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夙夜魔蘇族,其實是在思縷嫁到魔族以後才生出的一脈魔族的貴族,也就是這一族的族人原本也是天族的小仙婢,像凡間的陪嫁一般,跟著思縷遷來了魔族。故此,魔族對於這一族也是頗為看重,便說這一位執意要嫁給公子深的宗女,便就是思縷的親姑侄女,是沒有不偏愛的道理。


    如今,彩嫣公然與她開撕了,思縷自然也是要護著這位宗女一些。然則,這位宗女大抵也是在魔族被思縷護慣了,橫行霸道,無人敢攔。如今,遇上彩嫣這樣直接對抗的也是少數,一時小姐心氣高了起來,也就不必思縷出來主持公道了,自己倒是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彩嫣道,“你就這麽喜歡公子深,可是你對他的過去了解得又有多少呢?”


    彩嫣眸光一凝,笑道,“既是過去,就讓它過去,何須了解。”


    “我隻怕你知道了他的過去,便不會如同現下這樣堅定的要和他在一塊了。你可知道,我們堂堂公子深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情的。”那女子說著,唇邊揚起了一抹深刻的笑意,又道,“你別慌,也不是我,隻是那個人同你長得十分相像,隻怕你自己見了都要嚇一跳的。”


    彩嫣回眸望向公子深的時候,公子深沒有否認,隻是道,“我從前問過你,你是否會接受我的所有,你說會的。但是,如果你覺得不能夠接受,我也不會怪你。”


    彩嫣重新看向那位宗女,宗女得逞般地驕傲一笑,道,“既然提到這個姑娘了,又怎麽能不順便牽連一下天族的瑾譽殿下呢。”那宗女說著,側身對著瑾譽行了一禮,道,“殿下,惘晴失禮了。”


    瑾譽聲色不動,紫瑛便問,“這同他又有什麽關係。”


    宗女正要說些什麽,卻被思縷攔道,“惘晴!何必著急。”思縷說罷,一拂衣擺,對著瑾譽道,“殿下,是無論如何都會隨我們回墨海的吧。倘或,殿下現在說要走,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等就不送殿下了,隻是我們魔族的幻焰公主必然是要和我們回去的。”


    紫瑛回身看了一眼瑾譽,瑾譽搖頭道,“我並不知道有什麽事嚴重到不能去一趟墨海,而且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紫瑛再回眸的時候,思縷已然攜著那個換作惘晴的宗女離去,隻有魔帝拖著繁複華麗的寶藍色衣擺蹭到公子深身側,歎道,“當初就勸你把她了結了,你卻不聽,非要留下。你看,禍害了吧。她這是要逼你娶笠惘晴呢。”


    魔帝的話還未完,卻聽見前邊的思縷急召,遂也飛身離去。瑾譽望著那一行三人離去,踱步到公子深身側,道,“看來,這次夜魔獸試你的修為,也是魔妃默許的。”


    公子深點頭,默然一笑,透著幾分無奈。瑾譽便又道,“你在魔族的從前,本君果真沒有深究過。是本君自己動用術法看一看,還是你來同我們細細說說。”


    公子深抬眸看著瑾譽,微微蹙起了眉宇,濃眉似錦,令人心疼又憐惜的褶皺,恨不能親手撫平,再不讓他傷懷。彩嫣挽著公子深的手臂,道,“沒關係的,不想說就不說了,反正已經過去了。”


    公子深衝著彩嫣安撫性的莞爾,修長的手指輕輕拍在彩嫣纖細白希的手上,歎道,“隻怕現下過不去了。”


    瑾譽也漸漸沉默下來,他曾以為這位六界第一公子在過去的那些傳聞之中,是一種不知愁為何物的存在,後來去了一趟凡間,曆了一回淨月宮,也算是峰回路轉,百轉千回地虐了一遍。總覺得是苦盡甘來的時候,卻又無端的橫生枝節。


    瑾譽默然在公子深的肩上輕輕一按,公子深扯著一抹極淡的笑意,露出幾抹滄桑。他抬手攜起彩嫣的手,道,“別讓他們等太久,始終是要去這一趟墨海的。而且,隻有把綠惜的魂靈放歸墨海,一切才算了結。”


    瑾譽望著公子深的背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傷,卻終究也是攜著紫瑛上車,疾馳在趕往墨海的路上。一路清風悠揚,卻終於沒有了當初那種清新暢快。待車駕穿過墨海洶湧的波濤,沉入墨海深處的時候,那些色彩紛呈的珊瑚,或是晶亮耀目的夜明珠,終究都成了他們眼中的過往雲煙。


    魔族的宮殿,高低錯落,比天族的宮殿更添了幾分輝煌金碧的做派,不似天族宮殿樓宇的孤高清冷,多了幾分繁花似錦的景致。那些魔族的侍女,都是濃妝豔抹,姿態妖嬈的模樣,談笑風生,鶯歌燕舞彌漫在魔族的地界。


    在公子深的指引之下,他們在正殿見過魔帝和魔妃以後,便各自安頓在魔宮之中最為奢靡的桐樺殿這一處。桐樺殿曆來是魔族的長公主的居所,可見魔帝蒼梧空肆對於紫瑛的看重,然而紫瑛自己卻並不十分在意。


    紫瑛在意的卻是那位宗女惘晴欲言又止的話。用過晚膳後的時光,很是漫長。瑾譽並沒有陪在她身側,給她的緣故是去找公子深下棋,卻讓彩嫣來陪著她。她和彩嫣坐在桐樺殿的院子裏,這一處看不見天上的星光,卻有無數彩色的魚群遊過她們的頭頂,像是春日放飛在半空的紙鳶,何其爛漫。


    然而,惘晴卻來了,打破了這安靜的欣賞。


    紫瑛起身,惘晴行了禮,道,“夙夜魔蘇族宗女笠惘晴參見長公主殿下,問燼夢仙子安好。”


    紫瑛抬手,半透明的紗織廣袖在夜風之中搖曳,露出她手臂上魔族最為尊貴的印記,一隻紫色妖冶的鳳凰。惘晴的眼睛落在她手臂上的印記上,笑道,“還沒有正式讓長公主殿下見過魔族群臣,還未行祭禮,魔帝陛下已然迫不及待將這紫凰之印賜給殿下了麽?”


    紫瑛撇過眸光望著自己的手臂,道,“這就是你們魔族所說的紫凰之印麽,我卻不知道這紫凰之印有什麽用處呢。”


    惘晴遂道,“原來公主不知道阿。”


    “何必賣關子,你來不就是為了把前前後後的故事都告訴我們麽?”彩嫣不耐地說道。


    惘晴遂笑道,“你說得對。”然後,優雅舉步慢慢踱到方才紫瑛和彩嫣落座的地方,也姍姍坐下,抬手兀自取了茶盞,靠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道,“果然,桐樺殿的茶都比別處的清潤,聽聞這是花神娘娘當初最喜歡的‘雲眉珥’,不是說幻焰長公主不知品茶麽,即便放這樣好的茶也是浪費的,倒不如讓我來替長公主好好品一品。”


    “你,別太放肆!”彩嫣出言斥責。


    紫瑛卻將彩嫣一攔,也落座在這位笠惘晴的對麵,笑道,“宗女若是喜歡,請便吧。”


    笠惘晴放下茶盞,眸子裏的眼光挑釁地望著彩嫣,道,“聽說你也是一族妖王了,可不如當初的雨晴娘子有氣度,和長公主多學一學吧。”


    彩嫣攥緊了拳頭,卻被紫瑛按下,紫瑛笑意盈盈地對著笠惘晴道,“你想要嫁給公子深而已,倘或這樣對待公子深的心上人,於你而言,也不見得有什麽好處。你肯來找我,不是為了能夠得到公子深而已麽?”


    笠惘晴聽紫瑛這樣說,才冷笑道,“嗬嗬,當年我才幾百歲,幾百歲的我輸給那個有紫凰之印的縈鴦長公主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可是,為什麽如今我還要輸給一個與縈鴦公主有著一模一樣容顏的人呢。我本來要把這個秘密一直藏下去的,可是我不會甘心等了這許多年以後,還是要把阿深拱手相讓。”


    彩嫣幾乎要跳起來,笠惘晴笑道,“怎麽,我不過說了個開頭,你就氣成這個模樣了。如果讓我說完,你豈不是得活活氣死了麽?”


    彩嫣冷然道,“你倒是想得美。”


    笠惘晴白了彩嫣一眼,又道,“你們還記得在淨月宮之時,殺死了華錦裳和祈言神君的那位玉衡君麽?他其實並不是什麽墮魔,他根本就是當年公子深還在魔族的時候,安插在天族的細作。可是,他竟然愛上了華錦裳,違背了公子深的意願。所以,殺死玉衡君的並不是瑾譽殿下,而是你們一路相攜著走來的公子深。”


    那一刻,紫瑛和彩嫣震驚得不知如何言語,卻看見笠惘晴無所謂地揚了揚唇角,笑道,“如果我說,這件事其實瑾譽也知道了,你們作何感想呢?你們想想看,為什麽淨月宮被毀以後,瑾譽隻是追著綠惜不放,卻再也沒有提過玉衡君呢?”


    “那傾扇的事兒?”紫瑛問道。


    笠惘晴點頭道,“傾扇的事,也是半真半假。傾扇其實是公子深派去監視玉衡君的,玉衡君心裏最愛的始終是華錦裳,是公子深用魔族的魅瞳之術,迷惑了玉衡君,讓玉衡君瘋狂地愛上傾扇,以此讓他忘記華錦裳,忠於魔族。”


    彩嫣搖頭道,“不可能,怎麽會是這樣的。我要聽他親口與我說!”


    笠惘晴冷笑道,“你不是說,你會包容他的一切麽。之前,他無論如何不肯接受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會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麽?怎麽,當知道真相以後的你,要逃走了麽?”


    “且不必說彩嫣,便是我,也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紫瑛說道。


    笠惘晴笑道,“我說的這些,瑾譽卻竟然一句也沒有告訴過你。他到底是愛你,護著你,還是別有所圖呢。長公主殿下,這幾萬年來,天族和魔族明爭暗鬥,又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你果真沒有懷疑過他麽?”


    紫瑛的心驟然一冷,望著笠惘晴道,“你也許太寂寞了,也這樣太寂寞了許久,所以你已經不知道相信一個人,依賴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了吧。我不相信瑾譽對我的愛裏有別的什麽企圖,如果有,他早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而不必等到現在。”


    笠惘晴聞言,又撇過眸光望著彩嫣,道,“那你呢,也和她一樣執迷不悟地深信著公子深麽?”


    彩嫣沒有回答,隻是說道,“既然要說,你就說個明白。我倒是想知道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縈鴦公主。”


    笠惘晴提到縈鴦的時候,眸子裏還是飄過了幾許不甘心。笠惘晴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那一捧七彩流光的珊瑚邊,抬手撫摸上那樹珊瑚,笑道,“你們大約不知道吧,像這樣的彩虹珊瑚其實很難得才會生出一棵來。尤其在墨海,從前並沒有這樣好看的東西。若不是縈鴦公主喜歡的話,第一公子深怎麽會深入天族的東海境內取來第一棵。原本隻有一棵,可是縈鴦公主費了三千年的時光,等候公子深的回來,終於把墨海最荒蕪的地方變成彩虹珊瑚絢爛的地方。如今,在墨海,一棵彩虹珊瑚是那麽輕易就能夠得到的。可是誰會想到當年的縈鴦,費了多少心血呢?”


    彩嫣也慢慢起身走到笠惘晴身邊,抬手輕輕摸了摸那株彩虹珊瑚,卻勾破了之前手指上的傷口,鮮血落在那株珊瑚之上,頓時顏色盡失。笠惘晴驚詫道,“從前縈鴦公主說過,倘或她的等待盡了的時候,便是這珊瑚失色的時候。嗬嗬,沒有想到你倒是有幾分能耐。”


    彩嫣笑道,“這樣說來,連縈鴦公主都覺得與我沒有什麽好爭的是麽?”


    “你也不必得意得太早,我們倒還要去看看,縈鴦公主複活的話,公子深是什麽態度呢。”笠惘晴說著,又看向紫瑛,問道,“敢不敢同我去一趟那片彩虹珊瑚叢看看,縈鴦就在那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子深應該是把綠惜的魔魂交給了我姑媽,而從我姑媽那處借來了當年花神凝珀留下的碧玉蕭,他這是要喚醒縈鴦。”


    “她不是病逝了麽?怎麽喚醒呢?”紫瑛問道。


    笠惘晴便說,“她能有什麽病呢,不過是苦等成愁,愁鬱心頭,心力交瘁而死。她原不該死的,也虧得我姑媽念她情深不壽,將她葬在生前所愛的珊瑚叢之中,終日汲取珊瑚靈氣,重新修了一縷魔魂,隻是薄得狠,一個不小心便會離散,所以魔妃用術法將她放在一個夢境裏。”


    紫瑛問道,“這個夢境裏有公子深?”


    笠惘晴笑道,“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紫瑛回眸看向彩嫣,彩嫣對著紫瑛道,“既然是一段過不去的過去,倒不如親眼去看看。我也很想知道,最終我的芳庭哥哥會怎麽選擇。”


    笠惘晴微微一笑,領著紫瑛和彩嫣往那片珊瑚海走去。那一路由似錦的繁花到漸漸的荒蕪,又從荒蕪瞬時燃燒起七色的光芒。也許是反差太大,那片奪目的珊瑚海終究是花了她們的眼眸,像驟然打翻了百寶箱,傾倒而出的璀璨彩寶,五光十色,扣人心弦。


    而披著那五光十色醒來的女子,一身琉璃白的長裙,宛如一尊美麗安靜的淨瓷之瓶。一匹湖藍色的長發,一直垂至她雪白赤luo的腳踝,纖細的腳踝上係著一根紅繩。她閉著雙目,長長的睫毛亦是與她的長發同一個顏色,像蝴蝶輕盈而斑斕的翅膀,微微顫動在白希的肌膚之上。隻是,這肌膚白希得毫無血色,唇色也是淡如百合。


    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閉著眼睛靜靜地立在那裏。彩嫣自然不如紫瑛來得鎮定,她撒開紫瑛的手,衝向那一片珊瑚海的時候,卻被強大的術法結界給擋了回來。紫瑛飛身接住被彈回來的彩嫣,紫瑛手臂上的紫凰之印忽然如烈火燃燒一般灼痛起來。紫瑛皺著眉,屈膝蹲在地上,手捂著那蠢蠢欲動的紫凰之印。紫瑛覺得若不是她強按下去,這紫凰之印幾乎要從她的血肉之中抽離。


    笠惘晴笑道,“怎麽樣,紫凰之印見到她先前的主人,還是按耐不住了吧。”


    紫瑛痛苦地叫出聲來,她額角的幻焰牡丹的印記也開始燃燒起來,以及她腰間的凝脂胭脂盒漸漸地透露出香氣。紫瑛的左手終究是按不住右手上的那枚紫凰之印的,紫凰之印從紫瑛的指尖抽離出去,凝脂盒的香粉一躍而出,環繞在紫凰之印四周,擋住了紫凰之印往那個琉璃白女子的方向飛去。


    因為紫凰之印的離開,紫瑛的右臂雖痛楚仍在,卻仿佛有所釋放,倒比方才輕鬆了許多。紫瑛從地上慢慢地站起來,風拂起她的長發,她眉間的那朵幻焰牡丹的印記愈發的明顯,她抬手召喚回凝脂盒的香粉,任由著紫凰之印離去。


    紫凰之印穿過那厚厚的結界,飛向那琉璃白裙裳的女子,深深地嵌入她白希纖長的脖頸,在她絕塵的氣質裏又添了一筆冷豔。那女子緩緩地睜開眼睛,眼裏卻還是那場夢境凋落的灰燼。她微微啟唇,喚的是,阿深!


    紫瑛側身對著笠惘晴道,“她就是縈鴦?”


    笠惘晴笑道,“當然就是她,雖然和燼夢仙子如此相像,但是縈鴦可是比燼夢仙子沉穩許多了呢。”


    彩嫣便道,“既然她醒了,那麽結界應該打開了吧。”


    笠惘晴便道,“這個事兒卻要問公子深了。”


    笠惘晴說罷,那一抹青影攜著壯闊波瀾而來,他望著笠惘晴道,“你果真還是帶著她們來了,也好。反正我也並沒有打算瞞著誰。”


    彩嫣見了他,便道,“你和瑾譽殿下的那盤棋誰贏了?”


    瑾譽此刻才慢悠悠地轉出來,道,“一邊幫著縈鴦公主蘇醒,棋還沒下完呢。正準備和阿深回去繼續下,結果就聽見了一道美麗的女高音,然後就又折回來了。原來你們也在這裏。”


    “美麗的女高音?”公子深皺了皺眉,又道,“你剛剛還問我,誰會在附近殺豬。“


    瑾譽趕忙衝著紫瑛解釋,道,“方才的確有人殺豬,真是巧。當然,咱們不會去打攪人家殺豬,所以咱們就繞過來這裏看看。”


    紫瑛挑了挑眉,道,“這海裏也有豬?”


    瑾譽嘿嘿笑道,“自然有,自然有,少見罷了。”


    他們這邊聊得倒是熱切,而珊瑚海裏的女子已然漸漸醒悟,步步靠近。然而公子深的那道又強又厚的結界終究是隔絕了他們。她抬手輕輕折下一隻珊瑚,竟然輕描淡寫便劃破了那個結界,款款走來,衝著公子深笑道,“我就知道,你為了保護我的結界,一定就是這樣打開的。”


    公子深皺了皺眉,道,“縈鴦。”


    “阿深,我等了你多久。你說隻要你協助魔帝找回我的妹妹,你就會帶我去眉溶國吃雲鮮餃子,什錦肉茸餅的。所以,我妹妹現在找到了麽?”縈鴦走過來,像從前彩嫣挽著他一樣,挽著他,高低一致,連抬眸衝著他的淺笑都溫柔靈巧得那麽一致。


    彩嫣走過去,拂開縈鴦的手,縈鴦才發現竟然有一個人可以和自己這樣相像。縈鴦卻並沒有因此而被激怒,反而十分驚喜地望著彩嫣,道,“這就是我妹妹麽?果然和我很像,就和照鏡子一樣。”


    彩嫣搖頭,道,“誰是你妹妹!你別碰我芳庭哥哥。”


    “芳庭哥哥?”縈鴦疑惑,回眸看著公子深道,“阿深,這是你潛入天族的名字麽?”


    公子深沉沉點頭,彩嫣卻已經把公子深拉到自己的身邊,道,“你病了,你睡著的這些時光裏發生了很多事。很多事也不像從前那樣了,這位才是你妹妹。”彩嫣說著,抬手指了指紫瑛,紫瑛對著縈鴦一笑,道,“也許是同父異母的姐姐才是。”


    縈鴦點頭,又道,“或許這紫凰之印原本就屬於你的。”縈鴦抬手正要取下脖子上的紫凰之印,卻被紫瑛攔道,“不必了,其實這紫凰之印,在我不在魔族的時候就存在了,而且一直屬於你,又何必勉強呢?也許有些東西不會變,而有些東西卻一直在變。”


    縈鴦自然也知道紫瑛意有所指,回眸看見彩嫣挽著公子深的手,公子深垂下眼簾看著彩嫣時的那種溫柔。縈鴦好似瞬間明白了一切,她對著紫歎道,“我知道了,但是我想你們也許誤會了。我和阿深之間,並不是那樣的。我看到阿深又有了心愛的姑娘,我很高興。”


    -本章完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禍水魔仙生死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莉莉安小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莉莉安小姐並收藏禍水魔仙生死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