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個大步上前,抬腳踩向他的手,他的腳在他的手上輾轉碾著,似是要將他的手碾斷,男人萬分痛苦的哀嚎求饒,“你還記不記得白宇?記不記得那個女孩子!”


    “饒命啊!”男人大喊。


    楊慕清怒不可遏,手背青筋暴突,氣息不穩的大罵出聲,“畜生。”


    楊慕清提起男人的衣襟,又是一頓毒打,男人被他打得幾欲昏厥。


    “說!那些照片你給了誰!”楊慕清質問。


    “沒有……照片早就沒有了,不再我的手上,真的沒有……求求你,饒過我吧……”男人哭喊道。


    楊慕清又是一拳揍向他,“你到底說不說!”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被白宇偷走以後就不在我的手上了!”男人吐出一口鮮血。


    “楊少董,這個人不如交給我們解決,免得髒了您的手。”一旁皮膚黝黑的緬甸人奉承道。


    楊慕清踹了男人幾腳,這才轉身走出倉庫。


    幾輛車子迅速離開。


    片刻後倉庫起火發生爆炸。


    而不過是兩天風平浪靜後,一組曝光的少女照片引起了軒然大波。


    照片是先由網絡曝光,而後被炒得很熱,迅速的下載和遊覽,之後又登了報紙,一時間傳遍了整個春城。網絡警察很迅速地將照片封鎖清除,可是早就進入眾人的視野。照片裏清純的少女,更是被黑客進行了人肉搜索,詳細的人名,出生地,都介紹得一清二楚,渲起風浪。


    蔚海藍正在工作室進行最後的盤點,幾個助手在談論熱點新聞,她便瞧了一眼。


    隻這麽一瞧,蔚海藍就呆了。


    淩蓉?


    不,不會是她。


    應該是唐婉。


    366:溫柔木犀冷(3)


    與此同時,別墅裏的唐婉也看到了一早出爐的照片。


    她捏著報紙的指關節哢哢作響,報紙隨著她雙手抖動的頻率簌簌作響。她拿出手機,按下了楊慕清的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起,楊慕清的聲音顯得很是焦慮,他剛了聲“唐婉”,就被她打斷了,“你給我住口!”


    唐婉難掩激動,聲音都在顫抖,“楊慕清,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會這麽做!你要不要這樣?逼我到這種地步?難道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我的照片,都知道我是一個這麽髒的女人,你才能滿意了?還是你想要證實,你楊少董說話向來都是說一不二,說得出就做得到?很好,你贏了!”


    “唐婉,你聽我說,照片不是我放出去的!”楊慕清急忙澄清。


    “不是你,那又會是誰?難道是我?”唐婉冷聲喝道。


    楊慕清在那頭慌忙道,“我已經找到那個攝影師了,他說那些照片隻有白宇才會有!當年就被他偷走了!”


    “嗬嗬。”唐婉勾起唇角,忍不住想笑,然而眼淚卻從眼眶裏毫無征兆的湧出來,無聲無息,“你不覺得可笑?你認為我會相信?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進勞教所!就算是被媒體圍攻,他也不願意把我供出去!他會把照片曝光?太可笑了!”


    楊慕清默然一瞬,幾乎是咬牙切齒,“唐婉,那你信不信我!”


    “楊慕清,你讓我太失望了。”最終,唐婉輕若遊離地說道。


    不想再聽到他說半個字,唐婉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她滿含熱淚的眼睛定定的凝著報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終於慢慢閉攏,然而眼淚仍是源源不絕的從她緊閉的眼角落下。她坐在桌邊,單薄孤絕的姿態,深深地絕望與疲憊。


    打掃的傭人正在擦地板,看到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唐婉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隻讓她去忙活自己的事不用理她。


    她依然怔怔的捏著那張報紙,眼前似乎都變得輕煙慢嫋。


    然後她開始笑,無法遏製的尖銳的笑聲和著她的眼淚,構成一幅詭異的畫麵。


    那一天他用那麽森然的語氣威脅她問她信不信,就是因為她不信,就是因為她以為他終究會念一點舊情。她以為終究不會太狠的男人,這麽些年來,也曾為她描眉畫唇,執手相看櫻花飛舞,也曾哄她高興更曾因為她的難過一籌莫展想盡辦法……


    綿延開記憶的長河,唐婉回溯源頭。


    最初的時候,有多久了?


    而今這一切,是真的結束了吧!


    人要傻到什麽程度,才居然敢存有這樣的僥幸?


    唐婉啊唐婉,真是傻的可以……


    眼睛火辣辣的疼的她幾乎睜不開,好半天她終於不再笑,鬆開被捏的皺巴巴的報紙。她濕漉漉的眼睛,驀地一揚手,茶幾上的杯子和那份報紙隨即落地,支離破碎,酒水灑了一地。


    傭人聽見聲響又忙過來瞧瞧出了什麽事,見她依然神不守舍的模樣,忙拿過抹布來擦地。


    唐婉卻阻止她的動作,氣息虛弱道,“不用了,我自己收拾。”


    她盯著碎片的眼睛發直。


    傭人不敢違背她的意思,隻愈發覺得她的模樣有問題,想到王秘書曾說過有什麽情況打電話給她。盡職盡責的傭人於是覺得這種狀況應該要通知王秘書一聲。


    唐婉慢慢的起身,向著那一地碎片走過去。


    尖銳的碎片紮進柔軟的鞋底,直刺進柔軟的腳底心,她卻仿若沒有知覺,隻一步一步的朝著最大的碎片走過去。


    她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殷紅的血跡。


    她的嘴角揚起來,瞳仁裏一層一層的閃著微光,卻還發瘋地踩著那張被酒水浸濕的報紙。


    “唐小姐,您在做什麽?”打完電話的傭人重新返回飯廳,驚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唐婉隻是充耳不聞。


    傭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拚命將她推到一邊念叨道,“唐小姐,您糊塗了?”


    傭人發現她腳底的碎片,她又不敢亂碰,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先將人安頓在沙發裏,見呆呆的唐婉安靜的一動不動,這才稍微放心了。她又是撥了通電話告知唐小姐受傷,這才將屋子裏的殘碎渣子收拾幹淨。


    孟和平接到雷紹衡的電話時正在給白晶晶熬粥,白晶晶已經出院了,但是沒有上班,正巧這日孟和平休息,她就來了這兒。白晶晶窩在沙發上看報紙,瞧見某版報道,她驚呆了,舉著報紙三兩步跑了過去,“和平,你快來看!”


    白晶晶不敢置信的看著報紙上的少女,雖然重點部位都被打上了馬賽克,然而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是實實在在的裸照,“和平,你還記得嗎?我之前對你說過,有個女的和淩蓉長得很像!你看看這兒,她到底是淩蓉,還是那個女的?”


    孟和平隻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微抿著唇,不置一詞,而他的眼底泛起淡漠與不可察的厭憎。


    “不管是誰,反正哥都認識,哥會不會替她們出頭?”白晶晶問道。


    孟和平垂下眼簾,用勺子輕輕攪著鍋子裏的香氣四溢的粥,“我不知道。”


    孟和平攪粥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好了,別理會別人怎麽樣了,你還沒餓啊?”


    白晶晶點了頭,孟和平已經關了火,洗碗盛粥了。


    孟和平剛擺了粥和小菜出來,手機便響起鈴聲。隻聽得雷紹衡在電話裏簡短的說了句唐婉受傷讓他到別墅來,孟和平有一絲不快,微皺了眉頭。白晶晶端坐在餐桌上正吃著,隨口問道,“是誰啊?”


    孟和平敷衍說道,“醫院來的電話,有個病人臨時有點狀況,我得去看看。”


    白晶晶的目光凝重,“是蔚舒畫麽?”


    孟和平不避不讓的與她對視,“不是。”


    “那你去吧,正事要緊。”白晶晶淡淡的說。


    孟和平提了件衣服走的很匆忙,他沒有看到背後白晶晶恍惚警惕的眼神。


    孟和平趕到別墅時,雷紹衡已經到了。雷紹衡坐在一邊,唐婉還似之前一動不動。


    他皺著眉,不太情願的走過去。隻淡淡的與雷紹衡打了聲招呼,便悶不作響的幫唐婉處理傷口。身為醫生,所以車子裏隨時都備著醫藥箱。他替她檢查腳底,玻璃刺得有些深了,他一言不發就開始用鑷子取碎片,消毒然後包紮。


    唐婉卻仿佛連絲毫痛也感覺不到一般。


    雷紹衡也沒說話,隻目光沉沉。


    等處理完傷口,孟和平也不作停留,與雷紹衡說了句先走了就匆匆離開別墅。


    他走得匆忙,因此沒有看見藏身在矮叢灌木後麵的身影。


    待孟和平離開,雷紹衡才開口對臉色慘白的唐婉道,“以後不要這樣了。”


    “這是我的報應。”唐婉咧嘴一笑,慘淡的模樣,“因為這件事,我害你了一生,我連累你無辜背上那些罪名,我以為關上耳朵,我以為背井離鄉,這些事情終究會成為過去……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所以現在這就是我的報應,隻是遲了多年而已。”


    雷紹衡看著她淡淡道,“你知道是誰做的?”


    唐婉慘淡一聲笑了出來,“他怎麽能這麽對我?他怎麽能?”


    楊慕清這樣做,不就是逼她去死嗎?可她為什麽會覺得如此心痛難過?卻發現原來自甘下賤的人是她自己!


    唐婉忽而站起身,她慢慢走過去,一下就跌在雷紹衡身上。想要證實些什麽,她捧住了雷紹衡的臉。她模糊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這張臉,幻化為記憶裏斯文好看的臉龐,他的所作所為如今利落的像是一把刀,割斷了他們過去所有的關係與牽絆。


    她終於低下頭,流著眼淚將顫抖的唇印在雷紹衡的唇上。


    年少時隻親吻過他的臉龐,他是冷漠深沉的少年,她也曾想若是親了他,會是怎樣。


    而小心翼翼趴在後邊窗戶,將裏頭一切盡收眼底的身影倒抽一口冷氣,飛快捂住自己的嘴以防驚呼出聲。一步一步悄悄地往後退,慌慌張張的跑走了,像是不能自己。


    廳裏的唐婉,卻已經放開了雷紹衡的臉。


    她定定的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濃黑的眼眸裏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她含淚微笑,“對不起,白宇。”


    時光荏苒,回不去的人,不隻是她一個。


    他們再也不會有可能了。


    367:溫柔木犀冷(4)


    雷紹衡從唐婉那邊出來,便直接回了瑜園。他也喝了不少酒,滿身的酒氣。喝醉了的唐婉甚至比清醒時更為安靜,她肆無忌憚地流淚,抓著酒瓶和他碰杯酗酒,對他說的最多的依然還是對不起這三個字。


    唐婉喝到最後,已經醉了。


    她喃喃說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隻要說句對不起,就真的沒事了。”


    雷紹衡離開別墅的時候,唐婉醉得睡著了。


    雷紹衡原想著去公司,可突然懶洋洋的怎麽也提不起勁來,最後隻好吩咐何易將車開回。


    他下車,扶著車門,習慣性的頓了下。


    雖已臨冬,午後白花花的陽光依然耀的人睜不開眼。他微眯眼眸,望著別墅大門。


    別墅裏卻有人逆著光線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雷紹衡雙瞳驟緊,扶著車門的手也不自覺地用了力,目光近乎貪婪的盯著影影綽綽的身影,似是要認清那人是誰,卻在凝眸的刹那眼神又黯淡下去。然而很快,他閉了閉眼睛,甩上車門,慢步走過去。


    “哥,你怎麽才回來啊?”迎出來的,是滿臉焦急又略帶些憂慮白晶晶。


    雷紹衡淡淡的開口,向來沉沉的聲調裏,莫名帶了些倦意,“怎麽了?”


    “沒。”白晶晶飛快的搖頭,走近時才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酒氣。忙上前兩步,左手穿過他的手臂挽住了他。那酒味更是撲鼻而來,她皺眉看他一眼,隨即目光一沉,“你喝了很多酒。”


    雷紹衡拍拍她的手背,“沒事,還沒到醉的程度。”


    白晶晶驀地心涼,四下裏都靜了下來,連風聲都已經停止。她慢慢垂下眼眸,輕聲問道,“哥,你和誰喝酒了?”


    隻是喝酒嗎?


    除了喝酒,還做過別的事情嗎?


    雷紹衡輕扯出一個笑容,“晶兒,幫我倒杯水。”


    白晶晶的目光從雷紹衡臉上拂過,然而沒有焦點的眼中是一片片被搖散了的光影迷霧。


    她慢慢地說,“好。”


    白晶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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