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的速度很快,歐陽立派出了幾個太醫院的大夫,一起出發前往邊境。


    慕淺歌當然也要隨行。


    在出發前,她還看到了眼眶紅紅的永嘉公主,隻能用眼神對她示意告別。


    此去如何,慕淺歌的心裏也沒有底,究竟靖王中了什麽毒,能不能醫好,還是一個未知數。


    快馬加鞭,得到皇帝命令的車隊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迅速到達了邊境十四城。


    慕淺歌在沒有見到靖王之前,心裏已經設想了無數個悲慘的場景,比如靖王已經臥床不起,連日吐血之類的。


    她隨著大夫進入靖王在邊境的王府的時候,發現事情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麽糟糕。


    雖然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但是咳嗽著可以下床。


    “沒想到你也來了。”


    太醫們忙不迭的給靖王開藥去了,靖王才有機會單獨和慕淺歌交談。


    “剛才我看到你臉上的表情了。”靖王此時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在想,勞師動眾這麽多人,而我居然看起來沒有多大的事?”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雖然慕淺歌如此否認,但其實她的心裏不就是這麽想的嗎?


    這個靖王可真是像會看透人心一般。


    “不跟你說笑了,你能來我很高興。”靖王看起來十分的虛弱,走幾步都要喘。


    “你是怎麽知道自己中毒的?”慕淺歌道:“王爺你不是解毒的高手嗎?”


    “誰說常勝將軍就不打敗仗呢?”歐陽宇軒無奈的說。


    此時一個大夫走了進來,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在一旁以捕快打扮的慕淺歌,道:“王爺,我和幾位大夫的結果是,您是慢性中毒,現在趁著毒性還沒有發作,我們開了幾副藥,王爺你不妨試試。”


    “知道是什麽毒了嗎?”慕淺歌問。


    這才是問題的所在啊。


    大夫一愣,然後為難的搖頭。


    連什麽毒都沒有查出來,那麽不是說就是白搭?


    靖王看著大夫的背影,道:“這也就是他們的水平了。”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慕淺歌擔憂的說。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城外的西戎?”


    靖王這麽一問,讓慕淺歌一愣,她沒有想過這麽高深的問題。


    “當然,也擔心你,也擔心西戎。”


    慕淺歌隻能這麽說。


    某種意義上,靖王不倒下,就是對於西戎的震懾。


    “估計西戎正冷眼看著我這一出好戲呢。”


    靖王道。


    “你的意思是?”慕淺歌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難道是青蓮教和西戎勾結?”


    聯想起靖王中毒的時間這麽巧合,不得不這麽想。


    “先不要提這個了。明日西戎國師要見我。”


    “他要來?”慕淺歌頓時明白了:“西戎國師是來探查你的情況?”


    “我不倒,他們怎麽敢放心大膽的進攻啊?”靖王笑道。


    “也是。不過,你這副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軟弱無力,一看就像是大病之後或者是在中毒之中。


    “對啊,我也在想,該怎麽辦。”靖王雖然嘴上說著該怎麽辦,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憂慮。


    “王爺你有辦法了?”


    “暫時沒有,隻能對峙,他想見我,我就偏偏讓他見不著。如此,拖下去。“靖王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等一下!”慕淺歌攔住了他,道:“難道王爺的飲食就一直都沒有人檢查嗎?”


    “有,我每次都有檢查,但是飲食裏沒有毒。說明,不是往飲食裏下毒的。”


    “那是如何下毒的呢?”慕淺歌也搞不清楚了。


    “慕捕頭,你也累了,本王也累了,不如就快點休息吧,我的頭都要沉重得抬不起來了。”


    此時一個侍從把靖王扶到床上。


    靖王一挨上枕頭馬上就入睡了。


    慕淺歌有些憂慮的在他的床前,聽著他的呼吸聲許久,才想起什麽來,抓起他的手,看到手指尖有發青的痕跡,的確是中毒。


    靖王沒有清醒的樣子。


    慕淺歌在他身邊轉了轉,然後小心翼翼的讓侍從準備了一個口袋,把靖王的茶杯,飯碗,筷子,翻閱過的書籍,都統統裝進口袋裏,帶走了!


    慕淺歌前腳走,靖王就在床上睜開了雙眼。


    他看著空蕩蕩的案幾,心道:這個慕淺歌,究竟在搞什麽!


    他當然也沒有辦法問,因為慕淺歌已經像一個滿載而歸的大盜賊一樣,拖著他的東西就跑了。


    她當然不是要偷靖王的東西,而是要讓人化驗,這些東西上是不是有毒。


    既然毒物不是在飲食裏,那麽靖王平時接觸過的東西呢?


    天長日久,慢性中毒,不得不防!


    慕淺歌把東西一股腦的都扔給了從京城帶來的識別毒性的高手,並告訴他們:今晚必須徹夜不眠,找出這些東西上,是不是又被人下手的痕跡。


    給人安排任務,發號施令是很爽的。


    慕淺歌抱著胳膊,打算做監工的時候,靖王的侍衛已經匆匆跑來了,道:“慕捕頭,王爺讓你過去!“


    “王爺醒了?”她沒有意識到,靖王爺根本就沒有睡著。


    “王爺!”慕淺歌以為歐陽宇軒的毒性發作,匆匆帶著幾個大夫都來了。


    看著慕淺歌身後的大夫都提著藥箱,一臉的緊張,歐陽宇軒樂了,說:“我暫時沒事也不會死,我就想和慕捕頭交代一些關於這件事的疑點,你們都去吧。”


    這些被慕淺歌叫來的大夫才發現自己是自作多情了,都退了下去。


    “慕淺歌,你把大夫叫來,是怕我死?”他想從床上坐起來。


    “當然。對了,王爺,我把你的東西拿走,看看上麵有沒有毒了,你要知道,如果是下毒,不一定要僅僅通過飲食,呼吸,衣物,還有平時接觸過的東西,都有可能下毒。”


    “你說的對。”歐陽宇軒懶洋洋的躺著說。


    他此時笑了一下,因為此時慕淺歌臉上的表情焦慮得很,她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逾越了他一直都在意的安全距離。


    歐陽宇軒睡著的時候,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否則他激動起來罵人是小,殺人砍人是大。


    估計她也忘記這一點了。


    “慕捕頭,我要睡了。”他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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