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乎無限的魔法之風下,萬變魔君的力量正在不斷攀向其現在所能達到的頂峰,在一位奸奇大魔的呼喚下,幾乎所有的魔法之風都在沸騰般奔湧,紫黑色的火焰自大地深處沸騰而起照亮了原野,萬變魔君不僅獲得了龐大的魔力,同時也在扭曲著所有秩序狀態下的八風魔法之力,將它們重新打亂匯聚成混沌魔法之風的原始形態。


    每一個萬變魔君都是頂級的施法者,當他從混沌中呼喚非自然的偉力時,厚實的泥土像水流一樣奔湧起來,堅硬的甲胄突然變成虛無狀態,死者身上的幽靈以凡人肉眼可見的實質從軀體上爬起,甚至有死去的人在戰場上突然異變複活。


    “差距比我想象中更大。”雅克米塔憂心忡忡,在湖神教會中能與她的魔法相比的法師也是屈指可數,但萬變魔君的每一個手勢,每一個咒語間都帶著欺騙現實本身的謊言,讓魔法之風跟隨他的意誌。


    相比之下女先知一直在嚐試著操控戰場上的魔法之風與之對抗,但需要一次較量女先知就明白,在正常的情況下,自己絕無法與大魔的魔法力量抗衡,當她安撫著戰錘上偏向混沌的魔法之風時,萬變之王的一聲咆哮即可讓原本平息的魔法之風奔騰不止,雙方能看到彼此眼中魔法溢散出的光輝,而當雅克米塔撫平一道現實間碎裂的漣漪時,萬變魔君將其扭曲光輝的雙眼看向女先知,被匯聚起來的魔法之風突然間爆炸般竄動著。


    一道通往虛無之間的大門打開了,漩渦般扭曲翻滾的魔法之間無數陰影的觸須從裂隙間滲出出現在戰場上,將人類的士兵們撕裂成碎片。


    魔法並不是萬變魔君所能掌握的唯一武器——他還是一個博學的戰術家,精通任何特定情況下的數以千計的策略與謀劃,但是萬變魔君並沒有展現出其所謂的智慧與戰術,數以百計自混沌而來的惡魔毫不受約束地奔湧在戰場上,肆意展現其無定的形態與力量。


    那並不是因為萬變魔君會缺少所謂統帥的缺乏勇氣或凶猛,相反萬變魔君大都喜歡指揮他的部隊,以更好地控製戰鬥的進程,不過眼下這位附身在人類身上的萬變魔君似乎並沒有展現出一點對指揮奸奇魔軍們的行動。


    或許是因為其本身已經擁有了壓倒性的力量,隨著他吞噬的次元石中的魔法之風被逐漸消化,在打開通往混沌的連接並逐漸扭曲現實的邊界後,在世界的另一麵中近乎無盡的惡魔可以隨著大魔的意誌出現在凡世間,並將現實進一步瓦解。


    惡魔軍團本就遠超尋常凡人,而在混沌腐化的蔓延中,惡魔軍團將從數量與質量上都取得無可比擬的優勢。


    而即使不依賴惡魔軍團,萬變魔君的力量也足以對抗整支軍隊——雅克米塔拚盡全力終於關上了被萬變魔君打開的次元裂隙,但在那之前從中湧出的邪惡已經讓近百人倒下,而對此萬變魔君抱以漠然的冷笑。


    手中火焰形狀的扭曲短劍揮動,天空仿佛在其力量下撕裂開來,露出雲層之上五彩斑斕的怪異光景,接著是一顆又一顆車輪大小的彩色火球如同一場流星雨般叢台而降,在它們轟擊落地的地方,巨大的爆炸接二連三地響起,每一發落在人群中的烈焰都膨脹出數米寬的火球,落入人群的爆炸瞬間將十數人籠罩在內化作飛灰。


    雅克米塔竭盡全力施展能夠反製的魔法,她已經不再準備和對方正麵交鋒了,她一直在被動應對著萬變魔君的魔法,她解放一道魔法之風的同時萬變魔君能將十倍的魔法之風納為己用,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盡可能削弱萬變魔君魔法的威力,讓其對巴托尼亞軍隊造成的損失能略小一些,為騎士們爭取多拖延一點時間。


    想要讓有限的人類軍隊戰勝整個惡魔軍團是不現實的,原本惡魔們受限與魔法之風的濃鬱,在現實中的力量與活動的時間都相當有限,但萬變魔君靠著次元石,使得整片區域內都充斥著海量的魔法之風,使得惡魔們能夠源源不斷地在現實中出現並發揮接近其在混沌本身的力量。


    因此唯一的選擇就是放逐萬變魔君,因為龐大的魔法之風是因為萬變魔君的存在,將其放逐後,受其控製的魔法之風也將消散,被召喚而來的惡魔們才會逐漸崩解回歸到混沌之中。


    這個任務之艱巨很可能付出在場所有人的生命都未必能做到,但眼下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惡魔們永不疲憊地殺戮,潰敗也是必死無疑,唯有在全軍被惡魔吞噬前一搏。


    一直沒有被完全投入戰鬥的騎士們就是為了這樣的戰術才集結起來,簡單危險但別無選擇。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被投入到終將被徹底摧垮的陣線前,每一個惡魔都帶著忘我的投入殺戮,但是人類卻脆弱得太多,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


    從尖嘯飛鯊和烈焰之雨的打擊中幸存下來的弓箭手與投石機努力向惡魔大軍中投入一些微不足道的火力,就像是想用沙子攔截一條河流一樣,巨石的滾落或許能將惡魔碾成一團奇怪的液質,但在萬變魔君的魔法下那些沒有被徹底放逐的惡魔完全可以在原地逐漸恢複形體。


    在惡魔的獠牙與詭異的火焰下,整個聚攏起來的陣線開始逐漸崩潰了,並沒有落荒而逃,因為在惡魔們麵前幾乎沒有逃走的可能,變得軟弱的靈魂會被追逐在天空中的尖嘯飛鯊吞噬,而更為可怕的是死去的軀體血肉上也在異變生長延伸而起,大多由農民輔助軍組成的軍隊能撐到現在就已經是個奇跡。


    在此前擊敗懼妖先鋒後衝出重圍的詹杜亞男爵此時領軍在整個戰場聚攏起來的騎士前方,在付出了黑裂穀中的慘重損失後整個戰場依然能集結起接近六百騎左右的騎士,包括常年駐守在黑裂穀的騎士團,來自周邊聞訊而來的領主麾下的王國騎士與遊俠騎士,還有駐守教堂的騎士修道會成員,雖然騎士們沒有充分的磨合,但以對女士的忠誠和騎士的責任,騎士們依然決心與惡魔們血戰一場。


    聖杯騎士換上新的戰馬,手持著神聖賜福的騎槍與快殺之劍,身上原本潛藏在皮膚下的神聖光輝因為蓬勃的戰意而熊熊燃燒著,當他說話的時候,聖杯騎士的聲音會比普通人的聲音豐富得多,他需要令人敬畏的權威和鼓舞所有聽者的信心,忘卻恐懼和絕望。


    “以那位女士的憤怒之名,我們將以騎槍與劍刃放逐邪惡,守護崇高,以巴托尼亞之名,我將衝鋒在前,至死不渝——為了巴托尼亞與湖之女士!”


    神聖的光照般的霧氣逐漸升起,這是雅克米塔夫人在抵抗著萬變魔君力量的同時為騎士們賜予的魔法加護。


    聖物的騎槍瓦蘭迪指向整個戰線上最為脆弱的一點,在那裏,惡魔即將徹底殺潰士兵們的戰線,隨後惡魔的浪潮將席卷向巴斯托涅的核心區域。


    強壯健碩的巴托尼亞戰馬們無需小跑起步,即使托著全裝重甲的騎士與馬鎧,這些精靈戰馬混血的戰馬依然健步如飛,在騎士們甩動韁繩,踢擊馬刺的時候發出陣陣嘶鳴,即使麵對扭曲怪異的惡魔也沒有讓戰馬退縮,在戰馬邁步的帶動下騎士們發起孤注一擲的衝鋒,麵對如此密集的惡魔大軍,他們應該是沒有發起第二次衝鋒的機會了。


    士兵們潰散了,扭曲的懼妖與火妖在刺耳的笑聲與哀嚎中發起屠殺,但很快它們就注意到了騎士們發起的衝鋒,在混沌力量的腐化與惡魔們怒火或歡愉的屠殺下,地麵扭曲成了血肉枯萎腐爛的模樣,但戰馬的馬蹄將這一切踏在蹄下,將那些尚在蠕動異變的血肉踩入泥沉中,騎士們鋒芒閃爍的騎槍在短暫的衝鋒後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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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變魔君沉溺在釋放自己的力量以扭曲整個世界中,他當然很容易注意到這些衝入他的領域之中的騎士們。


    在大魔的意誌下,火妖成群結隊地聚集起來,準備在騎士們衝入陣前的時候一起噴吐出足夠讓盔甲熔化的魔法烈焰。


    雅克米塔的臉冷漠而專注,她輕聲吟唱,此時沒有什麽能打擾她的思緒,而即將麵對惡魔軍團的騎士們嚴肅而專注。


    當騎士們衝鋒得越來越近時,火妖們發出躁動的咆哮,接著仿佛深吸了口氣,積蓄著火焰準備將其噴吐到最前的騎士們身上。


    但雅克米塔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所有人聽到一陣雷鳴劃過天空,大滴大滴的雨開始落下,天空中爆發了傾盆大雨,與此前萬變魔君所下的雨不同,這些雨滴是神聖而幹淨的,即使萬變魔君也感到了些許驚訝,因為即使在他幾乎扭曲了這片領域後,那個弱小的人類居然也能喚來這樣的魔法。


    滂沱的雨水持續的時間很短暫,但恰到好處,當騎士們衝入惡魔大軍時,火妖們噴吐的烈焰居然熄滅了,仿佛隻有一丁點萎靡的火苗,這些魔法的烈焰甚至能夠在水中燃燒,但同樣帶著魔法的雨水讓火妖們啞火了幾秒——在槍鋒距離惡魔們隻有數米的時候。


    一整排的火妖被完全撞飛了,騎槍將它們挑在槍尖後甩飛回惡魔軍隊之中,懼妖們尖銳地歡笑或是陰鬱的怒吼湧來,在騎士們的第一輪衝鋒中成片的惡魔被擊倒,馬蹄踐踏將那些倒下的惡魔放逐回混沌之中。


    臨時借來的騎槍在撞開一個火妖後折斷了,奧蘭多放下他的騎槍,拔出赤誠之劍,與周圍減速的騎士們聚集起來,騎士之牆再次向敵人猛擊,一個犧牲的騎士被拖到前麵,懼妖們抓住了他的戰袍,把他拉近,用錯位生長的獠牙利爪撕扯著他。


    成百上千的懼妖改變了他們的衝鋒方向,躍過了顛簸的地麵,衝向了衝鋒的騎士,像是橫插進來的鐮刀一般,側翼有數十個騎士在他們的火焰下戰甲熔化,利爪將他們和戰馬撕碎淹沒。


    巴托尼亞騎士的衝鋒在惡魔大軍中闖出一條路來,詹杜亞的眼睛閃爍著神聖的怒火,洛薩侯爵用他的長劍砍穿了惡魔們的身軀,這些低階的奸奇惡魔們並不以身軀堅韌著稱,在揮砍之下仿佛紙一般被切斷,追逐他們的騎士馳騁在在他們的身邊,激情和狂熱賦予了他們力量。


    但惡魔們不畏死亡與痛苦,它們現世就隻是為了滿足它們情感化身的本質而已,重重的惡魔堆積在騎士們的身邊,衝鋒的勢頭被逐漸遏製的同時騎士們被奸奇惡魔們怪異的利爪與熊熊燃燒的魔法火焰吞沒了。


    隻有最前方的騎士還在推進,聖杯騎士的殺戮無可阻擋,“伊索爾德的發辮”注入一位聖杯少女了複仇和正義的憤怒的魔法,聖杯騎士快若閃電的攻擊間惡魔們被神聖的的力量驅散了,哪怕隻是接觸都會為惡魔們帶來深重的創傷,尋常的攻擊或許難以傷害到惡魔,但聖杯騎士的神聖攻擊每一次都會讓惡魔們尖叫著破碎。


    命運的絲線在萬變魔君的眼中躍動著,奸奇的大魔搖了搖尚還像人類的頭顱,似乎是覺得有趣般,他邁步向前,正麵走向距離他約一百碼的騎士們,然後隨意地揮了揮手。


    無形的力量匯聚,六七名騎士和他們的戰馬被舉到空中,然後拋向後方,骨頭和盔甲都被碾碎了,隨著萬變魔君的撥弦般的揮手,詹杜亞身邊十數位騎士都被拋飛扔向後方。


    似乎覺得這樣的效率太低了,萬變魔君張開翼翅,無數彩色的光匯聚成的羽毛暴雨般發射而出,比任何火槍的陣線都要密集,一瞬間詹杜亞身後的數十位騎士都被比火槍子彈更密集的光羽刺穿倒下,這些魔法還無法傷害到被魔法與神力守護的聖杯騎士,但殺死普通騎士綽綽有餘,一時間大片的空地出現在聖杯騎士與其他騎士之間,而惡魔們填補了這個空隙。


    即使如此聖杯騎士單槍匹馬依然向著萬變魔君的方向推進著,狂熱的光芒在他身上燃燒,但眾多的惡魔依然讓他步履維艱。


    詹杜亞每撕碎一個惡魔就有兩個惡魔填上空缺,他能看見萬變魔君臉上的惡意笑容,但遲遲無法靠近。


    而在此時,另一道晨星般的光芒從惡魔的浪潮中升起,一團與詹杜亞相似的神聖光芒衝破惡魔群來到其身邊,一位新的聖杯騎士。


    這令萬變魔君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這是一位聖杯騎士,而且他還認得這位聖杯騎士,因為這位騎士與奸奇還有著許多聯係。


    詹杜亞也認出了突然而至的援手。


    “沒想到有機會在這裏遇見你。”詹杜亞長槍刺穿一個藍色懼妖的扭曲軀幹。


    “女士告訴我,這裏有複仇的線索,我自然會趕來。”新來的聖杯騎士揮動巨大的雙手劍,劍圈分開成群的惡魔。


    貝蘭格·瓦揚古爵士,布裏奧涅的複仇者。


    這位隱士騎士除了騎士身份之外,沒有土地,也沒有頭銜,但他卻是整個巴托尼亞的傳奇人物,他守護著一個神聖的教堂。


    他忠誠地履行了好幾年的職責,直到最後他接到一個信使,告訴他他深愛的妹妹快要死了,他離開神殿來到她的病榻前。當他離開的時候,神殿被一群匪徒洗劫了。


    當貝蘭格爵士回來的時候,他的妹妹終於得到了祝福並被埋葬了,他心中充滿了神聖的憤怒。他發誓要追捕所有犯下罪行的匪徒,他追蹤他們幾乎走遍了整個舊世界,現在他殺死了所有的人,除了一個——他們的首領,邪惡的雷努阿特·杜查爾姆。


    這個墮落者為了逃避聖杯騎士的追殺完全投入了奸奇的懷抱,並與奸奇密謀著針對聖杯騎士的邪惡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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