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合適吧?”一旁奧蘭多聽完瑪格麗塔的話後,咽了咽唾沫。


    “哪裏不合適?在這裏等到他們意識到他們根本無法清剿那些野獸後再離開,那個時候怕是想做什麽都晚了,我們每耽擱一天混沌都會變得更強大。”瑪格麗塔搖搖頭。


    “而且我也不是要不辭而別,隻不過我們要在他們吸引住野獸的好戰欲後再離開,各取所需而已,我會提前與男爵說好的。”瑪格麗塔理清了一下現狀,如她所說,如果現在離開,混沌勢力也隻會繼續追逐著他們而已,但在此停留的結果隻會是被逐漸吞沒。


    不得不承認瑪格麗塔是對的,一時的戰意隻會讓整個情況變得更糟,她們是聖女而非騎士,她們在女士的指導下著眼於整個巴托尼亞。


    “我同意,想要取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就不能滯留於此。”彌昂開口。


    “我明白了。”奧蘭多點了點頭,“需要多少人?”


    “帶上你自己的人就好了,我們要加快步伐。”瑪格麗塔說道。“我和朱莉亞去告訴男爵,你們做好離開的準備。”


    在他們準備還要離開前的時候,耀眼的陽光曬出強烈熾熱的橙色,東方的天空逐漸變成紫色和深藍,現在距離離黃昏還有不到一小時,按照瑪格麗塔的推測,那些野獸應該在日落一小時後開始猛攻,森林深處的惡意正在匯集。


    “它們不久就要來了。”奧蘭多眼中時間過得很快,他討厭戰鬥前的幾個小時。


    在營地準備戰鬥的命令下達後,士兵們排成戰鬥梯隊,分散在山丘周圍,麵向四麵八方山脊下的森林深處。


    造箭師和鐵匠一天到晚辛勤工作,製作了幾百支新箭分發給數百名農民弓箭手,巨大的營火安放在周圍,農民們還拾起了額外的柴火以確保在接下來的漫漫長夜裏沒有一處火焰會燒低。


    幾千根削尖烤硬的木樁被安放在山坡底周圍的地麵上,形成一圈麵向外麵的尖刺,重疊的木樁之間依然讓騎士可以衝鋒穿過,如果敵人不想被側翼衝來的騎士擊潰就必須敵人必須一寸寸占領外圍。


    弓箭手們站在山腰上的木樁後麵,每個人都有幾十支箭插在前麵鬆軟的土地上,還有一大群士兵站在他們前方,弓箭手被命令在敵人直到他們在一百步距離的時候射擊,而他們兩側是有缺口的木樁群,讓騎士們可以出發直接攻擊敵人,很多貴族都相信一盤散沙的敵人無法在密集的箭雨下通過,但在聖杯少女的警示下他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準備。


    事實上許多貴族依然不滿地認為躲在牆壁的之間和依靠農民弓箭手是沒有榮譽的行為,但男爵們並沒有考慮這些問題,盡可能將防線最大化。


    “任何敵人都有理由害怕巴托尼亞的騎士,如果有更多的騎士,那這場戰鬥或許將會輕鬆進行,因為沒有什麽能抵擋我們的進攻。然而,正如那位高貴的少女所預言的那樣,我們將麵對一個“數不清”的敵人,我擔心如果我們從山上出發,在平坦的地麵上與敵人交戰的話,我們將被包圍並被擊潰,那我們的進攻將會動搖,一旦我們失去勢頭,我們的優勢也就喪失了。”


    “如果我們躲在木樁和農民的盾牆後麵,我們就不能利用我們最大的優勢。”其他的貴族騎士反駁道。


    “完全正確。”男爵回答,“敵人將會撞碎防線,而那時我們將會向前衝鋒,在敵人威脅最大的地方將其擊潰然後撤退,這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光榮戰役,但如果這裏的人都被屠殺,那就沒有什麽光榮可言,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我的領導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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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裏的帳篷大部分已被拆除,這樣增援部隊就可以暢通無阻地越過山頂,也可以更容易地過旗幟和條幅傳遞信息,剩下幾個帳篷用帆布連接起來,作為野外的臨時治療所,幾百個托盤擺放著從泉水中收集來的幹淨的泉水,一些農民被組織成小的團體,他們將負責吧被困在戰線上的受傷士兵與騎士運送過來。


    彌昂與奧蘭多並肩走在山頂的周圍,奧蘭多身邊還有十位騎士與十五人的騎馬侍從,還有更多他家族的農民士兵,但沒有更多的馬匹了,奧蘭多隻能將率領他們的任務暫時托付自己的劍術老師。


    他們被安排在非常靠後的位置,因為他們並不是為了決定這場戰鬥勝敗,而是為了當野獸的戰線陷入焦灼的時候能就此衝出包圍撤走。


    奧蘭多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安撫他緊張的神經,太陽越來越接近地平線了,進攻隨時可能到來。


    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上落下,天空一片火紅,寂靜籠罩著營地所在的平頂山丘,當最後一絲耀眼的橘黃色太陽消失時,盤旋在森林頭頂的黑鳥突然發出刺耳的叫聲,在環繞著他們的腐敗森林裏,數百隻狩獵的號角發出仇恨的咆哮,咚咚的鼓聲開始野蠻地敲打,直到整個地區回蕩著地獄般的聲音,被摧殘的樹木開始顫抖和呻吟。


    似乎腐朽的森林正在熊熊燃燒,成千上萬支火把在樹木的黑影中閃爍,當敵軍的集結部隊逼近時,扭曲的樹林中有黑影移動,似乎整個森林充滿了生機。


    而這是不可能的,野獸們已經完全包圍了巴托尼亞人,他們聚集在林木線之外,咆哮著,渴望著即將到來的血腥。


    第一批野獸從樹上爬下來,舉著火把,揮舞著長矛、斧頭和帶尖刺的棍棒,身上掛著肮髒的木頭和生鏽的鐵,成千上萬的生物在森林的黑暗中移動,號角在鳴叫,繃緊的皮鼓敲響,巨大的獵犬在黑暗中徘徊,嗅著空氣。


    更大的野獸開始從樹林中出現,他們肌肉發達,太陽穴上蜷曲著粗大的犄角,它們大聲咆哮著,用腳踢著任何靠近他們的瘦小獸類,還有更加雄健的牛頭怪從密集的獸群間走過,越來越多的野獸沿著樹林聚集在一起,號角和鼓聲變成了混亂、刺耳的折磨人的聲音。


    山坡上士兵們的腳步有些晃動,他們的恐懼顯而易見,帶領隊伍的騎士們向士兵們大聲喝令忽和鼓勁,但他們的聲音卻很緊張,叢林裏野獸的氣味撲麵而來。


    野獸們開始在空地中央的小山上狂奔,它們從四麵八方飛來,像一大群狼,準備進行殺戮,越來越多的敵人從四麵的樹林裏湧了出來,就像動脈的血液從一條被砍斷的血管裏流出來一樣,幾百支火把和火盆照亮了夜空,雖然月亮還沒有升起來,卻很容易就能認出那無數的敵人。


    “女士在上,它們可真多。”奧蘭多眺望著山坡下的獸群。


    “你擔心我們會脫不了身嗎?”瑪格麗塔看向他。


    “有點。”奧蘭多如實回答。


    “想要取得今晚的勝利並不困難,不用但心太多。”彌昂說道。


    當野獸們越過象征一百五十碼距離的低矮岩石時,弓箭手們放開弓弦,數百支箭嘶嘶地射向空中,當箭矢落下以致命的力量射進密集的敵人中時,數十隻野獸應聲倒下,敵人離得太遠,弓箭手無法分辨出具體的目標,但這無關緊要。它們非常密集,幾乎每一支箭都留下了血跡。


    盡管如此,敵人還是靠近了營地,隨著距離的拉近,弓箭變得更加有效,數以百計的敵人被無情的箭雨擊倒,野獸們痛苦地掙紮著向前,不顧一切地想成為即將爆發的屠殺的一部分,而結果是被後麵的野獸用蹄子和利爪踩碎。


    當那些衝鋒最前的倒下後,敵人撞上了巴托尼亞的防線,真正的流血開始了。


    農民步兵們將左肩向前傾,用盾牌就保護自己並和周圍的人互相掩護,每個士兵都拿著長柄長槍來拒止敵人,一隻巨大的獒犬從兩根插在士兵麵前地上的沉重木樁上跳過,向著士兵的陣線撲咬,在長矛刺穿它的同時,它野蠻的一咬,將一個士兵的頭和頭盔都從肩膀上撕下來,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而更多的獸類正在奔來,


    隨著野獸的不斷衝擊,第一層的盾牆上出現了更多的漏洞,人們在恐懼、恐慌和憤怒中叫喊著,秩序開始失去了。


    “農民們無法擋住這些敵人。”一個站在後麵的騎士說道。


    “我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另一個騎士說道。


    交談沒有繼續,因為他們期待已久的號角已經吹響,宣布了衝鋒的命令。


    他們放下麵罩,握緊騎槍,騎士們從山上開始向周圍衝鋒。


    騎士們衝向敵人,用騎槍刺穿了長滿毛發的胸腔,當騎槍折斷時換上劍刃,他們穿過敵軍隊伍,將肮髒的獸類們擊碎。,長槍和利刃擦過盾牌和盔甲,數十名獸人被碾碎在地上,被戰馬的蹄子踩成肉泥。


    騎士們在一排傾斜的木樁前疾馳而過,把向前推進的敵人衝得粉碎,野獸們麵對新的敵人轉過身來拚命戰鬥,一些野獸擊退了側麵的騎士,結果卻被那些正在衝過木樁,揮動長矛和刀刃的士兵砍倒了。


    上千隻野獸向騎士們蜂擁而來,空氣中充滿了它們的吼聲。


    一匹馬倒下了,斧頭砍斷了馬的腿,在倒下的戰馬後麵的騎士沒來得及反應,他的戰馬在被絆倒時,前腿斷了,倒下的騎士立刻遭到了野蠻的野獸的襲擊,頭盔在猛烈的一擊下坍塌了,血漿濺出。


    成群的敵軍向戰場的前線飛奔而來,騎士們催馬前進,士兵們在他們麵前又分開讓出道路,他們轟隆轟隆地穿過後,隊伍又在他們身後合攏,與獸群搏鬥著,而騎士們帶著鮮血,跑上山坡,轉身再次麵對戰場,侍從們把新的騎槍遞捧來,把盛水的水壺遞給他們飲水。


    成百上千的獸人還在從樹上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剛才的一輪衝鋒對敵人的隊伍幾乎沒有影響,騎士們準備再來一次,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此時咆哮聲震耳欲聾地回蕩在已經可怕的喧鬧聲中,肌肉發達的龐然大物在搖搖欲墜的士兵隊伍中橫衝直撞,由於它們的殺戮欲望,它們屠殺著麵前無論是同族或是人類,砍斷他們的四肢和骨頭。牛頭怪們噴著鼻息,低頭衝進人群中,把麵前的屍體踩碎,將渺小的生命撕碎甩到身後,撕裂的肌體和髒器飛灑。


    許多士兵的決心被這些怪物粉碎了,農民士兵們開始轉過身來試圖從最前線離開,一時間部分攻勢最凶猛的地方潰不成軍。


    三頭嗜血成性的牛頭怪不顧眼前的木樁,奮力追趕逃跑的士兵,其中一隻在木樁上撞穿了自己,木樁深深地刺進了它的內髒,但它把木樁折斷了,拖著繼續向前奔跑,在屠殺的過程中陶醉不已,獸人們從缺口裏湧了出來,追逐著驚慌失措的人們。


    一個士兵尖叫著,巨大的戰斧砸在他的盾牌上,他的盾牌在救了他一名後支離破碎,士兵絕望地將他的長矛刺向巨大的牛頭怪,但野獸的利刃一擊將其折斷,而它的惡臭像腐爛的肉一樣令人難以忍受,牛頭怪揮舞著凶殘的刀刃。


    我死定了。士兵想著,他痛苦而恐懼地呻吟著,等待著致命的一擊落下,並向莎莉婭祈禱,希望它不會發生。


    冰冷的鋒芒從他的耳邊擦過,落入土壤中間,士兵愣了兩秒後才睜開眼。


    湖神幻獸的神聖波光閃耀著,彌昂手持新換的長劍馳騁而過,第一劍切斷了牛頭怪的腿,第二劍撕裂了它粗壯的脖子。


    彌昂掃視了一眼戰場,繼續向前衝鋒,一隻牛頭怪的巨斧把一個跌跌撞撞的士兵劈成了兩半,貪婪地用一隻手抓住倒在地上的人的上半身,大口地喝著從傷口中流出來的血,它的舌頭蠕動著,攪動著身軀內的血肉。


    醉心於血淋淋盛宴的它,看到彌昂到來時已經太晚了。


    它咆哮著抓起斧頭劈來,但彌昂避開了斧頭,劍刃留下一道餘光,撕開了牛頭怪胸下的半邊身軀。


    血液從致命的傷口中泵出,它跪倒在地,彌昂用泰波克之翼打碎了它的頭骨。


    彌昂凶猛而致命的屠殺著所有在他攻擊範圍內的獸類,更多的野獸死在了他的長劍與盾刃下,野獸們看到後咆哮襲來,然而沒有一個能接近,彌昂殺戮在獸群中無人能擋,即使隻有他一人。


    趁著這個時機,騎士們迅速整頓了有些潰亂的前線,在上百人被屠殺後秩序才得以恢複,而男爵領導了對大量突破的敵人的反擊,騎士們將被吸引向一個方向的獸類發動猛烈的攻擊將其粉碎。


    而就在這裏秩序恢複的時候,這些野獸依然還在另外兩個地方衝擊著防線,在結束了這裏的攻勢後騎士們迅速轉向趕去馳援,隻有彌昂一人留在滿是屍體的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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