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淺歌對於某些事,比如犯罪之類的反應靈敏,但是對於靖王此時的弦外之音,卻格外遲鈍。


    “我不會在做夢的時候死的。”靖王加重了語氣。


    慕淺歌反應過來,說:“王爺,我是為了你好,你這個樣子,萬一有人在你睡著的時候行刺你,怎麽辦?你現在虛弱得恐怕都沒有力氣進行反抗了吧?基本上很多人都知道你的怪癖,睡著的時候身邊不能有人……”


    “你說這是怪癖?”


    慕淺歌知道自己說著說著就不由自主說多了,連忙把話題擺正,道:“所以,一定要侍衛守在你的床邊。”


    雖然說侍衛守在門外,可是萬一呢?


    歐陽宇軒歎口氣,說:“那我更睡不著了,你知道,我害怕睡著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就是怕有人行刺我,有人在,我反而會更警覺。“


    “胡扯,你剛才還睡著了。”


    “啊!”慕淺歌反應過來:“難不成,剛才王爺你在裝睡?“


    “我不裝睡,如何知道您慕捕頭要做什麽?”他搖頭苦笑:“估計明天早上起床,我的東西都剩不下幾件了。”


    “王爺你還真是……”慕淺歌覺得搜遍她的整個詞語庫,都無法形容了。


    “那就麻煩慕捕頭,為我守夜了。”


    什麽?


    她聽錯了吧?


    靖王讓她守夜?


    呸!想得美,她也很困很累需要休息的好嗎?


    雖然剛給那些人發布了命令讓他們徹夜勞作,但是慕淺歌本人並不想熬夜,特別是人家睡著我看著,比人家吃著我看著更加讓人崩潰。


    靖王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動,道:“也不是讓慕捕頭您一晚不睡看著本王,就陪著本王一起睡就好了。”


    慕淺歌一聽,他的意思是自己不用睜大眼睛值一晚上的夜班?那太好了,道:“好好好,太好了,明天還有事要忙,那就一起睡吧。”


    此時的她,注意的焦點完全在解毒上,沒有注意到其他地方,直到她在一旁的榻上鋪了床褥,才反應過來,動作停頓了一下,心道:這靖王說是不好色,可怎麽都免不了男人嘴上口花花的毛病。居然連自己的豆腐也吃。


    她沒有任何反應,不吵不鬧,自己乖乖的脫了鞋襪,和衣躺在一旁的榻上,身子裹著被子一翻,就紋絲不動了。


    靖王倒是沒有她睡得如此實在,隔一會兒抬頭看看慕淺歌,奈何她的確是長途奔波外加精神疲憊,放鬆的睡下來了。


    歐陽宇軒還打算和她繼續鬥嘴呢,這下沒有繼續鬥嘴的對象了,他也悶悶的睡了過去。


    慕淺歌的生物鍾和靖王的生物鍾差不多,起得特別早。


    慕淺歌第一件事,就是去梳頭,怎麽都要把頭發梳好,弄成男人的發髻,她某種意義上也有強迫症,必須把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才覺得神清氣爽。


    慕淺歌也不避諱,自己拉了靖王的鏡子過去。


    對著鏡子用骨梳細心的梳理著自己的一頭垂在腰間的烏發。


    她垂下長發的樣子,倒是頗有些小女兒之態,眼神裏都透著女兒的嬌俏和溫柔,隻是梳理好頭發,畫好眉毛之後,就顯出一種特別的淩厲來。


    為了讓自己更加英武一些,她每次都刻意的把自己的彎眉畫成立眉。


    靖王坐在床上,驚覺已經看她梳頭半晌,才回過神,隻當是自己中毒,身體太疲乏。


    慕淺歌見他醒來,笑道:“王爺醒了,讓人進來伺候吧。”她起身喊侍從進來給靖王梳洗。


    靖王慢悠悠的整理著衣服,道:“昨夜慕捕頭睡得倒是太沉了,我是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叫醒你呢。”


    慕淺歌倒是沒有聽到靖王喚她,事實上,他也沒有在她睡著之後叫她什麽的,完全是開玩笑。


    慕淺歌倒是有一些臉紅了,道:“王爺,你可真是。”


    她倒沒有往靖王拿她開玩笑欣賞她的窘態來看,而是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失職了。


    “我去看看他們的結果。”


    慕淺歌想起讓那些人查看一下靖王的東西上有沒有毒,這下經過一夜,結果也該出來了吧。


    “沒錯,有毒。”


    慕淺歌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看著大夫指給她的東西,慕淺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了靖王的飲食,他平時接觸過的東西,比如燈具,比如地圖,哪怕是靖王閱讀的書籍封麵上都有毒,而這些,都基本上是靖王書房裏的東西,是他從王府裏帶出來的。


    “慢性毒物,無色無味,塗抹在這些器具上,不容易被人發覺,但是一旦發覺,就是毒性深入人體發作。下毒的人,十分陰毒。用心險惡。”一位大夫如此說。


    慕淺歌眯起了雙眼。


    她此時想到了綠堤在靖王府的日子。


    難不成是她?


    以她的身手,不知不覺的進入靖王的房間裏,把所有的器具上抹上了毒藥,神不知鬼不覺,這件事她能做到!


    現在不是追究綠堤的時候,而是怎麽樣才能解毒呢?


    “怎麽樣才能解毒,毒藥呢?這是什麽毒?”


    被慕淺歌質問的諸位大夫麵麵相覷,然後道:“我們經過討論,一致認為,這是來自西南邊疆的一種花的莖的汁液,有著毒性。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解藥一定就長在這種花的附近或者是說幹脆就是花的花瓣。具體隻在書裏記載過,我們具體也不沒有解過這樣的毒,哦,這種花的名字叫做綠堤。”


    “綠堤?好一個綠堤啊!”慕淺歌算是明白了:“我知道是什麽人下毒的了!你們盡全力去找解藥!如果找不出來,你們也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大夫們當然知道後果,他們戰戰兢兢,一個個說:“先用一些解毒的藥劑緩和,我們再慢慢尋求根治之法。”


    慕淺歌不耐煩了,也不聽他們嘮叨,發現的事當然要馬上匯報給這次的受害者靖王。


    靖王歐陽宇軒居然坐在案幾前,呆呆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案幾,道:“你把我的戰報都收走了?”


    “我剛才已經確定,下毒的人是青蓮教的人。就是綠堤。”


    靖王聽到慕淺歌的話,並沒有很驚訝,隻是微微笑了一下,道:“這個,本王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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