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洞頂,安歌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裏?”


    “他們所在之門,離君山之門不遠。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繞過攝魂壁到的那裏,不過他們的確到了。想必是齊王曹炟先到的那裏,而曹煣和淳於光是跟在他的後麵到的,或許齊王早知道這條路線,也或許隻是碰巧了,無論如何,現在已經到了開啟君山之門的時候。”


    “可是齊王不會交出龍形圖的。”


    “歌兒,龍形圖於齊王來說,並非是個好東西,這次大家齊聚這裏,你若真的想救他,不如便開啟君山之門,毀了那裏頭的一切,自然將來不會再因為君山之門而戰,齊王也可解脫。”


    安歌想了想道:“皇後娘娘說的對,這樣的爭奪最好一次解決掉,否則遲早還會引來大禍。不過我並非為了齊王,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會尊重他的想法和做法,我隻是覺得,君山之門噱頭過大,這次不解決,遲早還會引來禍端。”


    而她身負的使命,就是阻止三子奪嫡而引起大戰,如今她既然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該繼續去完成這項使命讎。


    當然這一句,她是不敢告訴姬燁妤的。


    因為姬燁妤知道路線,二人很順利地來到一片地下山洞。


    說是山洞,其實倒像是整個山都被挖空了。


    姬燁妤道:“我知道他們在哪裏,但是不能由他們的路進入,我們現在來到了他們的前麵。歌兒,我想問你,你的目的到底是救曹炟,還是奪取剩餘的十七個龍形圖殘片?”


    安歌當然是即想救曹炟,也想找到另外的十七個龍形圖殘片,可是沉吟了下,她終是說:“尋找剩餘的十七個殘片。”


    “歌兒你很聰明,你知道,隻要你打開君山之門,曹炟其實也就得救了。”


    姬燁妤說到這裏,又道:“現在我們就去尋找殘片。”


    安歌頓住腳,“可是曹炟那裏……”


    姬燁妤想了下,問道:“你在攝魂壁上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他正在被曹煣逼迫……”


    “這就是攝魂壁的壞處,它總是隻出現一個個的片段,歌兒,你一定沒看到,夏爵爺已經找到了水下出路,可巧的是,出路居然就在曹炟所在的山洞附近,所以我看到的情景是,夏爵爺帶著從小島上逃出的所有人,以護衛曹炟的幌子,和淳於光、況離他們戰在一處,夏爵爺的本事想必你也知道,他是吃不了虧的。


    所以曹炟真正危險的時刻並未到來,歌兒,我們還有時間。”


    安歌倒沒有想到,局勢是這樣發展的,雖然知道夏炚最後所為的,必然也是那龍形圖,但的確曹炟和夏炚在一起,比和曹煣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當下問姬燁妤,“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拿最重要的一塊龍形圖殘片。”


    安歌和姬燁妤所來的地方,竟然是皇帝曹煜所在的地方。


    姬靜姝果然相當的能幹,硬是用樹枝什麽的,搭了一個小棚子出來,此時二人便在小棚子裏。


    安歌和姬燁妤藏在不遠處的樹叢裏,姬燁妤道:“皇上很聰明,他從開始尋找龍形圖殘片時,就找到了龍形圖殘片最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一部分上是標明了君山之門的所在之處,缺少的隻是周圍的道路罷了。所以皇上一直不著急,在所有人都在尋找龍形圖殘片的時候,他就隻握著這一片,無論如何,任何人都讓不過他這一關。”


    “皇後娘娘,您與皇上是夫妻,你卻帶著我來,企圖奪走他手中的龍形圖殘片,如此這般,真的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嗎?”


    “困擾?”姬燁妤忽然笑了笑,“我這生最大的困擾就是當他的皇後。”


    這時,姬靜姝正將一些砸碎的草藥縛在曹煜的腿上……


    姬燁妤又道:“歌兒,你可知,他所持龍形圖的殘片,到底被他藏在何處?”


    安歌搖搖頭,聽得姬燁妤輕輕一笑,“便是他胸口的那片刺青,隻有藏在他的胸口,他才會覺得放心。龍形圖於他意識著半壁江山,他不能丟了它。這也是他雖然身為皇帝,卻向來不近女色的原因。而他落涯之前交給況離的龍形圖殘片,隻不過是一塊假做的殘片而已。”


    安歌聽得有些發毛了,“他將龍形圖殘片刺在自己的胸前,那麽我們要如何奪取呢?”


    姬燁妤道:“若是有工具,以墨直接臨下即可。可惜沒有工具,而且為了防止萬一臨摩時有所錯漏出現,我看我們隻能割下他胸前的那塊皮。”


    安歌怔住了,他們這是要割龍身取皮呀!


    一直以來,天子之身金貴,平日裏傷了一小塊都會驚動所有的禦醫,如今卻要割他的皮了。


    不過安歌並沒有過多猶豫,點點頭道:“好!”


    可是割肉取皮又是多麽的困難,如何才能做到呢?


    姬燁妤卻是神秘一笑,“有辦法。”


    她變戲法似的,從懷裏取出一隻木瓜,“在攝魂殿裏時,我看到你與黑熊在一


    起時的情景,原來這木瓜裏有毒煙可以讓人昏迷。”


    安歌一拍自己的腦袋,“正是。”


    “隻是皇上很是精明,想要悄悄的接近他很是不易,而且他對我一直有所戒心,這次隻能靠你了。”說著略有深意地看著安歌,安歌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猶豫了下還是道:“我的確可以做到。”


    安歌又道:“隻是,姬靜姝這女子很是精明,而且對我防備之心日重,必須等她走開才可以。”


    姬燁妤也知道安歌和姬靜姝二人的關係向來不好,當下點點頭,二人隻能靜待時機。


    姬靜姝替曹炟換好了藥,站起身來走到火塘前撥弄著塘裏的火,一邊道:“皇上,等你的腿好了,我們便出陣去吧。”


    曹煜嗯了聲,卻又道:“靜姝,若有一天,我不再是皇帝,你還會這樣待我嗎?”


    姬靜姝微怔了下,笑著轉頭,“可是,您已經是皇帝了,並且永遠都是皇帝。當然,皇上若硬要將我看成是個為了攀上權勢而故意接著皇上的女子,那也沒有什麽,反正我的確與那樣的女子一樣是故意要接近皇上的,是為了愛皇上這個人,還是為了愛皇上的權,反正也無所謂了是不是?”


    她雖是如此說話,語氣裏多少還是流露出一抹委屈,果然曹煜聽了卻頗為感動,“靜姝,若真正兒是為著權勢而來的女子,卻不會像你這般說出這樣的話來,朕相信你一定是為了愛情而來。”


    姬靜姝的臉上爬上一大團紅暈,“皇上,靜姝,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愛上皇上……隻是當初,對皇上一見傾心,實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因此才想辦法跟著皇後娘娘來到宮中。我知宮中爾虞我詐,非常恐怖,但這也擋不住我想見皇上的心,時值今日,皇上能這樣看待靜姝,靜姝已經,很滿足了,覺得付出多少,也都是值得的。”


    曹炟喚道:“靜姝,過來。”


    姬靜姝放下了手中的柴棍,到了曹煜的麵前。


    曹煜將她一把扯入懷裏,再次吻了下她的唇……


    姬靜姝麵色微紅,如同飲了酒般可愛,曹煜笑道:“靜姝,等回去後,朕就封你為貴妃!”


    姬靜姝唇角彎著一抹笑容,“皇上,那時的事,還是到了那時再說吧,我去給皇上采藥。”


    說著她連忙爬了起來,一溜煙地往前麵樹叢裏跑去。


    姬燁妤見狀,暗自記住了姬靜姝所去的方向,而安歌終於向她道:“皇後娘娘,我去了。”


    皇後點點頭,“你要小心。”


    安歌嗯了聲,便從樹叢裏走出來,大搖大擺地走向曹煜。


    曹煜本來坐在那裏擦拭手中的匕首,感覺到有人接近,抬起頭就看到了安歌,一時間停止的擦拭匕首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安歌。


    安歌走的不緊不慢,卻非常穩當,到了曹煜的麵前便施了禮,“安歌參見皇上。”


    曹煜神色淡然,“起來吧。”


    安歌起身,道:“見皇上一切安好,安歌便放心了。之前還一直擔憂皇上的傷情。”


    “你看起來卻不大好。”曹炟注意到了安歌蒼白的臉。


    安歌笑笑說:“那日與皇上失散後,就到處尋找皇上,可是因為迷路,一直再沒有找回原路。今日能夠在此見到皇上,實在是意外加僥幸。”


    “你不是女風水師嗎?你會迷路?”曹煜顯然不信她的說辭,他覺得定是安歌故意將他棄在那裏。


    安歌於是又道:“在這樣的大陣中,又有誰敢稱是風水師?皇上,我之前見到了淳於光和八王爺,你看就連八王爺這樣的人,也需要淳於光這樣的人物才敢入陣來呢。”


    “老八也來了?”曹煜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安歌嗯了聲,又道:“八王爺的確是來了,還有,我見到了潘姑娘。”


    安歌的話終於吊起了皇帝的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問道:“她現在有沒有替曹炟找到那君山之門?”


    “潘姑娘被況離抓起來了呢!”


    安歌說到這裏,又不再說了。


    然而皇帝從她的話裏已然得到了許多的信息,沉吟片刻,嗬嗬冷笑道:“朕就說,這次朕入此陣中,絕不會孤獨的。況離居然抓了潘玉兒?這真是令人意外,好意外……”


    安歌將手裏的木瓜拿出來,悄悄地將瓜蒂去掉。


    安歌又向皇帝接近了些,“皇上,潘玉兒是淳於光的弟子呢!安歌被他師徒二人攔住,差點被要了命。若非當年的術界大師黑熊出來救了我,恐怕我現在已經死在他們師徒二人的手中。”


    皇帝哦了聲,“他們為何要殺你?”


    “這些事,我便是不知道,所以才來請教皇上的呀。”


    “這樣啊,朕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其實這根本沒有什麽好分析的,潘玉兒想殺安歌之心非這一日才有,宮中風水師本來淳於光師徒獨大,來了個安歌打破了這樣的格局。所以淳於光想殺安歌也在情理之中,但是


    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安歌似乎與平日不同,她在他的麵前稍微地流露出一些小女子情態,倒讓皇帝想起了沈婥。


    曾經的沈婥受到委屈的時候,也曾在他的麵前這樣柔柔弱弱地告狀,同時又滿麵茫然地求愛憐。


    這是隻有他可以看到的沈婥。


    “那潘玉兒現在如何?”曹煜果然還是有些關心潘玉兒的。


    “皇上,聽說潘玉兒和敬和皇妃長得一樣,是否因為此原因,您也有些喜歡潘姑娘呢?”


    “朕喜歡誰,還輪不到你來管。”曹煜皺了皺眉頭。


    安歌連忙嗑下頭去,“是,安歌逾越了。”


    再抬頭時,唇卻對在木瓜之上,對著皇帝輕輕一吹。


    就見到一股輕煙直撲曹煜麵門。


    事情發展的太快,在這樣的距離內,曹煜無法立刻閉氣,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安,安歌,你——你想怎麽樣?”他掙紮著不倒下。


    安歌從他的手中,拿過他的匕首在自己的手中把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隻是不說話。


    曹煜最後的意識,便是看到安歌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著他。


    他的腦海裏驀然出現沈婥的影子……


    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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