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過後,祁邵珩這個名字便像一個秘密一樣被蔣曼鐫刻在了心裏。


    因為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那個名字就退化成了她心髒上結了痂的傷口,不碰會癢,觸動了就會撕扯傷口鮮血直流。


    待祁邵珩致辭完畢,晚宴宴會進入到*,伴著樂隊裏小提琴和薩克斯美妙的奏樂,人們或是觥籌交錯,或是翩翩起舞。


    酒後方顯真性情。


    性感的英國女郎依著浪漫多情的風格,紅潤的唇叼著妖嬈的藍色妖姬跳起了火熱的桑巴。


    蔣曼鼓起十萬分的勇氣走到了宴會的角落裏,此時剛剛致辭完的男人正在喝一杯清茶,在這樣被葡萄香檳美酒湮滅的場合裏喝清茶,給人一種莫名的突兀感,但祁邵珩就是這樣的男人,不論身處何方,總是吸引人視線的焦點。


    祁邵珩很低調,他落座的位置並不在貴賓席位,而是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由於被綠色植物掩映著,更是顯得與周圍場合有意的隔離開。


    蔣曼上前走到距離那個位置1米遠的時候就被人隔開了。


    “小姐,對不起,您不能過去。”身穿黑色西裝高大的英國男人操著一口正宗的英倫腔,伸出手臂,使她不得不向後退去。


    “我是祁先生的朋友,請您幫我向他傳話即可。”


    “sorry女士,祁先生需要安靜,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我和他是舊識,你隻需要和他說一聲便知。”


    高大的英國男人搖頭,明顯不買她的賬。


    蔣曼蹙眉,她何時被人如此拒之門外過?


    既然禮貌著說不通,她便要硬闖。


    大力推開眼前的英國男人,蔣曼就要擠進去。


    “no!”秉持著紳士風度,英國男人並不想動女人,可是這位小姐太過不領情,他也不需要給對方留有任何情麵了。


    外麵的爭執聲,從一開始祁邵珩就是知道的。


    見上司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於灝說,“祁總,是蔣曼蔣小姐。”


    知道上司不想見她,但是這樣的場合,如果再起爭執,勢必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對誰都不太好?


    將手中的茶杯放到透明的歐式磨砂玻璃茶幾上,祁邵珩倚在沙發的靠背上,說,“讓她進來。”


    聽不出絲毫情緒的言語,卻沒有來得帶著點寒意,讓一旁的於灝渾背脊一冷。


    蔣曼如願以償的得以進來,整理好微亂的衣服,她慢慢走了進來。


    一如既往的優雅動人但是缺少了骨子裏的那股冷豔,麵對一個比她更冷酷的男人,蔣曼冷豔不起來。


    那人說,“坐。”薄涼的唇噙著一絲笑意,漫不經心,不達眼底的笑意。


    “蔣小姐來此,有何貴幹?”


    “很久都沒有再見了,很想和祁總坐下來好好喝一杯。


    “隻是想喝?很好。”祁邵珩笑。


    他喝茶,卻將一瓶男士烈酒白蘭地和一隻酒杯推給她。


    ——怎麽,當她是陪酒女?


    意有所諷,這個男人在下逐客令。


    不動聲色中就能給人以顏色看,太狠心!


    喝酒就喝酒,她蔣曼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喝烈性酒喝不死她。


    打開酒瓶蓋子,她倒了滿滿一杯。


    端起來,仰起脖子就喝,動作豪爽卻沒有影響一絲她的淑女形象。


    於灝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天!這不是純淨水,可是最烈性的白蘭地,蔣小姐為了見見上司而已。不要命了?


    真的是一杯端起來,一大口一大口的往下灌。


    祁邵珩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繼續喝著自己手裏的清茶,眼神慵懶卻就是不給予坐在他對麵的蔣曼絲毫關注。


    一杯烈性白蘭地喝到盡頭,捂著唇,蔣曼大肆嗆咳著,臉上浮起不正常的病態潮紅。


    就是這樣,她也沒有停止繼續倒酒的動作。


    透明的威士忌杯,再次被烈性酒液溢滿。


    想都不想,蔣曼端起來繼續仰頭就喝。


    於灝緊緊地蹙眉。


    再這樣喝下去:怕是會真的出人命啊!


    但是,此時坐在蔣曼對麵的人,倒是在看她了,可是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清雋的眉眼,冷唇微微抿著,顯示出一個在蔣曼看來絕對嘲諷的弧度。


    祁邵珩在看她喝酒,似乎是她此時的狼狽取悅了他,薄涼的唇微微勾起。


    頓時,被愚弄,被戲耍的羞恥感迎上心頭,蔣曼緊緊的攥著杯子,指骨都攥的發青發白,臉上除了飲酒的潮紅,滿是盛比白紙的慘白。


    “喝!怎麽不喝了?”祁邵珩笑著看向狼狽的她,“喝,快喝啊!”


    蔣曼握著酒杯,眼眶酸紅的發疼,如果不是極力抑製,她現在已經在這樣的羞辱前掉下眼淚來。


    “蔣小姐找我,想喝的是你,現在怎麽不肯喝了?”


    薄涼的唇笑容淺淡,將茶幾上的酒杯再次推到她手邊,祁邵珩盯著她說,“知道我最討厭言而無信的人了,乖,快喝了,繼續喝給我看!”


    這就是祁邵珩,溫和的語氣字字暴力。


    蔣曼臉色慘白:喝給他看?他把她當什麽人了?


    ——隻是見他一麵而已,需要如此用盡手段的羞辱作踐她嗎?


    人們常說酒桌上女人喝酒看的是男人:


    愛你的男人絕對不會讓你碰酒;不愛你的男人不會幫你擋酒;可是鼓勵你酗酒的男人呢?


    就算不是恨你入骨,也是把你當做了等同於碰酒女的低賤一族。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酒杯裏。


    往日裏冷豔的蔣曼不見了,脆弱如她,濕潤的眼睫,烏黑柔軟,是個普通男人見了怕是都會心生憐惜。


    可是,祁邵珩不普通。


    見她流淚,他確是笑了。


    祁邵珩說,“影視紅星蔣曼小姐到底是演技高超,一會兒表演不請自來,一會兒表演喝烈酒,現下怎麽又表演起掉眼淚了?”


    蔣曼咬著唇,怔怔的坐著,眼睜睜的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如何一點一點地踐踏著自己高傲的自尊。


    眼淚依舊在掉,像是止不住了一樣。


    祁邵珩擰眉,一邊紳士的遞了紙巾給她,一邊巧言溫笑,“別哭了,換個新的形勢來展現一下你的演技未嚐不可。女演員的眼淚最不值錢。”


    “哭有什麽用呢?”


    擦了眼淚,蔣曼冷哼一聲,“是啊,要是哭能管用,怕是所有人都不用辛苦的被人羞辱,都去哭一哭便好了。”


    “還能想清楚這些,看來蔣小姐的神智已經清楚了。”讓於灝收走了茶幾上的酒和酒杯,祁邵珩說,“我向來以為這酒越喝人越不清醒,沒想到在蔣小姐身上的效果大相徑庭。沒喝之前說得都是醉話,喝了反倒說的話中肯了。如此,蔣小姐應該多喝才是。”


    ——還嫌她喝得不夠?


    多諷刺!


    蔣曼苦笑,“不牢祁總費心。”剛要說什麽,卻見從外麵走進來一位英國男士。


    “hi,mr祁。”


    祁邵珩起身和英國男人用英文開始交談。


    坐下後,英國男人開始忍不住打量坐在一邊的蔣曼。


    相比中國的含蓄,外國人對一個人有好感的話,不會遮掩藏匿半分。


    “這位美女小姐是?”忍不住開口先問,剛才在宴會大廳就看到的東方美人,喬森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


    “這是盛宇旗下最新影視娛樂企業方麵的負責人蔣曼小姐。”


    如此漂亮的一個女人,還如此的能幹,這讓喬森對一旁的東方小姐的好感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我是喬森,最新合作案的執行人。”


    “蔣曼。”自我介紹後見對方伸出手來,她也象征性的伸了出去。


    可沒想到,外國人是如此大膽,握住蔣曼的手後,怡然不肯鬆開了。


    他看著蔣曼,眼神炙熱,饒有興致,這神色男人都懂。


    被握著手,蔣曼有些無奈的側過頭,看到一旁的祁邵珩將她的尷尬都是看在眼底的,現在非但沒有出口幫她,反而有些助紂為虐的似笑非笑。


    ——他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她!


    諷刺的一笑後,蔣曼收齊了臉上的排斥,倒是生生衝著這個英俊的英國男人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


    “很高興認識你喬森先生。”推開他的手的同時,俏皮地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某種男女間隱含意義上的交流,風情萬種。


    搭訕成功,喬森的笑容掩蓋不住的外溢。


    與此同時,蔣曼再回頭看,此時坐在沙發上安然喝著茶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那眼神間甚至有笑意。


    就是這抹不痛不癢的笑意刺痛了蔣曼的眼睛。


    果真是無所謂的!


    三人坐下後開始詳談起了最新英國飛亞公司的合作案的問題。


    喬森雖然起初因為對蔣曼抱有傾慕之意,目光總是會在她臉上打量,可是在後來進入狀態後,言辭都十分的嚴謹,有張力。


    看得出這個年輕的英國執行長十分認真。


    祁邵珩靠在沙發上,悠閑地聽著,偶爾點頭,偶爾搖頭。


    直到最後,關於這一期亞飛商業推崇的主題簡單的完成了一個預計和匯報。


    祁邵珩聽完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手上的瑞士表。


    於灝看上司的動作,馬上心領神會道,“今天先到這裏吧,感謝喬森先生的匯報,祁總明天還有公事需要處理,如此便先行一步了。”


    “好,您慢走。”


    祁邵珩起身,像是平日裏開完會對待普通的下屬一般,目不斜視的就向外走。


    蔣曼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內心忍不住嗤諷:她連博得他回頭一眼關注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隻因,她不配!


    她緊緊地凝視著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心中的傷口又重新被撕裂了。


    漠視的眼神,清冷孤傲的背影,走在前麵的人仿佛與一開始挖苦她讓她給他喝酒看的人和他一絲關係都沒有。


    他不能這麽狠心的對她,不能!


    “蔣曼小姐?”


    喬森疑惑地望著突然奔跑起來的東方女人,很是不解,本想在祁邵珩走後,好好和她聊上一聊的,怎麽能這樣?


    想到這兒,喬森也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


    *


    出了宴會大廳,浪漫盤旋式的樓梯間有些昏暗。


    宴會並未結束,於灝跟在祁邵珩身後,依著上司的意思準備提前離席。


    漸漸地有高跟鞋和大理石地板相互撞擊發出清脆又急促的聲響,祁邵珩皺眉,因為他料到是誰來了,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快。


    丟掉禮儀,丟掉引以為傲的自尊,跑著追出來的蔣曼說不出的狼狽。


    提前一步,她趕在了他們的前麵。


    氣喘籲籲的似乎要癱倒在地麵上,但是蔣曼還是強撐著,看著眼前這個高出她很多的男人。


    在他麵前,她是該仰視的。


    “蔣小姐,還有事?”


    又是這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蔣曼厭惡極了祁邵珩這種語氣。


    嫵媚的波浪卷發淩亂,她看著他,緊緊地凝視著,眼神中有太多的情緒,卻唯獨不肯說話。


    見如此情形,於灝知道自己再呆在這兒不太合適。


    “祁總,我先去將車開出來。”


    祁邵珩沒說話,算是默許。


    於灝提前下去,祁邵珩負手長立著,說,“蔣小姐有話請講,要知道我的時間很貴的。”


    他在笑,眼神卻犀利冰寒。


    不敢看他,但孤注一擲,蔣曼還是咬牙說出了口,“你非要這麽對我嗎?”


    “這麽對你?蔣小姐倒是要說說看我怎麽對你了?”


    眼眸暗沉,將她逼到角落裏,祁邵珩身上強勢懾人的氣場怡然朝她覆蓋而來。


    他已經耐性全失了,而且很不耐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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