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淼沒搭理顧南沂的話,將所有竹子圖握在手中,卷了卷,轉過身,麵上已無淚痕,道:“神仙公子,拿繩子過來。播”


    顧南沂有幾分僵,慘兮兮的說道:“堂妹,你這是奪人所愛,這些竹子圖,你怎麽能拿走這麽多?”


    清淼淡漠睨他,說道:“這些算多嗎?你該謝他寫的隻有這幾幅。”


    “寫的?什麽寫的?”顧南沂納悶。


    清淼瞧他一眼,極快的將他頭上束著頭發的繩子拽了下來,將卷好的竹子圖一係。


    顧南沂披頭散發,目瞪口呆的瞪著她。


    清淼瞧著他道:“瞧了老夫人和大老爺的病,這金發帶便算銀子,找你個零。”


    清淼說著,將自己的發帶拽了下來,遞給他。


    顧南沂啞然失笑。


    麵前女子一頭烏發披在肩上,容貌雖是普通,但氣質與氣場都是讓人不能忽視的。


    清淼見顧南沂打量著她,嗬笑了一聲,“你剛才說皇後娘娘有瘋病?既如此,到時皇後娘娘若來顧府,我必定來治好她的病。跫”


    說罷,從他的竹屋走了進去。


    顧南沂幹笑,轉身快步跟了出去,這人,不認得出府的路。


    才出竹屋,便已經不見人影,他連忙匆匆出去,想著,這不認路的人,這是走到哪裏去了?


    清淼邊在顧府裏走,邊瞧著係著竹子圖的金發帶,這發帶的樣式極為熟悉,這是當年她所繪製,獨獨為穆綿設計的。


    剛才卷了竹子圖時,才發現那紈絝公子的頭上竟然帶著一模一樣樣式的發帶,這才,想將這發帶帶回來。


    清淼摸著發帶,心裏一歎,穆綿和這紈絝公子必定是摯友,然,卻沒有讓她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想必,瞞的事,甚多。


    清淼心裏暫且將懷疑和確認都斂去,目光一瞧,竟還在顧府轉悠。


    她笑了笑,顧府東西南北四麵皆有牆,隻要順著一個方向走,到了牆邊,用輕功躍出去,何必讓人引路。


    這般,她便順著南麵走去,顧府的大門便是向南的。


    清淼一路順著南走,竟瞧見了不少衣著華麗的男女,皆是奔著她走的方向走。


    這……顧府來什麽貴客了嗎?


    清淼跟著眾人一起走,這般,很快就到了顧府大門前。


    門前站了不少年輕男女,也有不少中年男女。


    清淼披頭散發,容顏不出眾,衣著又極為普通的站在後麵。


    不一會兒,大門外似乎傳來落轎的聲音,接著接連走進來不少小廝。


    又過片刻,一道女子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女子一身白衣輕紗,麵上也覆著輕紗,簡直與自己當初扮成杜淵非紅顏知己的嫦秀,太像了。


    這女子蓮步輕移,向裏走去。


    圍著的人,皆是行禮,朗聲說道:“拜見嫦妃娘娘。”


    啊?額?什麽?


    清淼聽得岔氣。


    正詫異,那位嫦妃娘娘已經溫柔著聲音說道:“平身。”


    接著,清淼便見一中年男人前麵引路,這位嫦妃娘娘跟著而去。


    “這是哪個嫦妃?”清淼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道:“這是老太爺認的義女,乃是宮中嫦妃娘娘的妹妹。”


    清淼訝然,“既然是嫦妃娘娘的妹妹,她怎麽也喚嫦妃?”


    旁邊人道:“她已嫁與安成王為側妃,當然要喚嫦妃。”


    清淼幹笑,這是她哪個嫁了安成王為側妃的妹妹?嗬嗬!


    清淼也不想多攙和,待人從門前離開的差不多,清淼從大門走了出去。


    然,咫尺之遙,身後傳來女子焦急的叫聲。


    “等一下,沐夫人,老夫人方才暈厥了過去。”


    清淼回過頭,目光看向急匆匆奔著自己來的人,是剛進府時,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婢女。


    “沐夫人,老夫人方才暈厥,您快去瞧瞧。”


    清淼觀察入微的打量著她,及聽著她說的您這個字,毫不理會她的焦急,大步離去。


    譚珥怔愣,攆了過去,“沐夫人,您怎麽不回去?”


    清淼邊走邊道:“我已把過老夫人的脈,這片刻暈厥過去,這借口,不大實際。”


    譚珥連忙道:“老太爺聽見大老爺對老夫人說的,關於皇後娘娘的話,一時對大老爺憤怒有加,老夫人氣急,和老太爺勥了嘴。”


    清淼邊走邊道:“原是氣暈的,你們且等等,老夫人片刻就會醒,且讓府中其他大夫前過去瞧瞧就行。”


    譚珥聽著她的話,滿麵表情豐富,頗怒,卻又不敢對著清淼發火似的。


    清淼也沒回頭瞧她,依舊背著藥箱子,邁上賀府的馬車,揚長而去。


    譚珥無可奈何,匆匆讓人又請了府中的大夫去了百


    福齋。


    百福齋,醒過來的顧老夫人冷著臉不搭理顧老太爺,老兩口的臉色都有些僵。


    顧浩建跪在一邊,陰鬱愁容布麵。


    譚珥躡手躡腳的進了房間,身後大夫也跟著走了進來。


    “沐夫人怎麽沒過來?”顧老夫人問。


    譚珥回道:“沐夫人方才交代,老夫人無事,片刻便醒,讓府中大夫瞧瞧就可,沐夫人回了賀府。”


    顧老夫人有幾分積鬱成疾。


    看來,就是方才她給她一跪,也改不了,她不認顧府這個事實。


    這孫女也是個狠心的人。


    她歎了一聲。


    那邊,顧老太爺顧百城哼了一聲,指著顧浩建怒道:“逆子,我膝下這些子女,不論嫡庶皆一視同仁,所有子女對待我孫子孫女也是如此。清淼乃是你的嫡女,你還能如此狠心,這些年你回來,次數甚少,且每每隻帶宇兒一人,我那些孫子孫女,到底如今是什麽情形?”


    顧浩建聽著他爹的逼問,長歎一聲,心力交瘁一般的說道:“宇兒雙腿已癱,病弱遊絲。風兒少時便已出家。淼兒與我斷絕父女關係。蘭兒五歲便不知所蹤,如今人已找到,我卻不知在何處。筱兒前些時日,一行人全不知所蹤。雨兒如今在深宮為庶人,不知生死。”


    老夫妻倆一聽完他的話,皆是目瞪口呆,皆被震暈了過去。


    顧百城一腳踹向顧浩建,氣急吼道:“你這逆子,害了我這麽多的孫子孫女!”


    顧百城捏緊雙手,眼光寒光,冷厲的嚇死人。


    好在房間中此刻就他一家三口。


    顧浩建多年為相,斷不怕這目光。


    顧老夫人淚流滿麵,看著自己這快斷了香火的兒子。


    “風兒是怎出家的?”她問道。


    顧浩建低頭回道:“是我逼的。”


    顧百城又狠踹了他一腳,直接喝道:“今回祭祖,乃至日後,你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咱們倆,斷絕父子關係,你把顧這個姓,給我改了!”


    顧老夫人一聽,躺在榻上斥道:“你說什麽呢!斷絕父子關係,改顧姓?怎就把顧這個姓改了,改,你讓他改成什麽?!”


    顧老太爺一甩衣袖,氣急敗壞的坐在椅子上。


    顧浩建低沉著聲音說道:“爹,兒子知錯,從即日起,定會顧好這些兒女。”


    顧百城看著他的神色,歎了一聲。


    “皇上皇後如今在賀府,你說,如今該如何?”


    顧浩建道:“皇後今日意思,不想讓眾人知曉身份。”


    顧百城嗯了一聲,“明日讓人將皇後娘娘請過來,我要相見。”


    顧浩建應是。


    ……


    清淼回了賀府,天色已晚。


    房間中,沐雲辰尚沒有回來。


    清淼將竹子圖一一打開,一一仔細的看著那些小字。


    這些字似乎都帶著穆綿的邪魅氣息,一筆一劃都是帶著精湛畫工的感覺。


    然,有些不太對勁。


    清淼湊近了,還是看不清。


    心裏一琢磨,若是有個放大鏡便好了。


    天色已黑,看來得明天白天再看了。


    清淼將竹子圖一一收好,晚飯送來,清淼又將晚飯擺好,一會兒工夫,沐雲辰便邁了進來。


    “聽說你下午去了顧府?”沐雲辰坐在桌邊。


    清淼嗯了一聲,道:“顧老夫人身體不好,我去看了看,沒什麽大事。”


    沐雲辰點頭。


    “下午又在顧府繞了半圈?”


    沐雲辰一笑,“今天這半圈倒是沒去,一下午,竟聽著賀盛琛的吩咐了。”


    清淼納悶,“他吩咐什麽了?”


    “再過些時日是顧府祭祖之日,賀府與顧府是親家,到時候,也是要去見見麵的。”


    清淼立刻想起來的說道:“祭祖之後是顧家大宴,益城眾世家等人皆是會去的。”


    沐雲辰道:“正是。”


    兩人吃了飯後,又出去照例散步,清淼忽然想起安成王的側妃。


    “雲辰,安成王是何人?”


    沐雲辰一愣,道:“安成王乃是我父皇的結拜兄弟,這些年都在蘊洲,他這人淡泊名利,隻得封王之名,沒有封地。”


    “沒封地?這王爺真慘。”清淼感歎。


    沐雲辰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前些時日,他嫡子世襲王位,你說的安成王是之前還是現在?”


    清淼眨了眨眼,道:“該是現在吧!今日我祖父的義女去了顧府,她是安成王的側妃,有意思的是,她竟然是宮中嫦妃娘娘的妹妹,且一身打扮,簡直和我當初打扮成嫦秀一般,極為乍眼。”


    沐雲辰一呆,道:“這是哪出來的妹妹?”


    清淼笑著搖頭,“誰知道哪裏來的妹妹,也


    膽子蠻大的。”


    剛笑完,清淼問道:“宮裏會不會還有一個嫦妃?”


    沐雲辰不確定的道:“不清楚,我讓暗衛去瞧瞧。”


    清淼嗯了一聲。


    今天晚上沒什麽風,兩人悠哉的逛了一圈,便回了房間休息。


    次日一早。


    清淼又去了顧府,去顧府之前,她已經仔細的看了那些字,並讓春六將穆綿尋過來。


    清淼進了顧府大門,正遇見出門的顧浩建。


    顧浩建極為錯愕的看著她。


    “爹正要去賀府找你,你祖父想見你。”


    清淼道:“大老爺,若不是看在賀公子的麵子上,本夫人真不願意來賀府,你將我認做皇後娘娘,此事若是讓皇後娘娘知曉,我的小命可該如何?”


    說罷,一甩拎著的包,進了顧府的大門。


    顧浩建僵在那裏,哭笑不得,跟著進門的清淼走著。


    清淼聽著後麵跟著的腳步聲,嘴角忍不住抽風,她爹這是想幹什麽?


    逼著自己認他,然後去見她祖父嗎?


    清淼心裏堵得慌,她老爹這昨日今日接二連三用逼人的方法麵對她,也,太欺負了。


    清淼由著他在後麵跟著。


    遂,顧府的人便瞧著,大老爺,雲風王朝的顧相爺一直跟著一個長相普通,隨意拎著包的女子。


    顧百城聽見下人的話,歎了一聲,也沒出現,由著孫女這般耍脾氣。


    直到到了百福齋,清淼費勁巴拉的給顧老夫人由把了脈,確定昨日她暈倒確實沒有大事,準備離開。


    顧老夫人在她身邊殷殷切切的哭訴道:“我的寶貝孫女,你不認你爹,也該認認祖母,祖母這些年,從不曾見過你,真是打心眼想疼你這孩子。府中這些孫子孫女,祖母都當成寶,就可惜見不到你。”


    清淼在心裏回了一句,是把我當寶,還是把皇後娘娘當寶。


    你若果真把我當寶,會不問一問,為什麽這麽多年,她老爹帶回來祭祖的,隻有顧澤宇一個人。


    清淼告辭,直接離開,一臉的無奈盡數讓她們看的一清二楚。


    臨出門還歎氣的嘀咕了一句,“看來得走了,若真讓皇後娘娘知道有人假扮她,我多冤。”


    聞聽此話的眾人:“……”


    鑒於清淼一直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直到顧府祭祖這日,她老爹也沒有得到一個顧府長臉的機會。


    清淼一手攬著沐雲辰的胳膊,跟著賀盛琛等賀家的人,去了顧府祭祖之後的小宴。


    小宴是顧府眾人與顧府的親家們一起吃的飯。


    清淼這個外人,帶著沐雲辰,被逼無奈的也得去。


    宴席除了外院,還有內院。


    外院皆是旁係之人和旁係之人的親家們。


    內院是直係之人和直係之人的親家們。


    清淼跟著賀盛琛一路從那些旁係人的身邊走去,小聲對沐雲辰道:“顧府的人,還真是多呀!”


    沐雲辰瞧了瞧,道:“尚可。”


    清淼嗬嗬一笑。


    一路進了張燈結彩的內院。


    內院中,來往的男女衣著極為富貴華麗,連氣質也是極為出眾。


    清淼打眼瞧過,美女還真是不少。


    她剛想驚覺點,忽然想起,雲辰這個天下第一美男,現在實在是普通的很。


    跟著賀盛琛坐在了該坐的位子。


    這該坐的位子,有點,嗬,乍眼啊。


    來往的人都用極為詫異的目光看著衣著普通的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竟然坐在上座左手邊,賀家少主子賀盛琛竟然坐在左手邊第三。


    眾人驚訝,這普通的一男一女,到底是直係裏的什麽人?


    這直係的兩人,也太寒磣了吧?!


    眾人正揣測著,直係嫡女之女孫慕寧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孫慕寧的目光看向這一桌,愣了愣,她快步走了過去,道:“沐夫人,你怎麽坐在這裏?”


    清淼幹笑兩聲,道:“不甚清楚,不知怎地,婢女便讓我坐在這裏。”


    孫慕寧眉頭一蹙,目光看向賀盛琛,有幾分不悅的道:“你是我夫君,豈能坐在那位子,你且起來。”


    賀盛琛坐著沒動,“夫人,沐夫人救你和孩子之命,乃是貴客,祖父讓沐夫人坐在這裏,便有答謝之意。”


    賀盛琛不明白為何讓清淼二人坐在這裏,便想著,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孫慕寧尚不知清淼身份這回事,也以為如此,道沒有多說。


    清淼瞧著,孫慕寧倒不是那蠻不講理的人。


    人無完人,孫慕寧和賀盛琛,也許能冰釋前嫌。


    孫慕寧坐在賀盛琛的身邊,而旁邊望著的眾人,也被這個理由信服,便有人小聲道:


    “這二人倒是有福氣,能坐在顧老太爺的身邊。”


    “可不是,能坐在老太爺身邊的,可都是老太爺看重的人。”


    清淼耳朵聽著他們的話,眼睛看著麵前的菜,怎麽沒瞧見她喜歡吃的,真是沒胃口。


    剛這般想,又有菜端了過來。


    尚不曾伸筷子,沐雲辰已是直接站起身,夾了些遞給她。


    清淼笑眯眯的吃了起來。


    那邊,竊竊私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瞧,他倆這沒見過世麵的,眾人尚不且用膳,他二人到先吃了起來。”


    清淼聽若未聞,該怎麽吃,就怎麽吃。


    餘光瞥著那些隻端著酒杯,觥籌交錯的眾人。


    嗬,你們喝酒,我這不喝酒的,就不能吃菜了。


    不讓人吃,擺在這幹什麽?


    再說了,誰規定,她現在隻能喝酒,不可以吃菜。


    就是規定了又如何,她,不屑一顧。


    清淼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吃的香噴噴的。


    沐雲辰邊給她夾菜,自己也邊吃。


    整個內院的人,都嘲笑的看著她二人。


    墊了幾分飽,清淼停了筷子。


    沐雲辰依舊慢條斯理的吃。


    孫慕寧蹙著眉站了起來,不知去了哪裏。


    有人站到了這桌子前,嘻嘻嗬嗬的說:“堂妹,小宴尚不曾開始,你倒是吃飽了。”


    清淼抬頭,說道:“既是小宴尚不曾開始,我怎能就吃飽了,大概也就吃了幾成飽而已。”


    這對答如流的話,讓顧南沂啞然失笑。


    他目光看向清淼身邊坐著的人。


    這男人模樣普通,但那收斂的極強氣場的氣息,還是起伏不息。


    尤其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蘊藏著同樣收斂起的貴氣。


    那雙眼睛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光極為深邃,讓他竟不敢直視。


    這便是雲風王朝的皇上嗎?


    “我夫人有你這個堂哥嗎?”沐雲辰淡淡出聲。


    顧南沂目光瞧向莞爾的清淼,坐了下來,小聲的嘀咕著問:“堂妹,我這算是讓你的身份,眾人皆知了嗎?要不要回個沒有,補救一下?”


    清淼笑不可遏,顧南沂你也太逗了。


    清淼一本正經的對沐雲辰道:“夫君,這位公子認錯人了,為妻似乎和顧府裏的哪個人長得頗像。”


    沐雲辰哦了一聲,“原來夫人並不是顧府裏的人。”


    “自然。”清淼回的幹脆。


    這話音,便被顧老太爺和顧老夫人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的目光皆看向上座坐著的那普通的夫妻倆,皇上對皇後寵愛有加,如今,這是擺了對顧家的態度。


    對顧家漠然視之的態度。


    老夫妻兩在上座坐下,顧老夫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清淼身邊坐著的沐雲辰。


    這可是皇上。


    皇上如今就坐在顧家的小宴上。


    她這滿心都是讓顧家長臉的願望,但她知道,若是說出皇上的身份,便不是給顧家長臉,而是撕破臉。


    顧老夫人忍痛哀歎。


    顧老太爺和眾人共飲酒之後,竟當著眾人的麵,執杯起身。


    恭敬的敬酒之態。


    敬的,是上座,左邊那對普通的夫妻倆。


    沐雲辰和清淼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顧百城目光看向清淼,滿心酸楚,這沒見過麵的孫女,瞧眼神便知是心善至極的孩子。


    兒子將這些年的事一一告知他,每一點每一滴,都看出她的心軟。


    “老夫敬二位一杯。”


    沐雲辰道:“老太爺何談敬字?”


    顧百城道:“對寧兒與孩子的救命之恩。”


    那邊,孫慕寧一聽果真是為了她,滿心感動。


    清淼沒注意這些,淡定的端著酒杯站在沐雲辰的身邊。


    顧百城心裏一歎,清淼心軟,說是和兒子斷絕父女關係,可是,那日來府裏,見兒子憔悴,也曾把脈瞧過,還開過藥方的。


    此刻這個將清淼這孫女認回來的時機,自己怎麽還能說這理由,來讓她更寒心。


    然,若說其他原因,不但違了皇後的意思,許會讓顧府顏麵失盡。


    他心裏歎了幾回,心裏頗為難受,便想著,還是斷不能讓孫女更寒心呐。


    顧百城將第一杯酒放到一邊,重新又端了第二杯酒。


    清淼莫名其妙,她祖父這是什麽敬酒方式。


    敬他們的酒放到一邊,竟然又重新端了一杯。


    清淼正狐疑著,便聽她祖父說道:“諸位,今日有一事老夫想說。老夫子女眾多,孫子孫女也是眾多,平常府邸子女皆分嫡庶,老夫府中向來一視同仁。然,今日,老夫想在這一


    視同仁的孫子孫女們中,提一人,為我顧家嫡女之名。


    老夫未能盡祖父之責,讓其數年不曾與我見過一麵,更讓其自小幾經生死,今日,老夫便讓眾人知道,誰,是我顧府的,嫡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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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的搬完家,坐長途車暈的半死,接下來可以穩當碼字了,準備給大家加更了。求朵小鮮花,求個可愛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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