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蘇靜清也是語言伶俐的女子,馬上道:“皇上誤會了,這次能夠從梅林出來,自是得到皇上的護佑,若和帝不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不敢得罪於皇上,又怎麽會將我救出?”


    夏炚看了看眼前這張嫵媚小臉,蘇靜清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沒有變老,卻越發精致,然而,他卻早已經覺得膩味。


    “你出去吧,朕有些累了。”


    “是,臣妾告辭。”


    ……蘇靜清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疑惑,不知不覺地來到尉遲靖的房間,隻見專心靖在這樣的冷天裏也開著窗戶,往外看著,而她並沒有發現蘇靜清的到來,與上官夜有句沒句地聊天魍。


    “上官,和帝真的死了嗎?”


    “昨夜我們離開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的,恐怕——”


    “我卻覺得他一定沒死。檎”


    尉遲靖說著,指著剛剛灑在桌上的六枚銅錢道:“上官你看,這是什麽卦?”


    上官夜脅下受傷,對於曹炟的生死,他心裏的感覺還是比較複雜的,這時候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手捂脅下,顯然傷得還比較重。尉遲靖見狀,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將窗關了起來,蘇靜清愣了下,從窗前經過,之後喃喃自語,“也太巧了,以前姬燁妤就喜歡和安歌混在一起,連安平郡的人都知道了。現在上官夜也與尉遲靖在一起,但是這兩個人,明明就是那兩個人——”


    上官夜此時看著那卦象,若說是什麽都從書上來,那便簡單得很,這封象如果按照書上所說,該是六~四,良其身,無咎。大意是說,沒有災難。


    既然沒有災難,人當然是還活著。


    上官夜覺得挺有意思,驀然抓起六枚銅錢,也是隨便那麽一灑,“那靖小姐看看這是何卦?”


    尉遲靖仔細地看了下,道:“兌為澤,上六,九五、九四;乾為天,九三、九二、初九,乃是澤天央卦,央者,揚於王庭,孚號,有厲。告自邑,不利則戒,利有攸往,意思是君子有施祿及下,居德則忌。”


    她微皺眉頭想了下,“居德則忌——按說曹炟此人的人品,說不上是好,畢竟他曾經在危難的時候搶奪皇位,以前更殺人無數,現在百姓提起來,依舊對他從前的作者害怕,這樣說來,他正是缺了德,該有此劫。然而,最梅林的時候,他卻舍已為人……”


    上官夜見她眉頭深索,一副不能判斷的樣子,終是笑道:“靖小姐,這卦若是人人隨手一灑,便能探求天機,那麽人人都是風水先生,占卜大師了!而且,靖小姐是在擔憂曹炟的安危嗎?”


    尉遲靖道:“誰在擔憂他?”


    繼續卻又道:“但是,他畢竟是為了救我們,才獨自留在梅林,上官,若是他就此死了,我們便欠他一個大人情,而且這輩子都還不上。”


    上官夜坐了下來,沉吟著什麽。


    尉遲靖:“上官,你說話呀!”


    上官夜道:“靖小姐覺得他會死,隻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而已。和帝自曹項當政時,便在諸位皇子中很是奪目,殺伐果絕,從不猶豫,曾經被譽為鐵腕皇子,手下的勢力很隱蔽而且很強大,若不是那位沈婥——敬和皇妃,他何至於現在才登基為皇,已失半壁江山?”


    尉遲靖馬上來了興趣,“你快跟我講講,到底出了何事?”


    “據說當年三子奪嫡,最有希望並且最有勢力奪得皇位的,本來應該是五皇子曹炟,然而曹炟那時候對沈婥卻是情根深重,沈婥愛上曹煜,當然是幫著曹煜的,而曹炟為了讓沈婥達成願望,竟然在最後一刻放棄了奪謫,才使得曹煜成功,就是後來的敬恒皇帝。”


    “這麽說,和帝癡情,並非傳聞,果真如此。”


    上官夜又道:“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後沈婥亡,卻出來一個行事風格很像是沈婥的安歌,巧得是,安歌竟然也是女風水師,在風水堪輿,占卜觀人麵方麵,絲毫不遜於當年的沈婥,後有人傳說,說安歌就是沈婥複活,結果,和帝又深陷其中,與安歌深戀,沒想到,最後的結局仍然——”


    尉遲靖聽得心馳神往,眸裏幾乎要溢出淚水,“這和帝,倒真是個癡情人,但他始終得不到自己愛的人,上天為何如此殘忍?”


    上官夜卻搖搖頭,“女子就是女子,見識眼光果然淺顯。我不知道當年的安歌是否也如你一樣,被和帝這癡情事而感動,但是做為旁觀者,看到的卻隻是和帝在一次次的殺戮中建立自己的事業,他並沒有放棄當皇帝,特別是在沈婥死後,如今這一切,說是順其自然而發展,誰知他又是不是幕後推手呢?


    所謂得江山而失美人,在這場戰爭中,失去安歌,大概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安歌原本是安平郡的一個普通女子,為何忽然到了安歌,而至風起雲湧?若沒有幕後黑手暗箱操作,而至於到了這樣的地步,而這個黑手,很可能就是曹炟,當年,就是他在安平郡偶遇安歌,才使得安歌再不能脫出如此的命運!總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為安歌報仇!”


    上官夜說到此處時,手握緊,狠狠地砸在桌上,顯然憤怒已經蓋過了理智,然而這一幕看在尉遲靖的眼裏,卻對安歌更加的好奇了。


    連上官夜都被她迷住了?連曹炟都要為她而爭天下?


    她死了,影響卻依舊絲絲不絕,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尉遲靖輕輕地撫上上官夜的手,查看是否有砸傷,又道:“上官,你莫要這樣對自己,或許命中注定是那樣,並沒有什麽幕後推手。”


    上官夜見她擔憂地看著自己,如夢初醒。


    有些尷尬地道:“其實我要說的,並非安歌,而是和帝。你想,和帝在這多年的風風雨雨中,遭遇過多少的危險,甚至天燼大墓中,曾落入食金蟻的窩,但他都是大難不死,食金蟻可比這場大火可怕多了。”


    這些事,上官夜經過調查,自是不難得知。


    尉遲靖點點頭,“但願他還活著吧,我現在覺得,他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


    第二日大典之前。


    尹白山陸續得到回報,所調集的軍隊大多連夜出發,趕至附近。


    能夠這麽快的速度聚齊,明顯是他早有布置。


    尹白山心情大好,對屬下道:“隻等大典開始,我們宣布皇帝已死,新皇尹白山繼位!若有不服者,就地斬殺。而夏君則會是這次的見證人,若他承認我為皇帝,則這五城送還夏君,水道問題自然而解,其實百姓隻求有水吃,若我新上位便做這天大好事,百姓隻會感謝我。”


    一謀士樣子的人道:“尹將軍,百姓雖然愚癡,但是依舊有報國心。據說夏君占領安陽,安陽城內現在依然有大批的百姓及草莽自發遊行,聲稱自己是邾國人,並且都不怕死,口號便是生是邾國人,死是邾國鬼。”


    “這些笨頭笨腦的家夥,當年曹煜為帝,不也有很多人遊街,說什麽拒絕重賦,拒絕苛捐雜稅!當年便好似,曹煜活著便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如今邾國隻剩餘半壁江山,他們卻忽然又護起國圍護舊主,顯得自己多偉大?要我說,不必理會這些人,從來,為君者,隻需鐵腕手段,重刑重壓,便能治國,這些百姓,不需理會他們的意見,否則給三分顏色,便要開起染坊來。”


    謀士道:“話雖如此,尹大將軍對新君甚為忠心。隻怕今日之舉,若被尹大將軍知道——”


    “遠水不救近火,他知道又能如何?我為新帝,他該為我自豪才對。總之,你莫要多說了,如此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麽大事!”


    況且,軍隊已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大典現場便在宛城內的高台之上,城內百姓此刻全部聚集於此,尉遲靖和上官夜也混際於百姓之中。尉遲靖見他被擁擠的百姓弄到傷口疼痛,時時皺眉,不由道:“真是的,高台上明明有你我的位置,卻非要到台下來受罪,上官,這可是你自找的。”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用自己小小的身軀,盡量護著上官夜,使他不要再被百姓無意間傷了。


    上官夜見她幾乎是張開雙臂抱著他了,臉上閃過一抹赫色,“靖小姐,我沒事的,他們還傷不了我。”


    尉遲靖丟給他一個大白眼。


    而高台之上,一側是天燼國的夏君攜謀士將領及女眷,另一側是尹白山率自己的謀士將領等,兩隊人眼見百姓已經齊聚,尹白山與夏炚交換了下眼神,尹白山這才走上台前,道:“今日,首先要給大家通知一個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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