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阿築一個輕點,對著那幫人橫掃一腿,家丁便很快被擊垮,個個抱頭鼠竄。


    “跑了!”阿築回來,嗬嗬笑道。


    居然如此不堪啊!易謹寧心中對相府的這幫奴才無語了。


    “阿築,那天……”易謹寧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那天的事,“那天你為何會那樣?”


    “主子,那天我隻是聽你提氣那毒藥的名字,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罷了!”


    阿築閉眼沉思,一臉沉痛。他有太多痛苦的回憶,有太多心酸的血淚,那一年是他所有痛苦和心酸加起來都抵不上的。


    “那年,我才八歲。有個人拿了一個包裹給我,說是要交給我爹娘的,我誤信了小人……結果……結果就中了迷情散。”


    阿築仔細地回憶著那年的事情,那是可怕的記憶,他想忘卻不能忘的慘痛經曆。


    “我中了迷情散之後,父母都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抱著我去了醫館。醫館的那大夫最終沒能救我,但是我父母卻是發現了那個包裹,裏麵有一封信,信中有說那解藥在包裹裏,我父母救子心切,就信了……”


    後來的事不用說易謹寧也猜得出來,那迷情散的解藥一來,阿築就發了瘋似的做了對不起自己父母的事。


    “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何會那樣,我隻知道我要殺了他們,當時我……我就拿了一把菜刀,狠命地砍向他們。那時,我的眼裏全是嗜血的東西,我怕……我要保護自己……”


    阿築說著抱緊了自己,易謹寧看著都覺得心酸。


    “別說了,阿築!”


    “不!我要說出來,這隱藏在我心中的秘密,一直困擾著我!”


    一個人若真的被魔怔了,就永遠都無法解脫,他需要釋放,他需要發泄的機會。


    易謹寧笑了笑,卻是斂著眉,“你說吧!”


    “嗯!”阿築應了聲,沉浸在回憶裏。


    “那時的我,完全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殺了他們之後,我也昏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我才醒過來,看見了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他們,我驚呆了!我還以為是仇家找來了,殺了他們。可是,那個送我包裹之人卻出現了。她一身的黑衣,臉上蒙著黑紗,就是那個叫阿穆的女人!”


    易謹寧懂了,為何阿築見到那黑衣女人會拚命地追殺過去。隻是那女人到底要幹什麽,為何會對一個孩子下殺手?


    “阿築!”易謹寧忽然抬起頭來看看天,“過去的事情誰也不能阻止,那時你還小。現在你已經可以掌控一切了,就必須堅強起來,為你的父母報仇,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悲傷痛苦之中!”


    “主子,我懂!”


    此時,小桃和奴兒玩夠了,笑嘻嘻地跑回來。


    小桃一臉嬌羞,“阿築,你個死木頭,昨天一聲不吭就跑了,你可知我有多擔心?”


    阿築起身攬著小桃,“小桃,對不起,我嚇著你了!”


    “嗚嗚……你個壞蛋,就知道嚇我,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小桃眼淚止也止不止,她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卻是在阿築麵前變得愛撒嬌了。易謹寧看得羨慕不已,心想要是莫瀲琛在就好了。


    “對了阿築,你後來是怎麽過來的?你才八歲啊!”


    阿築忽然表情嚴肅起來,他忙替小桃擦了眼淚道,“那時,我也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餓了好幾天!父母都被我殺了,我就想著去地下想他們贖罪了。可是那黑衣女人卻是不讓我死,在我決定自殺的時候救了我,讓我去一個組織訓練殺人。我拚了命逃出來,幾欲死去,是莫公子救了我……”


    “是他?”易謹寧眯起了眸子,“你就是那時候開始跟著他的?可是那時候他也還小吧,應該跟你差不多大才是!”


    “是的,他那時候也很小,看起來比我還小。可是他也毫不畏懼,他帶著我從一個下水道裏逃了出來。我們那時候就一起闖江湖了!”阿築感懷道。


    其實,不是闖江湖去了。


    莫瀲琛帶他到了一個宮殿裏,那裏很漂亮很豪華,是他一輩子也沒見過的地方。莫瀲琛告訴他,那是皇宮,皇帝住的地方。那也是他的家,但是他不喜歡那個家,他恨那個家。


    這些,阿築都不會跟易謹寧說,這是他和莫瀲琛的秘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的好!


    “阿築!”易謹寧忽然幽幽道,“跟我講講莫瀲琛的故事吧!”


    阿築詫異地看了易謹寧一眼,沒有回答。莫瀲琛的事情,他不能說。


    “阿築……”小桃見他閉口不談,拉著她的手扯了長長的一聲,聽得易謹寧和奴兒都頭皮發麻。


    “我是不會講的!我曾答應過莫公子不對任何人說,豈能不守信用!”


    沒事兒,不說就不說!易謹寧佩服阿築的堅毅,對小桃道,“算了,他既然不肯說,我們就別強求他了,勉強不來的!”


    “莫公子救了我,我的命以後就是他的,所以……抱歉,他的話我必須遵從!”


    阿築的話剛說完,背後就有一陣響動。


    “誰?”他警惕地抓起身邊的劍,雙眼銳利地掃向四周。


    奴兒也扯開雙腿做防守狀,與小桃一起將易謹寧護在中間,她大喝一聲,“小賊出來!”


    這裏隻有兩人是有武功的,小桃連基本底子都沒有,她一聽有人立即抓著易謹寧的衣袖,緊張地將她護在身後。


    易謹寧心中溫暖,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奴兒,你在這兒守著主子,我過去瞧瞧!”


    阿築吩咐一聲,便追了那人過去。


    “等等,阿築!我……”奴兒想喊住他,讓他別費那事兒,可是阿築已經走遠。阿築心中也知道自己不能離了易謹寧半步,可是那人穿著黑衣縱躍而過,他不得不追蹤上去。那個害得他殺了父母的罪魁禍首,那個害的他自責了這麽多年的凶手讓他如何能不恨!


    他剛一走,後頭就有十來個黑衣人高舉著明晃晃的大刀向易謹寧砍來。


    不好,調虎離山!阿築中計了!易謹寧心中大驚。


    “小姐!”小桃和奴兒呼吸一滯。


    奴兒離小姐太遠了,小桃近在她身旁,眼看著那刀就要砍到小姐身上。小桃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子擋住。


    “啊!”奴兒趕緊衝過來,一把拉開小桃和小姐,後撤了幾步,那刀砍了個空。


    奴兒爆發出來的極限是有限的,她隻是輕功底子好,麵對這群人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小姐快逃,我來擋住他們!”奴兒怪叫一聲,雙手抱住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大腿,用力一翻。那黑衣人被掀倒,恨得一刀子劈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奴兒像靈猴一樣躲閃過去,又揪著那黑衣人不放。


    小桃轉身身擋住易謹寧,將她護在背後,“小姐,奴兒!你們小心!”


    主仆三人此時已被團團圍住,那十幾個黑衣人邪笑著,一步步逼向她們。那買主說過,這次的點子是個漂亮妞兒,還是個雛兒,他們這次要是能夠在完成任務前好好享受一下,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別過來!”奴兒和小桃大呼。


    十幾個黑衣人一起上前,為首的那個笑得更是讓人惡心。


    小桃和奴兒被幾人拉開,易謹寧被包圍,眼看著就要落入虎口。易謹寧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真是沒事找抽,沒好好地待在相府裏就罷了,居然還讓阿築趕走了父親派來跟蹤的人。


    她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著莫瀲琛的名字。要是那人撲了過來,她就咬舌自盡。


    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那黑衣人撲過來,一睜開眼便欣喜地看見最想見到的人。


    “莫瀲琛!”


    “莫公子!”


    “師傅!”


    三人異口同聲,皆是又驚又叫。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莫瀲琛一個回個便於那黑衣人纏鬥在一起,他出手快速狠絕,一劍一個,幹淨利落。


    但是黑衣人足有十七八個,莫瀲琛就算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幾個黑衣人朝著易謹寧這邊掠了過來,她心下大驚,提裙往後邊空地跑去。


    “寧寧,別往那邊走!”


    莫瀲琛忙於迎敵,卻見易謹寧如同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鳥被追得四處亂撞。不好,那裏再往前幾步便是懸崖!


    “啊!”


    黑衣人緊追不舍,易謹寧一個重心不穩,後麵是懸崖。她驚呼一聲,向後倒去。


    “寧寧!”


    莫瀲琛見她失足,大呼一聲,利劍化為虹,挑開敵人的刀鋒,奔向易謹寧。


    “不要!”


    “小姐!”


    易謹寧已然墜落,莫瀲琛奔至,如輕燕般張開雙臂飛身而下。


    寧寧,你若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他在跟隨者墜崖的那一瞬間,想到的竟是沒了易謹寧他活不下去。


    用大了力氣追隨跟上易謹寧,莫瀲琛欣慰地笑了,還能追到你,太好了!


    他抱緊了她,兩人迅速地墜落。


    要死了嗎?易謹寧反抱著他,這種感覺怎麽會如此美妙?


    眩暈,不斷地眩暈!墜落,不斷地墜落!易謹寧有種飛翔在天際之感,而不像是在墜向死亡。睜開眼,原來是愛在身邊。


    “寧寧,你還好麽?”


    莫瀲琛抱著她,倍感真實。在易謹寧墜崖的那一刻,他覺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跳驟然停止,整個人幾欲狂亂。


    “嗯,我們快死了麽?”


    易謹寧笑了笑,兩頰生花。


    這條懸崖好高,墜落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到底?


    終於……


    砰地一聲!


    重物墜入水裏的聲音。


    原來懸崖下是個深潭!


    易謹寧和莫瀲琛大喜,抱緊了對方,激動不已。


    “寧寧,我們還沒死,真好!”


    “對,我們還沒死,真好!劫後餘生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妙!”


    莫瀲琛與易謹寧用眼神對話交流,彼此的心緊緊相融。


    “咳咳!”


    易謹寧的嘴裏冒出了氣泡,她挺不了這麽久了。


    莫瀲琛深呼一口氣,雙唇湊了上去,緊緊貼著她的朱唇。


    她的唇好軟,好香甜。


    易謹寧睜開了眼,驚異萬分。這是……這是在吻她?莫瀲琛在吻她?前世,章引玨也吻過她,可是那感覺與現在完全不同。莫瀲琛給她度夠了氣,便用眼神問她。


    “你有沒有好一點?”


    莫瀲琛的眼神滿是關切,天空中那顆最閃亮的寶石也他的那雙桃花眼沒來得璀璨奪目。易謹寧眩暈了,看著他的眼深深地著了迷。


    “好很多了,這裏是哪裏?”


    易謹寧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這裏是深潭最底層,還有各色魚飄過。她不禁感歎,世間竟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那個閃閃發光的……是什麽魚?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突然,那魚兒遊了過來,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快逃!”


    莫瀲琛撥動雙腿,一手拉著易謹寧向上遊去,一手撥動著潭水。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居然有這麽奇怪的魚兒?


    “快!”易謹寧險些沒閉住氣,差點叫出聲了。


    這魚兒要吃了他們?


    兩人不知花了多少力氣,也不知遊了多久,終於遊到了岸上。


    此時天快要黑了,太陽已經落山,氣溫在這個地方急劇下降。易謹寧冷得直發抖,她抱緊了自己。


    莫瀲琛見她冷得厲害,趕緊抱緊了她。


    “你冷麽?”


    他四下看看,這裏周圍都是樹木,應該有枯枝,待會兒上去後就生個火。


    “嗯!”易謹寧隻回答了一聲,便暈了過去,無論莫瀲琛怎麽叫都叫不醒。


    他心中焦急,他兩眼向四周逡巡了一陣,很快便有主意,將易謹寧打橫抱起,拖著濕漉漉的身子上了岸。


    此時,易謹寧早已昏迷不醒,嘴裏還說著莫瀲琛聽不懂的胡話。


    莫瀲琛皺了皺眉,試著手背往他的額頭一探。心中一緊,寧寧發燒了!


    “快!”


    他告訴自己,別讓寧寧再燒下去,一定要找個溫暖的地方,將她的衣服換下來烘幹。


    “寧寧,你千萬不要有事!”


    不知行走了多久,他終於見到了一個山洞。他欣喜之餘沒想那麽多抱著她就進了那山洞。


    “寧寧!”他見易謹寧緊閉著雙眼不說話,拍了拍她的臉頰。


    “醒醒,別睡!”


    易謹寧在他的搖晃下虛弱地睜開眼,“我們這是在哪兒?”


    她記得他們好像掉進了一個深潭裏,一隻好大的魚兒遊了過來。


    她抓緊了莫瀲琛的衣服,“快,那魚兒過來了,快走!”


    真是的,發高燒了還說胡話!莫瀲琛皺皺眉,將她平放在一個比較幹淨的平地上,用火石擦了火,生了火堆。


    他看這易謹寧發紅的臉,想著將她濕透的衣裳拖下來烘幹,便閉著眼默念:別怪我,我是情非得已才要解你的衣裳,多多包涵!


    手哆嗦著探出了靠近易謹寧的扣子,見她嚶嚀一聲,莫瀲琛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那股無名之火竄了出來。


    該死!


    他低咒一聲,易謹寧此時實在太過誘人了。


    別胡思亂想了,保持純淨的心思。他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挺住,就當眼前的是一具屍體。


    猶豫了一會兒,見易謹寧臉頰越來越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三兩下撥除了她的衣衫,一件不漏,那動作快的跟以前練過似的。


    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衣裳全放在火上烤,自己也脫了衣裳將她抱在懷中,此刻的他隻想著救人,別無他念。


    “呃……”


    忽然,易謹寧低低的說了一聲,“章引玨!”


    聲音很小,但是,他還是聽見了。整顆心忽然變得冰涼,她在說誰?那個男人的名字好熟悉。


    想起來了,是昌邑候的世子爺。他早前聽說過那個章引玨,是個風流世子,不僅人長得招蜂引蝶,還有幾分才華,皇上也對他頗為賞識。他不住想,難道易謹寧喜歡他?


    該死!


    易謹寧輕易就引起了他的怒氣,這個時候居然想著別的男人?


    他恨不得此刻就吃了她,讓她醒來一邊哭去!但是他又害怕她責備的目光和含恨的眼神。


    “寧寧,你要讓我怎麽辦?”


    又隔了一會兒,易謹寧終於沒再念著別的男人的名字,卻是一個轉身忽然抱住了他。


    那身子軟軟的暖暖的,好舒服。莫瀲琛強忍著身子騰騰的火熱,小心地推開了她一點點,暗罵自己找罪受。


    易謹寧香軟的身子就在鼻端,莫瀲琛看著她那紅紅的小嘴唇,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想了想終是沒忍住,俯身下去,一口含住那櫻桃小嘴。


    “唔……”


    易謹寧嘴唇被銜住,嚶嚀一聲,莫瀲琛更是心癢難耐。他加深了這個吻,輕輕撬開她的貝齒,舌頭一下子滑了進去。


    好甜!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恨不得就此細細品嚐下去。


    易謹寧像是有感知,回應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唇,卻似乎是渴了般不停地吮吸


    呃……


    莫瀲琛大喜,易謹寧這是在回應他?


    他越是激動,抱緊了她,深情地吻著。他的舌頭靈活而有技巧,不住地追尋著她的丁香小舌,越吻越深入。


    不行!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忙推開了易謹寧一點點,卻是那樣的不舍,他糾結不已,手不自覺地在她光滑的身軀上遊移。


    易謹寧卻是毫無察覺,被推開了一點點之後像是被搶走了什麽,死抱著不肯放,還不住地往他身上蹭去。香軟溫妮的身子如水蛇般纏著他,莫瀲琛快憋得要哭了。


    他趕緊地將她快烤幹的衣服拿過來裹在她的身上,雙手在替她扣扣子時卻是不住地顫抖。


    衣服的溫軟怎及得上人體的溫軟?易謹寧在睡夢中皺皺眉,嘟著嘴拉扯著自己衣裳,要把它脫下來。


    莫瀲琛見了好笑,心道,我若是現在吃了你,你也不會知道。但是,他不能,他若是真這樣做了,易謹寧一定會恨死他的。


    冷風吹過,他輕輕笑了一聲,抱緊了她,擁著她入睡。


    長夜漫漫,柴火搖曳,山洞裏溫情無限。


    次日,莫瀲琛早早地給她熬了藥,想要扶起她來喝藥,卻見她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寧寧怎麽樣了,感覺好點了沒?”


    莫瀲琛放下手中的藥,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燒退了!”


    “呃?”易謹寧疑惑,“我發燒了?”


    還說胡話了呢!莫瀲琛有些不悅,“你昨晚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叫了一整晚!”


    “嘎?”


    易謹寧臉色羞紅,“我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要是她昨晚說了對莫瀲琛想說的情話,那她還不得羞愧死?小桃老是打趣她晚上做夢愛說胡話,她要是真說了什麽,還不如直接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免得羞人。


    “沒有!”


    莫瀲琛臉色不太好,有些臭臭的。他不高興?易謹寧詫異,自己昨晚到死說了什麽讓他不開心?


    “我是得罪你了麽?”


    她小心道,“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你了,還請別見怪!”


    她以為是自己昨晚睡相不好,又胡亂打人了。小桃和奴兒總是抱怨她喜歡在睡夢中打人,那次在皇宮,太後監視她,其實她是一整晚不敢睡,她擔心太後見她有不好的習慣將來要她入宮學習禮儀,她才裝著睡著了。


    “不是!”


    莫瀲琛依舊是愁著一張臉,他漂亮的桃花眼瞥向了別處,不敢看易謹寧的眼睛。


    “你說了一個讓我很生氣的名字!”


    讓他很生氣的名字?誰?


    “哪個?”


    “章引玨!”


    莫瀲琛小孩子脾氣來了,嘟著嘴不理她。


    章引玨?易謹寧奇怪自己會念章引玨的名字。但是她心裏清楚,自己會念著哪個人渣的名字,絕對不是喜歡他,而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章引玨是我的仇人,我在夢裏扒他的皮扒得正開心呢!”易謹寧笑了笑,打趣道,“難道你想讓我在夢裏也這樣對你?”


    “不是!”


    又來了!還是小孩子脾氣呐!


    易謹寧心中好笑,卻是倍感溫馨。這說明莫瀲琛在吃醋啊,連做夢夢見敵人被扒皮抽筋也要吃醋,真是個小氣的男人。可是,她喜歡。


    “那你還不開心?”


    “我不開心你叫別的男人的名字!”莫瀲琛皺著臉,“你還叫了一整晚,都沒聽見你叫我的名字!”


    吃醋也吃成這樣?


    易謹寧無語了,她攤開手,“來吧,小小的懲罰一下,打手心,別太重了,我會哭的!”


    ……


    莫瀲琛收起笑容,“我怎麽舍得打你!就算你心中沒我,我也不在乎!”


    他撫摸著她的臉,輕聲道,“寧寧,這輩子,我絕不負你,真的!你太讓我著迷了,自從那日見過你,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把你綁在身邊,再也不丟開!”


    “你是我的劫,懂麽?”莫瀲琛將她耳邊墜落的散發放在她的耳後,又道,“你是我的依戀,懂麽?”


    “我懂!”易謹寧深情地看著他,迷人的鳳眸對上那雙漂亮得出奇的桃花眼,“你說的我都懂,我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請你帶我走,好麽?”


    帶她走就要漂泊一生了,他不想她跟著自己受苦。她隻是一個什麽都沒經曆過的閨閣女子,宅院內的明爭暗鬥怎及得上外麵的大風大浪?就算是皇宮裏的勾心鬥角她都可能應付不了,他是真的擔心她了。所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更好?


    他輕輕地揉著她的發,將她攔在懷裏,鼻尖輕嗅著她芳香的發絲。


    “寧寧,我不想讓你卷入,不想!”


    留給他一點時間也好,隻是不能太久了。婚期雖然延遲了,可是卻沒能取消,二月十九,很快就會到來。


    “你想在我大婚那日劫花轎?”易謹寧眯了眯眸子,“還是不想與我成親?”


    莫瀲琛沒想到她會顧忌那麽多,可是他真的還不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他眨眨眼道,“你放心,到時候你一定會嫁給我的!”


    他能說的,隻有這麽多,剩下的都留給她一個人慢慢體悟吧!頓了頓,他又端起了藥,“來,喝了吧!”


    易謹寧皺眉,“我不喝!”


    莫瀲琛不肯告訴她身份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她麵前賣關子。她火了,將頭一撇,不喝藥了。


    “寧寧乖,不喝藥身子好不了,你會不舒服的!”莫瀲琛像哄娃娃那樣哄著她,卻見她仍舊撅著嘴不肯喝。


    “好,你不肯喝是吧?”莫瀲琛笑了笑,眼中帶點狡黠,“不肯喝的話,我就……我就灌了?”


    “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總之你不告訴我答案之前,我是不會喝藥的!”易謹寧抓著一塊泥巴玩了起來,她捏著一個小人兒,很快就捏好了。


    莫瀲琛見她笑得嫣然,有些不忍打攪,卻見她手中的那個泥人有些眼熟。


    噗!


    那個泥人是他?


    “好像啊!”他情不自禁地拿了過去,兀自欣賞著。


    易謹寧又捏了一個,這次她捏的是自己。她羞紅著臉,將這個“自己”藏在身後,不讓莫瀲琛再搶了去。


    莫瀲琛見她藏在身後,知她捏的那個是她自己,輕笑了一聲,桃花眼閃閃發亮。


    “寧寧,拿來看看!”


    “不給!”易謹寧嘟著嘴。


    莫瀲琛看著她那紅撲撲的小嘴,想起了昨晚她那誘人的身體和她那無意識的舉動,臉上又有些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他怎麽了,為何臉紅的如此可愛?易謹寧看著莫瀲琛此刻的臉就像看著一個紅蘋果,醉人的想讓人咬一口。她想著就真的做了,輕踮起腳尖,趁著莫瀲琛不注意,一口咬下去。


    “寧寧,你……”


    莫瀲琛摸著被咬的臉睜大了眼睛,她這是……在輕薄他?


    “哼,誰讓你不告訴我的,還讓我喝那麽苦的藥!”易謹寧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就覺得惡心,那藥一定很苦。


    “你昨晚都沒說苦!”


    她昨晚不是發高燒麽,如何喝的藥?易謹寧正想著,皺起了眉,莫瀲琛不會是……


    莫瀲琛小心地端著要走到他跟前蹲下,“來,喝了,寧寧乖!”


    “不喝,除非你告訴我,我大婚那天你要怎麽將我救走!”


    易謹寧倔著脾氣,死活不肯喝藥。


    “不喝是吧?”


    他邪邪的笑著,仰起頭將那碗藥含在嘴裏,抓著易謹寧的手臂,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對準她的唇,將藥汁度到了她的嘴裏。


    苦澀難聞的藥汁一進到嘴裏,易謹寧便皺了眉頭想逃,她現在頭腦一片空白。


    莫瀲琛在吻她?莫瀲琛在吻她!


    她睜大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那張唇就貼在自己的唇上。她想要吐出那惡心的藥汁,卻被他強按住動彈不得。


    他的舌頭靈活地探入了她的口中,將那口苦苦的藥汁一點點灌入她的喉中。


    唔……


    藥汁盡數喝了進去,易謹寧推開他,忍著那苦味兒一個勁兒地咳嗽。那藥汁實在太苦了!


    莫瀲琛卻依舊舔著自己的唇,他還在回味剛才的短暫一吻。


    易謹寧怒了,憑什麽強吻她?她怒火一起就不顧後果,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啪!


    “寧寧,你打我?”


    莫瀲琛不可置信,他又不是故意的,寧寧居然打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有些激動,莫瀲琛不顧她的意願就強喂她喝藥,還用這樣的方式,她隻是一時衝動了。


    莫瀲琛咬著牙,看著易謹寧被吻得有些紅腫的誘人雙唇,“好,你居然打我!”


    他眼裏露出怪異的光,桃花眼不住地眨呀眨。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讓他討回利息來吧。他迅速地抓住易謹寧的一隻手臂,將她完全攬進自己的懷裏,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禁錮著她的手。


    昨天晚上,他幾乎就沒忍住了,今兒是易謹寧先開了火。


    “唔……”


    易謹寧被禁錮在他的懷裏,羞紅了臉。她一開始還死命地掙紮捶打他,隻過了一會兒便化被動為主動。既然都愛了便無所謂了,憑什麽他可以享受而她卻是被動的那個!


    莫瀲琛本想好好懲罰她一下,淺嚐輒止便算了,豈料易謹寧居然會回應他。他放鬆了對她的禁錮,兩人緊緊相擁,激烈地吻在一起。


    不知吻了多久,兩人均是麵紅耳赤,莫瀲琛深情地看著她,看得易謹寧羞得將臉深深地買進了她的懷中。


    “寧寧,此生我定不負你!”


    還是這句誓言,莫瀲琛隻能給她這一句。而易謹寧卻在心中道,這句已經夠了,沒有什麽比這句話來的更讓她欣喜!


    騰地一聲,拉回人正沉浸在彼此呃溫情中的兩人。


    “快去那邊看看,小姐應該會在那個山洞裏!”


    小桃的聲音傳來,易謹寧大喜。


    “是小桃她們!”


    莫瀲琛皺著眉,這些人來得太快了!


    易謹寧拉著莫瀲琛就要往洞外走去,他一個強拉就將她拉回了懷中,揪著那殷虹的唇又是一個深吻,易謹寧驚愕地閉上了眼。


    “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奴兒剛到洞口便看見火熱的兩人,她忙雙手捂臉,推著後頭來的小桃和阿築,不讓他們進去。


    轟!


    易謹寧臉上大窘,雙頰通紅。她責怪地看了莫瀲琛一眼,飛快地跑了出去。


    “奴兒,小桃!”


    “小姐!”小桃和奴兒熱淚盈眶,“嗚嗚……我們以為再也見不著小姐了!”


    易謹寧抱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兩個小丫頭,“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我們是順著一條小道找來的,那裏頗為偏僻,很少有人發現。是阿築碰巧在追趕黑衣人的時候發現的,可以直通懸崖底,所以我們就順著那條小道一路趕過來了!”


    小桃不急不緩地說著,眼睛不住地逡向易謹寧和莫瀲琛。這兩人一整晚待在山洞裏,不會做了什麽吧?


    “別這樣看人家,我們什麽都沒有!”


    易謹寧又是一個大紅臉,責怪地看著小桃。她什麽意思?懷疑自己和莫瀲琛昨晚有什麽?


    奴兒也是一臉意會的表情,看著易謹寧和莫瀲琛的臉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奴兒!”易謹寧嬌斥。


    奴兒趕緊閉上眼睛,叫著,“我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你們兩個做嘴對著嘴!”


    嗯?阿築疑惑地看向莫瀲琛,見他唇角一直上揚,也是開心一笑,不說話隻盯著易謹寧看。


    “你們老盯著我看幹嘛?”


    易謹寧大窘,羞紅著臉跑開。


    這時,有幾個人的聲音傳來。


    “去那邊看看!”


    “老爺,二小姐不是掉下山崖了嗎?怎麽這兒會沒有?”


    莫瀲琛聽得眉頭一皺,不能讓易長華看見他。他拉著易謹寧的手文阿築,“剛才你說的那條隱秘的小道在哪兒?”


    易謹寧知道莫瀲琛時不想讓人發現他,而她也不想見易長華,遂隨了莫瀲琛他們,向那條小道走去。


    易長華很快便找到了這邊的山洞,一個下人點著火把進了那洞裏,他在裏麵好一會兒才對外喊道,“老爺,裏麵有人待過!”


    “火把給我!”易長華接過火把就進了山洞,一進去他就熄滅了手上的火把,這兒都跟外頭一樣亮,根本不需要火把。


    山洞裏麵隻有一堆燒完的柴火,什麽也沒有。他探了探那火堆的溫度,眯起了眸子,這火堆還是熱的,人才剛走不久。


    他昨天剛回到家中不久便見下人來報,說是寧兒帶著丫鬟出門踏青了,他是擔心她想容兒那樣出了什麽意外才派人跟著,卻被阿築趕了回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在暗中對付相府,先是他的幾個小妾,後是他的子女。現在果然出事兒了,他既然派了人跟蹤就會派高手保護,沒想到那個阿築居然如此深藏不漏,幾下子就製服了他的人。


    昨晚寧兒一夜未歸,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他狠狠地打了那幾個無用的廢物一頓,便帶著幾個身手好的家奴出發了。昨兒他們來報說寧兒是來了十裏坡踏青,沒準兒是遇上了殺手不小心掉下懸崖了。


    他果然沒猜錯,那十裏坡上的十幾個黑衣人的屍體都是錦城中有名的殺手,卻是沒有刹盟那麽刁鑽的條件,聽說隻要出的起價就可以買人性命。


    他蹲在火堆旁好一會兒才起身對身後的人道,“回府!”


    既然有火堆說明還沒死,既然沒在這兒,就有可能回去了。他不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人,寧兒最近表現異常一定和那個背後害他之人有關。


    一夥人匆匆地又往原路趕回去了。


    易謹寧回了相府便匆匆趕回竹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莫瀲琛待在她的寢室內不肯離開,歪膩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寧寧,我走了你會想我麽?”


    “不會!”


    易謹寧拖著濕漉漉的長發坐在銅鏡前,頭也沒回。


    莫瀲琛走過去,拿起小桃捧在手裏的粉底碎花毛巾幫她細細地拭發。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嗬護寶物一樣將她的發捧在手心耐心地擦拭,一遍又一遍,毫不厭煩。


    小桃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不忍打攪,默默地退了出去。


    莫瀲琛給她擦拭完頭發又給她細細地挽起了發,他挽發的技術不是很好,但是動作卻很輕柔。


    易謹寧眨眨眼問,“阿琛!”


    “嗯?”莫瀲琛掰過她的肩,讓她麵對著自己,“你剛才叫我什麽,再叫一遍!”


    易謹寧深深地眸子裏滿是柔情,“阿琛,我叫你阿琛啊,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我喜歡,就像我叫你寧寧一樣,叫我的名字!你知道麽,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第一次啊!”


    莫瀲琛欣喜若狂,他今天太意外了,先是易謹寧的主動,後是她深情地叫喚,無論哪一樣都令他瘋狂。是的,瘋狂,重要的是易謹寧居然不再問他身份的事,她不計較自己是什麽身份,不計較自己一無所有。他整顆心都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渾身說不出地愜意。


    “你呀!就算叫你一聲阿貓阿狗也願意?”


    易謹寧嗔怪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這個簡單的小動作由是讓莫瀲琛興奮不已,他一下子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將她放下。


    “寧寧,你太容易牽動我的情緒了,不行,以後沒了你我一定活不下去!真想快點與你成親,讓你一步也不離開我!”


    “你要是真的想快點娶我,就別等我大婚了,現在就帶我走!”


    又來了!莫瀲琛摸摸鼻子,“總之你不用擔心,那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


    “好吧,要是你不來,我便嫁了別人你也不許怪我!”


    窗外響起了一聲怪異的貓叫,有人來了!


    莫瀲琛警覺地看向門外,交給易謹寧一封信道,“這是有關那個黑衣女人阿穆的事情,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說罷,莫瀲琛便跳出了窗外。


    易謹寧看著那窗戶晃動了幾下便停住,她將那封信收入袖中,久久地看著有些失神。莫瀲琛,大婚當日,你若不來,我就真的要嫁給別人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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