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被他哭懵了,手忙腳亂的抱起他,連聲問:


    “行哥兒,你說什麽?你別哭,你好好說,什麽不會不懂!你可別鬧脾氣!”


    “我沒鬧脾氣,我就是不會!我什麽都不會!之前的課業,全是陸蛟給我做的!”


    江芙倒吸一口氣,趕緊叫雲禾關了門,把祁謹行推在地上。


    “你再說一遍!”


    “嗚嗚,我的課業,都是、都是陸蛟做的,我本來想讓他考試時,在桌子下給我喂題,可是母親把他帶進了府裏,還讓陸蛟和我一起考國子學,他現在都不肯幫我,我不敢考,我不去考了嗚嗚嗚!”


    “你!你怎麽能這樣!”


    江芙扶著額,險些從繡凳上一頭栽下去,麵上血色全無。


    她顫抖著手從最底下摸出一本千字文,“行哥兒,你,你把這個背給娘聽!”


    “我隻會前兩句。”


    吧嗒——


    江芙手裏的書掉在了地上,身子僵直。


    完了,什麽都完了,這事兒若是讓李氏和祁承序知道會怎樣?侯爺知道會怎樣?


    祁謹行的爵位是不是保不住了?序哥心裏必定會有疙瘩,日後紀舒若給他生了孩子,行哥兒是不是就沒有前程了!


    “啪——”


    江芙一巴掌抽在祁謹行臉上,這是她第一次打兒子,哭著罵道:


    “你這廢物!你騙人就騙人,還不知道把尾巴藏幹淨點!你要那陸蛟給你替考,你怎麽不把人藏藏好!讓紀舒搶了去!若是讓她知道你這事兒,你就完了!咱們娘倆都完了!”


    祁謹行不敢大聲哭,“母親,母親不知道這事兒,陸蛟也不敢告訴她。”


    是了,那小子給祁謹行代寫課業,也是個罪名,但和祁謹行的罪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麽啊!


    江芙扶著腦袋緩緩坐下,咬了咬牙說:“離國子學考試還有五天,你除了睡覺,就給我往死裏讀了背!一定得給我考上!”


    祁謹行哇哇大哭,娘親變了,娘親以前明明跟他說過,自己生下來就該什麽都有,用不著把功夫浪費在讀書上的!


    他以前最討厭讀書,娘親都縱著她,可現在母親不管他了,娘親卻又逼他了!


    “娘,我不背我不考,爹爹都可以不考學,你和爹爹說,我也不學!”


    “閉嘴!我是你娘!我說什麽你都得聽!雲禾,把書拿來給他!”


    江芙把祁謹行推搡到庭院裏,拿了戒尺站在一邊。


    “你背,我就盯著你,一刻鍾之內背不流暢便十記板子!”


    她這院子一整天都是祁謹行嗷嗷叫的聲音,直到黃昏,祁謹行都沒背出一篇完整的策論。


    江芙麵如死灰,椿媽媽來接人,見祁謹行掌心通紅,大驚失色。


    “姑奶奶,這是你幹的?!要死了,這要大夫人瞧見,老奴可怎麽說呦!”


    “是我下手重了些,勞煩媽媽給他擦些藥。”


    江芙塞過去一枚金發釵,椿媽媽直說作孽,將發釵收了起來,“三姑奶奶,你以後可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江芙無力的揮了揮手。


    就這樣過了兩日,江芙終於認清了現實,祁謹行真是啥都不會,沒有了陸蛟,他連三百千的內容都考不出來。


    眼看著明日就是國子學考試的時間,祁謹行抱著江芙的腿求她救救自己。


    “娘,若是爹爹知道肯定會打我的,爹爹上回就罵我了。”


    江芙抱著兒子,心態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她絞盡腦汁,終於有了主意!


    “行哥兒,娘教你,你明日就這樣……”


    江芙跟祁謹行耳語了一番,又偷偷找來椿媽媽,塞了她一堆首飾。


    翌日一清早,紀舒換了身紅色絨花比甲,打算親自送紀潛淵去考場。


    祁野到時,看她俯身給紀潛淵額前,纏了個赤紅鑲白玉的抹額,溫聲叮囑他:


    “到時候別緊張,記得把題瞧清楚了。筆和硯台墨錠都帶著麽?”


    “夫人放心,都帶著呢!”


    紀潛淵的長隨和他差不多大,拍著身上的布包笑著說。


    “要去參加國子學的考試?”


    一道慵懶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幾人回了眸,紀舒和祁野隱秘的對視了眼,就不約而同的錯了開。


    紀潛淵瞧見他有些緊張,拱手作揖,奶氣道:“是去考試。給大伯父請安。”


    “好好考,別辜負了你母親的栽培。”


    “是。”


    “那日見麵理應送你個見麵禮,可惜我沒帶在身邊,今日給了你倒也應景。好好考試。”


    畢竟也是歲歲和他的兒子,見麵禮是應該的。


    祁野從腰封取出一個墜子,丟進紀潛淵手心,他小心合掌放到眼前一看。


    “這是……狼牙嗎?”


    “狼王的牙,我沒有文人的東西,這個給你做個護身符。”


    紀舒給紀潛淵戴在了脖子上,紀潛淵稀罕的塞進衣裳裏,看祁野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的光。


    “謝謝大伯父!”


    紀舒含笑看向祁野,見他戎裝著身,便問:“將軍也要出門麽?”


    “嗯,要帶幾個營的人去城外校場。”


    祁野看著她,目光流轉,意有所指的道了句:“抹額繡的不錯。”


    這是也想討,自然是少不了他的,紀舒正要張口,喬管事氣喘籲籲跑來。


    “少、少夫人,可、可算找到您了。快,行少爺,出事兒了!”


    本來他們就是要等著祁謹行一道去國子學考試,紀舒知道祁謹行考不出,卻沒想到他連去的勇氣也沒有。


    “知道了。”


    紀舒嗤笑了聲,推紀潛淵上馬車,“去吧,別想旁的,好好考。”


    紀潛淵用力點頭,目送他離開,紀舒才跟著喬管事進府,祁野心覺不對想跟上去,紀舒停下步子回眸看來。


    莞爾道:“將軍快去辦差吧,別被小事絆了腳。”


    祁野頓住了身形,無奈的笑了笑,如此好強自立,還是當年倔倔的小姑娘。


    不過時辰尚早,他逗留一會兒,聽一聽什麽事總行吧。


    紀舒帶著喜桃來到祁謹行的院子,這裏可是陣仗不小,連老太太都來了。


    喬管事帶她進屋,叫道:“少夫人來了!”


    李氏揪著帕子站在四折屏風邊上,眼睛通紅,看見她便疾步上前,抬手就要扇紀舒。


    口中咒罵:“你這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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