係上了我丈夫,在電話裏向他哭訴了一通,心情終於好了些。我丈夫很氣憤,叫我去告他,讓他身敗名裂。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聽他的。接下來那個星期一,我寫了一份很長的材料,去了王書記的辦公室。一直以來,我都不喜歡這個王書記,大腹便便,看起來就像是不學無術的官僚,而且每次講話都冗長而空洞。可是,我實在也想不到別的人可以找。難道不是隻有書記才能和校長算是平起平坐的嗎?”


    車文韻喝口酒,說:“沒想到,王書記見了我,很熱情。聽完我講的,嚴肅的說,小車,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寧校長在這裏,甚至在整個中州教學界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你要對你說的負責喲。我說,王書記,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王書記說,好,好,你放心,黨委黨委,是有監督學校領導的道德的責任的。在我們這個社會,王子犯法,也與民同罪嘛,是不是?你反映的情況,我會通過適當的渠道向上一級領導反映,你回去耐心的等待。如果有人來找你了解情況,要如實的陳述,知道了嗎?”


    車文韻說:“於是,我就回了宿舍。那個春節,過的很不開心。一整個寒假,我沒聽到任何動靜。但開學剛一周,我就現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先是在教師宿舍裏,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一轉背,就聽到嗡嗡的議論聲。慢慢的,我就聽到些流言,當時有一個和我比較要好的年輕女老師,姓夏,常常來和我講。有人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看她平時那個模樣打扮,就知道不是什麽守得住寂寞的人。也有人說,吃不準是勾引人家寧校長不成,造謠誣蔑呢。還有人說,長那個樣子,自打她第一天來七中,我就知道是個禍害,總是要弄出些事情來。這樣的禍水,早一天走大家早一天安寧。我聽了以後,心裏非常難過,大家怎麽沒有基本的是非觀?倒是一個勁兒的指責我呢?”


    車文韻說:“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好像連學生們也聽到一些風聲。上課的時候,就有時候聽到下麵嗡嗡的議論,一轉頭,大家又不說話了。走在教學樓裏,我好像是個怪物,每個人都不那麽友善的看著我。我去找了王書記,他說,小車啊,為了你的事,我可是四麵楚歌。等到上麵的領導下來找你談話,你可要好好的反映你的情況。我謝過他,咬牙挺著,一心等著調查組來還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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