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炚忙道:“娘,莫要發怒,這事的確是娘你錯了,我受傷與安歌無關,這趟森林之行更是皇上的意思。安歌能幫到皇上,乃是我們郡王府的榮耀,又何錯之有?而我受傷,乃是我自己運氣不好罷了。”


    “炚兒,你——”鍾氏還想說什麽,夏炚已經微微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又對安歌道:“天下沒有母代子休妻之事,此事還希望安歌你能體諒原諒我娘親當時的心情,休妻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蘇靜清和鍾氏的神情都變得有些奇怪,夏炚正感疑惑,聽得安歌已經繼續道:“皇上之前頒布了一條新的律法,母可代子休妻,而且所書休妻書有效。還有,那份休妻書,已經由皇上親自保管,隻怕一時之間是沒有辦法撕掉它了。”


    這一下,夏炚徹底地愣住了。


    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昏迷了一段時間,居然丟掉了安歌這位八夫人。不過他腦子轉得很快,馬上道:“雖然如此,在我的心裏,你依然是我的八夫人,所以希望這段時間你能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繼續留在府內照顧我。”


    蘇靜清馬上道:“王爺,妾身也可照顧您。”


    夏炚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經習慣了安歌照顧我。”


    “王爺——”蘇靜清的眼裏忽然浮起一層淚霧。


    安歌本覺得這樣不大好,可是想到夏炚是中毒,還不知道下毒者是誰,她實是有些不放心他。而且還答應曹炟要查一查夏炚的身世來曆,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夏炚這才展顏一笑。


    蘇靜清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府中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今日種種,都讓她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恐懼,失望甚至是絕望。


    回到屋子裏,她便忍不住爬在榻上大哭起來踝。


    鍾氏害怕兒子剛剛醒來辛苦,所以早早地就離開了,安歌也要走,卻被夏炚叫住了,又說自己不舒服,隻怕身邊無人照顧萬一出了什麽事就會死掉了。


    安歌無奈,隻好留下來,夏炚於是問起那日在森林裏發生的事情,安歌如實告之,夏炚卻並沒有多麽的驚訝,隻是道:“曹炟為人冷酷狠毒,這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這次你能從他的手裏逃出命來,實屬僥幸。”


    安歌點點頭,反問起他為何會在森林裏暈倒?


    夏炚回憶起當時的事,道:“我們都聚到了墓前,但是不見你。我以為你迷失在森林或者是受傷了,就去找你,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幾隻大黑熊,我與他們搏鬥力竭,就躺在地上休息,沒想到就這樣睡了過去,後來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安歌於是把他中毒的事情告訴了他,猜測道:“必是那人趁你昏迷的時候,在你的身上做了手腳。”


    “安歌,幸好是你請來秦神醫,否則的話……”


    “是我連累你,請秦神醫來救你是應該的。”


    安歌又道:“當時森林裏就那麽些人,不知道是誰想要害你?”


    夏炚忽然撫額,露出痛苦之色,“安歌,我頭疼。”


    “那你別想了,趕緊休息吧。”


    說著便為他整理好了床鋪,安頓他睡下,又替他掖好了被子,這才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疲累地走到桌前,準備倒杯水給自己喝。


    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夏炚僅著白色的內裳出現在門口。


    “安歌,我剛聽丫頭說,你娘親不在了。”


    他邊說邊走了進來。


    安歌嗯了聲,“她是不在了。”


    “你怎麽不告訴我?”夏炚的眸中閃過一抹心痛,“你還做了牢。”


    “嗯,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也沒有必要再提。”


    “安歌,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夏炚愧疚地說。


    “我已經不是你的八夫人,你本沒有義務保護我。”安歌淡然地道。


    夏炚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我一定會查出殺你娘的凶手,為你娘報仇!”


    想到自己的仇人可能是曹炟,或者是皇族裏的某一人,而夏炚不過是個安平郡的郡王爺,又怎麽可能與那些人做對呢?


    “夏炚,我娘的仇我自已會去報,不用你多事。”安歌言正申明。


    夏炚的眸裏閃過一抹受傷,“你定是覺得,我無法為你娘親報仇。”


    安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愣了下,才從袖中拿出之前曹炟給他的硯墨,“這方硯墨是秦神醫親自研製的,據說揮毫之間便會揮發藥氣出來,時間久了,身體的疾病都會康複,若沒有疾病也可強身健體,現在送給你,希望你的傷早日痊愈。”


    夏炚收了硯墨,忽道:“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你跟我來。”


    見他說的鄭重,安歌便隨他出了房間,左拐右拐,再左拐右拐,進入了一間書房。


    夏炚把書架上一個花瓶轉動了下,書架就自動向旁邊挪開,原來此書房的書架之後另有一個密室,進入密室中


    ,卻發現裏頭東西並不多,除了幾福古董畫作有一些不知道裝著什麽的盒子外,並沒有什麽希奇之處。


    夏炚拿起其中一個盒子,打開,將盒子推到安歌的麵前,“這個送給你。”


    安歌往盒子裏瞧了眼,便愣住了。


    盒子裏竟然是一隻千年龜殼,安歌乍然看到這龜殼,真是嚇了一跳,因為這隻龜殼與她從前用的那隻幾乎一模一樣,也是很古樸老舊的模樣,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隻龜殼被保護的太好,因此有一種精心保存後的特殊光澤。


    隻是這種龜殼,在她的記憶裏隻出現過兩隻,一隻是屬於她的,另一隻卻是應該是在師父楊筠鬆的手裏,而眼前這隻,越看越像是師父的那隻啊……


    夏炚見她半晌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又繼續道,“裏頭還有六枚銅錢,這六枚銅錢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尋來的古物,這些都送給你。”


    “送給我?為什麽?還有,這龜殼你是如何得來的?”安歌的心跳有點加快,總覺得會有什麽秘密要被揭破了。


    夏炚的目光落在龜殼上,回憶著道:“十歲的時候,我和我娘從家鄉遷往安平郡,在路上被劫匪攔住,不但財物被他們洗劫一空,還差點沒命,是一個老神仙救了我們,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們受到他們的照顧,這才能夠得以順利到達安平郡。”


    “當時老神仙用來卜卦的工具就是這個龜殼,我和我娘受到老神仙和他的小弟子的照顧,才得以生存下來。他的小弟子就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她年齡雖小,卻很懂事,因我受傷,她自己上山采來草藥,獨自陪著我和我娘在山下木屋住了七天,這七天裏她像個小大人似的,將我和我娘照顧得很好……


    直到我們要離開那裏的時候,老神仙才下山來送我們,分別的時候,他將這龜殼送給了我,說這龜殼很有靈性,讓我將來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把龜殼送給那人……”


    經過他的講述,安歌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這麽說,你們是住在山角下的木屋中,那麽,那座山是叫做什麽山?”


    夏炚的目光向遠處看去,仿佛已經穿越千萬裏,看到了當時的情景,當時的那座山。


    “那座山,叫做燕蒼山。”


    “啊!原來是——”安歌話沒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情緒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原來她與他之間竟有這麽一段淵緣,原來夏炚故事裏的那個老神仙,正是當年的沈婥和她的師父楊筠鬆。


    現在她記起來了,當年的確是有這麽一件事,師父帶她下山去玩兒,結果遇到了一對母子差點被劫殺,他們救了這對母子。


    事情過去太久,她幾乎要將這件事遺忘了。現在經過夏炚這麽一提,她就記了起來,而且記憶得那麽鮮明。


    她記得那時候那個小男孩,隻比她大一兩歲,可是受傷卻不輕,可憐蒼白地躺在那裏,在她給他上傷藥的時候,他緊閉著嘴巴,堅決不肯哭出一聲。但是當她從房間裏走出來一會兒,便聽到男孩因為疼痛而嚎叫。


    這個男孩的自尊,一度讓安歌無法理解,然多年後再想起這情景,卻是很佩服這孩的。


    後來,男孩的傷好了,他們走了。


    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卻沒想到……


    隻是夏炚和小時候一點都不像呢!原來男子也可以男大十八變,越變越英俊呢!


    她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男子,“那你為什麽把救命恩人送給你的東西,送給我?難道你認為我就是那個適合擁有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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