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回頭看去,蕭昱珩正站在離她幾米開外的地方。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正午的暖陽正好將他長身如玉的身姿鍍上了一層光暈。他的五官仿若精雕細琢過,每一絲都完美到了極致。他雖然是蕭晴的哥哥,但林蕭並不討厭他,也許是他身上由內而外的氣質和陸辰逸有幾分相似。


    於是,她淺淺一笑,唇邊小小的梨渦乍現:“是啊,我的媽媽很喜歡,被她影響,我也變得很偏愛。”


    “哦。”蕭昱珩輕輕點頭,“那林小姐的母親一定是位秀外慧中的女人。”言語中,他毫不掩飾著對林菀的讚美。


    “嗬嗬。”林蕭一笑帶過鞅。


    自從安婷將盤子打碎之後,她感覺今天眾人的話題好像都沒離開過林苑。


    “林小姐,我的母親也特別偏愛茶花,這一株就是當年她和父親結婚時栽下的,三十多年了,茶花年年開,母親卻,唉……”蕭昱珩說到此處,眉宇間升起一絲落寞。


    當年霍曼羽火化後,按照她的要求將她的骨灰葬在了這棵山茶樹下旎。


    這些,林蕭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為安婷就是蕭昱珩的母親。


    所以在她看見安婷如此年輕時,心裏還隱隱詫異,這蕭啟明是多麽愛老牛吃嫩草啊,也不知道安婷生產的時候成年了沒有。


    ———————————


    林蕭回到客廳的時候,耳邊還縈繞著蕭昱珩那一聲淡淡的歎息。


    酒足飯飽後,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起身告辭。


    陸辰逸喝多了,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額頭,像是頭疼的模樣,蕭晴守在他的身旁緊張的端茶遞水。


    駱昊天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被蕭文秀扶到樓上客房睡覺去了。


    蕭啟明雖說滿麵紅光,但神智卻是非常清楚。


    林蕭想了想,這正是她離開的最好時機。


    與蕭啟明一陣寒暄之後,便表示出自己要走的意思。


    蕭啟明也沒多加挽留,喊來自家的司機將她送去了機場。


    等駱昊天在蕭家醒來時,林蕭已經回了時代名都。


    蘇蘭還沒有回來,可能是還在加班。


    被壓抑了一整天的林蕭在浴室裏痛痛快快洗完澡之後躺在她的那張小床上疲憊不堪。


    她的腦子裏被水一衝,更亂了,想到今天陸辰逸的登門造訪,說不定他真如人家開玩笑所說,趁著春節就與蕭晴把婚事辦了。


    但是,他的戶口本還在自己的床頭櫃裏,她在考慮著是不是該給他還回去。


    翻身從床上起來拉開抽屜,暗紅色的戶口本安靜地躺著。


    林蕭將它拿在手中猶豫不決。


    這是目前兩人唯一還存在的一絲聯係,還回去,以後連想要見麵的借口也沒了。


    若等著他來要,豈不是更加無地自容。


    最終,她咬咬牙將戶口本放進了背包裏。


    趁著今天他還在京都,就這樣了斷吧。


    仿佛是怕自己反悔似的,她竟然沒為了省錢乘公交,而是坐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首府公館。


    鑰匙,她之前離開時並沒有還給他,這次應該得隨著戶口本一並留下了。


    站在門口,她顫抖著打開了那扇門。


    此時,天色漸晚,靜悄悄的房間裏,一切都看不太清楚,她剛準備開打,臥室門口卻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啊……”


    任憑林蕭再怎麽膽大也被嚇住了。


    “陸,陸辰逸?”


    一聲尖叫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幹巴巴的。


    原本該在京都的男人此時正穿了一套休閑的家居服斜斜地靠在門框上。比起他平日裏一絲不苟的著裝,此時的他挺拔的身姿多了一份慵懶和隨意。


    “你,你怎麽回來了?”


    你現在不是應該和蕭晴雙宿雙飛嗎?


    陸辰逸一聲不吭,昏暗的夜色下一雙幽深的雙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死死絞著她,那狠勁兒,像是要將她五花大綁一樣。


    林蕭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別開他的視線,倔脾氣上來了,從包裏翻出戶口本“砰”一聲砸在茶幾上,手裏的鑰匙晃了晃,也一同丟下,轉身便走。


    有女友就了不起了?神氣什麽啊?哼。


    林蕭剛邁出兩步,腰間便被一雙大掌扣住,然後,身子一輕,她已經被陸辰逸從身後抱了起來。


    “林蕭,你是不是仗著我愛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竟然將戶口本還回來?嗯?”


    男人的聲音淡漠裏透著一絲寒氣。


    幾次三番跑去和駱昊天糾纏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麽?


    聽見駱昊天在他耳邊一口一個老婆,要不是因為殘存的理智提醒著他還有正事兒沒查清楚,他一定拉了她便走。


    臥室裏,林蕭被他毫不吝惜地丟在大床上,他隨即欺身而下,朝著她渾圓的小屁屁揮了兩巴掌。


    他都快逼瘋掉了。


    “陸辰逸,你混蛋!”


    林蕭雙腿不停地蹬踢著,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鉗製從床上爬起來,那兩巴掌不輕也不重,卻打得她萬分憋屈,隨手從身後抓過一個枕頭便朝著陸辰逸砸去。


    男人站在床沿邊,大掌一揮,輕輕鬆鬆便將枕頭接了下來丟在一邊兒的地毯上。


    林蕭再抓一個,男人再接,床上四個枕頭都未幸免。


    林蕭見著陸辰逸一直陰沉的臉沒來由就生氣了。


    自己在外花天酒地,竟反過來倒打一鈀,誣蔑她為所欲為。


    她能為所欲為啥?


    衝到蕭晴麵前去纏住陸辰逸的腰趾高氣揚的說,這是我的男人,你不能碰?


    還是,不管不顧讓那個視頻被駱昊天遞交到公安機關裁決真偽?


    小女人一肚子怨氣,紅著眼眶從床上爬起來便往門外走。


    “去哪兒?”


    腰間被一道遒勁的力量攔住,林蕭沒轍,“霹靂啪嗒”便朝著那條手臂一頓猛捶。


    “好了?”


    等她捶得自己手臂發麻,陸辰逸才從她身後淡淡地問道。


    林蕭喘著氣不回答。


    “說說吧,蕭蕭,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和蕭晴怎麽回事呢?”


    林蕭狠狠瞪了他一眼。


    整天在自己麵前成雙成對,這分明是準備氣得她吐血的節奏啊。


    “我的蕭蕭,這是吃醋了?”


    男人的聲調帶著調侃的抑揚頓挫。


    “你才吃醋了。”


    “嗯,我就是吃醋了。”


    男人的聲調一下軟了很多,他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頭頂上。


    記不得有多久,他沒能如此親昵地抱過她了。


    他此時表現出來的溫柔再一次讓林蕭淪陷。


    雙腳掙紮在走與不走之間。


    內心拚命地抉擇。


    “陸辰逸,如果我殺人了,你還會對我好嗎?”


    良久,她在他懷裏沉悶出聲。


    林蕭受林苑的影響比較深,一直以來她都非常的理智,拋開情愛,兩人相處還會有更多的因素影響著,比如性格,品質。


    這句話,原本是她當做試探用的,沒有想到的是在後來的某一天竟然一語成讖。


    “怎麽會突然這樣問?”


    意識到她的問題有些古怪,男人將她抱到床上坐好,自己則半蹲在床沿邊上,如此一來,兩人的視線剛好能平視。


    “你別管,先回答我。”林蕭咬著嘴唇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嗯,如果你殺的那個人是我,我便不能對你好了,因為,我不在了。如果是別人……”


    “別人就怎麽樣?”林蕭急急的追問。


    “殺了就殺了,剩下的,一切有我。”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林蕭瞪大了雙眼。


    “所以,蕭蕭,我們要善待每一個生命。”


    林蕭差點一頭撞死在床頭上。


    他真是說的比唱的更好聽,如此一來,視頻裏的一幕又該怎麽去解釋?


    駱昊天給她看的那段短短兩分鍾視頻裏詳細記錄著陸辰逸殺人的現場,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被拇指粗的繩索捆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中年男人身旁圍了三四個人。裏麵有她認識的,其中一人是陸辰逸,另一人是陳飛。因為聽不見幾人的談話,隻能看見另外一人神情非常氣憤地朝著那男人踹了一腳,隨後陸辰逸拿出一把手槍,也不知道聲音響過沒有,被捆綁的男人一臉驚恐,隨即胸口便暈染上了一大朵刺眼的血花。


    這個視頻,林蕭曾懷疑它被人動了手腳,但剛才聽陸辰逸輕輕鬆鬆的口氣,殺了就殺了,她內心對於他的信仰轟然間坍塌。


    雙手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隻有被綁架過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恐懼與絕望。


    她不敢相信,自己愛上的男人竟然如此血腥和暴虐,虧著她還想要幫他隱藏。


    “怎麽了?蕭蕭?”


    陸辰逸見她臉色不對,大掌伸到她的額頭處準備一探溫度。


    “不要碰我。”


    林蕭打開了他的手,言語有些過激:“陸辰逸,你這個***犯,殺人犯……”


    殺人犯?


    陸辰逸眉頭微擰,難道是?


    情緒激動的林蕭就看見他長腿幾步邁出了臥室,一眨眼,他又提了一台筆記本折回來。


    “看看,是不是這樣?”


    男人挨著林蕭坐在了床沿邊上,筆記本放在自己大腿處,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輸入密碼,一段視頻跳入了林蕭的眼前。


    ---題外話---葉子君好像忘記說了,甜蜜要來了。但真正的虐,還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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