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是貴女們表演才藝,才子們鬥詩鬥畫鬥對子的時候,安歌心頭有事,隻陪著姬小蝶喝酒。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傍晚時分,姬小蝶終於醉成了一灘泥。


    害怕再留下來會失儀態,便由皇後差人送回長信宮休息件。


    安歌也想溜走,這一天坐在這裏真是累,而且無聊,就在這時,皇帝偏偏又來了。


    這應該是曹煜所過的最糟糕的一個日子。


    就算他及時動用了所能動用的所有力量和辦法,依舊沒有能夠阻止代弘文帶著那些西蠻人出宮,反而在期間遭遇一夥勇闖天牢的家夥,結果在天牢裏又一通打鬥,最後那夥人居然成功衝破包圍圈,從天牢裏闖了出來,雖然他們也有人受傷,但最終,卻是守衛天牢的人死了十幾個。


    因為代弘文有龍行令,所以可以推測出,後麵這夥在平王院放火後又勇闖天牢的人,並不是代弘文的人。


    一日之間,遇到兩股強大的敵人與力量,讓曹煜的心情糟糕到極點。


    他的麵色很不好齪。


    但是姬如雪見到他來,便高興異常,一直興趣缺缺的她,自請跳一曲打令舞,眾人聽見這打令舞的名字,便不由地發笑起來,這乃是小館子為了招攬顧客而創造的舞蹈,有些甚至於會模仿男女情~欲的動作,可以說極是粗俗。


    安歌忽然記起,是她告訴姬如雪,皇上和皇後喜歡看打令舞的,一時間便關注起來。


    隻見姬如雪起身離開位置到了中間,一手拿盤子,一手拿筷子,擺出一個優美卻有些奇特的姿勢,接著筷子輕敲在盤子上,發出一抹幽揚清脆的聲音,隨著聲音起,她的舞蹈亦開始,舞姿動作果然不似一般舞蹈優美,而是做出各種滑稽卻角度奇怪的動作,不過她應該練了很久,動作倒是流暢的。


    若仔細看,也別有一番味道。


    一曲末,場內有些安靜,不知皇上和皇後對於這種舞蹈到底是否接受,眾人一時不敢表態。


    最後反而是那阮名仁,忽然鼓起掌,“跳得好!”


    接著站起來,向皇帝道:“皇上,此舞乃是在民間小肆裏流行的舞種,看似粗糙實際上非常考驗功力,若是跳得不好,甚至會影響到店內生意。而姬小姐能夠放下身段,跳這種舞,又跳得如此好,深得精髓,跳得好!”


    皇帝隻淡然道:“是嗎?阮先生覺得這舞好?”


    “自然是好。”


    阮名仁確定地回答完後,忽然道:“隻不知姬小姐是否已經名花有主?我阮名仁覺得姬小姐可愛,高貴,對姬小姐很是傾慕……”


    姬如雪打量了下阮名仁,隻見他雖然滿麵正氣,然而從身型到麵容,看起來都有些笨拙,可謂是其貌不揚,不知他怎麽混到二十才子中的。


    她皺了皺眉頭,未等阮名仁說完,已經道:“可是本姑娘認為,與阮公子不合適。”


    這麽明顯而絕決的拒絕,使阮名仁愣了下,接著曬曬地坐下,舉杯向眾人,遮掩自己的尷尬,一杯酒下肚,見姬如雪還站在中央,沒有退下的打算。


    目光卻是癡癡地盯著皇帝,阮名仁始知,這姬小姐心高氣傲,目標竟是當今天子!


    可惜的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皇帝已然向身邊宣官道:“下一個。”


    姬如雪無奈,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


    這事兒倒讓潘玉兒看了笑話,使她低眸曬笑了好一陣子。


    接著是姬如情,姬如情彈唱了一曲琵琶,得眾多才子讚賞,可是最終卻並沒有得到合意之人。


    姬靜姝沒有表演。


    但是安歌知道,她的目標定也是當今天子。


    金風玉露宴至很晚才結束,結束之時,毫無意外地,得到皇帝賜婚的隻有一對,便是探花郎柳溢和何嬛之,二人可謂兩廂情願,是今日裏發生的最好的一件事。


    ……


    深夜,安歌沒有出宮,來到長信宮。


    姬燁妤的頭發已經披散開,笑道:“沒想到皇上如此寬厚,竟肯讓你陪本宮住一段兒。”


    安歌忙道:“安歌不懂宮中規矩,恐會惹得皇後娘娘嫌棄。”


    “歌兒真會說笑,本宮嫌棄誰也不會嫌棄你。你隻管放心住下,有我在,不會出什麽事兒的。”


    說到這裏,麵色卻略微陰鬱,“隻是歌兒,今日要辦之事,卻並沒有辦成,有人先我們帶走了西蠻人。”


    安歌馬上猜到,皇後所派去的人,便是其後在天牢裏與守衛打鬥之人,其實那時候代弘文早已經利用龍行令,將人帶出了。


    但是安歌不知道皇後對龍行令知道多少,當下並不深說,隻是自行打開妝台的最後一個抽屜,果見一個紅色的盒子放在裏頭。把盒子打開,就見返魂缽端端正正在放在裏麵。


    姬燁妤驚訝地道:“這是——”


    “這就是返魂缽。”


    “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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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是一個陌生的小宮人通知我的。”


    姬燁妤眉頭緊擰,“即是如此,恐怕是有人暗中助歌兒你,隻不知他如此做,是單純為了幫你,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安歌搖搖頭,“此時我也猜不出。”


    安歌又卜了一卦,卻顯示今日將會有所異變,命運也好,事情也罷,這讓她的心情越發忐忑起來。思前想後,終是把三更之約瞞了皇後。


    今日諸人都累,皇後安排人伺候安歌,安歌全部都拒絕了,說是一個人休息是習慣了。


    皇後也不勉強,二人各自休息。


    至三更,安歌準時起身,悄然走出了長信宮,往永閣而去。


    永閣其實隻是冷宮中一處院落,因門楣上書一“永”字,而被稱為永閣,這是沈婥生前最後所居的地方。


    安歌走在這條陰沉孤寂的路上,心中卻是很平靜。


    至永閣,隻見門楣破舊,越發蕭瑟,半扇門打開,裏頭黑洞洞的看不清事物,因為方向的原因,她的影子倒先投到了門裏去,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雨夜,得知真相的她奮力逃跑的一幕,她想,她當時並非想要逃命,因為知道無何如何不可能活著離開。


    她隻是想逃掉,不想死在他的麵前,那麽失敗,那麽狼狽,那麽令人羞恥和憤怒。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推開了門。


    走了進去,腳踩在落葉之上,發出微小的碎裂聲。


    房間裏的燈,倏地亮了。


    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現在窗前,如同影子戲中的剪影。


    “是安師妹嗎?”那人聲音清朗,如是道。


    安歌不知道這聲安師妹是從何而來,當下隻應了聲,“我是安歌。”


    房屋的門打開,一人從裏頭走了出來,手中還端著燭台,“安師妹,進來吧。”


    安歌借著那微光打量這男子,隻見他二十四五歲模樣,一身青衣,卻貴氣天成,麵容隻是清俊,不知為何卻極賦魅力。


    安歌見他腰中掛著一枚卦缽,心中微微一動,終是走上前來。


    二人進入屋裏,隻見屋中陳設還與當初一樣,就好似沈婥仍然住在這裏一般,房間幹淨,簡潔。


    二人對桌而坐,還是男子先行說話了,“安師妹,其實我來到安陽城已經有些日子了,見到安師妹也非一次,得知安師妹所用的卜算工具乃是千年龜殼時,便知你我是同門了。而且我亦查過安師妹你的來曆,我最後一次見到師父,他老人家就說過,若想此事有解,非安平郡有緣人不可。


    當時我並未理解師父這句話,因此亦是去安平郡蹲守了一段日子,卻與安師妹陰差陽錯,直至此時才能見麵。”


    他這通話安歌倒是聽明白了,忽然想到了什麽,顫聲問道:“你說的師父,可是,可是——”


    “楊公。”


    這人說完,安歌隻覺得腦袋轟地一聲,頓時眼眸中泛起一層霧氣。


    “你,你是——”


    “安師妹,我是代弘文,原本便是師父他老人家收在門下的掛名弟子,隻是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未與安師妹相認罷了。”


    “代弘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來的全不費功夫。


    “這麽說,今日這返魂缽,就是你取來的?”


    “是的,權當我這個做師兄的,送給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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