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市機場。


    托運行李扣押被查出異樣,女子看著諸多對她厲聲厲色不客氣的警官,神情平靜,琥珀色的眸子完全的淡漠色。


    偶爾蹙眉,已經顯露了她此時的不悅。


    “薑小姐,您的行李被查出有過量的‘杜冷丁’(毒品),還有金屬器具存在。”


    聽到這樣的話,薑時汕有些不耐煩,倒是沒有狡辯什麽,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將背包的拉鏈打開,注射杜冷丁,注射器,還有一個木槿盒,打開白色的金絲絨襯布上大小不一的銀針,足夠有上百根,銀針針尖閃著寒光,鋒芒竟顯。


    身著製服的警官後退,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帶著這麽多的——她是怎麽度過海關的?


    警官心生詫異的同時,對眼前這個神色淡漠的女子莫名的多了幾分懼意。


    “policer,我是醫生,現在要趕去救人。”白希纖細的手指掏出醫生執照,女孩子走過去也不管其他,解釋完拎起來行李就要離開。


    “薑小姐,抱歉。”身材高大的警官伸手阻攔她的離開,對他嚴肅道,“即便您是醫生,但是攜帶這些危險物品嚴重違反航空法規,根據法規,您不得不和我們到警局走一趟。”


    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言辭冷漠道,“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我最後說一遍我要去救人,這些事等我看過病患後再說。”


    “不行!您必須跟我們走一趟,希望您配合,不要讓我們為難。”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這麽僵持下去完全不是辦法,可一個溫軟的女子怎麽能對抗這樣的警官,手表表盤上秒針時針交錯,每一秒都預示著生命的流逝,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顧忌這些,薑時汕不再解釋,也什麽都不再說,行李丟在那兒,隻拎了醫用箱向外走。


    “這位小姐,您不能走!”


    越走越快,警官頓時生出惱意,“攔住她!”


    畢竟隻是個女子,在場警官近似大意,見她執意離開,隻有一位警官上前阻攔,“抱歉,您得跟我們走一趟。”沒有絲毫懸念,輕而易舉的扣了她的手腕,時汕掙脫不開,便也不再掙脫。


    另一位警官打電話給警局,可就在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人高馬大的警官竟然倒在了看起來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溫軟女子身邊,時汕一邊看時間一邊匆匆向外跑。


    在他的穴位上,刺了麻醉針,藥效不強,很快就會蘇醒。


    “攔住她!”


    身後有警員的追逐,以濛早產,做了機場手術後通宵趕航班回國,時汕卻當真的是跑不快,天色漸漸變亮,必須在淩晨前趕到,不然,怕是真的救不過來。


    鞋子丟在地上,時汕竭力向前跑,可就算機場大廳人多混亂,可一個文弱的女孩子大抵是跑不快了。赤腳跑了很久,出了機場大廳,近似絕望的時候,她卻看到了一輛黑色賓利泊車在她身邊。


    車門打開,有法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畢恭畢敬道,“薑小姐,您回國,慕——”


    直接打斷對方,喘息間時汕說道,“章理事,車鑰匙給我。”


    車門打開,時汕匆匆上車,透過後視鏡看到已經追過來的警官,車鑰匙插.入,車子迅速發動引擎,“章理事,係好安全帶。”女子眸色一冷。


    法國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車子加速直接在機場外的道路上疾馳起來,車速不斷加大,方向盤向回打,急轉,一個回旋,讓章理事震驚,這個平時溫和婉約的人,開車的車速近似賽車般十足嚇人。安全帶根本沒有什麽作用,車速不斷上升直到100邁,200邁,最終竟然到了300邁。


    一路疾馳,連闖紅燈,接連違紀。車子在市中心的醫院停下,時汕嗓音平靜地下車,隻留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章理事。


    “您的車鑰匙,謝謝。”恭敬有禮,時汕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兒,向來嚴謹工作認真的法國男人也顧不得禮儀失態,衝下車在一旁的花壇旁眩暈地嘔吐了起來。


    時汕連夜回國,一身狼狽,可救人要緊現在她已經來不及顧及其他。


    二樓婦產科。


    走廊,一路走過去,走廊裏的護.士看著她,紛紛打招呼道,“薑醫生。”


    “薑醫生。”


    ……


    “嗯。”


    會診室,推門而入,李薔見到她急忙上前,“回來了。”


    “情況怎麽樣?”


    李薔搖頭,“注射強心針已經沒有了效果,腎上腺素加倍注射到了第三針,再失效怕是——”想了想,李薔說道,“時汕,不然你試試那個辦法,隻有你可以。”


    “我明白了。”


    換了醫生抗菌服,時汕出來,一邊戴醫用手套一邊詢問李薔最新的情況。


    手術外,一片混亂,可直到她走進手術室,看到手術台上已經完全昏迷陷入休克的以濛,和伏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的男人,時汕見過幾次,知道這位祁先生,往日裏淩厲的人和病牀上被折磨的人幾乎一樣憔悴,現在就這麽看著手術台上的人,似乎命運相關聯緊緊地扣在一起,他就那麽看著她,隨著她生命逐漸流逝他的全身精神支柱也在一點一點崩塌。


    時汕冷然的眼眸中一暖,掌心出了汗,“祁先生,把她交給我吧。”


    祁邵珩看著她一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汕看到他唇畔的鮮血,再叫一聲,“祁先生,我來救她。”


    祁邵珩眸中的暗沉消退,看了薑時汕一眼,這才鬆開以濛的手,恍若驚醒了一樣,他走出手術室的時候,背脊卻僵硬的厲害。


    見他出去,時汕當即走到病牀前,“手電。”


    她伸手,護士將手電遞到她手上,手電燈光打開,她用手才撐開以濛的眼睛查看,卻沒有想到她的情況糟糕成這樣,好在持續不斷地注射過強心針和腎上腺素,不然,怕是她來了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看著以濛,時汕對身邊的護.士們和協助醫生們,說道,“五分鍾,準備急速搶救。”


    “是。”手術室裏齊齊應聲。


    “薑醫生。”有護.士說道,“李醫生已經用過了所有的方法,可是什麽效果都沒有。”


    時汕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協助醫生說道,“薑醫生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哪裏那麽多廢話。”


    依舊采用著剛才的搶救措施。


    “靜脈注射強心針。”


    “好。”藥液注射進去,可手術台上的人卻絲毫沒有反應,這樣的休克在繼續下去,用不到半個小時就會要了她的命。


    “腎上腺素靜脈注射。”


    “是。”


    從未和薑時汕一起醫治過的護.士完全不理解照舊重複之前急救措施有什麽療效,直到後來將帶來的醫療箱打開,時汕將準備好的杜冷丁藥劑取出來,讓四周的人險些一驚,杜冷丁是毒品,即便醫療用藥也有劑量說明,含量都是微計量,這樣大劑量的杜冷丁他們見了,怎麽能不覺得驚訝。


    時汕伸手,說道,“將注射器給我。”


    “好,好。”出了一頭冷汗的護.士連連應聲。


    靜脈注射杜冷丁,如此大劑量完全讓人詫異,針尖刺入以濛的手臂靜脈血管,時汕看著病牀上的人,神情緊繃,她在賭。


    這樣不符合常理的醫治方式,自然讓很多協助醫生覺得詫異,但是向來薑醫生的醫療中西醫結合,沒有人理解她的方法,再違規常理,她們也隻看著,有質疑也沒有出聲。


    杜冷丁注射後,時汕又繼續說道,“準備針灸。”


    大小不一型號的銀針被護.士消過毒後,擺在手術台的消毒器皿裏,準備工作做好後,時汕開始下針。


    完全沒有把握,脫了手套,用酒精洗過手,時汕握著銀針手指輕顫,閉眼的瞬間想到曾經寧師兄說過的話,“時汕,下針要穩準狠,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顧慮。”


    手指一緊,這第一針順利刺入的同時,就嚇壞了一旁的協助醫生和護士,第一針刺入章門穴,人體肉身的死穴,多多少少懂點中醫的人都知道章門穴的厲害,觸及它和太陽穴沒什麽異樣。


    果然,這一針刺入,病牀上的人神情倍受折磨的疼痛,一旁的血壓顯示器裏,血壓在急速恐怖地下降。


    “血壓90——70!”關注著病人血壓的醫生直蹙眉,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下針的女孩子,怎麽連中醫的基本常識都不懂。


    第二針找準位置,時汕在其百會穴刺入。


    又是人體最關鍵的致命穴位。


    再這麽繼續下針下去,十足讓人覺得擔憂,怕是很快就會撐不住,協助醫生們的質疑越來越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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